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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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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司由带着疑惑离开,烟尘一还未歇上一口气叶临就进来。烟尘一看了他半眼,就眯上眼睛休息起来。尽管叶临一脸的愧色,他也无动于衷。
:“你干嘛要两块免死金牌?还有一块是给谁准备的?”叶临知道以自己家的势力,那块免死金牌是用不到的,所以他更加受不了烟尘一冒死要来的免死金牌是为别人而准备的?
是净司奕吗?死都在为他着想吗?
:“我希望永远都用不到那块免死金牌,但你都无法保护我,我还能指望什么?”烟尘一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继续眯着眼睛告诉他一些大家必须接受的事实。
:“尘一,不要指望我,我也不觉得我有说‘对不起’的必要,从你第一天决定要踏进这个战场起,能指望的人就只有你自己,你在怪我吗,怪我没有向圣上求情保住你的右手?但你想过没有,那是因为你自己选错了位置才有今天的结果。”
即使嘴上这样说,但愧疚再次爬满心头,好似没有理由去埋怨、去阻止他这样做。很多时候他对权利不屑一顾,他讨厌和净司奕的争斗。但他却一直沉浮在权利的游戏中,因为他知道没有权利就没有一切。
可由眼前而见,这场权利的战斗以后会越来越激烈,因为权利是没有疆域的宝藏,谁都想独占。
和净司奕的战争是得不到独占的位置。这个战场,这场战争,总有一天,人物会变,但结果不会变。
烟尘一瞅了他一眼并不在乎他为自己的辩解,因为他说得一点错都没有,只是当日那个在金銮殿上抱走自己,救了他一条命的美得比女人还娇媚的少年,已经远去。
:“那你就不要说什么‘不要不理我,你会不喜欢’这样的话,我没有义务用生命去顾及你是否喜欢。”烟尘一面无表情,但那双眼睛是轻而易见锐利。
叶临不知何故,只消短短几个时辰,他与烟尘一便已决裂。这是一种看不到痕迹的对立。可以谈笑,却无畅怀。
一个月后,他们将同时少一个朋友,多一个敌人。
…………………神秘的分割线……………………
烟尘一虽然没有武功,但凭她曾经做过17年女人的第六感,此刻,有人正监视着他。
这个感觉在醒来后的第六天开始,每次只要叶临不在,被监视的感觉就会特别明显。
他闲散的靠在湖心亭的柱子上,双脚随意的搭在石凳上,恩笑见他在湖心亭内坐下担心风大伤了他的身子,现在回他屋里取披风了。
方圆500米内只他一人,不过他到乐得清净,只是这突然出现的一道厉光,刺伤了他的思绪。
眼神很犀利,如带着血光般的暗器迫人心智。只不过换做常人也就几个冷颤了事,毕竟人类是非常相信眼睛这个器官。
但烟尘一更相信自己的汗毛,它们像雷达一样竖成90°,还有那满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监视他的人,非常抱歉。只要自己莫名的起这玩意,就证明他已经知道敌人的存在了。
但这个人只是远远的盯着烟尘一,从哪个方向来的他也不清楚,这是非常危险的信息。烟尘一不敢四处张望,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一定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他的存在。
在丞相府中,世界上可能比皇宫更安全的地方,现在竟然有人监视着他,来者只有两个可能……
救他或杀他。
救他,那就是叶临安排的暗哨。杀他,就是那股神秘的力量。
但,这股隐隐的恨,应该不是一个暗哨的气息吧。
烟尘一不仅蹙眉冷笑,这世界果真无绝对。他能寻求叶临的保护吗?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他要出洞咬人的时候,总会发出声音。或者给他一抹殷红,招摇得他无箭拨弦,再打他七寸。
蛇都怕红色,只是,这抹殷红如何找到?
烟尘一看看池中的艳荷,那一种致命的粉,你以为它不似红那样毒,但你轻易的喜欢了,就已经病入膏肓。
:“尘一,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叶临突然出现令烟尘一急忙放下双脚,这不礼貌的行为在古代比较忌讳吧。
:“在看这荷花,不知道为什么,艳得刺眼。”烟尘一拂开眼前的长发,到了圣皇朝已经11天,除了第一次醒来,他再也没有见过丞相府以外的天空,他不知道自己该梳怎样的发髻。
落下一身伤后,随时都在床上躺着,恩笑也懒得给他扎发髻,这一头发质不是太好的长丝就这么一直自由的飘着。
:“这叫碧落留红,是荷中极品,那一抹红是一滴血泪,是天神的责罚。”
叶临牵动嘴角,烟尘一并不觉得他是在笑,但那美颜红菱总让人无法吝啬眼光。
:“怎么说?”烟尘一闲着无事,丞相府里上下无人敢与他交谈过三句,对着无趣的恩笑更是想睡觉,现在叶临来了正好打法无聊。
虽然,他们并无什么话可说。
:“这亭叫‘花间坐’,名字很美,但在这里曾经死过372人,他们的血把每朵洁白的荷花都染成鲜红,他们越是愤怒,荷花就越是艳红了。”叶临坐在烟尘一旁边,眼望着一湖荷花在风中凌虐的压低着头,而他的手确可以放在空中捕捉着风。
自己家里死过372人,谁还能如他这般悠闲的坐在这里吗?烟尘一想起心中一阵恶寒。
虽然曾经他杀人不眨眼,但他从不弄脏自己的地方。安身之所即便不叫做家,也是个睡觉的地方。即便鬼神之说不过妄惘,但他还未到杀红眼的境界,还未到见尸鸿遍野眉色无动于衷的地步。
突然之间烟尘一也不知道改说什么才好,他们果然无法达到一致。
:“怎么,被吓倒了?”叶临偏头侧目,今天他一身淡绿色,与湖与荷都相映成诗。
:“难道要我问你为什么?或死的是些什么人吗?”烟尘一并未直接反驳他。
这丞相府再如诗如画,让它得天下巧工又能如何,参入了权利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就有人死,有死人的地方,就是地狱。
:“唉……”叶临只是一声叹息。
烟尘一真的变了,以前他如果听到这样的事断然不容,此刻已是满脸怒容正气愤慨的骂他个狗血淋头。
烟尘一当然不知道叶临此刻又在审视着他,就凭着一眼一句,一举一动,轻微之处见厉害。
但烟尘一知道,当叶临提及这372人时,那股饮恨的眼光已经离开,叶临没有武功吧,此人根本不用担心叶临会发现他。
所以,这个人,一定不是叶临派来监视他的暗哨。审时度世谁不懂,现在对于烟尘一来讲最安全的地方就丞相府,他怎么会逃走,再说一个月他不想走也得走。
这命,是圣上的,谁想要也得审时度世。
:“这些人都是因我而死。”叶临莞尔而笑,顾盼生姿。男人生成这样,不知道算不算罪孽?
看他意缺懒散的靠在庭栏上就知道,就算是罪孽,肯定报应也都在别人身上去了。
烟尘一疑目而视,难道他要告诉自己这“花间坐”的故事?烟尘一眼帘轻放,他不想知道。
凡是江湖恩愁厮杀或是宫廷争斗中,被杀的人总会听到一句台词,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你不想听?”叶临闻他呼吸顺畅,吐纳中隐含拒绝之意。
:“知道太多,会死得太早。”烟尘一半睁惺忪,他的重生绝不能因为这些险诈之事而白费掉。
叶临惊觉为何要将这些极为隐私之告知于他,他们各为其主,残杀心机早已风生水起不可抑止,稍有不甚便会被对手搓骨扬灰。
人就是这样奇怪,你越想打听的事就越没人告诉你实话。但你作出一副事不惯己的模样,别人还会心痒痒的想一股脑全全倾诉。
:“我就想告诉你。”在叶临心中,他敢肯定眼前的烟尘一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食古不化刚正不阿的烟尘一。即使他保不住他的右手,但他还是想告诉他,这是一种警告,还是一种示弱?
他那闲散的神情说明他在养精蓄锐,他不想听说明他想置身事外,至于一个月后他将干出什么惊天地的事情来,就不得而知。
但现在,闲散之人不好事。
:“不怕我?”烟尘一笑比清河,一池湖水也被这笑吹皱得起了涟漪。
叶临对他的话一笑置之:“三年前,江湖上有个叫游悟门的地方,里面有个叫赤木然的人,他因为一句话,害死他教中372人。”
:“什么话?”既然注定要听,那就听个明白,烟尘一也开始主动的问话。
:“死了都比留在你身边好。”叶临看着烟尘一。
烟尘一怎会听不出这是杀鸡儆猴。
:“既然知道留不住别人,你杀了他教众就更无望留住他了。再说,杀光了连筹码都没有了,你还怎么赢?”烟尘一也是在为自己回答,他身边只有一个恩笑,杀了他烟尘一是不会有半点在乎之意。
:“尘一,我以为你已经很了解我了,难道我真的会禁锢他一辈子吗?我在乎的是得到与否。”叶临有些惋惜的看着烟尘一。
赤木然和他很像,一样的独断专行,一样的不识时务。
:“临,你问过自己,你真的喜欢过赤木然吗?”烟尘一露骨的问道,一如刚刚在这黄尘中醒来的时候,手腕上那一抹伤痕般深刻、露骨。
叶临茫然转头望着烟尘一:“男子怎会喜欢男子?”
:“如果我们无法爱上一个人,那才不是个人。”烟尘一浮萍一笑,迎上一阵风的侵袭,惨烈如墨。他自己都无法爱上谁,所以他只是一只蝼蚁,一直都是。
叶临懂他话,但更惊喜这八股深重的状元,竟能如此海阔天空。
:“尘一,我一直很庆幸你能受伤,否则我们永远无法认识。”叶临拈花微笑。对烟尘一,由好奇到惊奇,由兴趣到释然,短短半月,全身而退。该不该佩服他?
:“只是临你接下的路就难走了。”烟尘一不知道该不该谢谢这个叫赤木然的人,如果不是他,叶临这番杀鸡儆猴的戏也就唱齐全了。
但他还是对着叶临嫣然一笑,这一笑,比当日在朝野之上,那个救自己的翩翩美少年更加妖娆。
烟尘一该向这个叫赤木然的人再说一声‘对不起’吧,毕竟为了自救,枉费了你372条教众之命换来的自由。
不过看叶临深邃眼眸中凝稳的感情,那么你该还算是个幸运的人吧,得此人所爱,真乃难于蜀道,难于登天。
只是,烟尘一不确定这个叫赤木然是不是也不爱叶临。
叶临有些茫然不明的看着烟尘一这一笑,想着他如此笑的缘故,是他真正的笑容吗?是摆脱自己后才敢露出的真实笑容,还是……阴谋?
但不可否认,这样的笑容,确实动心。连充满愤怒的荷花,也显得娇柔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