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攻略的三重人格》相北廿一

5、第五章

　　从村长家里离开，她就在在下一个村子里买了头小毛驴，她骑在驴上，挑了跟小竹竿，竹竿另一端拴着一束新鲜翠绿的嫩草，一路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苍梧骑在小毛驴上，眯着眼睛看城墙上的三个大字，还是不认识，她翻身下驴，牵着毛驴站在进城的长队后面。
　　周围应该是几个相熟识的青年男子，他们各自抱着一两盆菊花，讨论着晚上的斗花会。听着他们的讨论，苍梧才知道这里是砚墨城，今天九月九日重阳节，晚上有斗花会，整条街上都是买卖菊花的人，他们拿着的有白菊花、粉菊花、黄菊花，品态好的还会有人高价竞争。
　　等到苍梧进城的时候，守城小兵收了她十文钱的进城费，人三文，畜牲七文，苍梧也不懂，直接给钱进城，留下那小兵偷笑着将五文钱塞进自己的腰包，打算晚上买酒喝。
　　苍梧牵着毛驴，进了一家客栈，开间上房，坐在大堂里吃饭，酸酸甜甜的菊花山楂茶，鲜香美味的菊花拆鱼羹，这是她离家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而且吃完之后，小二还递给她一朵粉菊花。
　　街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苍梧听着外面的喧闹吆喝，了无睡意，也对那斗花会好奇起来，她从床上下来，整了整衣服头发，将小鞭子仔细地缠在腰间，从客栈里跑了出去。
　　街上果真很热闹，各色的行人，各色的花，她跟着人海走动，一直来到一个擂台下面。圆木搭成的擂台上面，挂满了灯笼，整个场地亮如白昼。
　　忽而，一白衣女子从天而降，黑发白裙，倾国倾城，宛若天子。在众人的惊叹、惊艳声中，敲响了锣鼓。
　　“咚……咚……咚……”
　　三声过，女子开口，“小女子墨牡丹，这厢有礼了。”说完，对着台下众人盈盈一拜，“九九重阳，砚墨斗花。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说罢，转身下台，将擂台留给参加斗花会的人。
　　一年轻男子抱着一盆菊花上台，朗声道，“我的菊花是泥金九连环，金色的花瓣交缠翻卷，宛若九连环……”他说着，小心护着花绕着擂台走一圈。这是他精心培育了三年的菊花，就像是他的孩子，看着众人痴迷的眼神，满意的笑了。
　　忽然，一老汉也抱着菊花上台，“我这是紫龙卧雪，比他的泥金更罕见更珍贵，世间少有，尔等可是大饱眼福了。”
　　众人叫好，很明显，老汉的紫龙卧雪呼声更高，年轻男子抱着他的泥金九连环失落地下台，台下，一个管家拉住他，说自己老爷看中了他的菊花，愿意出一百两银子买下，他点点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花。
　　金背大红，玉翎管，绿水秋波，白鸥逐波，瑶台玉凤，胭脂点雪，朱砂红霜……
　　一盆盆罕见珍贵的菊花从擂台上一一量过，互相比斗。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开心有人忧。
　　月上西楼，斗花会已是尾声。
　　一中年男子抱着他的“凤凰振羽”，花色红黄相映，光彩夺目；花形如凤展翅，优美动人。他得意地看着台下，“还有谁？还有谁？若是无人，此届花王便是我！”
　　“我。”
　　从台下爬上来一个小男孩，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脸上也脏乎乎的，只是眼睛又黑又亮，他抱着一盆菊花慢慢走到擂台中央，众人这才发现他跛脚。中年男子见了他，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就稳定好了情绪，强装镇定。
　　男孩声音嘶哑，“我的是帅旗！”只见那菊花的花瓣正面紫红色，背面金黄色，中心球状花黄绿色，犹如古代军事统帅的一 面旗帜。色泽明快，花姿雄劲，美观奇特，光彩夺目。
　　众人无不叫好，小男孩也成为了花王。
　　墨牡丹上台，将象征花王身份的黄金菊花交给男孩，男孩接过，泪流满面，哽咽地说，“我是青连镇小夏村的夏小河，原本家中珍贵菊花数十株，不知那恶人……”男孩说着，一脸仇恨地指着刚刚那个中年男人，那人已经偷偷地溜到了人群中间，刚好站在苍梧旁边。
　　“不知他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想要强买我家的菊花，一株三十文钱，我爹娘不愿，他见买卖不成，便深夜来抢，打杀了我的爷奶爹娘兄妹，一家七口只剩我一人，还将凤凰拿来斗花想当花王。若不是我被爹藏在米缸里逃过一劫，也难逃枉死厄运，今日，我也不想当花王，只是要揭穿贼人面目，让他生、不、如、死。”
　　台下一阵骚乱，苍梧看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农家汉子将那中年男子捉住，用绳子捆上，扔上擂台，和小男孩一起将那人暴打一顿。
　　不多时，有四五个捕快过来，将重伤的中年男子和参与群殴的人都带了回去，苍梧这才听到周围有人小声说那中年男子是县太爷的八姨太的娘家哥哥，估计那几个人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苍梧看着四周，突然觉得格格不入，在赭枫山庄的七年，已经让她和这个社会脱节。这届斗花会是彻底砸了，众人心情各异的离开擂台这边，或是回家，或是逛街，开始混乱不堪的夜生活。苍梧跟着捕快，看着他们将中年男子送去回春医馆医治，看着他气急败坏地辱骂那些人，看着那些人被带入衙门，走的远了，还能听到衙门里传来的惨叫声。
　　苍梧摇了摇头，直接回了客栈，盘腿坐在床上，练了一会内功，三更钟响，合衣入睡。
　　第二天早上，苍梧拿着包袱下楼吃饭。她要了碗菊花枸杞粥，两个肉包子。
　　大堂里还有七八个男子在吃早饭，因为这家客栈的饭食很好吃，酒也很好喝，食客从早到晚络绎不绝。一个男子和旁边的朋友小声说，“嘿，兄弟，我跟你讲，昨天晚上，回春医馆一直传出来啪啪声和惨叫声，我都不敢去看，怕误杀了我。天亮的时候，我儿子偷偷溜了进去，说一个男人被脱光了绑在柱子上，身上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特别惨。”
　　旁边桌子上的人也凑过来，自以为很小声地说，“哈哈，这事我也知道，四更天开始，五更天结束，嘿嘿，我还知道那男人就是县太爷的八姨太的娘家哥哥，就昨天斗花会上的那滚蛋，真是恶有恶报啊，大快人心。不过，我还真想见见那位壮士，请他喝酒吃肉。”
　　“嘿，你不怕他拿鞭子抽你？”
　　“怕啥，我又没干杀人抢货的事，我可是好人，连鸡都不敢杀。”
　　……
　　苍梧喝完了粥，和小二说了声退房，顾离开了客栈。空气中还有着丝丝凉意和淡淡的菊花香，她牵着小毛驴慢慢往前走，在想昨天晚上究竟是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严惩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