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刺》斯塔拉

17、16

　　仿佛上天就是在开玩笑一般，那天后来虞纯真没等到萧煜。下午他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上的脱口秀一边吃完了两盒冰淇淋之后，微信便响了起来。
　　虞纯把冰淇淋的空盒放到茶几上，然后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一看，眸光下意识闪了闪。
　　看到给我回电话。——谢徵
　　他没想到谢徵会给自己发消息。自从这次冷战之后，虽然他们都没有像曾经那样给对方联系方式拉黑，但却和拉黑也没有区别，这段时间谁也没有和谁说过话，甚至连见面都没有。
　　正在愣神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对面又发过来一条信息：“有急事。”
　　虞纯没有发现自己在看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坐了起来，他几乎没有想就立刻翻开通讯录给谢徵打过去电话。他看了一眼墙上的表，现在国内应该是凌晨了，这个时候有事虞纯莫名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电话响了一下就被人接起来了，虞纯抓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两个人隔着手机谁都没有开口，耳边只有彼此沉默的呼吸声。
　　“阮珞出事了，很严重，她需要你的帮助。”谢徵说。
　　虽然有点无耻，但当听到是阮珞有事的时候虞纯不否认心里不引察觉地放松了一下。他向后仰靠在沙发上，放下心之后立刻恢复毒舌：“什么事，我现在忙着呢，你不会是想找借口故意打扰我和萧煜吧？”
　　谢徵在那边似乎笑了一下，有些意味不明，然后他道：“我没开玩笑。”
　　虞纯也逐渐收回脸上的笑容，他听出谢徵语气的严肃：“阮珞怎么了？”
　　晚上萧煜回来的时候，整个房子里是昏暗的，只有壁灯开着，散发着微弱的光亮。他走进空无一人的客厅，丝毫看不出一点人气。
　　他双眉微皱，给虞纯打过去电话，耳畔传来冰冷的机械提醒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手机已关机。”

　　虞纯从飞机再次下来的时候，自己简直都要笑出来了，大概没有什么人比他还神经病，大脑一热跑到纽约然后刚坐了两个小时又匆匆地飞了回来。索性他本来这趟就没拿任何行李，轻装出行的体验就是很悠闲。
　　走出机场，虞纯看到前面的路边停着一辆车，谢徵正靠在车旁边，两人对视，默契地谁也没有先说话。
　　谢徵看着虞纯走到自己面前，勾着嘴角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他：“暂时休战？”
　　虞纯抬起下巴高傲地说：“特殊情况破例合作，解决完之后继续冷战。”
　　谢徵不可置否地笑笑，伸手替他拉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没有客气地坐进去，谢徵在前面的副驾驶坐下。虞纯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之前我没听明白，你再给我完整叙述一下什么情况，阮珞现在没事吧？”
　　“还好吧，没死。”谢徵打了一个响指，司机启动车子开离机场前门：“还记得阮珞那个混血小男友吧，偷了阮家公司一个亿然后现在跑路了。”
　　“一个亿？！”虞纯咔地一声扣上安全带，震惊地抬头道，半晌后又烦躁地咂了咂嘴：“我早就和那傻逼说过让她小心一点那个Riven，我之前就看出来他有问题。上次在你家的周年庆功酒会——”
　　虞纯突然止住了话头，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两个人现在的禁忌，他咳嗽了一下，强行转移话题：“那阮珞的父母已经知道了是吗？”
　　“暂时还不知道，但她根本不敢回家，我让她先住我家的酒店冷静一会儿，我担心她会疯。”谢徵没有追究他刚才的话，顺着往下继续道。
　　“自作自受，谁叫她不听我的，这次应该给她教训了吧？”虞纯气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向窗外掠过去的风景：“天天傻了吧唧的随便一个男的就把她骗走了，看人眼光也太差点了。你确定那个鬼佬跑了？已经离开上海了吗？”
　　“唯一一个好消息就是他还没跑，我已经联系人让在海关的朋友帮我盯着所有这几天内出上海旅客的信息了。”谢徵侧过头说，挑眉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By the way，你的美国打炮之行看上去并不顺利。”
　　虞纯反唇相讥：“啊，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和萧煜利用仅有的两个小时激情四射地做完爱我才过来的。”说完，他看到谢徵脸上的笑容消失，有点莫名不舒服地抿住嘴，但是自己却又不想输一丈。
　　“行啊，那恭喜了。”过了一会儿，前面才传来谢徵的哼笑声，他轻飘飘地说。
　　“如果他用的根本就是假名怎么办？”虞纯没理他，皱眉细细思索道：“这件事太严重了，首先不管怎样一定要先通知阮珞的父母。”
　　“还是先看看阮珞吧，她说她怕被父母送进精神病院。”谢徵耸耸肩。
　　虞纯嗤笑一声：“她又不是没进去过。”
　　“是啊，至少你对精神病院也很有经验。”谢徵阴阳怪调地说。
　　虞纯被他讽刺地堵了一下，冷冷地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车在奢华熟悉的酒店大门前的广场上停下来，虞纯和谢徵下车一前一后地走进去，进了电梯后谢徵按下vip最上面几层。随着电梯门缓缓关上，空间内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们别吵了行吗？”虞纯盯着上方不停变换的数字，最后放弃一般道。
　　“我们没有吵，纯纯。”谢徵双手插兜靠在后面巨大的落地镜上，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口很松散地解开三四颗扣子，闻声抬起头：“你不会以为我在吃醋吧？”他忽然笑道。
　　虞纯愣了一下，随即双眉微皱：“你不就是不想看到我和萧煜又在一起了吗？”他抱起双臂戏谑道：“我喜欢萧煜，谢徵，你不用紧张。”他又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是在强调给谢徵还是强调给自己。
　　谢徵懒洋洋地扯了扯嘴角，两人对视，他看着虞纯的眼睛摇了摇头：“不，我很高兴你和萧煜在一起，你越快答应他的表白越好，我求之不得。”
　　虞纯眨了眨眼睛，两秒后脱口而出：“谢徵你特么有病吧？”
　　谢徵毫不在意地站直身体，突然一步步朝虞纯慢慢走过来。电梯空间很大，但是几步也可以走到对面，不知道为什么虞纯看着走过来的男生有一点紧张，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我看现在紧张的人是你吧？”谢徵声音低低地说，他低头看着虞纯，后者一直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靠在了电梯的侧壁上，谢徵伸手按住了虞纯头旁边的墙。“你在紧张什么？因为我没吃醋所以担心我不喜欢你了……还是，紧张我现在会在电梯里操／你？”

　　说到最后谢徵几乎已经贴在了虞纯的耳边，声音越来越轻到恍若未闻，但是他却明显感受到对方身体敏感地颤抖了一下。
　　“叮——”电梯在此时停了下来，门缓缓从中间向两侧分开。
　　虞纯回过神，他一把推开谢徵，窜到了电梯门外咬牙切齿道：“阮珞在哪儿？”
　　谢徵仿佛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做一样笑了笑。
　　刷卡打开门之后，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光线有一种让人心慌的黑暗。虞纯啪地把所有灯都按开，偌大的客厅里没有人影，几个房间的门都敞开着。
　　他打开卫生间的门，看到在浴缸角落里蜷缩着的阮珞，后者脸上还残留着哭干的泪痕，整个人在短短一天半内折腾地像个女鬼一样，套上白衣服直接去演贞子都不需要特效和化妆。
　　“虞纯。”阮珞看到他之后虚弱地说，声音一下子带了哭腔：“对不起我不应该当时没听你的……对不起……”
　　虞纯愣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争吵都不重要了。他走过去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慰：“没事，不怪你。”
　　他回过头，和站在门口的谢徵对视，两个人的眸中同时默契地闪过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