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故乡远此生难卜,前路遥知与谁同 ...

  •   魏国
      “逸儿,你把他抓进你宫里做什么?怎么还和他不清不楚的!”太后得知萧渐离还活着后,简直快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母后,儿臣曾和您说过了,儿臣想要娶...”
      “荒唐!”太后当即甩了萧逸一巴掌,怒道:“哀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他是那个贱人的儿子,只要哀家活着一天,都不会让他们好过!哀家巴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你居然,你居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还袒护仇人的儿子!”
      “母后!”萧逸跪倒在太后脚下,哀求道:“母后,求您了,儿臣爱他。您就成全儿臣这一回吧!”
      “你,你你!”太后指着萧逸,神情激愤,一口气没缓过来,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母后!”萧逸上前扶住太后,太后看着萧逸,觉得他还是年轻了些。说道:“哀家绝不同意此事!玩玩便罢了,你娶他做什么?你有几日没去上朝了!你真当他会爱你吗?你抢了他的王位,杀了他所有的亲信,你真当他会爱你吗!他恨你恨得牙痒痒,你永远都得不到他的心。他只会恨你,越来越恨、越来越恨!”
      “儿臣明白。”萧逸平静道。
      “你!唉...哀家老了,管不了你的事。只要你不娶他,哀家可以考虑不杀他。你明白吗?”
      “不娶他?”萧逸的表情忽而变得有些落寞,像一个小孩子。可他也正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他从来都知道他当不好这个魏王。他从来都知道哥哥萧渐离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可他和母后做了交易。母后说,只有当了魏王,才能真正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另一边
      自萧逸继位至今日,已过了数月。
      萧渐离沦为阶下囚,被软禁在皇宫里一处偏僻的小院。从此,应在史官的笔下销声匿迹。他每日都会被灌一些药物,渐渐四肢无力,任萧逸摆弄。
      每隔一两日,萧逸来见他一次。
      萧逸将他抱得很紧,仿佛怕他不是真实的一般。而每次萧逸离去,他都是这个......耻辱的样子。
      被安排来服侍他的是一些聋哑人,可见萧逸对他的‘保护’。
      公子渐离,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才华绝伦,仁德宽厚,亭亭如山上松,高而徐行,也是朝中呼声最高的继位者。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
      半晌,奴仆们走了进来,将他扶起,洗漱。
      那些奴才虽聋哑却不瞎,每次碰他的身体,定要揩上一把油。而洗澡则更是......放肆。
      日久天长,他也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也从不告诉萧逸。
      这些人走了,还会来新的。结果......还是一样。
      最终,他穿好了衣衫,如往常一般坐在除一棵不知是什么名的树木外什么都没有的院落。默然地闭上了眼,仿佛化自己于无形。
      听说,西凉有个民俗,说是不能在院子里栽树木。如果栽了,那便是个‘困’字。
      这大抵是少年时认识的一个胡儿告诉他的。他最后被西凉人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耳听着不远处的脚步声,今日,似乎有那么些不寻常。
      “太后驾到--!”紧接着门外太监报声,太后,也是萧逸的生母,他的养母,走了进来。
      旁边的奴婢看他见太后来了都纹丝不动,喊道:“你聋了吗?太后驾到,为何不跪?”
      他睁开了双眸,眼前众人鲜艳华丽的衣饰刺了他的眼,他缓了一阵,轻笑道:“怎么,还要我一个废人起身迎接么?”
      太后冷哼一声,抬手鼓足了力道甩给他一巴掌。
      他一个男子,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抗不了这一击,却因长期服用软筋散而倒在地上,却废了很大力气爬起来。
      “这般娇弱媚骨,难怪将哀家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也罢,今日哀家先送走你这祸水,避免以后夜长梦多!”太后瞪着他,慢不经心地挥了挥手:“带走!”
      从太后的身后走来两个侍卫,将他带走,走出了那个如同牢笼般的院子。
      这时,他尘封多日的思绪开始蔓延。
      如果没出错的话,他在院门口,看见的那个黑衣男子不是太后的人,容貌也与魏人不大相同。更不是相貌多粗旷的西凉人。
      他跟着进了一个小轿子,不过片刻,约莫出了王宫,又转入一辆马车。而赶车的车夫和此刻在他身旁坐着,看守他的人和刚才太后的人绝非同出一处。
      马车一路颠簸,车内气氛安静地可怕。
      旁边那黑衣男子忽地开口了。
      “公子渐离难道就不好奇我们要去哪里吗?”
      萧渐离一双凤眸波澜不惊,撩开马车帘看着外面的街市。同时,语气平静无波道:“太后身着盛装,说明今日宫中有宴。车夫是西凉人,而前面的一行人想必是西凉的使臣,说明宫中宴请西凉使臣。”
      黑衣男子笑了。
      只听萧渐离继续道:“太后着盛装,来渐离那破院子却并未换衣,说明事态紧急,大抵是她在用酒宴牵制住了....魏王的同时,又急匆匆地将渐离带给阁下。阁下神色怡然自得,想必在此次谈判中占了上风。太后视渐离为眼中钉,刚好借这个机会,将我作为质子给西凉。”
      天色渐晚,马车停了下来。黑衣男子将他扶下车,眼前是一家客栈。
      “不愧是公子渐离。”黑衣男子赞赏道。
      “阁下不必如此嘲弄渐离,这尊称实在是当不得。再者,一个普通侍卫是不会也没必要同一个质子交谈的,所以阁下的身份想必也是不一般的。为何偏偏要同渐离坐同一辆马车,还安排在众车之后,究竟有什么目的?”
      萧渐离十分困惑。他如今风光早已大不如从前,更是没有什么价值。眼前这个人,为何要将他弄出来。
      “公子不必多虑。”黑衣男子摇头浅笑,俊逸爽朗。“他们长期奔走,因此走得快了些。而在下恐公子受不了颠簸,便教车夫赶慢一些,所以在落在车队最后。不过说到目的,公子放心,在下对公子绝无恶意。不是不想说,而是......说出来,怕公子笑话。”说着,他又摇了摇头,似在坚定自己的看法。
      晚风起,薄雾散,吹起披落在萧渐离肩头的墨色长发。他侧身,瞥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一怔,竟也被那人容貌迷惑了几许。
      那双若一汪静默淡雅的幽潭般无底,又无比醉人的眸子,令人三生难以望穿。两瓣薄唇更是无比诱人。下巴优美的弧度引人无限遐想,视线向下,是那白色衣裳未能遮住的,隐隐裸露出的锁骨。
      萧渐离忽地笑了,黑衣男子心下叹道:真是不笑时似谪仙,无欲无求。笑时似妖魔,摄人心魄,不知是那一方神明的杰作。
      又一转念,黑衣男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不行,自己在想什么呢?久闻公子渐离大名,怎么遇到真人就这么不矜持呢,可要在人家面前留下好印象啊。于是回过头来,不再看萧渐离,抱剑而行,一身侠骨,颇有男子阳刚之气。
      萧渐离则在心里暗道;
      这位......可真是个妙人。
      “公子想吃什么,随便点!”黑衣男子说着,话题一转。“入西凉后,在下会设法保全公子,公子大可放心。”
      他说得是‘会’,而不是‘尽量’。
      能得你如此照顾,究竟......究竟我与你有何渊源?
      过了几日,终于到了西凉王宫。
      西凉终岁寒冷,沿途也是少不了见到雪落倾城的美景。只是,他这身子自幼便受不了寒气,此至西野,免不了要大病一场。
      “我们王的脾气不大好,见他还须谨慎。”黑衣男子站在门前,叮嘱道。
      萧渐离从记忆中思索着对西凉王那少的可怜的认知。
      他既无势力,又无人脉,如今各国动向很难了如执掌。只能凭着被监禁前的记忆行事,就好似被束缚住了,无从下手。
      嗯,西凉先王被刺死是他被监禁前好几年的事。当时的西凉政权落入叛党慕容放手中,听说后来西凉小公子回去了。西凉如今又有了‘王’,不出意外,应有三种可能;
      一,叛党慕容放成功扫除西凉先王旧部,登基为王。
      二,西凉那位小公子灭了慕容放政权,登基为王。
      三,慕容放已死,其子继位为王。
      如果是第三,可能还好一些,毕竟是一个未成气候的君主。
      可如果是前二者,那就有大麻烦了。
      一,慕容放为王。慕容放奸诈无比。若他为王,对于魏来说,不是一个好事情。
      二,西凉公子为王。还不如前者来得痛快!试想,多年前那位公子也不过是个少年,小小年纪便能除了慕容放那等奸雄,其人手段必比慕容放要毒辣百倍。
      “终究,是躲不过的。”
      萧渐离苦笑,与黑衣男子作揖告别。
      临别时,他听闻来宫门前接黑衣男子的侍卫们唤他--‘楚大人’。
      楚,乃是齐国王室之姓。为何黑衣人偏偏姓楚?
      西凉金銮殿
      “陛下,楚大人亲自将魏国的‘赠礼’送来了。又忽然告病,说是今晚的宫宴就不去了。”一属下汇报道。
      “这楚庭燎未免也太闲了罢。不过是些不甚稀奇的玩意,何须他亲自送?”男子幽幽开口,声音带着男子特有的磁性美感与妖魔般的魅力。珠帘之下,看不请其人面容。
      却并不过问楚庭燎不去宫宴之事。
      “只是......”那属下顿了顿,道:“王,还有一位质子。”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