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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姐姐,如果不把她们重罚一遍,皇上那样震怒,这事能了吗?这个坏人,别人不愿做,我来做!无论谁怪我,为了你我都得做!”纯妃哭的一脸梨花带雨,一副天使面孔偏生了颗魔鬼心,

      我听着巨郁闷,自从挨打后,两条腿便时好时坏,包着治会溃烂,敞开养会流脓,太医召唤了几波都不见有什么进展,听说魏姐在辛者库都已经刷上马桶当上标兵了,我在梦里感叹身体绝对是革命的第一本钱,然后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我的耳鼓膜连着头发丝都会跟着疼痛,眼下这只美丽的黄鼠狼还在我被关押的柴房陋室里出席演员的诞生,皇后娘娘被她的眼泪又蒙的乱转,我很气愤,可我根本张不开嘴,

      能有皇后娘娘,纯妃娘娘,富察侍卫屈尊降贵,在关押我的柴房里偶尔探望,虽然皇命依旧关押,可在这长春宫想来我也是一号人物了,明玉跪在我脑袋边,拢着我的碎发哭,一边哭一边念,“尔晴啊,居然敢顶撞皇上,你有几条命这么干啊,别看魏璎珞瘦不拉几可身强体壮,你再瞧瞧你,风里雨里倒霉的都是你。尔晴啊,你是不是疯了。”

      越哭越来劲儿,越念越有理,我真是被她醉了,心里想着你抢我台词了大姐。

      我虽无力开口,可偶尔也能睁睁眼,感知下白天黑夜还是没问题的,傅恒每次来和旁人不一样,他也不说话像看死人一样坐在一边沉默,末了端着碗递给明玉叹气。

      这无聊的日子好在明玉小可爱大事小情都要碎碎念,这次跑来跟我讲秘密,“富察侍卫情绪可低落了,在皇后娘娘那一直问你病的进展,还说觉得你都醒了,就是故意不理他。”

      不用我费力开口问,明玉就很负责任的继续讲故事,“皇后娘娘怪他多想,说你一直就半梦半醒,要他有空还不如好好当差,赢得了皇上的信任,璎珞也好有机会从辛者库出来,这样大家才有好日子过。”

      我心里翻了巨大的白眼想着,世间准则这条线全牵在乾隆一人手里,可乾隆也是活生生的人啊,他的喜怒哀乐,他的痛恶好念难道就不会让事情有所偏移吗?金科玉律就没得错么?多么荒唐的事实,一个时代被一个人操控,他正常还好,可他怎么保证这般大权在握的条件下,他还能正常呢?无数的历史早就证明了集权人治得益于一代强人,也会迅速衰败于下一代衰人,他真衰吗?不,是你太强了,你挖那么多坑,你儿子没命都给填好罢了!

      我一边养病一边心系天下的当口,赶着腊月里最后一波大雪,傅谦回京的消息终于传来了。

      我在明月的碎碎念里才知道江南爆发了小规模的白莲教徒叛闹,心里不住地骂自己蠢,一个察哈尔总管带着明显为当将军做准备的尚武堂总领,去江南当哪门子差,听说他们安然无恙的归来虽然高兴,可是作为一名社会主义灵魂,我还是心里不舒服,幸亏最近的药有了效果,伤口终于结痂,骨头也并无大碍,于是半死不拉活的继续养病。

      明玉见我终于时常醒着了,吃饭没见少,可话还是不多的样子,就没心没肺的问,“你啊小心思都藏得严严实实的我都看不懂,你要说挨打心里有气怨恨魏璎珞,怨恨富察侍卫,他来了也不理我还能理解,可这怎么听说朝廷打了胜仗你也不开心啊,我们是长春宫的,富察府和我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不是你常常教我的嘛!你可真是个怪人,春天的时候天天一头扎在你郎师傅那,背个小书包拎个小木板去画地瓜土豆小鸡蛋,去的的可勤快了,转头在皇上那就把人老头给卖了,你倒是告诉我,尔晴,你到底在想什么?”

      听她这么一番心直口快我才想起来,端着碗顾不得吃的狼狈急急的起来问,“郎师傅没事吧?”

      明玉感觉自己把死人说活了的涌上一股自豪感得意道,“郎师傅给太后画得人像深得赞赏,皇上那般孝顺太后,人家郎师傅现在可好着呢!”说着拍我脑门让我赶紧吃好了回去躺着,“倒是你,”说着声儿还低了,我搁下碗,怕蹭坏了刚长好的小腿伤口面朝下趴下问,“我咋啦?”

      “你咋啦,你还好意思问你咋啦!”和着风雪呼啸,傅谦一身风尘仆仆的踢门就进来了,他这人总是这样不似傅恒严谨,走到哪儿都是横冲直撞,伸手摘了锦帽,扔下大氅一股脑全丢给了明玉,然后一屁股坐在我跟前一股冷风直打我鼻子,被压的一个趔趄的小明玉也没在意,笑嘻嘻的边退出去边笑,“八爷你等身上暖和了在靠近尔晴,每次九爷来都把自己烤温乎了才敢坐那!”

      “啧!我说你们这群丫头小子的怎么这么多事儿,爷坐一会,坐哪儿都管!”

      我白他一眼没做声,鼻子出气冷哼一下到让他看见了,他顺手就给我个脑栗子吃,

      明玉继续笑嘻嘻的坏笑,“也是,八爷来了好几次,尔晴都睡着,可算赶上美人睡醒啦,能不赶紧看看么!”

      他们两个人倒是对视一眼,纷纷笑着对我道,“你可算晴了啊尔晴!”

      两个白痴,我无语的把头转向墙,待到明玉一走,室内倒是突然安静了下来,听着那人站起来在我这陋室转了几圈,也还是没个话儿,我只好烦躁的把头又转回来,眼见他人黑了,也瘦了,穿着一身深蓝色暗纹底的袍子,黑色腰带上锁着金丝边,整个人显得沉稳贵气,抛去了旧日的公子模样,倒真有了一丝武将气质,他见我回头了这样探寻望着他,不自在的抚了抚腰,叉着脚咧嘴道,“还美人呢?就没一次吃东西不刮嘴的。”说着上来蹭了蹭我嘴角,笑着问,“怎么样,睡柴房特别舒服吧?”

      他就喜欢捡着好话坏着说,明明听了明玉话把自己烤暖了才过来,我都看在眼里,于是满不在乎一仰头让自己趴的更舒服些炫耀道,“那又怎么样,我柴房用的都是红罗炭,偏远宫的主子想用还要打架才能抢到呢。”

      他早就视察了一圈这室内环境,笑着搓手点头,“是了是了,我姐姐可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好人,皇上那么生气还敢把你这么好生养在长春宫里,你这丢人的大宫女,看看这锦缎被子,看看这御赐的新茶,看看这一尘不染的梁柱,还得派明玉一日三餐的伺候你,就这般养着你还不用你干活,真是气死人了。”

      他游弋的眼神一边说还一边漂浮在我屁股上下,这眼神出卖了他的内心,我一把抓住他手臂大喝一声,“你想什么坏心思呢?”

      他被我吓一跳,蹦起来叫,“我,我,我啊,一回京就听说你挨了打,打的血肉模糊一路从慎刑司给你拖回来,九弟整日说你这次受了刺激不爱说话了,你看看你这样儿,我看他简直胡扯!”

      我其实除了那点皮外伤早就好了个大概其,养尊处优的准备拖到过年后再说,皇后娘娘和明玉都宠着我,一早就欢喜的预备这么惯着我,此刻听他这样说难道是傅恒并不知道我已经大好?不应该呀,于是我不明所以的一个小飞燕式瑜伽挺坐,撩起裤腿给他证明,“没打屁股好吗,回来路上没人看我好吗,我这都全好了你看看!”

      他却好似雷在原地,我正好顺道扯下明玉非要给我套上的布袜子碎嘴道,“这个玩意儿也不吸汗也不服帖,屋子里炭火这么重,穿着这玩意在被子里我就跟在热河里捞泥鳅似的,踩都踩不到底。。。”我这边还念叨着明玉进门见状大呼小叫的冲上来就把我塞进了被子里,“干嘛,你干嘛?”我一脸惊恐的盯着明玉,她却是一脸的生出来的孩子不省心还不如生块叉烧的痛心疾首样,

      傅谦双手搓脸一派痛苦,“明玉,我去看看姐姐,我衣服在那边吧。”

      明玉急急道,“在在在,八爷你赶紧去吧。”

      待到他走了,柴房门关了,我才被放出被窝,“到底怎么回事?”

      明玉指着我训,“哪有未出阁的女子把腿,把脚给男子看的,满洲人不设防不是说可以露,是因为东北常年冷没条件露,所以才没人特意说,这是常识你懂不懂,懂不懂!尔晴,你是不是疯了???”

      妹的你好几回了,抢我台词你有完没完了。

      傅谦对着恰好来的傅恒说神神叨叨,“确实受刺激了,疯了疯了。”

      傅恒拉着他,顺着他来时的柴房方向问,“怎么了怎么了?尔晴怎么了?”

      傅谦一秒变正常脸,笑着对着太阳露出一口大白牙,“关你屁事,你去辛者库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找见人。”

      “让你找见就怪了。”傅谦拍了拍傅恒肩,“走吧,先一起进去看看姐姐,旁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俩人进了正殿,见皇后娘娘和纯妃正在一起画兰花。

      两人俱是端正礼仪,行了叩拜大礼,皇后娘娘笑着抬手,眉眼里尽是笑意,“起来吧,你们俩怎么还一起过来了?”

      纯妃放下笔,一边笑着一边说,“既然清明和春和来了,我就先走了,让你们姐弟好好话话家常。”

      苏静好故意用了旧识称呼,惹得傅恒和皇后刚想开口挽留,傅谦便大声道,“好的,谢谢苏姐姐成全。”他也用了旧称,惹得苏静好这下不走也不行了,

      纯妃唤了外间伺候的玉壶,着了棕色狐皮大氅,拿过温好的手炉,皇后娘娘特意走到身边伸手替她扎紧了脖颈间的缎子道,“风雪大,仔细别冻着。”笑着还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脸蛋,

      纯妃笑容甜甜的,“好的,容音姐姐。”

      “说吧,阿玛有什么事情要你们跟我说吗?”皇后送走了纯妃,转头回来望着自家两个已经坐上软塌喝起茶的弟弟问道,

      傅谦拨弄着桃木桌上一盆冬日里阳光撒播正好的文竹,抬眼冷笑,“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我们富察家在外拼死搏命,转脸就让人在皇宫里打姐姐宫里的大宫女,有这么打脸的吗?”

      “啧,清明!别胡说!”皇后娘娘就知道这货又要口不择言,责怪道,“这毕竟是两件事,不可放在一起说,太妃总归是弘昼的生母,皇上就这一个弟弟,怎么可能不动怒。是吧?”说着抬头问坐在一边安静喝茶的傅恒,

      傅恒在御前当差,当然明白姐姐的道理,可也明白哥哥的脾气,沉默了一会道,“我不知道。”

      因着傅恒从小乖巧,六岁起就已经进宫,说是皇上伴读,还不如说是如今的皇上带着个小孩子学习,生活,起居,想来一直视皇上如父如兄的情谊,他不过于愚忠就已经实属不错,可他却破天荒的说了不知道,这一句也就相当于没有反驳清明的胡言乱语,皇后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小弟,觉得自己可能没听清楚 ,“春和你再说一遍?”

      倒是傅谦从软塌上跳下来解围,一脸笑容道,“说什么说,说一百遍我们说的也是正理!”

      “你闭嘴,我要他说!”皇后娘娘扒拉过傅谦,站在坐的端正的傅恒面前,

      傅恒放下茶杯,不让人察觉的匝了匝嘴里浓重的滋味略显嫌弃,仰头道,“诵经拜佛每年都要建新的佛堂,建好了拆,拆完了建,姐姐是皇后,一向提倡后宫节俭,这笔钱年年都数目不小,您自己心里没数吗?太后自然是没必要说什么,可她老人家心里也未必高兴宫里有这么个佛门得道高妃吧!”

      傅谦眼瞧着自家小九终于开了嘴炮,乐的蹦跳着去一边给刚刚姐姐们的兰花图补笔,一边手上增枝散叶,一边嘴上加油助威,“说,继续说!”

      傅恒横了他一眼,继续道,“弘昼玩世不恭这一套玩的过了,我们自小长大我还不知道他到底如何,明明一腔抱负却被太妃拽着荒唐,璎珞姐姐的事不就是个例子,偏生错了还要更错,弘昼何时想过要草菅人命了?这母亲做的也是太不成体统!”

      傅谦在一边笑嘻嘻的助威,“要我说,紫禁城里每年春天都有人被风沙刮死,夏天被雷电劈死,秋天被果子砸死,冬天叫雪冻死,赶上了这叫!”

      神之赶上了,皇后娘娘没想到这俩人竟然会这样说出来,一时之间方寸大乱,手指着两个弟弟,一个坐着一脸倔强,一个站着一脸喜悦,气的说不出半个字来,最后才悠悠道,“这个话不许再说了!被人听到是要闯大祸的!”

      话音还没落,门就开了。

      “谁又闯祸啦?”

      乾隆摘下了狐皮帽抖了抖薄雪,顺手甩给李玉,因为听了纯妃底下的宫女来报,说皇后最近情绪比之前好了许多,所以因着魏璎珞和尔晴的事儿,冷了月余的乾隆想来好好看看皇后,路上来得急没用人撑伞,到了门口就听到了那兄弟二人的双簧,面色故作平静,几步上前扶起皇后,对着两个跪下的小子甚至还带了几丝笑问,“怎么?傅恒不当值跑这来玩了?傅谦打了胜仗来你姐姐这讨赏了?”

      俩人对视一眼,傅谦按住傅恒先出声,“皇上,奴才不服,高贵妃做了错事也就是禁足半年,娴妃父兄贪墨也仅是罚奉一年,富察家男儿在外浴血奋战,皇后娘娘礼佛治宫样样妥帖,为何要在慎刑司打长春宫的大宫女?这般不给颜面?”

      皇后娘娘一脸的责怪,乾隆笑笑拉过皇后让她坐下,走到书案前,看着被傅谦添了几笔乱的不成样子的兰花图,笑着问,“傅谦啊,出去半年,你脾气见长啊。”

      傅恒赶忙出声,“皇上,我八哥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傅谦梗着脖子不低头,继续道,“尚善大人早已官复原职,魏大人位居内管领,两个丫头在有错也不该让人抓去慎刑司毒打,皇上大人也不知到底是落我阿玛脸面,还是我姐姐脸面!”

      乾隆被傅谦的话都气的笑了出来,指着他一脸无奈,转头对着皇后道,“好好好,容音你看看,这就是放出去半年,就疯魔成这样,富察傅谦,朕看你了不得了啊。”

      傅恒一把拽住傅谦,按着叩首道错,皇后也赶紧跪下,乾隆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大度的摆了摆手,“行啦行啦,这事无非一头是朕的亲弟弟,一头是朕的内弟,朕要你们谁的脸面有个什么用!朕今天啊,权当听内弟牢骚,出了这个门就忘了,傅谦,朕可警告你,再有下次这样胡言乱语,朕定不饶你!无论你赢了多大军功!听到没有?”

      傅恒依旧按着他八哥,傅谦这次终于服了软,“奴才听到了。”

      乾隆摆手让他俩下去,傅谦站起来还问,“那俩丫头怎么办?”

      乾隆本要和皇后说两句体己话,气的一拍桌子,“什么怎么办?该刷马桶的刷马桶,该在长春宫伺候的在长春宫伺候,在哪儿待着就干哪儿的活?你现在就给朕滚出午门去教习你的尚武堂去,赶紧滚!傅恒,你给朕也滚去养心殿候着,一会回去朕要是看不到你唯你是问!”

      皇后娘娘亲自捧上一盏金丝皇菊,偷看乾隆神色,“真不生气了?”

      乾隆笑着喝了一口,“快要气死了。”

      皇后笑着在他胸前顺了顺气道,“是臣妾的错,没有管好自家弟弟,皇上莫要怪罪了罢。”

      “别看傅谦年长了两岁,跟傅恒比起来还是毛躁!”

      “他就这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年让他进宫伴读,头一天就拆了太后的首饰匣子您忘啦,过后不让他来了还给他乐坏了。”

      乾隆想起来年幼往事,倒是也微微笑了,“朕知道,朕知道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容音,弘昼他,”

      “皇上,”皇后轻轻伸手抚在他嘴角,“臣妾懂。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您是天子,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有个中无奈。臣妾也不过想要保住一个向往自由的魏璎珞的命罢了。她还没到跟皇上有个至的关系里,所以您就全了臣妾的心思吧,好吗?”

      “好。”乾隆嘴上说着,可心里都是诗的后两句,至高至远明月,至亲至疏夫妻。他拥着他的皇后,不愿深思这诗句中的悲哀,拍着容音道,“朕想封你阿玛一等公爵,你说如何?”

      “这是前朝事,臣妾说不得。”

      乾隆笑着道,“高大人治水有功,最近那尔布施粥干得不错,京城民间名声大好,趁着你阿玛大胜归来,朕想给他们一同封赏,快到年节,也讨个辞旧迎新的好彩头,你说好不好?”

      皇后听了微微笑了,原来不是独一份的荣耀,想来也并不是真的征求她的意见,于是笑了,“高贵妃也禁足很久了,皇上该放她出来了。娴妃一贯谨言慎行,那尔布大人之前的事原也不是他的错,顶多算是教子无方罢了,您确实应该好好安抚一下娴妃,别冷了她的心。”

      “皇后,还是你大度。”

      “皇上说笑了,管理好后宫,本就是臣妾的职责。”

      乾隆笑着拥着皇后说,“本想着傅恒还小,但现在看着需要再磨炼磨炼的可是傅谦,年内就让傅恒先去山西历练一番,正好惠宁去太后那也闹了几次了,赶紧过了年就把她嫁出去吧,”

      皇后娘娘笑着问,“您想让他俩谁磨炼谁?不过清明他,”皇后娘娘眼见乾隆神色开怀,怕触了霉头就没有说出口,

      乾隆笑着点头道,“清明和惠宁这两个魔头,看谁能打赢谁,朕想想啊这脑壳就疼。”说着还真的摸起了脑袋大笑了起来,皇后娘娘眼看着还是等过一段,皇上心里真的对傅谦毫无芥蒂,再立了功让他自行安排和尔晴的事吧,没成想皇上倒是出口问道,“尔晴也该好的差不多了吧,朕瞧着你这长春宫冷清的,连明玉都不常见,难不成被你派给伺候尔晴了去?磨洋工也该好了吧!让她身体好了赶紧去找郎师傅报道!”

      “做什么呀您要?尔晴还不宜多走动呢!”

      “朕看太后宫那人画像还真是蛮好,派了郎世宁给你们一人画一幅,尔晴不是跟他学习过么,郎师傅指名要她协助呢。”

      “真的呀?那可太好了。”

      “朕叫了高贵妃,娴妃,纯妃,明日就来你宫里,好将就着你那尔晴,成了吧!”

      “好。”皇后依偎在乾隆怀里,瞧着桃木桌上被傅谦那个手欠的拽缺了一只角的文竹,午后斜阳渐渐落了,她终是疲惫的笑了,既是早就想要释放高贵妃,也许还真是得先多给富察家点脸面才好平衡,前朝和后宫哪里会分割,当然是荣辱与共的存在,说不定今日傅谦闹得还真是时候,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我之间开始需要这样费尽心思博弈。

      至高至远明月,至亲至疏夫妻。罢了罢了。

      纯妃溜达在在养心殿门外,见着高大人和那尔布大人一脸红光满面的走了出来,心知他们这是要升官了,她握着手炉稍微侧了脸,一一与这些外臣行了礼,他的父亲苏召南好不容易做到了城防营统领,可却连个年节下御赐的京官份例都少于旁人,父亲隐晦的跟她提起,希望她能得到皇上眷顾,也好给母家点恩报,她不知如何作答,索性就当没听出话外之音装傻起来。

      她握着手炉,在苍茫的天地间,望着匆匆赶回来的富察傅恒的身影,不知所措。

      “奴才给纯妃娘娘请安,”傅恒行了一礼,

      纯妃笑着让他起身,心中郁结脸上面色也不佳,

      傅恒想到刚刚还好好的模样,望着自家姐姐帮她系好的绸缎围领,好心出言道,“雪大路滑,纯妃娘娘还是早回宫休息为好。”

      “傅恒。”纯妃叫住了福了一礼准备离开的那人,“之前的穗子呢?”她伸手指着他的玉佩,

      傅恒低头看了看,抬头笑道,“旧了,换掉了。”

      纯妃在这雪地渡来渡去,本也是无聊闲来无事,穿得多捂得厚并不觉得冷,可他的一句话瞬间就让她好似掉进了冰窖里,她无意识的重复着,“旧了。旧了。换掉了,换掉了。”

      傅恒疑惑着问,“纯妃娘娘?”

      纯妃回过神来,指着,“荷包的样式很别致啊。”

      傅恒笑着拿起看了看,腼腆的笑了,“嗯。”

      “你先走吧,我也回去了。”纯妃笑着对傅恒招手,转身离开。

      傅恒看着,总觉得那离开的步伐很怪,每一步都把雪踩的咯吱作响,海兰察拍拍他问,“喂!你看什么呢!那不是纯妃娘娘嘛!刚刚来的,也没见到皇上,听说皇上去了长春宫,你遇见了吗?遍寻你不见,皇上有点生气呢!”

      “没事,已经对我发完脾气了!”傅恒撇嘴笑笑,依旧对着纯妃背影问道,“海兰察,这冬天的路我们走着都直打滑,这些娘娘们穿着花盆底,你说该怎么走啊?”

      海兰察伸手一指,“喏,你看,就像纯妃那样,死命剁着走,一步一个坑的走,你看她走得多稳!”

      海兰察看着傅恒依旧沉思的样子,起了玩笑心思,抓起一把雪摸他脸上,“你要是实在好奇,就去长春宫找你姐姐借一双,你自己试试嘛!!哈哈哈”

      “臭小子给我站住!”

      。。。。。。。。。。。。。。。。。。。。。。。。。。。。。。。。。

      “惠宁,你要是再敢不经过我允许拿我的玉佩,我真的火了啊。”傅谦跳下马,在慎王府的偏门,对着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恼怒道,

      “什么嘛,还这么宝贝,这不就是那块如意嘛,在我这还怕丢了不成!”

      傅谦扔下额娘千叮咛万嘱咐的给惠宁的皮影匣子,“这是给你的,快点,玉佩还我!”

      惠宁让小厮抱着那全套的皮影匣子,笑的好看,“好啦,还你还你!”然后看着他急匆匆就骑马跑走的背影说道“还不是有一天,连你都是我的!”

      傅谦仔细把玉佩揣在口袋里,跑了几步心里不保准又急匆匆的勒住了缰绳,掏出来仔细看了青色的穗子完好才又揣进了胸口,心想着幸亏那个笨蛋没问他玉佩的事儿,想着还不自觉的微微笑了。

      原本,他们都该有个好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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