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兴，给我笑！》山边野鸭

6、第 6 章

　　老徐是个十分开明的老师，放纵这群年轻的孩子笑闹一阵，开口：“李睿哲这次的确有进步，但偏题了。姚晶晶，你的字，唉，知道为什么你的作文永远是雷打不动的36？看你的作文我只能连蒙带猜，你叫我怎么给你分啊？高考如果还这样，你是想最容易得分的语文不及格吗？啊？”
　　老徐拍拍讲台，恨铁不成钢。说完反面教材，徐老师画风一转：“不过，除了班上发挥总是很稳定的那几个，还有个同学很让我欣慰啊，高星同学。别看他在班上平时闷不做声，他的文章却写得非常好，字也干净漂亮，看得人心情就好，想给他高分。姚晶晶你坐在高星前面，好好向他学学。”
　　姚晶晶半死不活地“哦”了一声。
　　“高星，你到讲台前面来，把自己作文念一遍吧。”
　　高星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白，拿着作文的手紧了又松，有些无措，他抬头，看见讲台上的徐老师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但周围同学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让他浑身不自在，想要往地底下缩，将自己藏在一个黑暗的匣子里才好。
　　“高星上去啊，我倒要看看你的作文好到什么地步了。”前排的姚晶晶见他没有动静，回过头来，手臂撑着椅背，催促他。
　　周围人也在不断催促，高星低着头，感觉周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成了一束束火焰，在身上燃烧起来，灼烧得他喘不过气。
　　徐老师发现高星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拧了眉，示意其他同学安静，刚想让这件事作罢，一直担忧看着高星的李睿哲突然起身，“老师，我嗓门大，我来给高星念吧。”
　　说完，不管老师答不答应，下位快速抽走高星手中的作文纸，还抽空朝他眨了下眼睛，勾起个帅气的笑，然后大剌剌走到教室前，作文纸排在讲台上，眼神示意语文老师让位置。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潇洒。
　　老徐让出位置，李睿哲用他清亮的嗓音，朗读着高星的作文。一篇八百字的作文，几分钟也就能读完。李睿哲念完，一放下手中的作文纸，就站在讲台上“啪啪啪”带头鼓起掌来。
　　教室里其他人也开始陆续鼓掌，有的笑嘻嘻看着讲台上骄傲的李睿哲“你骄傲个头啊，又不是你写的。”有的转头看高星，眼中只有善意。
　　高星脸上微微有些红，心里也暖乎乎的。
　　老徐让霸占讲台许久的李睿哲下去了，将高星的作文拿在手里点评了一番，目的是让其他同学从中学到些写作的方法。最后将高星的作文还给他，“下次试着自己念吧。”
　　高星暗暗下定决心，点头。

　　很快，就到了周五，这周与陈默约的时间在周六。也就是说，陈默上次和他作下的约定，高星只有这一天时间完成了。
　　高星走进教室的时候，班上人还不多。
　　高星在班上熟悉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竹马竹马的李睿哲，一个是坐在前排的姚晶晶。比较之下，前者比后者更让高星信任。高星决定，先从李睿哲下手！
　　环视一周，李睿哲位置上只有个书包，没有人，姚晶晶也还没有来。有些泄气，却也松了一口气，高星背着书包，走到自己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
　　走近才发现，自己位置上已经有人了。更准确的说是李睿哲，蹲在地上，两本练习册放在自己椅子上，奋笔疾书。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早。”高星又快又轻地说，接着掩饰似的又加了句，“你在抄作业。”
　　李睿哲一早来就选了这么个最隐蔽的位置，专心致志地开始自己的搬运工作，猛然间一声音出现，吓了他一大跳，整个人趴在作业上，掩饰坐的非常拙劣。
　　“哎，是你啊，吓我一跳，还以为是老徐来了。”见到是高星，李睿哲放下心来，“来来来，你来坐，我快抄完了，回自己位置上了。”
　　急匆匆收拾完手中的练习册，回到自己位置上，仓促心虚之下，并没有察觉高星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有什么不对。
　　高星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有些高兴，嘴角小小的勾起，没有人发现。
　　姚晶晶来的时候，离早自习开始已经只有不到五分钟了。高星正拿着英语书背后面的单词表。
　　“早啊！”姚晶晶放下书包，朝前后左右的人打招呼。
　　“早。”
　　“哟，今天终于肯理我了，来这个给你。”
　　高星桌上多出了颗大白兔。他有些迟疑地拿起来，剥开，放进嘴里，甜。
　　从单词海中抬起头，姚晶晶已经回过头和周围的同学叽叽喳喳聊起来了。
　　高星突然觉得，陈默的要求好像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

　　市二中每个学期都会有一次春游或是秋游。原本这次的秋游计划里没有高星这群高三学生的份，但被高三年级组的老师们知道后，由徐老师带头，召集了好几个有威严的老师，将年级主任，校长轮番堵了一遍，据理力争，为这群整日徜徉在题海中的高三学子们争取来了高中阶段，最后一次外出放风的机会。
　　这次秋游时间定在了下周三，地点是本市的一个植物园。不远，单程时间不到两小时。每人交八十五，包括了来回车费，门票费，保险等等。可以说是非常划算了。班主任让生活委员收钱，截止到下周二，去与不去都不勉强。只是为了防止有人那天故意不去，趁机溜出去疯玩，老徐最后特地加了句：“那天不去秋游的，要在学校自习，不许逃课，会有老师专门留下来监督。”
　　这句话彻底消灭了一部分人的小心思，比起待在学校里自习、写题，大家当然都宁愿交上几十块钱好好出去玩一趟。更何况，这大概是班上这群人最后一次的集体出游了。班上几乎所有人都决定要去，有人甚至已经拿出钱，交给生活委员了。
　　在一群人勾着搭着背，三三两两热络讨论那天要带些什么吃的、玩的时候，高星又一次陷入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