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大唐》烟非雾

213、第二百一十三章 霓裳羽衣曲

　　唐玄宗时著名的舞者，李云倾只知道杨贵妃、谢阿蛮和公孙大娘。
　　李俶摇摇头，道：“非也，云容乃贵妃侍女。”
　　李云倾惊道：“贵妃的侍女都如此美丽、如此厉害？”
　　李俶含笑点头：“云容得贵妃真传，舞姿柔美惊人，祖父与贵妃也常赞叹，贵妃更是曾作诗一首赞她。”
　　“哦？”李云倾震惊，杨贵妃已经是顶尖的舞蹈家了，她竟然还赞美别人的舞姿。
　　李云倾还没回过神，李俶已经吟诵道：“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
　　李云倾盯着场中的舞姿曼妙的仙子，细细品味这首七言诗句。
　　初初听闻，她是感受不到这首诗有什么好的，可是，当她看着那翩翩起舞的仙子，再细品诗句，那浓艳而不俗丽的宫廷舞就生动地展现在眼前：罗袖、香氛、舞姿，红蕖、秋烟、嫩柳，轻云，微风、池水，这些自然贴切虚实相生的词语，描绘与构现出一场生动华美的宫廷歌舞，又引人生起无限的遐想。
　　杨贵妃还真是有文采。
　　看着进入遐思的李云倾，李俶心中柔软不已，他悄悄地捏了捏她的小手，嘴角弯起一丝宠溺的笑意。
　　他们在这里亲昵地低语，相隔不远的李倓，却木呆呆地看着轻声说笑的大哥与独孤氏，他的心中空落落的——看来，以大哥对独孤氏的宠爱，自己是没有希望得到独孤氏了。
　　他又暗暗懊悔——当初，怎么就晚了那一步呢？若是他先向祖父开口，祖父就会将独孤氏赐给他了吧？
　　李云倾不知李倓的惆怅，她已经从遐思转向场中的舞者，看了一会儿，就不由赞叹起舞姿翩跹的仙子，随口问李俶道：“那个领舞的就是张云容吗？”
　　李俶轻轻点头，李云倾撇了撇嘴，又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陛下每日对着这样一位能歌善舞的美人，不动心吗？”
　　李俶一愣，随即凑近李云倾耳旁，温柔地自豪地道：“倾倾不闻情有独钟乎？祖父钟情贵妃，俶钟情倾倾，我李氏男儿皆痴情也。”
　　“呸。”李云倾被他口中热气吹得痒痒，瞬间小脸就红了，她向后让了让，扭头啐了他一口。
　　又看了看正与三位国夫人说笑的皇帝，咬着牙问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转头看看，陛下可是正春风满面呢。”
　　李俶扭头看了一眼，不屑道：“为了杨氏一族兴盛，她们也只是陪祖父说笑玩乐，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惹怒贵妃。”
　　李云倾翻了个白眼，在心里腹诽道：李隆基和那三位大姨小姨，怕是碍于贵妃善妒，都有贼心没贼胆吧？
　　可是野史里关于他们的记载却是香|艳的很。
　　她冷哼一声，咬着牙问道：“请问，李情痴，陛下的‘后宫佳丽三千人’是摆设吗？你那后院里的那些，也是摆设吗？”
　　李俶顿时哑口无言，只讪讪地赔笑：“观舞，观舞。”
　　李云倾白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计较，转头看向张云容。
　　崔氏咬牙切齿地看着李俶与李云倾窃窃私语，几次都想拍案而起，却被荷香阻止。
　　想起母亲的叮咛，她无奈地压下火气，忍，忍，忍。
　　后来，实再忍不下去了，干脆起身离开，与三位国夫人坐在一起。
　　崔氏走了，李云倾顿时就觉得呼吸顺畅了，她淡漠地看着崔氏离去的背影，调皮地在李俶手心轻轻地挠啊挠。
　　李俶立刻就被挠的心痒难耐，恨不得将她箍在怀里，狠狠的亲吻。
　　一向沉稳守礼的李俶有些坐不住了，他忍的好辛苦，连忙抽出手，咬着牙说道：“倾倾，莫要顽皮。”
　　李云倾嘿嘿地笑，又趁机在他的腰上捏了一把。
　　李俶抓住作怪的小手，警告道：“点火须负责。”
　　李云倾直接就被吓住了，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地观看舞蹈。
　　李俶见她老实了，端正地坐直，嘴角却挂着宠溺的笑。
　　朝阳和煦地撒在广场上，舞者青丝上的钗鐶与衣饰上的金丝珠玉，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为仙子们披上了一层虹霓，更增添了“美人如玉隔云端”的可望而不可得，令人心中渴慕又怅惘。
　　李俶悄悄握住她的手，一边轻轻摩挲着，一边介绍道：“霓裳羽衣曲本为道曲，演绎的是月中仙境，曾在太清宫献祭时演奏过，分为散序、中序和曲破三部分，共三十六段，后经贵妃编舞后，融歌、舞、器乐演奏为一体。”
　　李云倾问道：“听说此曲是陛下梦中所得？”
　　李俶点头道：“正是。祖父曾梦游月宫，听到天上有仙乐奏曲，曲声玄妙优美，又看到身穿霓裳羽衣的仙子翩翩起舞，舞姿翩跹，而仙女的歌声更是婉转得沁人心脾，祖父醒来后，对梦中的情景还记忆犹新。”
　　“祖父感于仙曲的美妙，就想将仙曲记录下来，却总是不能如意，从此便日思夜想，想起一些就记录一些，却也不曾将仙曲完成。”
　　李俶轻声讲述，李云倾却在心里腹诽：该说他是向往神仙呢？还是该说他太好色，后宫佳丽三千还不知足？
　　而且，他对音乐如此痴迷，就不怕玩物丧志吗？
　　李俶不知她心中所想，他好笑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说起来祖父还真是痴迷，竟然在上朝之时也怀揣玉笛，一边听大臣奏本，一边还悄悄按玉笛上的孔，寻找曲调。”
　　李云倾不禁问道：“陛下如此沉迷，张九龄知道吗？知道了不阻止他吗？”
　　他轻笑一声，道：“不知，未曾听说。”
　　李云倾道：“哦，那你接着讲吧。”
　　李俶笑了笑，道：“可惜，祖父如此痴迷，亦未能谱全此曲。”
　　“直至祖父登上三乡驿，远远眺望女几山，见山峦起伏，云蒸霞蔚，烟雾缭绕，与梦中仙境仿佛，霎时顿悟，才谱全了此仙乐。”
　　“三乡驿？女几山？”李云倾好奇地问道，“三乡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