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迎春绝地反杀》青青小艾

8、008

　　到了晚上，绣橘回到正房，才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迎春。

　　“王子腾出事的消息传到京城后，除了被围的宁荣两府，不但王家一无所觉，似乎连史家双侯都没什么异常。”

　　“倒是薛家在荣国府出事后立刻便搬走了，等王子腾出事的消息传开，薛家仿佛大难临头一般开始急躁起来，如今正低价处理京城的产业，仿佛……准备离开京城回金陵。”

　　绣橘小心地觑了眼迎春，见她表情淡定，于是继续说道：“四王八公里面的几位国公后人一如既往，该读书的读书，该寻欢作乐的寻欢作乐，没有半点儿异常。”

　　“倒是四位郡王家，来往出入的人仿佛比以前更多了些，其中也有不少生面孔，只是悄悄入的角门，并无人注意。”

　　迎春却笑了：“看来我所预料的不假。”

　　不等绣橘询问，迎春便让她去把所有嫁妆取来，让其将铺子门面之类的财产全部出手。

　　绣橘大惊失色：“夫人，这可是您往后安身立命的本钱……”

　　迎春摆手：“这些铺子留着，不会经营也是枉然。”

　　原主那性子，就算把铺子留下，自己开店必然被人欺瞒，只会年年“亏损”；可若是出租，若是遇上好相与的倒也罢了，若是遇上不好相与的，只怕铺子都成了旁人的。

　　实在没什么留下的必要。

　　不如全部换成田地。

　　正好，等如今的皇帝把贾王两家，乃至于几位外姓郡王都处理了，空置出来的无主田地可就太多了。

　　想要买下，正该赶紧筹措出足够的钱财。

　　绣橘有心想劝，但见迎春眼神坚定，只能无奈转身离开。

　　但转念一想，夫人这段时间做的所有决定可没一个错的，这次必然也是如此。自己不知道，也只能说明自己愚笨，无法参透夫人的智慧。

　　于是心情转好，拿着一些铺面房契就去找牙婆了。

　　……

　　等绣橘将迎春的嫁妆处理好，雪雁也已经拿着隔壁小院儿的地契过来请辞了。

　　雪雁买了两个扫撒婆子，一晌午便将院子打扫出来了。

　　本就是暂住，如今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雪雁自然不愿留在迎春这儿。

　　一来心里还有些怨怪，二来则是觉得如今的二姑娘气度非凡，与往常大相径庭，让她有些心慌，并不敢太过亲近。

　　于是雪雁当晚便搬走了。

　　绣橘有些失落，但想到雪雁就住在隔壁，以后走动也方便，很快便调整好心情，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

　　没多久，朝廷终于决定对四位郡王出手。

　　这日深夜，迎春刚陷入深眠，便听见外面街道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打斗声。

　　被吵醒后，她起身来到大门外。

　　绣橘紧张地看着院墙外的亮如白昼的天空，整个人直发抖：“夫人，我们、我们该怎么做的啊？”

　　迎春转头看了绣橘一眼，轻笑一声：“怎么做，当然是把所有人叫起来，拿东西堵住大门。不然等会儿有人趁机私闯民宅，我们这院子大半都是女人，难道还能好了？”

　　绣橘悚然一惊，连害怕都忘了，掉头就去找人。

　　一群人搬桌子的搬桌子，抬柜子的抬柜子，甚至还有人把自己睡觉的床都给拆卸后搬了出来。

　　一番忙乱之后，大门被彻底堵上了。

　　就在所有人终于放心下来的时候，迎春突然踩上一堆家具，爬到了墙头上看热闹。

　　这叮叮咣咣的，回房间也睡不着啊。

　　迎春坐在大门的瓦片上，一脸兴味儿地看着底下一群人打得你死我活。

　　绣橘等人都要吓死了！

　　她们又不敢发出太大声响，只能压着声线劝迎春下来，可惜迎春充耳不闻，仍旧在上面看得起劲儿。

　　好在她安静，其他人估计也没想到有人敢看这种热闹，倒也没人往房顶上看。

　　天色将明时，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士兵将人抓了，开始打扫战场。

　　这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迎春打了个哈欠，直接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绣橘被吓了个半死：“夫人您小心些，那地方那么高，一个不小心就会摔断腿的。”

　　迎春嗯嗯啊啊地点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绣橘惊魂未定：“您这次是运气好，可若是遇上运气不那么好的时候呢？”

　　“现在运气好就够了！”迎春突然回头，“绣橘，让人到京兆府盯着，四位郡王已经落败，过不久许是就要被抄家灭族，之前让你卖铺子得来的银子现在有用了，记住，一旦听说他们被抄家了，立刻拿钱与京兆府买田。”

　　“不要给我省钱，我有多少银子就买多少田，别给我剩下！”

　　绣橘怔住：“买田？”

　　“对，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你没买到，就只能等荣国府抄家的时候再买了。”

　　说完，迎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了屋子。

　　绣橘傻傻地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夫人之前让她把铺子全卖了，原来竟是打算全部换成保值的田产？

　　这可真是太好了！

　　若是那许多钱能全部换成田产，他们这一屋子的人可就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想明白后，绣橘立刻兴冲冲地跑进了迎春的屋子。

　　她正要与迎春抒发一下自己的激动之情，却发现迎春早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夫人昨天守了一宿，确实累了。

　　只是她刚得知可以大量屯田囤地的消息，整个人就跟喝酒上头了似的，精神振奋得不得了，眼下根本睡不着。

　　于是绣橘赶紧拿上银票，悄无声息地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等人将家具全部搬走后，她又贴在门扉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街道已经恢复了安静，她直接出了门。

　　出了门，绣橘就要往京兆府的方向走。

　　只是刚抬脚，余光就瞥到了雪雁刚买下的隔壁小院儿。

　　四位郡王当年跟着太祖打江山，平定天下后可得了不少良田，夫人这些银子看着多，也必是买不完所有田地的。

　　要不，问问雪雁是否要置办田产？

　　再者她一个小丫鬟，之前也不曾到官府去过，能有人作伴心里也安稳些。

　　这般想着，绣橘便敲响了隔壁房门：“雪雁是我，绣橘，外面已经安全了。”

　　话音刚落，屋内顿时叮叮咣咣一阵响。

　　许久，大门打开，雪雁谨慎地拉开一条门缝儿，见绣橘孤身一人，这才放心将门打开：“你不在家好好藏着，出来作甚？”

　　绣橘赶紧上前，低声道：“昨夜四位郡王许是全被抄了家，今日许是就要放出风声。再等几日，朝廷许是就要拍卖四位郡王家的田产住宅了，我家如今就只有夫人主事，等到那时候许是田产早就被人买光了。”

　　毕竟田地这东西，谁也不会嫌弃太多。

　　她有些激动地开口：“夫人让我趁着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去京兆府打探一二，若可以的话尽可能地买下更多田地。”

　　“我这不是想着，林姑娘将所有私房都交给你了？我们一起……”、

　　话未说完，雪雁立刻眼睛一亮：“你先等我一等，我这就去拿钱。”

　　说着关门冲向正房，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地拿着一个木匣出现在了门口。

　　两人相视一笑，赶紧朝着京兆府的方向小跑过去。

　　京兆府的官员本不想破例，但见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满眼焦急，又想着真等尘埃落定，这两个身后没其他势力的姑娘许是真不一定能买到田产，加上两人拿出的银两也不多，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接给两人登记了身份，划了一大笔田地给她们。

　　那人小声开口：“今日可不能将田契给你们，等几日放出消息你们再来，我亲自将田契交给你们。”

　　其他人见了，只戏谑地看了这人一眼，倒没有多说。

　　这也算是他们的默契了——

　　一般有官员勋贵等被抄家，第一批拥有购买房产田地之人必然负责拍卖房产田地的官吏及其家人，其后才是其他官员，若是这些官员消化不完，这才有寻常百姓购买的机会。

　　绣橘与雪雁松了口气，拿到盖了公章的凭证后才离开官府。

　　不几日，两人终于拿到了田契。

　　但也就是在这一日，宁荣两府被抄家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迎春与荣国府之人没什么感情，听到也只当没听到，完全没有多管的想法，倒是绣橘与雪雁两人对此消息万分在意，几乎是在听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跑去了宁荣街。

　　见绣橘前来请示，迎春不由笑道：“之前在荣国府也不曾见你与雪雁有何交集，如今倒是关系好了起来。”

　　要知道，绣橘在荣国府可没什么亲人。

　　绣橘不好意思地开口：“倒也不仅仅是为了雪雁，奴婢在荣国府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小姐妹，之前能去荣国府请太医，也多亏了她们帮忙。”

　　说着叹了口气，“听闻罪臣抄家，家中仆婢都是要从新发卖的。奴婢想着，真被不知底细之人买走了，还不如奴婢将人买回来。”

　　绣橘说完，小心看了眼迎春。

　　迎春并不在意她的小心思，点头道：“你想买就买，左右这院子还有几个屋子，不至于住不下人。”

　　但更多，肯定是不行的。

　　绣橘咧嘴失笑，当即要告辞退下。

　　迎春却从记忆中突然扒拉出一件事，忙将人叫住：“我以前与贾环关系不错，但他是男丁，以后的生活应当没什么问题，你拿几十两银子给他度过最艰难的这段时日也就够了。探春性子强硬，应也没什么大问题，可惜春性子孤拐，又一直想要出家，你这次过去，若她有人照料还罢，若无人在意她，便干脆一起将人接过来。”

　　若说原主在荣国府还有什么在意的人，也就只有几个姐妹了。

　　其中，又尤其以惜春最让人担心。

　　既然想让迎春的生活变好，照顾好她在意之人也是一种方法。

　　绣橘顿了顿，小心开口：“那老太太与宝玉……”

　　迎春冷笑：“他们倒不必我操心。”

　　绣橘想着夫人以前在荣国府的生活，不敢多言，赶紧告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