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龋齿-失控》厘米成长记

9、第 9 章

　　九
　　程与橙对小齐吃糖管制的特别厉害，是因为她的牙很坏，她来调节这麻烦的的上个月还拔去了一颗大牙。
　　她的牙大多都不太好，倒不是因为她糖吃的太多，虽然她也爱吃糖。糖可以缓解她的很多情绪问题，可19岁以前的程与橙是没有蛀牙的，牙齿也很整齐。她的牙齿变坏完全是因为减肥的时候用力过猛，患上胃食道反酸的病，牙齿腐蚀的很厉害，很脆弱，就容易坏。
　　因为自己牙齿不好，她非常担心这些会遗传到小齐身上，所以她对小齐吃糖的有所控制。
　　拔这颗大牙不是程与橙第一次拔牙，她第一次拔牙是两年前去拔智齿。她发现她下排的牙齿歪倒了，还将一颗犬齿抵了出来，她查了很多资料才知道是因为智齿完全长大了的原因，就去拔掉了两边的智齿。
　　可惜已经长歪的就没办法再回去了，她年纪太大了，牙齿状况也很差，做不了矫正了。
　　拔智齿的时候她是不觉得很疼的，觉得一下子就过去了，但是拔这颗大牙的时候，她想到的却是，以前为什么从来不知道那些关于牙齿的知识，从来就没有注意到牙齿就坏成这样了。
　　拔牙的医生非常粗暴，那锤子敲牙的声音，就算她打了麻药，还是忍不住觉得很疼。

　　我与程与橙的第二次见面和第一次见面很类似，仍然是周末的下午，她坐在操场上。已经快期末考了，天气冷的要命。那种天气，我几乎是不出门的，可是那天我没吃中午饭，下午的时候饿极了，便出来了。经过操场的时候就看到了程与橙。
　　我一眼就看出那人是她，一是因为我很想看到她，一是因为她很好认。她总是带着帽子，看见带帽子的人我会不由自主的多看几眼，我在其他的时候也经常看到她，但是她的周围总是有人，所以我从没和她说过话。现在她一个人了，我走了过去。
　　程与橙带着一顶红色底白色雪花形状的毛线帽，身上穿着黑色的棉服，非常的可爱。她坐在草地上，草都枯黄色的，比上次矮了不少，好像在哭，但是我没有听到声音。
　　我靠近她，脚下发出些声响，她猛的抬起头来，看到了我。我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说：“是你啊，又想不开了？”
　　她没有出声。
　　我接着说：“哭了吗？”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然后对我说：“要你管，真烦。”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刚被我欺负过了似的。
　　然后她突然问道：“你不是三年级了吗，怎么这么有空。”
　　我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三年级了？”
　　她不出声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她，说：“给你吃。”
　　她没有接，转过头不想理我，扯了一根草在手里捏着。我弯下腰来，把糖塞到了她的手上，然后转身准备走。
　　她对着我的背说：“谢谢。”
　　我走了两步，又转回来，看着她的眼睛说：“去和你的朋友说说心事吧，一个人待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她看了我一眼，我这次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运动鞋，手里还拿着书，看起来好好学生的样子。她摸了一下眼睛，开口道：“这是丑事，而且谁愿意听这些。”
　　我说：“你从没和别人说过吧，那你怎么知道别人不愿意听呢。要不你试着和我说说看看。”
　　“我都不认识你，干嘛要和你说。”
　　“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认识了吗，我们还都叫橙呢，我叫宁程。”
　　她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笑了笑：“都告诉你了啊，我是一个鬼，我当然知道啊。”
　　她顿了顿，正色说：“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鬼是用来骗小朋友的，而且相信鬼是迷信。”
　　我只好说：“那你就当我是你朋友吧。反正我们平时见面也少，我也不认识你的朋友，也不会和谁说你的事。”
　　她头歪了歪，在考虑。过了一会儿，她说：“那你能发誓谁也不告诉吗？”
　　于是我举起三只手指，严肃地说：“是的，我发誓你告诉我的事情，我谁也不说。”
　　她看着我的三只手指，便说了好，开始讲她的事情，她父母又在吵架，上次就是因为吵架，她学着电视里面的样子，在家摔了一个玻璃杯，然后拿着玻璃走到学校来，想吸引她父母的注意力，来找她，可是谁也没有来找她，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不在家了。她后来自己回家了之后，看见那玻璃渣在簸箕里，其中还添加了些瓷的碎片，可能她父母又砸了其他的东西了吧。
　　这次他们又在吵架，还打了起来，她奶奶劝不住，让她去找她的姨妈来，她去找来了姨妈，然后自己就走出来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就走到了学校，没带教室的钥匙，于是就在这里坐一会的。
　　我听了她的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拿过她手里的糖，打开糖纸，然后递给她。
　　我在想着说点什么好呢，一阵风吹来，她缩了缩身体，帽子掉了下来，露出她洁白的额头，她的头发已经齐肩了，没有扎起来，只是别了一个夹子，把前面的头发别到一边，很秀气。
　　我把帽子捡起来，递给她，说：“这有什么啊，我父母也是天天吵架的。”
　　她开口道：“他们难道就不能不打架吗，讲道理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打架不可呢。而且还谁也管不住。”
　　我看着她一副又要哭的样子，无奈道：“大人的世界是复杂的，你没法理解就不要去理解了，像我一样就好了，不是非要怎么样的。 ”
　　她没有说什么了，只是低着头。又一阵风吹来，冷飕飕的。
　　我说：“要不我们跑两圈把，怪冷的。 ”
　　“还没有吃午饭就出来了，现在没有力气跑。 ”
　　我搜了搜口袋，又拿出两颗糖给她，说：“那我们去买点吃的吧。 ”
　　她不好意思的说：“没带钱。”
　　“我请你。”边把她拉了起来。
　　她急忙说了句不用了，她要回家了，便拿着糖往学校外面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跟着她往外走。突然，她转过头对我说：“谢谢你！”然后跑了起来。
　　我笑着跟着走到门口，听到门卫在那里低声嘀咕：“这小孩真奇怪，老周末一个人跑到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