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开你的小秘密》檀尘

11、十一

　　白慕言跑去军营那事倒是真的，他只要在家中待着就很难忍住看楚熙的冲动，总记挂着楚熙的身体是不是好点了，还难不难受之类的，把自己折腾得病情又加重了些许。
　　没办法他才连夜赶去了军营，军营驻扎在城外，他想回来也要两三天的路程，是最安全的距离。
　　跟随他的都是他自己的亲信，就算他真的中途病倒了，他们也能安全将他送到目的地，他对自己的下属有这个信心。
　　连云的婚事就在近期，白慕言在军营里养病，加之他与云泽的关系实在不好，他不刻意去求，那人也就不会特意来请。
　　但楚熙显然不在这个排除范围里，云泽看望他那天就将消息传到了，还附上了精致的婚帖，说是来不来随意，楚熙也真就想随意地拒绝。
　　但隔天，连云不知怎么想的，也来到他的房间，递上一张请帖。
　　门外的侍卫从门口呈两列排开，连云从那之中走来，楚熙觉得自己光气势上就输了那么一点。
　　“这是皇兄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平时倒没这么多人。我来云国这一趟，也没认识什么朋友，就和你还算吵过架，合该算半个朋友，我成亲的日子你可不能不来。”楚熙见到的连云，眉宇间已经没有当初的敌意，长长的发丝垂在脸上，看着竟有几分可爱。
　　楚熙接过请帖，这份与云泽给的那份不同，字体较为清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儿家的手笔。
　　楚熙把请帖合上收起，对等着他答复的连云说道：“我会去的。”
　　连云好像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活泛起来：“云国可比我们那里冷多了，难怪你受了风寒。”
　　“我把这块暖玉送你，放在手心里暖和点。”连云将身上的暖玉拿下来递到楚熙手上。
　　“我以为你是不喜欢我的。”暖玉色泽通透，看着很是圆润可爱，楚熙不禁问道。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先凶我的，我都还没对白慕言做些什么，你就气势汹汹地挡在我的面前，我当然要反击回去了。”连云说得脸颊都红了。
　　楚熙看她这模样，竟开始心虚起来，他当时真的是很认真地在和一个小姑娘争风吃醋呀。
　　“连姑娘……”
　　“嗯。”连云认真地盯着楚熙，想看他能怎么辩驳。
　　“抱歉，是我过激了。”楚熙的耳尖泛上一点薄红，和涂了胭脂似的，虽然外人是看不出来，他自己却能感受到这点热度，更加不好意思了。
　　“本姑娘才不计较这些呢。”连云说得好像当初因为被抢男人而失望的小姑娘不是她一般。
　　她拉着楚熙又聊了会天，才起身离去，走之前还一再嘱咐楚熙一定要来。
　　连云的婚事就在近期，婚礼当天楚熙也没能等到白慕言回来，反而是收到来自他的一封书信，信中说一切安好只是有些想他。
　　楚熙心里明白白慕言不回来自然有他的理由，便回信一封告诉他尽早归来，其中的威胁和对白慕言的思念都快满溢出来了。
　　因为是婚宴，楚熙特意挑了一件蓝色的衣服，与他平日喜欢的素白不同，稍显活波些，让看见他的云泽满意地笑了笑。
　　楚熙看着云泽将连云从花轿里接出来，连云的手搭在云泽的手上，隔着人群，楚熙只能看见一段雪白的手腕。
　　他是真心希望这个小姑娘能够幸福，即使他对云泽并没有什么感情方面的自信，但总是忍不住期待那么一些侥幸。
　　楚熙的位置被安排在主人家的边上，这是连云小姑娘的意思，楚熙刚到场就有一个略眼熟的侍卫将他领到那边去了。
　　从这个角度看这对新人，红色与红色相互辉映，竟有种白头偕老的错觉。
　　行完礼后，连云便由一个看起来有些高大的侍女扶下去休息了，楚熙一人坐在桌前，周围也没有熟悉的面孔，略感无趣。
　　好在，云泽这边的酒味道不错，喝起来很甘醇，楚熙怕喝醉做出什么坏事，也不敢多喝，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半天才喝下半杯。
　　饶是这样，酒依旧醉人，楚熙觉得眼前的视线都模糊起来，在他身子将要倒下的那一刻，他被赶来的云泽接住了。
　　楚熙只看见一抹红影，便人事不知了。
　　云泽用身体支撑着楚熙，满怀歉意地对同桌的人说：“这位是我的好友，他有些醉了，我这就带他下去休息，请诸位见谅。”说完便抛下满堂宾客离开。
　　外边的夜色有些凉，云泽扶着楚熙，楚熙的脸挨在他的脸上，他可以感觉到他皮肤温润的触感。
　　这里是他的府邸，他熟悉每一个角落，懂得如何避开所有人做他想做的事。
　　隐藏在角落的房门被推开，屋内只有一张床榻，红烛在木制的小桌上发着昏暗的光，但也足以让云泽看清怀中这个人。
　　“楚熙。”云泽用手指轻轻撬开楚熙的牙齿，而后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用他的舌头追逐着楚熙的。
　　因为吻的时间过长，楚熙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红晕。云泽依旧得不到满足，他用手从他的衣服下面划过，看着他露出各种各样诱人的表情。
　　楚熙喝的酒从一开始就是云泽特意为他准备的，收藏多年的陈酿，放在这人身上，竟显出了这样神奇的效果。
　　无论怎么摆弄，楚熙都不会清醒，这种肆意妄为的感觉比他在朝堂上玩弄权术还要开心，云泽有些沉迷了。
　　但他还不想打破现在的平衡，云泽暂时只能是楚熙的友人。云泽为楚熙整理好因为刚才的动作而褶皱的衣衫，又将自己打理一番，确定没留下什么痕迹后才离开。
　　回到宾客中间的云泽还是那个长袖善舞的新郎官，欢饮至月上柳梢他才从那里脱身，他还有一个人要去见。
　　连云还未成过亲，不知道要等自己的夫君这样久，发髻上的首饰将她的脖子压得生疼生疼的。
　　“孟雨。”扮成女子的孟雨回头看去，今日成亲的公主已经揭开了她盖头，露出底下的如花娇颜。
　　他竟然是第一个看见的，孟雨也没提醒连云盖头是应该由夫君来揭开的，他陪伴了十几年的女子今日就要嫁给别人，他也并无多少耐心去促成这段亲事。
　　“怎么了？”他问。
　　“你替我将这些东西拆了。”连云指着头上的金饰说道。
　　孟雨也不推脱，直接上前帮忙，每去掉一个发饰，连云的头发就松上一分，到最后满头青丝垂下，划过他的五指，孟雨的眸色渐深，连云从未真正看懂孟雨的心思，即使十几年的岁月相伴，她仍然感受不到男子此时的心绪。
　　“我也替你拆掉吧。”连云看着孟雨不伦不类的女装，良心稍松，帮他将头上的发髻拆掉，取出一支月白色的簪子把他的头发扎起。
　　“这本就是我送给你的，今日刚好用上。”连云说道，“以后就没人像你这样纵着我了。”
　　“你可知我为何要纵着你吗？”孟雨说道，手指抓住了连云的一缕发丝。
　　“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连云记事起，孟雨就在陪她的身边，她坚信孟雨像喜欢亲妹妹一般地喜欢自己，因为他从不对她发脾气，看向她的目光也一直是温柔而和煦的。
　　“连云真聪明。”不是公主，而是连云，他的连云，又为什么要让给别人。
　　孟雨临走时，最后看了一眼连云，那目光太复杂，连云没能懂得。
　　屋外是来了一会儿的云泽，看见孟雨出来，朝他微笑算打个招呼。
　　“连云公主是个不错的女子，和你很配。”尾音带着说不出来的暧昧，刺激得孟雨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他对他起了杀意，尽管他能掩饰得很好，但他确确实实地是动了那个念头。
　　“你要如何？”孟雨问，也就连云那个傻丫头会将这人误会成一个谦谦君子，这人明明很多时候都不屑掩饰自己的恶劣。
　　“云泽不过是想成人之美。洞房花烛夜，每个女子可只有这一次机会，难道孟雨忍心将从小养大的女子让给外人。”说着这种话的时候，云泽的表情依然淡漠疏离，温润如君子。
　　“我不信你。”
　　云泽也不争辩，推开门进屋，孟雨听见两人的絮语，听见衣服落地的声音，还有一声不同寻常的声响，有人倒下了。
　　他推开门走进去，云泽的衣服已经脱了一半，连云在他身边躺着，意识看起来不是很清晰，只有脸颊呈现不正常的晕红。
　　“交给你了。”云泽说完，也不管孟雨的反应便要离开。
　　在路过孟雨时，云泽对他说：“连云公主只会记得我云泽一人，孟雨大可放心。”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恶劣，然此刻孟雨想相信他。
　　“你的目的？”无人会甘愿做这种事，何况那人是云泽。
　　“心中有人了。”
　　孟雨笑出了声，声音带着讽刺的尖锐，好似在说，“你的心中也会有人？”
　　云泽看也不看他便出门了，他对这种连心爱之物都掌控不了的人没有兴趣。
　　屋内只剩下孟雨与连云两人，孟雨将亮着的烛火吹熄，又用布条封住连云的双眼。
　　他脱掉自己的衣服，又脱光了连云的，他对她做了他想做的所有事，但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不需要知道这些事，今夜之后，他和她再没有交集。
　　意识不清醒的连云不知道这些，她能感觉到身上的人很熟悉，但她分辨不出是谁，每当她想集中精神，困倦便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溺在里面，仿佛一个永不消逝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