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开你的小秘密》檀尘

12、十二

　　“昨夜不是你。”连云用的是肯定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摇摇欲坠。
　　那个作为她夫君的男人正坐在一旁，欣赏她的神情，露出一个近乎诡异的笑容：“看来公主知道了。”
　　“那么也该知道，昨夜的人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连云脸上浮现一抹痛色，那才不是陪她一起长大的小哥哥，昨晚那个是妖魔，毫不在意地毁掉她的一切。
　　她抬起头看向连云，或许那一切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举案齐眉只是她一个人的妄想。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连云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在追寻一个毫无意义的答案，如果没有人可以恨的话，她或许会疯的。
　　“你不需要知道。”连云喝了一口清茶，茶水是他刚刚沏的，口中都散发着叶子的芳香，他满意地眯了眯眼。
　　“连闽是你的皇兄，我知道你不想他为难。你该有的我都会给你，别的我也给不了你什么。”
　　“你觉得我还在奢望些什么吗？夫君。”连云眼中清澈，仿佛刚才的仇恨只是昙花一现，她本来就不爱他，连恨，那个人也不在乎。
　　“那便好。”
　　打扮好的新妇处处散发着成熟的韵味，那个少女仿佛一夜之间成人了。楚熙看到连云的时候，连云也正好看向他，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少女的眼里好像有泪光闪烁，转眼又被笑意掩盖。
　　楚熙没来得及告别，连云一直被一群人围着，云泽和她站在一起恩爱地应付着祝福的人，楚熙找不到机会挤进去。
　　他对昨夜的事情有些疑惑，他好像喝着喝着就断片了，今早还是云泽亲自过来叫他，说他昨晚如何撒酒疯粘人的，楚熙只是笑着应和，一点旁的印象都没有。
　　他看着身上不自然的红痕，觉得还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白慕言的好，那只大醋坛受不了这个刺激。
　　彻夜未归的楚熙回到家里就迎来了黑着脸的白慕言，他看他的眼神就像看抛家弃子的负心汉一样，楚熙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明明多日未归的是白慕言，他心虚个什么劲。
　　“你终于回来了。”楚熙先坐下，镇一镇场子。
　　“我想你了自然就回来了。”白慕言说着就将楚熙抱起放在他的腿上，“听家里人说，你昨夜出去就没回来。”
　　“我和他们说了要去参加云泽的婚礼。”
　　“那为什么这么晚才回。”白慕言的神色有些危险，像是看到了什么。
　　“贪杯了些。”楚熙的气势越来越小，最后甚至依偎在白慕言怀里，讨好的心思显而易见。
　　“罚你一月不许喝酒。”
　　楚熙想跳起来反对，被一只大手按了回去，末了，还摸摸脑袋，像安抚宠物似的。
　　“那你也不能再不说一声就跑出去这么久。”既然已经被迫割地赔款了，楚熙也想提出要求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弱势。
　　“好。”答应得轻描淡写，仿佛宠溺任性的孩子一般。
　　第二日，楚熙又没看见早晨的太阳，白邝眼中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白慕言倒是起了个大早，连早餐都是他端到床上亲口喂他的，楚熙觉得自己要被养坏了。
　　“你这样我会变得越来越没用的。”
　　“到时候就只有我愿意要你了。”
　　楚熙不得不感慨此人用心之险恶，令人发指，然后继续躺尸，日渐丰满。
　　连云来拜访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状态，把人家姑娘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以为你的病好了，怎么还在卧床呢。”
　　楚熙不好说实话，只好机智地转移话题：“怎么感觉连云成亲之后瘦了不少，是云府的伙食不好？”
　　看着他这样，连云难得挤出点笑意：“我是个女子，还是瘦点好。”
　　“云泽待你如何？”这是楚熙不该问的，但那日连云的表情就像个结，在他心中缠上了。
　　“挺好的。”
　　“那就好。”
　　一时无言。
　　以前见面都是连云在说话，他在听，今日连云好像少了说话的兴致，整个人木木的，楚熙也就默默陪着她发呆。
　　“抱歉，明明是我来找你聊天的。”连云说道，“现在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便不说，我讲故事给你听。”
　　楚熙随意讲了个狐妖书生的话本，琢磨着女子该喜欢这类的爱情故事。
　　“最后，狐妖和书生在一起了吗？”连云问道，眼中带着不明的情绪。
　　“在一起了，狐妖抛弃了一切愿意陪书生终老，书生被感动了。”
　　“这个故事真假。”
　　注意到楚熙的惊诧，连云补充了句：“真正的书生哪见过什么妖精，哪会有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去哄得美貌的妖精为他失了魂。”
　　“连云说得也是。”楚熙回道。
　　“楚熙是在哪里听到这些的，我也想看看去。”
　　“以前闲暇时听说书人说的，茶馆之类的地方就有，他们也爱说些英雄事迹。”
　　“那你应该也听过你家白将军的。”
　　楚熙还真听过，那些故事大多夸张，那时他也就听个开心，现在想来，略有些脸红。
　　连云不便久留，早早地回了云府，难得地看见了云泽，对方看着她似笑非笑，她对他说：“夫君。”
　　“以后别出门了。”云泽说道，没有解释，没有劝慰，如同一个主人对下属的命令一般。
　　“是。”
　　楚熙那之后都没见到过连云，派人去问也只得到生病之类含混不清的回答，他多少是个外人，对连云不该过问太多，便也放下了。
　　他不说，白慕言也看得出来他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