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繁华》余亦行

18、第十八章 初雪

　　楚惊鸿把扇子一摇，“确实，瑶舜华这种女人只有皇兄镇得住。先看她那九条尾巴，这么凶，娶回家还不得把房子给掀了。我还是喜欢温和一点的女孩子，可以听我的话，能力差一点也没关系。”
　　“哦，这么说来，二哥喜欢温和的女子？可有遇到一位？”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八卦，”楚惊鸿笑骂，“倒是在一次酒席上遇见过一位。啧啧，人未语脸先红，真当是可爱极了。前几日她生了很重的病，一直昏迷不醒，期间我还去看访过一次。病好了倒没去拜访过，现下应当在瑶家书苑，有空去见见。”
　　楚惊平眼角带笑：“是哪位小姐好福气，竟入的了二哥的眼？说来让我听听。”
　　楚惊鸿摇着扇子，拉长声线：“哦——莫不是三弟想要和我抢女人？啧啧看不出来啊，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她不过就是个庶女，是当今礼部尚书家的二女儿瑶——”说完一阵坏笑，“想知道名字自己去找人问。”
　　“礼部尚书还是吏部尚书？”
　　“你猜啊——小提示，她的眉间有一点朱砂，倒是别致的很。”
　　一晃瑶舜华已经和楚惊澜待了两个月了，期间瑶舜华请示回书苑，被小仙帝一口驳回：“不行，你是九尾，完全不需要回书苑。朕把景睿凌仙请回来，叫他继续教你便是。”
　　那景睿凌仙本来计划着春天去凡间江南看花，结果听说又要回来教人，气得胡子抖三抖，瞪着眼睛咋咋唬唬，但却只能应下了。
　　这两个月瑶舜华发现太子殿下与外面传的不一样。外界都说太子殿下才学过人，武艺超群，实乃神人也。然而舜华发现他每天不是画画下棋就是饮酒，有时会温声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木槿，看起来于普通的仙家公子无异。
　　但楚惊鸿确实看书看得多，说起神话来滔滔不绝，文如泉涌。他会在慵懒的树荫下低声和她讲那妖魔鬼怪的爱恨纠缠，漂亮的美女蛇和穷书生的故事。兴致好的时候喝上几杯就会微醺，然后即兴创作几首诗或小词来。
　　他画了许多舜华的画像，娇嗔的，愤怒的，喜悦的，蹙眉的……无不都被他细腻的笔触和绚丽的色彩渲染在了簇白宣纸上，就好像是真的一般，有着清澈的眼睛和小巧的嘴巴。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瑶舜华习惯了他的牵手，开始用“子衿”来代替“太子殿下”。他的眉目温润，嘴角永远带笑——他的面容就这么简单而又深刻地印在了瑶舜华的脑海里。
　　就好像是看见的第一支木槿一样，永远也忘不掉了。
　　第一场雪落了下来，九重天上的瑶舜华自然不知，毕竟那里永远温暖如春。然而只是在普通仙界的瑶舜英却看雪看的起劲。
　　初雪不小，也不大，落了薄薄的一层在没了叶子的老柳树上，晶莹的如同水晶一样。
　　她给炭盆加了碳，脸窝在温暖的鼠皮大衣里不愿出来，除非瑶鸣雁再三催促才会挪动身子，拾了已经烧的极暖的暖炉出发去见师傅和师姐。
　　青冉已经不再那么憔悴了，冬日的雪更是映得她的皮肤白里透红，光彩亮丽。
　　极冷的天气里她依旧穿着紫色的轻纱，戴着简单的装饰，却仍然眉眼如画，顾盼生姿。
　　书苑里规定过春节不准回家——于是瑶婉儿已经准备起糯米面粉，准备做汤圆包饺子了。
　　灯笼红红高挂枝头，青冉从外面带回来许多镂花的蜡烛灯罩，罩在温暖的烛火上，衬得满屋辉煌起来。
　　除夕守岁的时候五人吃饺子——瑶舜英吃到带铜钱的，瑶婉儿直夸她这年运气好，或许能遇见中意的小郎君。
　　春节的时候三个徒弟放鞭炮和烟花，打雪仗堆雪人。青冉只是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口笑着看，清荷撑着伞给她遮住了满天飞羽，觉得这院儿里从未这么热闹过，心下自然也是几分欢喜。
　　一眨眼就是元宵了。
　　元宵节，看花灯。瑶鸣雁和瑶舜英早早订下去看灯，更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夜晚能够快些来。
　　还是黄昏时刻，瑶舜英就已经走在仙界最繁华的一条街上。夜晚看见琉璃千盏，璀璨芳华，迎合着天上群星闪耀，更显靡丽万千，于是欣喜地合不拢嘴。每个小店铺门口都挂上了极漂亮的鲤鱼灯或或是兔子灯，红彤彤地连成一片火海，灯光闪烁，人影憧憧。
　　瑶舜英呼了一口气，看着白雾徐徐上飘：“雁儿，人可真多。”
　　“是呢。”瑶鸣雁看着周围成双结对的人，“就我们俩单身狗抱团取暖。”
　　“那边有灯谜，猜中了就可以把灯带回去，看着还不错。”
　　瑶鸣雁撇嘴：“做的还没有我好看，带回去做什么。”
　　瑶舜英没理会她，径直走到一个小摊贩那里，看着玲琅满目的面具，惊诧道：“雁儿，过来，你瞧瞧这面具倒是很有意思。”
　　瑶鸣雁于是也走过来，轻声“咦”了一下，开口道：“这狐狸的怎么长得有点像你？”
　　瑶舜英凑过来看看，笑道：“分明比我还好看，这是按着姐姐的样子做的。”
　　那摊贩的主人刚忙活完两个小情侣，就看见瑶舜英正对着一个狐狸面具指点，于是凑过来：“两位姑娘好眼光，这正是按照那仙狐一族的长女瑶舜华的面容制的。瑶舜华想必二位一定不陌生吧，唉，未来的仙后娘娘啊，那可是美貌无比。二位若是戴上了，借了娘娘的光，肯定也会越来越漂亮。”
　　“我天天借着姐姐的光，也没见到我好看到哪里去。”瑶舜英说道，“算了，图个新鲜而已，走吧。”
　　于是她们又走马观花般地看了好些商贩，遇见新奇的会停下来看两眼，动心了就买。
　　瑶舜英就这么说说笑笑地走到一个卖糖葫芦的老者面前，看着竹签上泛着光的山楂浇红糖，欣喜地问，“雁儿，吃不吃糖葫芦？”
　　无人回应。
　　瑶舜英转过头，望了望四周，发现身旁空无一人。她又小心地叫了几声“雁儿”，依旧无人问答，于是只能承认悲惨的事实：她们走散了。
　　她转回头，脸上的笑容硬了两分，道：“一串就够了。”
　　这时候，一位少年挤过人群，口中一边喊着“抱歉抱歉，借过一下”，一边推搡着周围的人，引来了许多不善的目光。
　　那少年挤过瑶舜英，碰了她一下，口中仍是喊着：“抱歉姑娘，请让一下。”跑的却是极快。
　　瑶舜英觉得有些奇怪，但很快回过神，伸向袖口准备付钱，突然发现袖口空空如也。
　　她的笑容彻底僵硬了。
　　她的钱呢？？？她的压岁钱呢！！！居然被偷了啊啊啊啊啊！！！！
　　她抬起脸，略有些尴尬：“抱歉，我的钱……”
　　“我给你付。”一道温柔的声音从瑶舜英头上响起。

作者有话说

　　男主出现了！！！
喜大普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