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回 白五爷误闯捉妖阵 猫妖女怨丧李飞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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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曰：善恶终有报 天道好轮回
不信抬头看 苍天饶过谁
且说白五爷有爱马名踏雪，如其主人，是个顶难伺候的主。有时脾气犯了，连五爷亲自上阵也照样不卖面子，我行我素依旧。
踏雪者，周身墨黑无一根杂色，惟四蹄粉白如雪，是故而名。另脚程非凡，踏雪无痕，其快可想而知。
松江府到开封府的路程，对此马而言，也不过一个白日的时间。
可惜，上回此马小性子发作，死活不肯上路。无奈之余，五爷只能驾了另一爱马骕骦前往。
可幸，这回马儿转了性儿，乖乖载了主人奔往开封，颈上鬃毛被夜风扯紧猎猎，好不威风，引了街上行人驻足观看。
五爷才不管他人艳羡，飞身下马落于大理寺地牢门前，冷冷打量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赛冲霄？哼哼，爷爷襄阳闹过，冲霄烧过，区区一个大理寺的小牢爷还会放在眼里？
想着正欲解那九宫八卦连环锁，却听耳边风生呼啸——伸手一截，却是枚飞蝗石子。
看向来处，但见一道白影飞向大理寺正堂屋顶一端，五爷抽刀跟去，落在另一端上，警惕应对。
只听那人开口：“白五哥，在下非是展昭，而是……白玉堂。”
五爷一惊，再细看那人容貌，分明是自家猫儿，但他说什么来着？他叫什么……白玉堂？！
前后一思量，五爷恍然：“难不成……许婚气我，恶语相向，又拿袖箭伤我的原来就是你了！”
眼见五爷怒火中烧，五弟无辜道：“小弟也是错认了啊……唉，此事说来话长，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找个清静地边喝边聊吧。换个地方？如何？”
五爷收刀点头，二人便引马寻了处偏僻的酒肆，把酒共话。
再次将酒满上，五爷举杯未饮：“……如此说来，倒是我冤枉他了……？”
“白五哥，之前种种俱是小弟所为，和展小哥一点关系都没的！你要怪，就怪小弟荒唐行事……”
五爷低头不语，他深知有多冤枉伤害自家猫儿了，可是到如今，又能如何收场呢！
五爷这边苦酒正喝着，忽听外边有人大喊：“晦气啊！晦气！天降异象！天狗食月啊！”
“店家，怎么回事？”被人扰了酒兴，五弟展扇不悦道。闻言掌柜的忙过来赔笑：“二位爷，小的也不清楚啊，可这事儿真真怪了，今晚碰上天狗食月不说，这月亮，还还还……还是红的！”
“哦？”五弟还想再问，不想外面阴风阵阵，竟吹熄了附近各家的灯火，本就没几人的街道这下更是廖无人迹，大人携了孩子都回家避去了，酒肆掌柜也口念佛号摸黑躲回内屋只留了两人在桌前面面相觑。
“白五哥，似乎事有古怪……”五弟收扇起身，却见门口赫然立了道人影，“谁？！”
五爷警觉起身望去，来者却是与身侧五弟长的一模一样的展昭，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了。还是白小侠反应快，笑着上前一揖：“展小哥！我跟白五哥正说你呢……”
血溅白衣。
三尺青锋没入五弟心口两寸有余，剑芒森寒若冰。
展昭的剑很快，旁人甚至没来得及辨清他是何时出手的。
巨阙乃是上古神兵，古朴却锋利。
展昭更是使剑好手，大气而迅捷。
五弟懵了，怔怔看着刺进自己身体的寒锋，忘了言语。
五爷愣住，死死盯上展昭毫无温度的眼睛，长刀出鞘。
展昭出剑很快，收剑也很快，然而他退得更快。
五爷愤怒的意欲追上，方抬脚却被身后呻吟扯住心神：“……白五哥……”
罢了，救人要紧。五爷当即撮口长啸，扶了五弟飞身上去闻声奔来的爱马：“踏雪！开封府！快！！”
马儿灵性通晓人情，载了两人一路飞驰，穿过因避祸而冷清惨淡的街市直奔开封府。将到门前五爷一拍马背，飞身形入了府中客房，边高喊公孙策前来救治。谁知公孙策一看便皱眉，搭脉便道：“白少侠心口一剑甚是凶险，晚生不才，怕是……回天乏术了……”
桌上盛药用的羊脂玉碗被一旁五爷摔了个粉碎。
未及包拯开口询问是谁下得此般毒手，五爷一字一句狠狠咬牙出声：“……展、小、猫……你中邪了不成……”
话音未落院中又是一阵莫名阴风，甚至吹动门板吹开窗子，吹得屋中桌上架上之物摇摇欲坠。闻讯赶来探望五弟伤势的几个校尉和公孙策被阴风刺得先后迷了眼睛，惟包拯和白五爷巍然不动，冷冷盯向窗外。
红影飘忽，宛如厉鬼索命而来；冷锋森然，寒芒映了那双眼空洞无情。五爷不曾多说，立时抽刀相向。两人战在一处，于院里拼得天昏地暗，刀光剑影招招致命，势要决出个生死，教旁人看了也揪心丧胆。
毫无痛觉般，展昭以肩生受了凌厉寒刃，却将手中巨阙生生捅入五爷胸口正中。
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五爷吃痛出声：“……展昭……我是……白玉堂啊……”
朝思暮想的容颜近在咫尺，却如同冰凝玉雕，不起一丝波澜，闻言毫无动容。
心好痛……是因为中了一剑吧……五爷自嘲的苦笑出声，颓然倒地不起。
展昭转向屋中之人。只听不知何处传来女子柔媚巧笑：“自相残杀的感觉如何？展昭啊，今后你何以立足……”一道青光自展昭天灵飞出，幻作女身，分明是太师所收义女含情。
女子方才站定，未及行动，电光火石却见身前展昭矮身捞起地上那人全身而退，与此同时数道石影飞来镇了五行五方，早已布下的阵法随即开启，将女子困于其中。
“什么？！”含情大惊，抬眼见窗边白衣翩然，本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白小侠倚窗而立，抛玩着手中几枚石子冷冷看向这边，想来出手启阵的就是他了。
再看展昭，早没了先前麻木模样，焦急的协助公孙策为昏迷不醒的五爷止血疗伤。
“这是……你们合伙起来骗我！！”终于明白过来的含情银牙紧咬，眼中恨意更生。
“为引你现身陷阵，我们可是下足血本，好歹没白费。”五弟冷笑三声，接住石子催加内力，生生将其碎为齑粉。包拯仍是抚须不语，似在等待什么。含情却是妩媚一笑：“你们以为这种破阵当真能困住我么？”
“自然不是，因此我们才会去请来仙姑。”月门立了一人抱肘倚墙，正是前去寻人的展老爷。月门上空也悬了一人，裙裾翩跹，衣袂飞扬，目光深邃，似笑非笑：“真真对不住各位，韵仪来迟了。”
包拯躬身下拜：“多谢仙姑前来助阵。”
阵中含情亦是盈盈拜倒：“上仙！手下留情！小妖知罪，但有一问！”
韵仪独立云端，轻叹一声：“且问。”
“展昭分明被我所幻之人所迷因而中了我的傀儡术，怎会……”
“展小哥早便怀疑上你，自是早有准备！因此才佯作中邪，并算准你最想除掉的便是真正逃婚的我！”白小侠看出含情不甘，冷笑打断。展爷进屋过来欲与他看伤，却被五弟毫不客气的一掌拍开。
“怎么可能……？！”线瞳皱缩，素日柔美的声线已有些生硬。包拯接过话茬：“圣上密诏展护卫寻找只有太师义女提起过的小御猫，人迹稀少之处你却很快主动送上门来，是否太过凑巧？况据线报你今日上午便独身离了太师府，府中之人甚至视你为掌上明珠的太师竟是浑然未觉，个中蹊跷，不得不教人起疑心。”
“引起展某怀疑的更有其他。”确认五爷暂无生命危险，展大人开口，却仍不敢松懈的盯紧床上之人，“姑娘初见便将闺名主动相告，着实不合乎礼制，加之那位展兄称你妖孽，随后你又凭空消失……及后来猜测你与含情本是一人，极有可能便是那位展兄口中的猫妖，故以逃婚一事为凭，展某与五弟商议分别引你现身。想到这里的人大多不识五弟，展某便亲自作饵，其后你果真找上展某，给了五弟充足时间布下阵法。为防万一，展某特佩上前番日里欧阳姑娘所赠茱萸佩方于半柱香之内解了邪术，而展某刺中的也不过是五弟事先所准备的血袋……此外玉堂纠缠的是许婚之事，怎会张口便是因逃婚误会于我而致歉？更重要的是，玉堂从未称过展某……那两个字，断是不会叫出如此令我双方都倍感不适的称呼。”
“好你个展昭……果真非比寻常，原来你早知道，心里跟明镜似的，就是不说破啊……好！！！”含情抬手就是一爪，瞬间暴长的利甲泛了妖毒青光，爪风径直抓向仍自昏迷的五爷心口。
“玉堂！！”阻截不及，堂堂南侠惊呼出声，手忙脚乱查看伤势——只见爪风中处碧血发乌，毫无鲜红之色。
“孽畜，竟然还敢作乱！”含情出手之际韵仪便知有变，清叱一声拈指掐诀便向那妖击去。但见一道朱光自她指尖射出，与含情护身青光罩交相辉映，一时间青红相间，电光四起。
五弟瞪大了双眼看得真切，未及感慨却见阵中银光骤亮，云端韵仪也随即收势，按下云头进了屋里。
“猫妖呢？！”展爷心道不好，临窗一看院中果真没了妖孽踪影。
韵仪看着他淡淡笑道：“其实那孽畜肉身已破，阵中应该还能找到真身凭证……不过魂魄未散，看方才那道光芒，怕是又穿越了……也是她命不该绝吧。”
“那……”
韵仪掐指算道：“看来她已不在宋朝，许是到别的年代去了，你可还要追？魂魄自是比较难找，况且她肉身已破，元神大伤，若想兴风作浪，也是件难事。”
“既是如此，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复命为上，你觉得如何，五弟？”
“别跟我说话！！”白小侠却是怒目相向，咬牙切实声线冰冷，“都是你不好！！倘是早些回来，白五哥也不会受那一剑昏迷不醒，更不会被那妖精重伤至此！！”
“五弟，你……”你这话好没道理……展爷噤声，无奈看着五弟怒不可遏飞身离去。回身正欲与众人告辞，却听一声悲痛呼喊撕心裂肺：“玉堂——”
话说自绮罗香事件杨逍李寻欢二人定情之后，待明教之事眼看尘埃落定，杨左使便随李探花去了明朝，寻了处清静的依山傍水建了座逍遥山庄，亭台楼阁甚是雅致大气。两人入住其间，尽遣下人，过的那是神仙眷侣的日子，确实逍遥世外。因地处偏僻，每每出庄去附近镇上添置物品得行几个时辰的来回。大侠的日子也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对于家事和采买，两人约法分头而行兼轮换之制，而轮到采买的那位自然也趁此机会到处逛逛舒活舒活筋骨，顺道买上一两样小玩意儿回去慰劳留在家里那位。
这些日正轮到李寻欢外出采买。他前日便听闻说有妖人作祟，两日来已有数名相貌甚好的男子被人发现失尽精血倒在郊外。李寻欢只心说暂不能让家中那人知道此事，不然他定会借口危险强与自己换班。不过次日便轮到杨逍当值，想来要瞒也瞒不过多久。
奈何他不知此乃逃离北宋而来的猫妖含情，三魂七魄因怨气久聚不散，寻了名绝色宿主附身，以采补之术重修元神，并立下重誓有东山再起之日定要杀尽容貌与白小侠展御猫相似之人！
于是当她在街上遇到前来采买的李寻欢时，毫无悬念的出手了。
镇子虽不大，每逢喜事临门还是会有那么些讲究人家出钱雇些杂耍之类的热闹热闹。这日正逢有家店子新开张，为讨个彩头，更为去去近日妖人作祟的晦气，东家不仅雇了舞狮班子，更买了极响极大的炮仗来放。李寻欢路过也驻足观看，想起上元时的火树银花，还有那人执意买下的猪八戒面具，不由会心一笑。谁曾料此时却有一绝美女子奔他凌厉袭来，出手便是杀招，惊得周围之人四下逃散。
李寻欢亦是一惊，本能的飘身后退。恰巧此女着了大袖宫装，素手一指臂上条条披帛便向李寻欢刺去。小李探花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但并无伤人心思，只是巧妙格开，跃上一处高台。女子却改刺为卷，素手一翻扣指成诀，如同武学上一招仙人指路便见数条彩绸纷纷飞向探花。李寻欢躲闪不及，腰腹四肢被裹了个结实。
女子一声冷笑，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披帛收近拉拢，力道大得堂堂七尺男儿也被迫点点移去。待被缚之人近在眼前，细细端详那张教她刻骨铭心的可恨面容，女子二话不说亮了利甲便向那张脸上划去。
对李寻欢而言毁容自然不算什么，可若就此失明那就亏大发了。甫一看出女子用意他便仰身后退，也不顾及怜香惜玉了，抬脚向女子一踹借力挣断了束缚，飘身将女子引进偏僻巷子人少之处，摆出阵势挑衅的朝她勾勾手指：“来~正好陪在下练练。”
女子咬唇正要出手，却被迎面冷雾罩了严实。
李寻欢有些意外的看向以掌力推出寒气阻绝女子的来者——竟是勾蓝婆婆。
勾蓝婆婆收手看向那女子，但见那人周身被霜雪封住动弹不得，只一双妖媚的明眸乌溜溜直转，恨恨瞪向这边。
李寻欢过去一抱拳，笑道：“多谢勾蓝婆婆解围。”
勾蓝婆婆略一颔首权作一礼，仍看着那女子，道：“杨逍那小子问我订了机票，我正好路过……看什么看？！你给我安静呆会儿！你以为你在那两个北宋干的好事能瞒天过海？”勾蓝婆婆冷笑着对那女子伸手一指，“我老婆子难得来看看着俩小子，就属你最聒噪！仔细我把你嘴缝上，再扔给太上老君！”
闻言女子牙一咬心一横，拼尽全身功力挣脱身上禁锢，张了一双利爪便向二人抓来。
两人伏地险险躲过。见女子飞身形还要攻来，听出女子非是凡人的李寻欢摸出腰间飞刀便甩将出去。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一如既往的，此刀即出正中女子咽喉。女子被飞刀余力逼得向后摔去，倒地仍想挣扎起身，终是仰天断气。
李寻欢起身，这才注意到女子原本鸦鸦一头乌发此时却变作雪般苍白，不由疑惑出声：“婆婆，她的头发……”
“适才她挣开我施加于她的法术时已是耗尽全力，自然这样。”
“那我方才真是不该……”李寻欢有些后悔起来。那女子最后一击也无甚杀伤力了，为何自己还要出刀致她于死地呢……到底怜悯此等美人，李寻欢望着地上女子唇角殷红心底长叹。
“你可怜她？”勾蓝婆婆撇嘴道，“她可将很多人都害惨了呢！仪儿眼皮子底下还敢出杀招，真真丧心病狂了。”
李寻欢无言以对，只得转移话题：“……对了，杨兄订了什么机票？”
“他说你们有事要去北宋……是啊你俩去北宋作甚？怎么不回北元探亲啊？”勾蓝婆婆说着便向山庄方向行去，没两步回头却见李寻欢走了相反方向，“诶，不一起？”
“李某还有几样事物尚未买全。婆婆请先行一步，李某随后就到。”笑着抱拳别过李寻欢暗下腹诽：那家伙怎么那么小心眼爱记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地重游”是什么意思……哼……
且说破了猫妖肉身之后，展爷决定与众兄弟回到自己那边赵宋复旨。翌日又是阳光普照的一天，鲜少有人知道昨夜开封府中捉妖之事。悦来客栈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四名汉子正在调整鞍鞯，却是五匹好马。四人低声交谈着却见一白衣公子摇了折扇大步前来，不由笑着迎道：“白少侠？可是与我们一起回去？”
五弟念念有词将手中折扇使劲扇啊扇，终于开口：“……那只木头猫呢？”
“喏，就在那边。”王朝伸手一指，“展大人说想买些什么送你好消消气。”
五弟顺着一看，果然见到在各小摊前徘徊流连的展爷，促狭一笑：“你们跟他说，追得上我，我就跟他回家。”说完解了马上巨阙古剑纵身跃上屋顶，便向城外掠去。
等展爷从玉器行中出来从四人处得知五弟留言，吩咐四人先走边苦笑着循着那方向追去。
出城门便见一白影立在不远处抱剑等他，及追近百来米又向前翩然而去。如此反复十数次，五弟将展爷引入一处景致秀丽的山水之间，便立在水边一块巨石上背向不动了。展爷在另一块石上站定，笑道：“五弟，愚兄不才，可是追上五弟了。”
白小侠回身笑骂道：“笨蛋木头猫，若非本少爷等在这里，任你轻功再绝，你哪能追到。”
展爷闻言也不辨驳，只是一笑：“五弟，咱们回家吧。”
五弟轻轻牵了嘴角，不再言语。
难得见这小灾星笑得如此平和恬淡，展爷知他是应允了，过来从怀中摸出一物递与他面前。
成色上好的温润白玉，雕了只神气活现的生肖鼠，勾画了了，栩栩如生。
展爷仍自笑了重复道：“五弟，咱们回家吧。”
正是：已得意中人
从此不二色
若问五爷二人如何收场，且听下回分解。
最终回预告：释前嫌自再结连理添新恨偏火烧逍遥
——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我便来看看，好了接你回去，不行了就替你收尸……
——展昭，直言不讳是好事，但你不怕触犯龙颜朕会杀了你么？！
——五叔~娘亲说的可是真的？
——杨逍，你回来得好晚。
——白玉堂！你家的猫烧了我家！！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回 白五爷误闯捉妖阵 猫妖女怨丧李飞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