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夏四合》碎臣

8、人心

　　孙文出了武英殿遍寻不见殊迟，遣了宫人,独自一人前往不远处的神来居看望亦师亦友的姜太傅，不料刚一踏进门便见这副情节。

　　孙文了然，看了眼一旁兀自沉思坐着的殊迟，随即向姜蠡行了个军礼：“报告首长，王妃年龄尚小，多有冲撞之处，还望首长大人多多包涵！”

　　“哼！怎么，有老婆在就要顾及形象恭敬地叫声‘首长’了？！长这么大哪次见面不是直呼‘姜老头’的？！”老姜哼哼，却也不掩眼中笑意。

　　“呵呵，这不是给您老面子嘛！”孙文笑意浓浓地回嘴。

　　殊迟不可置信地看着孙文和老姜你一言我一句乱侃，无奈地浅笑，想，这老姜为人直爽、喜怒从心，如此放荡不羁的将才竟能容身于这皇宫之内，也足见太祖心胸之广、重情重义。而当下嬉笑的孙文也推翻了自己对一个王爷本来就该不怒自威的认知，看来自己得重新认识下所谓的九王爷了。

　　“小子，你媳妇不是一般女子，有事就和她说说。”老姜忽说了一句，殊迟和孙文俱诧异不已。殊迟想，这王朝虽说变法也有一定时日了，但大男人主义还是挺重的，要让如此心性的一朝王爷听取王妃的政见，估计……殊迟望向孙文，但见孙文侧垂双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蠡瞥了一眼跟前两人，嚷嚷道：“好了好了，该干嘛干嘛去！饿死了，也不知道红烧东坡肉做好了没……新来的那个厨子手艺怎么说也是……举荐的应该能过的去……”殊迟和孙文见老姜自言自语得老神在在地转进内堂，相视对笑无语。

　　殊迟戴正凤冠，随着孙文步出了神来居。红色高墙长长延伸，远处遥遥可见一扇朱漆大门独自洞开。

　　“皇兄命我谷雨时节代他去趟洛阳主持牡丹花会。”殊迟转头看向怡然自得走在左侧的孙文，孙文目视前方接着说，“身为九王妃的你，也要代表王室出席。”

　　“哦。”殊迟轻应了一声，半会儿忽然打趣道：“是不是还要顺便展现下王室命妇的端庄贤淑、温文典雅？那还真有点难度呐。”

　　孙文一脸惊讶地回头，殊迟瞥了一眼，淡淡一笑，迈了一步走在孙文前方。孙文好笑地耸耸肩，跟了上去。刚想开口，却听见殊迟清冷的声音又说：“是不是和你调查来的消息不符？真为你的手下感到抱歉。”孙文脸色微微下沉，殊迟仍是浅而无笑意的笑容，“别误会，我是指我对不起您的那些属下。估计您回去肯定会好好请您底下那班人‘喝茶’，害您现在完全摸不透自家王妃的心思和脾性。像您这种从小生活在这样的深宫大院里的皇子，估计很不习惯有东西脱离自己的掌控吧。但是九王爷，您必须明白一点，消息再详细那也是死的，而人心……是活的。谁也猜不到别人内心真正所想的，即使可以猜到那人接下去想做的事，也不会明白为什么。”

　　孙文良久不语，殊迟也不再言语，两人各顾各地前行。

　　眼看即将跨进大门，孙文顿了顿，释然一笑：“无妨，既然姜老头发话了，我也没什么好怀疑的。至于你么，目前就将就将就，‘在其位谋其政’总该知道。刚刚收到消息，太后已经提前回宫了。过一下去晋见太后的时候还是做回九王妃的好，不然九姨又要被太后叫去问话了。”

作者有话说

【资料】东坡肉的来历
宋朝苏东坡（1036－1101年），作文名列唐宋八大家；作词与辛弃疾并为双绝；书法与绘画也都独步一时。就是在烹调艺术上，他也有一手。当他触犯皇帝被贬到黄州时，常常亲自烧菜与友人品味，苏东坡的烹调，以红烧肉最为拿手。他曾作诗介绍他的烹调经验是：“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时它自美。”不过，烧制出被人们用他的名字命名的“东坡肉”，据传那还是他第二次回杭州作地方官时发生的一件趣事。
　　那时西湖已被葑草湮没了大半。他上任后，发动数万民工除葑田，疏湖港，把挖起来的泥堆筑了长堤，并建桥以畅通湖水，使西湖秀容重现，又可蓄水灌田。这条堆筑的长堤，改善了环境，既为群众带来水利之益，又增添了西湖景色。后来形成了被列为西湖十景之首的“苏堤春晓”。
　　当时，老百姓赞颂苏东坡为地方办了这件好事，听说他喜欢吃红烧肉，到了春节，都不约而同地给他送猪肉，来表示自己的心意。苏东坡收到那么多的猪肉，觉得应该同数万疏浚西湖的民工共享才对，就叫家人把肉切成方块块，用他的烹调方法烧制，连酒一起，按照民工花名册分送到每家每户。他的家人在烧制时，把“连酒一起送”领会成“连酒一起烧”结果烧制出来的红烧肉，更加香酥味美，食者盛赞苏东坡送来的肉烧法别致，可口好吃。众口赞扬，趣闻传开，当时向苏东坡求师就教的人中，除了来学书法的、学写文章的外，也有人来学烧“东坡肉”。后农历除夕夜，民间家家户户都制作东坡肉。相沿成俗，用来表示对他的怀念之情。现在成为杭州一道传统名菜。楼外楼菜馆效法他的方法烹制这个菜，供应于世，并在实践中不断改进，遂流传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