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二之——夜雨（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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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三月柳絮飞,淡淡远山横翠微。岭南公子来相会,画舫湖上游几回。
赵远何在江台下昏昏欲睡，教室里的其他人大半也跟他一样。想他家室也算书香门第，颇有历史渊源，被他混到今天这个样子，先祖地下若有灵必也是言面无光非要跳出来动用家法打他三百大棒不可。
其实他心里也是苦不堪言。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睡到了寝室的阳台地下，偏又正好窗子没关，让他吹了一夜的夜风。脑子里一团糨糊。更古怪的是他跟本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去到哪里去了又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好像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完了一个又是一个，接连不断，让他被魇住般醒也醒不过来，早上起来出了一身大汗。而室友则皆一口咬定他昨晚很早就回来了，他们亲眼看着他爬上的床。至于他最后是怎么睡着睡着睡到地下去的，他们也是一脸茫然。让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梦游倾向。
这还不算，连他戴了足有十年有余的贴身玉观音也莫名其妙不见了踪影，脖子上只余一根光秃秃的线，像被人大力扯下似的。让他欲哭无泪，当下就想报警说自己遭了飞贼。这得是什么样的飞贼呀，要是这都能偷，自己这条小命岂不就捏在人家手心里。想想都后怕。这件事如果让自己那个老古板的爷爷知道，必抽死他这个败家的不孝子，让他这一个星期都不用来上课了。
更衰的是，今早居然刚一出门就被一桃花丹凤眼小美女绊了一跤。手中的书跌了一地。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那小丫头反倒先嘴巴一扁，哭了起来。越哭越凶，止都止不住，好像是他欺负了她似的。害得他最后红着个脸狼狈的落荒而逃，活像畏罪潜逃的在逃犯。
其后发生的事才真正让他一上午都萎顿了精神。
他擦了把头上的冷汗，终于松了口气。自己居然七拐八拐直躲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这种地方自己平时是绝对找不着的。此时天已大亮，在这里看去却像天刚蒙蒙亮般，头上天色半青半灰，巷里笼罩在一片淡淡雾霭之中，显得静谧安详。
他想到了昨晚的梦，咽了口唾沫，不禁又后怕起来。心中像打了面小鼓，七上八下。只想赶紧从这小巷口出去。
远远的有狗吠声传来。和着这雾气，让人如做梦一样，赵远何不禁恍惚起来。
听着听着，却感觉不对劲了。那狗不仅越叫越凶，在发出一声仿如被人狠狠踢了一脚的凄惨叫声后，直向这条巷子口冲来。而且听着还很可怕的耳熟
赵远何如梦初醒，一下想起来这狗是谁了。真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哇呀呀呀！神哪！是校门口那条咬死人不偿命的疯狗！因为头长得其大无比，大家就叫它大头。不光逮谁咬谁，天天蹲学校门口一通狂吠，吓得小孩之哭。连捉狗队的人都被它咬跑了三次，上次他还被它狂追了三条街，差点就命丧狗口，裤角被咬得稀烂，现在还记忆尤新印像深刻呢！
他抱着书包就想夺路而逃，可惜两条腿的哪跑得过四条腿的啊，更何狂还是条疯狗。只见大头跑得比他还快，惨叫着就从他身边跑了过去，看都没可没看他一眼。赵远何一见，茫茫然的停下了脚步，感到有点摸不着头脑。
大头虽然还在跑，却像要死了似的，满嘴白沫，步子都走不稳，踉踉跄跄跑到拐角口，哀嚎惨叫一声后一头摔倒在地，全身上下一阵剧烈的颤抖，从它身上居然腾地冒起了阵阵白烟，赵远何眼看着它越变越小，越变越薄，最后，竟然变得像一张可以折叠的纸片般，是一张纸剪出来的纸狗。
赵远何就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觉得就像在看一场荒诞的魔术，它却偏又真实无比。而更奇怪的是，自己本来应该很吃惊的，心里却不知怎么的，一点吃惊的感觉都没有，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大头身上的变化，好像这一切都正常无比，本就该如此似的。
天哪！难道我真的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呵呵，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精力十足。”
一个突兀宛如鬼魅的声音，在幽深的巷里轻轻的笑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对兄妹原在六都就已极负艳名，小哥你艳福不浅啊～”
“谁？！”赵远何悚然四望。
那个飘忽不定的声音陡然在一处站定，“呵呵，小道寒碧水，远来自长安。”
赵远何这才发现刚才大头不是摔倒在墙边，而是摔倒在一个人的脚下。只是这个人实在是，
一身说黑不黑说白不白活像洗不干净的灰扑扑的道袍。别说他站在雾里看不着，就是站在外面估计也会和墙融为一色的吧。赵远何汗颜的看着他。
那人虽然穿得很是落迫，脸上的笑容却给他一种很恶劣的错觉，特别是那双眼睛，眉眼弯曲细长。特别是眼角，一抹奇特的金紫色往上斜斜一挑。赵远何只看他一眼，就感到好像有某种奇怪的感觉在沿着脊柱往上爬。
却见那人长长的头发被他随意的挽了个髻，赵远何却眼尖的发现，他用来绑头发的，是大颗大颗上好的金绿猫眼石！每一颗都足有人的眼珠子那么大。蜜黄的华贵色泽，标质性的三条光带。璀璨夺目。金绿猫眼石也叫东方猫眼。金绿猫眼十分稀少，因此最为珍贵。
赵远何的眼睛在同学中就出了名的毒，现在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几乎看傻在那里。
因为他不光把这种和变石一起属于世界五大珍贵高档宝石之一的宝石界的珍宝随随意意的一把一把拿来扎头发，毫不爱惜。他浑身上下各种配饰简直多得令人眼花缭乱，简直就是个活动的会走路的古玩珍品珠宝店。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刚才看到第一眼那件衣服被称为破烂的话，现在它则足已是世界上最贵的一件衣服。
而赵远何的第一个想法居然不是“这么出去会不会遭人抢”，或是“这些东西都值多少钱”云云，而是很丢脸“身上带这么多东西难道他就不沉吗？”
“小道不怕沉，因为小道这件衣服从没有一次穿得超过半天。”叫寒碧水的人满不在乎，低头把大头变得纸狗拾起来，叠巴叠巴揣怀里了。
“这位施主，看你面色不佳印堂发黑，近来要大祸临头啊。”一双眼睛也像黑色猫眼石般，瞳眸细长宛如猫眼，眨了眨，和着他那一身金光灿烂发出夺目光茫的行头，直把赵远何晃得头晕眼花不敢直视，赶紧拿手遮住眼睛。再这样晃下去，这眼睛非给它晃瞎了不可。难道这小子上辈子是只孔雀？
“不用不用，不必道长费心，我这还要回去上课呢。”赵远何捂着眼睛道。人靠衣装，这人穿得不一样，话也就得说得不一样。看这小子这一身怪异的行头，不是把谁家给抢了，就是哪家少爷又发疯穿成这样跑出来了。人家有钱，说话自然就得客气几分。要是其他人，他早就让他们“滚！”了。更别说理他们了。
寒碧水开心的双手抱胸站在小巷口，忍不住再逗逗他“那施主可得小心了，说不定一个不注意，这小命可就给丢喽～”
话一出口，赵远何身子一僵，但也只是一瞬，回头不屑的嘀咕了句：“装神弄鬼”。转身就走了。
寒碧水看着更开心了，满意的拍拍手“小孩子果然都是吓大的。赵老，你可得谢谢我”
说完，总是没正经的脸上居然闭上眼，露出一幅小孩子般难得的苦恼思索思索表情。
整整半个时辰后。
他的表情越见茫然，浑身上下的猫眼石却都像活了似的。正中那道光带形成的细长瞳孔转得飞快，灵活无比，随着宝石的转动，其中的猫眼还会出现像人般的张开闭合。越发像挂了满身眼球似的。
头带左边的那颗猫眼石突然闪了闪，继而一阵剧烈的闪光。
他的眼睛也缓缓睁开。
“啊呀，怎么跟空门扯上了关系，这可如何是好”
话虽如此，却一点不着急的样子，还是笑脸眉眼弯弯。只是全身上下挂着的无数猫眼石也随着他的话语调皮的眨了眨，让他看上去真有点像百眼的孔雀。
“只好去看个故人了”
说罢，摘下头上那颗闪光的猫眼石，从怀中掏出个崭新甑亮的罗盘，在手中放平，捏着那颗猫眼石在罗盘上方悬空转了一圈。端举着那个罗盘，一只手朝身后一背，
气定神闲大摇大摆地往西市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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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杨子轩踏入庭院时，就隐隐听到里间传出的低低的诵经声。
而且还有低低的抽泣声，诵经声时断时续。
当诵经声稍有停下时，停顿时间还不到一秒，就会马上传来的垛的一声闷想。有时闷闷的，有时会稍响亮一些。只是每次那个重新响起的诵经声都会颤上一颤，好像不光声音里发着抖，整个人都在抖。
古老的宅子，阴暗的树影。倒影着天光树影的青黑池水，衰草枯黄。
如血般的落日。挂在檐下的风铃在残阳中飘荡，发出不清脆的招魂之音。
伴随着低哑的梵音。
让庭院无端染上了一层箫瑟肃杀。
桔红色的云影缓慢地从庭院滑过，在地上留下时浓时淡，阴暗不定的变幻影子。
大千世界，森罗万像。皆为虚幻。
正如金刚经所言。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诵罢那人又低声停顿了一下。
杨子轩条件反射般往后缩了一下，捂住耳朵。那声闷闷的声音却没有响起。犀利的破空之声传来，一把扇子撒手剑般像他迎面刷的飞了过来，杨子轩侧身一闪，扇子就牢牢地钉在了身后的老树干上，
“既然来了，在门外站着做什么？进来吧”
斯华推开门，特有的懒洋洋的声音还带着点怪怪的阴阳怪气。抬手朝屋里一挥，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屋里又是传来一声悲鸣。
“谁让你停了～接着背！”
杨子轩终于明白了那种让他觉得怪怪的又莫名熟悉的阴阳怪气是什么了，这气度，这风采，一点不差啊。这不就是旧社会的地主婆么！就剩再拿杆大烟枪了呀。杨子轩想着想着不禁汗然。
“外面还是盛夏，你这院子里却有着隐隐的秋意了。”
“天热得烦闷，我就让它提前进入秋天了。”
斯华懒散的应了一句，又跑回去软叭叭伏倒在他那张床塌上，一幅有气无力没骨头的样子。屋里清凉得活像个水亭，室内轻烟缭绕，一缕缕淡淡的香气氤氲开来。博山炉点燃的沉水香，有着让人沉醉的昏昏欲睡的味道。
杨子轩的脑袋在薰香吹拂下也快要晕了，还好他最后被凉风一吹，又保持了清醒。惊奇的发现，在角落深处若有若无垂落的一层薄薄的烟色纱幕后，跪坐着的，除了经常一身白衣童子打扮的千金子，还有那个几乎跟本就不曾见过的，紫衣道童娑罗子。
这可真是奇了。
又一阵浓浓香风袭来，杨子轩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哈欠。那低低的诵经声像要打醒他般，又在他耳边传来。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呜”
像小狗般的惨兮兮的声音，很不和谐的响起。
哚的一声，又是一声闷响。
斯华在凉凉的水塌上懒懒的翻了个身。
“专心啊～”
寻找声音的来源，这才看到，身后远远的过廊尽头，放置了一张矮几。孤辰寡宿一脸闷闷的端坐在几后，埋头奋笔疾书抄写着什么，不用说，听他背诵的内容，定是那心经无疑。不过较为诡吊的是，几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沓，不下上百张。孤辰寡宿却仍在写，更准确的说，是斯华跟本不让他停，看这么多的数量，天知道已经写了多长时间了。
独孤辰虽一脸泫然欲泣，动作可不含糊，抄写完墨迹淋漓的一张，将笔搁上笔架放好，将那页放到一旁晾干。隐隐有大家的风采（斯华插话，“呵呵，这就是调教文～”……）。转了一圈，却赫赫发现几上早已没有了多余的地方。
这是自然，方几上以他为中心，方圆四周插满了飞刀、飞镖、飞针、飞笔，不一而足，看着活像个箭垛，身处刺猥丛中的孤辰寡宿，看着真是可怜无比。
而斯华还不时状似无意般拈起他面前托盘上的几枚飞镖，在手中比划几下后，又叮的一声放回盘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而每一次这样之后，孤辰寡宿就会不自觉的哆嗦一下。
且不说抄写经文是个体力活，光这样下去的巨大心理压力也会让人承受不了了。
只是那些飞刀飞针虽很多就擦着他耳边飞过，或就钉在他笔前，吓他一跳。但一支都没有真扎到过他身上。是斯华准头实在太差呢，还是他跟本就没拿他练靶子的打算？
连杨子轩都搞不清了这又是他的一个无聊把戏，亦或其他。
斯华却突然发问。
“你可知云水之禅心？”
杨子轩一愣
“心不动，即是空山鸟语，山寺晚钟。凡俗何能扰之。你心不安，笔却能定。”低笑着用薄墨云纹折扇敲着床沿，“我该说你什么好呢？真是少了点趣味。不过你要是心不静，我这功夫可就白费啦。”
“唉，都空山古寺了，怎么还有那么多烦心事。”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苦恼的敲着头，眉头皱成一团，“结果都让人家找上门来啦～”语尾拖着特有的微妙长声调，给人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仿佛一只打扰了午睡的猫，正在不高兴的闹脾气。
杨子轩听着感到好笑，但看到他冷笑着蹲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掩了下去。
他蹲在一个火盆前，从刚才起就开始熊熊燃烧，屋里却丝毫不见热，仿佛燃烧得是不散发热量的冷火，却不见冷火特有的幽光，红红的火苗烧得正旺。
“知道最早的墨是发掘自哪里么？”
“战国的云梦？”
挑眉轻叹
“是了，楚之有狐名云梦。”
话音刚落，随手抽出几上那一沓纸中的上面一叠，点着投进火盆，火苗有了可燃之物，呼地一下就变大了。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墨香。
他烧的，就是孤辰寡宿刚才辛苦抄的百来张的心经。烧完一叠，嘴里轻轻说着什么，在火苗上细细撒了一把盐在那叠纸上，不及那一层烧完，下一叠就又盖了上去。这样压下去都不灭。很有点烧纸钱的架势。
却见他并不只是随随便便的随手拿起多少就多少，杨子轩感到，如果他上次那叠拿的是三十张，那么下叠必定是三十一张。竟是按着大小月数来的。这样说来他居然是让孤辰寡宿抄写了整整三百六十五张。一摞的经文被他正好分成了十二份，合着一年的十二个月。而在前一份和上一份之间烧完，必定要密密地洒上一层盐。
盐粒在火中噼噼啪啪的炸响，声音却不大。没有一丝火星飞渐出火盆之外，只绕着盆边一圈打转。一点，两点的火星，像是停留在虚空中。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火烧得这样旺，却一点烟都没有，烧得纯粹而干净，仿佛所有的烟都被火焰中的某物吞吃掉了。
“这是，降神？”
杨子轩虽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多少还知道一点盐在祭祀中的作用。自周礼中就有，祭祀,共其苦盐、散盐等说法。而请诸神坐镇除煞和清鬼中，向四周抛撒盐米，同样表示发兵镇压凶煞。撒盐驱鬼。盐和米，炉灰等并称的请神驱邪物
“不是。”斯华简短干脆的回答了他。
这是，一直静默无声，跪坐在纱幕后娑罗子，静静的拿起一个古扬琴般的竹质小槌，在幕悬挂的铜铃上叮的敲了一下。
像有锐烈的狂风自九重高空呼啸而下
流水般的铃声霍霍然响起。
如霏霏细雨中流淌的小溪，又如波涛汹涌的瀑布飞溅。他只静静敲了那么一下便止了手，余韵竟潺潺不绝。
响亮的铃声带着冥冥而来。
斯华扬了扬眉，颜色漂亮。脸上是他最熟悉的表情。
“南无，甘露主，普渡万生，遍虚空宣扬，降世间一切邪魔妖鬼……”
火中咝啦一声响，从杨子轩这个角度看不清楚。但听声音，应该是他把血一类的东西滴了进去。
食指妩媚的向上一挑，烈风席卷，火焰腾他起手势随卷而上足有三尺高。从火中緩緩冒出一縷青煙，细净均匀，乌黑亮泽的墨烟，墨烟聚成了實像，有着蒙蒙胧胧的破碎质感，飘乎不定，透过它虚幻的身体甚至都能看到身后的风蔓。却又确实是一只墨黑色的狐狸。眯着一双面具般媚笑的眼。
给人一种明显不同于其它妖物的不和谐感又端美无比，黑丝绒般的色丽，墨色又泛出着青紫光泽。最好不愧“仲将之墨，一点如漆”的美誉。
斯华从旁边抓过纸笔，飞速写了几个字，又投入火中。火中却再没见任何变化，那浮在空中的玄狐低首，从火中衔起一物。
起身把窗棂推开，“去吧，你这不应存在于世间的妖物。”往西北角一指。那狐连给杨子轩看个清楚的时间都没有，化为一股黑色的青烟，乘风而去。
火舌随着它离去之势被破空卷起起，像给它黑色的毛皮加了一抹艳丽无比的火红色的尾稍。
一切沉寂下来，火盆里干净的什么都没有，仿佛都随着它被它卷走了，一点不剩。
一点也不剩下的是什么？
斯华端站在遥遥檀香水烟后，含笑望着他。
杨子轩猛然想起了，在它刚化形的那一瞬，清楚的看到，它的身体是由无数的咒文组成。
这莫非就是那被成篇烧掉的经文去向。
由无数佛法组成的不应存于世间的邪魔妖鬼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章二之——夜雨（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