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殇恋》秋千空了

5、第 5 章

　　姑娘，这件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够喜庆。”
　　一堆丫头围在落玉周围，帮她打扮，装饰。她则满面红晕地娇羞着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老鸨斜倚着门框，一脸不屑：“他能对你好再说吧，到时候可别哭着来找我。”
　　落玉斜睨了她一眼，继续和丫鬟们商讨着。老鸨碰了一鼻子灰，自讨没趣，瞪了一眼，走了。

　　不只锦歌坊，全邯郸城都知道今天是落玉姑娘出嫁的日子。她显的异常的兴奋，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虽然只是去做比妾还不如的姬，但以她这样的身份不用再在这里抛头露面，对她来说已经很好了，用老鸨的话说，这样的人还求什么呢。
　　所有的姐妹都替她高兴，可我却不得不为她的未来而担忧，这全原于她要嫁的那个人——吕不韦。也就是说，她就是赵姬，秦始皇的母亲。
　　不过，还有一点值得欣慰，那就是她决定带着我走。
　　我走出门来到后院，决定和姐姐告别。
　　姐姐在洗衣服，那瘦小的身躯在巨大的水缸的映衬下显的更弱小了。我鼻子一酸。不敢再看。转念又想，和她实在也不知道说什么，以后多记挂着就是了，想走，这腿却迈不动，于是我就躲在墙根后偷偷地看着。
　　“咳，看什么呢？”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狗娃正笑嘻嘻地望着我。我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把他拉到了一边。
　　“什么事？”我问。
　　他斜看了我一眼，一脸的不高兴：“你就不能对我好点？我都要走了。”
　　“什么，你要走了？”
　　“啊，那天锦哥坊来了个白胡子老头，你记得吧？”
　　我点了点头。
　　“就是他，临走时看见我，问了我几个问题后又夸我聪明，就和老鸨买了我，要把我带走。”他摸摸头，害羞的笑了笑。
　　我欣慰的笑说：“这也是都是机缘，一定要好好把握。”他呆望了我一会儿说：“我发现你和别人真的很不一样，等我以后挣了些钱，就像吕公子那样有钱，你会嫁给我吗？”
　　我胃都快笑抽筋了，说；“等挣了钱再说吧！”
　　“嘿嘿，”他干笑了两声，赶紧跑了，最后扔了句：“我会告诉你姐，你来看过她的。”
　　迎亲的队伍出奇的庞大。我跟着落玉坐在马车里，虽然吕不韪是邯郸的首富但娶个妾室也是不能太铺张。
　　马车从城东穿向城西，我撩看帘布向外观瞧，两千年前的古城能气魄如斯，是我绝对没想到的，干净的街道，奢华的建筑，华美的服饰与贵气的行人，无一不一次又一次的带给冲击。
　　吕俯却没有我想象中的豪奢：毕竟这个社会是很歧视商人的。
　　落玉被直接送到了后院，从进门到新房，我没看到一点代表喜庆的装饰。
　　到了晚间，吕不韪来到了新房，带着特有的客气与和善。原来他就是那天坐在台下的中年人。我识趣地退出新房，把门掩好。
　　当啷，我还没走出多远却听见房内传出酒杯落地的声音，心下好奇，便伏在窗下听听动静。
　　“还望姑娘成全！”久久的屋子里没再说话。
　　“我能有选择吗，我是你买来的，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只淡淡的悲伤充斥着屋内。
　　“落玉姑娘高风亮节，令在下深感佩服。请受在下一拜。”
　　“我累了，你走吧。”落玉的声音很累，很悲，少了来时的兴奋，同从前一样的绝望。我站在窗外替她难过。心下叹道原来是这样。
　　见过她听说吕公子要娶她时的喜悦，也听到她平日里对他的思念，如今却让她彻底的绝望。还不如不曾给过她希望，还不如就让她以为是他不懂，可他是自私的，他撕碎了她最后的可能。
　　第二天早晨，我打好水站在门外，她依旧光彩照人，只是显的有些累，伏在窗边看着落叶。
　　“姑娘，洗漱吧。”我放好水要退出来。
　　她涣涣的眼睛里没有焦点：“你知道吗，公子说我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他的妾，连奴婢都不是，我只是他的棋子，他随时都可以送人的物品。”她在笑，笑的很美就如同风中摇曳的花。
　　“也许今后会有更好的机遇啊，阿娘说过人要向前看。”
　　她好象根本没听见我说什么，咕哝着：“原以为是他不懂，原来是他不想懂……”

　　新婚就这样过去了，没有欣喜，没有喜庆只留下伊人独守空闺。吕不韪再没来过，他也许是忘了她的存在，也许是他不敢来。

　　我照常的干活，照常的吃饭，这里的生活和在锦歌坊了没有太大区别。真的有点无聊，不过我知道这种生活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生重大的改变我在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直到有一天我一如往常地从厨房出来给落玉送饭，她很少出来，一个是因为不想，另一个是因为不敢，棋子就是棋子，她仿佛被关进了监狱。
　　“恩，你等等……”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我。我一转身，是吕不韪。他干咳了两声向前追了我两步。
　　我一看他那犹豫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事求我，“奴婢听从老爷吩咐。”我向她伏了个身。
　　“没想到你还挺机灵的。”他说话时字节铿锵让人感觉到很有力量。
　　“奴婢叫小纺。”我低着头，心里有些紧张。
　　“哦，小纺，好。你回去和你家姑娘说今晚有客人要来，让她准备准备。”
　　“是。”我依旧不敢起身直到他消失在假山后。叹了口气，怎么说呢，落玉要知道了高兴才怪呢！
　　傍晚。
　　果真是位重要的客人，全俯上下无不为此忙罗着。我服侍小姐梳洗后也来到了前院，为小姐的出场做准备工作。
　　不一会，门外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从里面下来了一位穿着淡雅的年轻公子。身材消瘦，样貌清雅。吕不违听到马车声立即从屋里奔了出来，和那公子寒暄一阵。虽说那公子气质不俗但对吕不违的态度却很恭敬，一口一个老师。
　　果真是他，异人。秦始皇的父亲。
　　宴席期间，我故意上前，想多看看这位异人是不是和历史上写的一样。宴会很丰盛。因为年龄小，吕不韪留我下来斟酒。
　　“只要公子能忍耐，这秦王之位定是公子的囊中之物。”谈的也大都是政事，我听的津津有味。
　　异人连忙摇手，“先生又取笑学生了，这能不能回到秦国都是个问题，还王位？”他冷笑了一下。
　　“天下之事，皆通一理，即弱肉强食，能者居其位。我观公子非池中之物，要登上王位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他故意在此停住，观察异人的反应。
　　“先生真有办法？”异人两只眼睛瞪的和铜铃一般即而脸色惨白说道：“先生莫要在说了，莫要在说了……”
　　吕不违向我使了个眼色“去准备歌舞！”
　　我来到后厅帮着落玉打扮了一下。等我再回到内廷之时，他二人仍谈笑着，仿佛刚才并没谈什么。
　　一场惊艳的舞蹈，彻底使异人的心留在了这里。

　　之后异人便常来，站在通往后院的甬道上张望，仿佛自己的眼睛能穿过数道墙来道小姐住的房间，就那么久久的张望。我有时候会在落玉面前为他说说好话，落玉却只是在笑，说我人小鬼大。
　　刚开始吕不韪还装做不愿意几次训斥了异人，最后就说是成人之美决定把落玉送给他。我清楚地记得异人当时的表情:满眼放光，兴奋地跳了起来。
　　这次是真正的婚礼，有喜堂，有宾客，可落玉却带着她的哀愁嫁入了异人的家。我也跟着搬到了城的另一头。

　　再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狗娃送我的小刀才想起他让我在他走的时候送送他，但现在离他走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天了，最近太忙，这都忘了,我苦笑.以后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想到这又有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