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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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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如鹅毛般大,轻灵地舞动,缓缓的飘落。我独自走在邯郸城里的街道上。行人都急匆匆地忙着走向自己的目的地,我也奔跑着,跑去药房。
“老板,和上回一样!”
“哦,又是你啊,你家夫人快生了吧?”老板站在柜台里面和蔼地冲着我微笑。
我点点头,拿着药奔了出去。
夫人嫁给异人已经一年了,那怀的孩子自然是异人的。这个孩子当然就是秦始皇嬴政。不过长平之战已经开始了,异人的好日子也要过到头了。我知道那战争的结果,却不能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
突然一声马匹的嘶鸣在我头上响起,我抬头一看,只见两个碗口大小的马蹄凌空在我头上,正要向下落,我吓的闭上了眼睛,脑子了一片空白,不会吧,我竟然是这么死的!
过了好久,我还是没感觉到马蹄在我的脑袋上弄出两个大坑。
“嗨,耳朵塞驴毛了,叫你让开呢!”我听见一个男人粗鲁地喊道。我睁开眼睛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我的旁边,那冲我喊的就是那架车的人。刚才那匹马正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低头喘着粗气。忽被人这么说了一句,心里确实不是滋味,刚才的惊吓我还没和你要精神赔偿呢,你现在倒冲我喊起了来。
“是啊,塞了你的毛嘛!”我回敬了一句,拣起地上的药包就走,那架车的一听脸上立即挂不住了,提起鞭子要抽我:“你个黄毛丫头,竟敢……”
“毛已,不得无理——”车内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细腻而具有威严。毛已听见了,立即放下了鞭子,灰溜溜地站在一旁。我盯着车窗看了两秒,决定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啊。
“姑娘,我的下人得罪了你,可否容在下像你道歉。?”车里的男子撩开车帘冲我微笑,他的面容并不是多么俊美只是一股高贵的难以名状的气质,在他的眼睛了流动,真的很温暖啊!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车里可比外面暖和多了。在那个男子的旁边还坐着一位老者,瘦骨嶙峋,病恹恹地绻缩在貂皮毯子里,不住地咳嗽。我刚上来时他就猛咳了一阵。
“蔺先生,你还好吧?”那男子关切地问。
蔺先生,莫不是完璧归赵的蔺相如?那他身边的这位是谁呢?
那老人看了看我,摆了摆手。男子会意地点了点头。不在同老人说话。
“这么小的小姑娘还真是灵呀利齿,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摇了摇头。他笑笑,继续说:“今天是我们先吓到了你,又对你出言不逊,我这里有一块玉配,”边说边从要间解下一块来递到我手上:“今后若有什么难处,可凭此到平原君俯上找我。就算我用这个陪罪吧!”
我没和任何人说这件事包括夫人
正值正月,邯郸城里的冬天还是很冷的。我跑在大街上,四处寻找异人的马车,人群四处逃散,一片狼籍。雪花纷飞,我不住地往前跑,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栽到了地上,幸亏地上都是雪,否则一定很疼。我站起身继续跑。
嬴政出生了,可异人却还呆在吕俯,我正在去吕俯的路上,去通知他。
一辆马车向我驶来,正是异人的马车,渐渐地放下速度在我跟前停了下来。异人站在车门口先开帘子,探出半个身子,满脸的焦急:“夫人怎么样了,生了吗?”
我慌乱地点了点头。
异人蹲在车沿上,抓住我的肩膀,两个眼睛瞪地如铜铃大小:“男孩,女孩,啊?”
“是,是……是男孩。”
他听到这里仰天长叹一句:“谢天谢地!”
吕不违从车里钻出半个头来,神色也很激动:“长平之战,赵军败了,白起坑杀了四十五万赵国军人,你家公子在这里呆不下去了,你快回去通知夫人今晚子时到西成郊与我们汇合。”
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异人临坐回车里时,回头问了我一句;“夫人还好吧?”
我点点头。
当我再跑回家里时,俯中的下人也都跑地差不多了,夫人半依在床上,看见我进来眼睛里立即露出了光亮:“公子回来了吗?”
我摇了摇头:“他要跑!”我知道我不该用这种词语形容他,但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词就是逃跑。
“跑?为什么?”
“长平之战败了。”
“败了——,哦。”她似乎在消化我所说的东西,静了好久。
她别过脸去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他,他也没来吗?”
“没有。”我答到。我知道她问的是吕不违。
她没转过脸肩膀微微颤抖了两下,确实挺可怜的。突然想起了吕不违的嘱托。便说道:“吕先生说让我们收拾东西,今晚和他们一起回到秦国去。”我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他们母子没逃跑成功,但我不希望是我没说的原因,对于历史我还是少参与的为好,尽量让它正常发展。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又看看身边的婴儿:“跑?我走都走不动,又能跑到哪去?”
这看来不像是吕不违的失误,也许只是让她觉得异人还念着她罢了。
“不行啊,夫人,我们必须的走,过一会儿,他们就会来抓人了。”
“你走吧,我命当如此。”
我劝了半天,可能是她这心被这两男人彻底伤透了就是不走。这时睡在一旁的婴儿醒了,哭的很大声。
“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他想想啊,说不定今后他会干出什么大事来呢!”我心一转计上心来,豁出去了,改就改吧:“公子临走时,对夫人万般的舍不得要我好生照顾你们,还给小公子起了名字……”
“起了名字?”
“恩,叫……”
“叫什么?”
“叫政,说是正月出生的,正月为一年之始,今后一定会有大作为。”
“真的?公子真这么说?”她的眼睛里瞬间有了光亮。
“是啊,我怎么敢骗你呢?”
“也不枉我为他生了个儿子。,可我们要怎么走呢?”
看着他们母子这副模样,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雪已经停了,落落余晖把脚下的雪染成了浅粉色,正如女子那柔媚的脸旁。赵姬固执地往东走着,脚步踉跄。而向东走的理由是一位相士曾经对她有过指点。我抱着嬴政跟在后面。由于此时的我还只是个小孩,抱着一个婴儿这么长时间双手有些酸疼。天渐渐暗了下来。我们却还没走出多远,心里有点慌乱,正想着要不要上前劝她改变方向,却见赵姬终于抵不住产后的虚弱倒在了雪地里。我连忙跑到她身边叫她。可连叫了几声才发现她仍是不动,我吓了一跳,摸了摸她的鼻息,哦还好,可能是休克了。但这么躺在雪地里终究不是办法。我站在原地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哟,小纺啊,你怎么在这儿?”一个熟悉的中年妇女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锦歌坊的夜叉妈妈。心里虽叫着夜叉,可又觉得有股暖流升起来从心里跑到了嗓子眼里,哇的一声我哭了出来。
我哭的太突然把她吓了一跳,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仿佛明白了。长年干的那些粗活使她的身体异常地健壮,一个搂抱便把躺在地上的赵姬扛在了肩上,又向我使了个眼色,要我跟着她走。我抱着嬴政跌跌撞撞地跟着她到了她家里。
她的家里看起来不是很富裕,但很干净。她把赵姬放到了里屋的床上,又忙着到厨房做姜汤边切着料边说着:“这大冷天的,再外面走了那么久可要喝点姜汤,要不然容易得风寒的,那可不是小事,”她转了个身把锅端到了炉子上继续说到;“其实这女人平时喝这东西也是有好处的……”她再转身拿材料的时候看着我站在门槛上,直勾勾地瞅着她。她讪讪地笑了,停下了手中的活说道:“你一定是在想,我今天为什么救你们吧?”
“那是为什么呢?”
“我这个人平时待你们这些小丫头们确实不好,可我是恩怨分明的,落玉姑娘曾经救过我,我地知恩图报!”
我没再说话进了里屋。
秋姬把汤端进来后就出去了,要我把汤喂给赵姬喝。喝完汤后的赵姬不一会就醒了,问我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秋姬的家。”
“她的家?她把我们带来的?”
“是啊。”
“她呢?”
“出去了。”
“去哪了?”
“不知道”
“不行,我们得走。”边说边掀开被子下床。
“怎么了?”
“我怕她回锦歌坊去找人再把我绑回去。”
我一听心理也确实害怕,抱起嬴政忙跟着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