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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五。偷听 ...

  •   透过层层的枝干和树叶,我惊奇地看到-----紫袍大叔哭了,他被我姆妈打哭啦!

      “小蝶,你打吧,打得好!只有你打我,我才会感到----人来得舒服些......好过你一点儿都勿睬我。”喔,我家大伯是个“被虐狂”?

      “唉-----”俺娘深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地抚着紫袍大叔的脸,“你这个人呀-----”

      不好,我的头上一片“铛,铛,铛......”警铃响起,我家姆妈是有弱点的,这个弱点就是吃软不吃硬(跟我正好相反),有人在她面前一落眼泪水,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果然,俺娘叹了口气:“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动不动落眼泪呢?”大伯是只爱哭狗?我记下了。

      “小蝶,开始你说图图是因为我才被人绑架的,你伤心,不想见我 ......现在图图已经平安到家,你为什么,还不肯让我回家呢?至少也让我去拜一拜阿爹,阿娘的牌位吧?四万说只要你同意,他就没有意见。”

      “什么?你们两兄弟又有商有量了?那还寻我这个外人,做什么?”老娘嗓门又大了。

      “不是...不是的...四万,他不肯与我多讲,只说全听你做主!”

      “呸,拿老娘当挡箭牌,胡四万,你打的好主意!”我替我阿爸打个哆嗦。

      “......嗯--哼!胡一万,虽说我家小八已经回家,但这桩事体总归是你引起的。你倒说说看,两个小伢儿好心陪你解闷聊天,你自己吃多了老酒,立不稳,跌入池中,怎么好意思,赖在孩子们头上?吓得胡乱跑,倒让贼人擒得去,无缘无故,吃这么多苦头?这笔帐,你讲讲看,怎么算?我家图图,阿是前世欠你债的,一见你这个大伯,就触介大的霉头......”

      边说,我娘生气地往前走了,我的“鸟人”大伯点头哈腰地跟在后面。

      李多多,你强的!事体原来可以这样子讲的?你和我娘倒像亲生的母女一样,无理也要占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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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新磨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人。看门的根发叔在对人讲,好像是俞老师的四叔,来寻他家侄子来了。

      四叔?我不信!美人老师肤白,鼻挺,俊眉朗目。而这位大叔皮肤,黄中透着黑,黑中又透着黄,倒像只烤焦了的烧鸡。眼睛细长,哪点像一家人?招摇撞骗,也要花点功夫,至少化个妆吧?虽然,来人穿得不错,一袭朱红底的团花锦袍,领子处还翻出亮闪闪的皮毛,喔哟,是真毛的呀,江南之地不比北方,除了王室贵族,普通人家不要说穿,能见着真的裘皮,已是不容易,物以稀为贵吧。

      我注意到他的衣服是左衽的,与汉族的右衽相反,不知是不是北面新推出的胡服新款?不过说实话,这么漂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衬着他焦黄色的皮肤更加不完美。

      敬新磨恭恭敬敬地将来人引到老师居住的小院,我很少看见他对人这般彬彬有礼,不禁好奇地从桑树上溜下来,掩进院子,贴着墙根,悄悄凑近书房。

      “小八!”冷不防,我被出现在面前的敬新磨吓了一跳,等看清是伊,我摸摸“砰砰”乱跳的小心肝,白了他一眼:“你勿晓得,人吓人,会吓煞人的?”

      书房里静悄悄,听不见人说话的声音,偏偏身边这个敬新磨讲起话来像吊嗓子:“啊呀,胡图图,你不是去练箭了嘛?怎么又回书房做啥?”嘘,你讲话轻点,好哇?我又不是聋子!

      “这段日子我不在,听说小八,你居然学会射箭了,啧,啧,啧,真是‘士不见三日,当刮目相看’啦!来,来,来,图图,带敬哥哥去看看你练的怎么样,听说,你还自己画了靶子?这个我更要看看啦......”啊呀,敬哥哥,你不加入八卦杂志社,真是社会的一大损失!

      我端正姿容,拍开他伸向我的魔爪:“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敬大公子,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如此幼稚呢?我----胡图图早就对这种无聊的事情不感兴趣了!我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书房里传来清脆的“咣当”响声,只怕是我家又损失了一只茶杯。眼前的敬新磨对我这个高尚的人,充满了无限的敬意,一时呆看着我,没有了反应。

      我冷冷的,酷得不得了的,一甩袖子,走了......没有朝前院的大门,而是冲着后院。

      后院,有一片不小的竹园,书房的窗子正对着它,有时风吹过,竹子就发出刷刷的声音。如果是晚上,还蛮吓人的,我一直会想象:月黑风高,一个披着长发,穿着白袍,拖着鲜红舌头的女鬼在林子里荡来荡去----嚯,霍,霍,胡---图---图,你在哪里?我要来寻你------

      噢,不能再想下去了!搞不懂,为什么老师说,最爱这片竹林,平常看见我们在林中折竹子玩,便会放下书,从太师椅上立起来,走到窗口:“胡图图,你是不是没事做啦?给我滚进来!”等我滚进书房,就会有一大堆的书要背,或者一大叠的字要写。可偏偏家中,其他几处的竹林都没有此处茂盛。。。哼,等来年开春辰光,我要潜进来,将新出的笋,全部拔光!

      我脱掉鞋子,手脚并用地上了其中的一根竹子,在竹园里爬高,竖烟囱,打秋千,这是水乡儿女的基本功,没啥稀奇。

      不敢靠太近,发现了,又会被罚抄书吧?我攀的竹子离得较远。

      没有关系,只见胡图图敏捷地攀上了竹梢,那竹子是从底部向上渐渐由粗变细的,虽然,胡图图人小身轻,但快到顶部时,那竹子也吃不牢她的份量,慢慢地向一侧倒下。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控制着竹子慢慢地倒向书房窗口,随手还拉住了旁边一棵竹子,拉着它一起弯下。

      切,以为门口蹲只敬新磨守着,我就偷听不了了?我是谁?我----是聪明伶俐,机智勇敢,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以下省略988个形容词)的小机灵,小可爱----胡图图!

      老师背对着我立着。来人,一手拿着帽子。。。啊,那位大叔是个秃头?秃顶?只见他头顶锃亮,只剩下四周的一圈,倒是长势浓密,这头秃得奇怪的?

      来人,跨前一步,单膝下跪。啊?不是四叔嘛?怎么向他侄儿下跪?看那个侄子还很坦然的样子----是欠他很多钱吗?还是......

      我一吃惊,没有控制好竹子,发出了一阵嗦嗦的声响,跪着的那人,目光如炬地向我藏身的地方射来,好凶,好凶的眼神噢!

      老师向他摆摆手:“没事,是我平常喂食的一只小野猫,时常要去攀竹子玩。四叔,你起来说话吧。”嗯,我家小猫常来书房嘛,我怎么没见过?江南人家房屋,木头结构为多,为防鼠患,几乎家家养着猫咪,我家倒的确养着五,六只。

      那人收回目光,恭敬地向着老师:“寅底石敬请大王子回帐,如不能迎回,大汗令属下自伐以释前罪!”说罢,以首磕地不起。

      老师长叹一声:“何必如此?”说着便上前要搀扶。

      那人挣扎着不肯,说话有些哽咽:“大王子若不肯答应,寅底石一家只有一同赴死。”

      “四叔,你......”

      “臣妻涅里衮当日诽薄大王子,罪不可恕,大汗已命涅里衮自缢,奴仆女古与曷鲁活埋殉葬。”

      “父王他......”

      这都什么人呀?好---好恐怖的一家,动不动就让人自缢,活埋?就因为得罪了眼前的这位“五圣菩萨”?我盯着老师的背影,第一次真真实实地感到眼前这个人,不属于胡图图的世界-----他究竟是谁?

      我不敢再偷听下去,悄悄将竹子挪离窗口,却也不敢有太大动静,怕房中人发觉。杀人灭口,对他们来说,比吃顿便饭更容易吧?唉,我这招惹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好不容易攀上个王爷吧,才吃了咖啡猫两顿饭,回回只剩下半条小命,可真是“草命受不了大福”?我连王爷的一顿饭都吃不消;好不容易,送上门个美人老师吧,长得好看又有本事,却符合动植物界的自然规律,越艳丽的-----毒性越大!

      仔细想想,我得罪他、背后诽谤他的地方不少(作者:可还真不少!),那得被“活埋”几次才够?

      不知老师对来人说了些什么,那人上前一步,想要再说什么,老师突然提高了嗓门:“阿不罕。”忠实的“看门狗”敬新磨走了进来。

      老师挥挥手:“你先送四叔回驿馆吧,等我想明白,自然会来找你。”后半句是对来人说的,那人施了一礼,告辞了。

      老师还是站在窗前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我挂在竹梢,心中着急:你倒是往外走一走,散散心去呀-----好让我下来吧。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我快撑不住了,身下的竹子开始抖动,也快撑不住-----毕竟我不是玉娇龙,我不会轻功!

      老师开口说话了:“小野猫,还不下来?挂在上面,很凉快吗?”是啊,是啊,我的手脚,我的耳朵都快冻僵了,偷听是个体力活!

      咦?老师发现我了吗?我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早已麻木的手一松,拉着的另一枝竹子“嗖”地弹了上去,只剩下一枝竹子撑着的我,就向窗台倒过去。

      这时意外发生了,那弹回去的一枝竹子打到了我趴着的那一枝,“啪,啪”一阵脆响过后,我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尖叫着,闭着眼睛飞向了空中,脑袋嗡嗡作响,惨了,惨了,要成“空中飞人”了,不用活埋,直接报销了!

      什么东西缠上了我的身体,一股力量把我拉了回去,睁开眼,哇,好险,好帅!美人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单足立到了窗台上,一袭青布棉袍在风中飘动,他的腰带,此刻正缠着我,将我挂在了窗子附近的竹子上。

      原来腰带还可以这样用?我讨好地:“哇,老师,你真是风流倜傥,英明神武,连腰带也可以做武器,这是什么神功?”

      老师的脸红了一红:“捆马索!”

      啊?嗯?

      我伸手去够眼前的窗台:“老师,你再拉图图一把。”老师配合地一抖手。

      啪叽,吭哧,我摔在地上,所幸竹林里的泥土松软潮湿,不是很疼,只是样子狼狈些,浑身上下的泥巴。

      我那无良的老师在窗外说:“是人,从门进,猫狗,才爱钻窗户。”

      我乖乖地从房门进来,美人老师看见我一身泥巴的样子,厌弃地让我站远一点。切,这还不是你害的嘛?你拉我一把,我不就不会掉地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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