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图图的糊涂人生》金针菜

34、三十四.忍者无敌

　　咖啡猫和李多多来访，带来了一个让人吃惊不小的消息：郑妃和她的爹已经被处死了......郑妃宫中的秘道被发现，据说是前朝就修下的，不知如何机缘凑巧，被她利用了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解气，反而心头黯然：那样难得的一个大美人，说没有就真的没有了。一日夫妻百日恩，钱王心也真够硬的，唉，真的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怪不得，郑矮子临走前，说是害了他姐姐。对那个印象中飞扬跋扈的美人，虽然与之结仇，但心底，我并不是十分的憎恨。说不清的感觉，如果换个环境，换个时代，我们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对她的“欺人与被欺”的论点，我还是有几分欣赏的；对矮子一家的遭遇，从一定的角度，还有几分同情......唉，“成者为王，败者寇”，郑大美人只是生错了时代，投错了胎。（作者：胡图图，是个敌我不分的糊涂蛋！）

　　李多多凑到我跟前：“图图，你那天，干吗跑那么快，我怎么追也追不上，虽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可你也太那个了一点...嗯，算了，说这些，你也是不记得了，都失忆了，好可怜噢---我也不好再说你什么，可你这个胡图图，可还正是不讲义气!你看看我，知道你不见了，就奋不顾身地只身上殿，与右相大人理论，要不是我，你还-----”

　　美人老师，敬新磨，滕言休，钱元罐，再加上翠花，如意......大家都点头对李多多的英雄行为表示肯定与赞赏，又转过头来，对胡图图露出“我们鄙视你”的目光，真理儿悄悄后退了三步，用手掩住脸。

　　我----我-----我------我太祟拜您了，李多多！什么叫做“是非，黑白颠倒”，什么叫做“无耻，卑----卑鄙 ”，我深刻领会。

　　人生的打击一场接着一场！

　　我失忆了，无法深入追究美人老师与刘倍的关系，可是，人家却无打算低调处理。于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计前嫌，亲自辅导‘失足青年’，引入正道......”等等，各种“谣言”四起，在某些版本中，美人老师几乎成了以身饲鹰的佛，而我自然成了那只丑陋的秃鹰-----西都城内，人人对老师的钦佩之情如高山仰止。

　　对于谣言，我抱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坦然心，反正我最多最近不出门，罢了！可是，可是，居然有人卑鄙无耻到如此地步---------呜-------------

　　《童子戏莲图》被堂而皇之地挂在书房墙壁上，于是，只要进入书房的人，都可以堂而皇之地近距离欣赏到我的“裸照”。

　　赤裸裸地挑衅哇！可是我已经失忆了---------所以，我不可能知道这张图与我的联系，对不对？没有人来告诉我，我自然不能无缘无故地冲一张画发火，对不对？

　　我忍，我忍，我一定要忍-------忍者无敌！

　　趁敬新磨不在，这几天，他不知道上哪去了，小哥哥们问老师，只说是有事外出，过几天就回来。我半央求半胁迫地拉着小七哥去后山，教我射箭。如果敬新磨那个十三点在，必定大惊小怪，要追究我学艺的动机与目的-----妈的，老子还没学呢，就全府上下知道了，到时，不知又有多少“闲人”会来围观胡图图的新“项目”。

　　不知是教的太笨，还是学的太笨？不过胡图图很肯定是前者。反正，半天了，我一支箭也没能射到靶子上，都掉到脚趾头前面了，最夸张一次，箭不是往前，而是冲着立在后面的真理儿去了，幸亏，半路又无力地跌下，倒把大家唬了一跳。

　　“咳，咳......”美人儿老师不知何时出现了，小哥哥忙着向他施礼，伊人点点头，走过来。我有心不理他，可是人家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张朱红色的雕花小弓来，递给我。咳，咳......这漂亮的小弓可没得罪我，对不？再说不收，白不收；收了也白收，为什么不收？

　　高手就是高手，还是老师对胡图图研究得太透彻，反正人家随意地指点两三下，我已经能射到靶子上了，他拍拍手：“就这样练吧，记得要沉住气，切忌心浮气燥！”

　　晚上，我挑灯作画，一连七天，晚晚如此，共画得七七四十九张“靶子像”，真理儿问我画的是谁？咬牙切齿答曰：“仇人，矮子郑！”

　　“噢？”真理儿转身去端洗脸水，让我梳洗，边走边嘀咕：“可我怎么觉得那么像俞公子...”

　　呵，呵，呵，画中只有一个背影，青衫，幞头，乌靴，只是一个高高瘦瘦的背影而已（作者：这是矮子郑吗？图图怒：我说是，就是，要你多嘴！）。

　　每天下午，我将“矮子郑”的画像贴到靶子上，然后开弓放箭，因为功力不够，我还射不中“仇人”的脑袋，只有瞄准“仇人”的屁股，那里目标大------如此几日，我箭术进步神速，十箭倒有七、八箭能命中。

　　上午，书房内，读书声琅琅。老师在太师椅上辗转不安，小四哥忍不住问：“老师，他是怎么啦？”
　　“嘘，”我抢着对四哥竖起手指，小声而又坚定无比地说：“四哥，你咋不懂事呢，非礼莫视，非礼莫言......老师，他长痔啦---------”

　　第二天，书房。《童子戏莲图》的旁边又多了一幅新画-----《狩猎图》，画面远处青山峻岭，一威风凛凛的白衣少年，脚踩一头垂死的豹子，一手搭弓欲射，前方是一双膝下跪，摇尾乞怜的不知名的怪兽，附近还有几头惊惶失措的梅花鹿。

　　我那个超级笨蛋的四阿哥，大声说：“奇怪，这头畜牲，我明明不认得它，怎么偏偏透着那么眼熟呢？”

　　坐在太师椅上美人老师头都不抬：“那个叫做‘四不像’。”

　　“噢，可是。。。”旁边，小七哥捅捅他，偷偷向我这边歪歪头，示意四哥别多嘴了。可是，我那纯朴无比的四阿哥，看了我一眼后，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说那么眼熟......原来，这几头畜牲的眼睛都和小八，一个样！”

　　美人老师惊讶地抬头，看看画，又看看我：“真的嘛？噢，大概平日看惯了图图，就自然而然地，随手画上了。”

　　我受不了了！我要爆发了！我要忍不住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嗯，我先上个茅厕去，你们随意，啊，随意......我先告退。

　　我郁闷地趴在院中那棵老桑树高大的树枝上，密实的树叶将我的身子都遮得看不见了，幸亏，姆妈今天给我穿的一身翠绿，倒还能充当只“变色龙”。

　　“我是忍者神龟，忍者无敌......”闭着眼睛，给自己催眠-----要有信心，不能被轻易打倒！

　　“小蝶，小蝶，你勿再躲了，我都看见你了。”树下传来人声。

　　咦，紫袍大叔到我家来了，今天又喝高了？抽的哪门子筋？我躲这么隐蔽，他都能瞧见？

　　“你又来，做什么？”有个女声轻吒。

　　啊？我探出头，往下看。我的娘哟！

　　没错，那真是我的扬州姆妈，滕氏胡夫人！

　　“小蝶，小蝶，你还是记仇，还是不肯原谅我嘛？”又来了，大叔，你韩剧看多了吧？

　　“唉，你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做什么？我那天就跟你说了，我和四万已经成亲，连孩子都生了这么多----你还提以前的情形做什么？你做人怎么老是拎不清呢？”

　　“你和四万成亲，我不怪你们......可我怎么都是孩子们的大伯吧？你怎么不肯让我认你们呢？”啊？我几乎从树上掉下去，赶紧牢牢搂住树干。

　　“什么？你不怪我们？你有什么资格来怪我们？当年，你一撅屁股走人，将家中父母都丢下不管，若不是四万，阿公，阿婆早在长安之乱中丧生了，连我与父亲也是......要不是，被你气的，公公，婆婆也不会死得这么早，还能跟我们在江南多享几年福！”

　　紫衣大伯嚅嚅：“是我不好，我......我对不起大家！”

　　“哼！你有什么不好？你不是心遂所愿，出人头地，已经做到吴越国的右相了吗？还来与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市井小人纠缠什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从前如此，以后也如斯！大门在那边，你赶紧出去，回你的右相府吧！”

　　好，老娘，落地有声，铿镪有力，我为你鼓掌！呵，呵，现在我要抱着树枝，还没空，等会补上。

　　“小蝶，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对，抛下你，去投营。若不是如此，你我也早已儿女成群了......唉，四万大字不识几个，你居然嫁给他，真的是委屈了。”

　　等等，让我找个东西来打你，敢背后说我爹坏话，太过份啦！哼，还想与我娘“儿女成群”，那我算什么？一想到，有可能拥有这么一个“恶质”的阿爸，恶，不寒而洌！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好，老娘，我为你喝彩！

　　“胡一万，不准你说四万的坏话！不识字怎么啦？他虽然大字认不得几个，可是比那些自翔满腹经纶的人，仁义了不知多少倍！跟他比起来，你就是个鸟人！你听好了-----我媵小蝶从不后悔嫁给胡四万！这辈子，我最庆幸的是嫁给了他，他有情有义，他温柔体贴......”

　　哇，原来我的“死人”老爸有这么多的优点，老娘，那你为什么老揪他耳朵，还让他跪搓衣板呢？

　　原来，我娘叫滕小蝶----我还一直以为她就叫滕氏，或者姆妈呢；我阿爸原来叫胡四万，不是胡四嘛？胡一万，胡四万？那二万和三万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