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天逐月传》贝利亚Belial

41、暗影之间（1）

　　夜摩城，守心殿。
　　经过楼裔独身闯城一役后，现下城中堪当重任的能将匮乏的情势也迫在眉睫，为此，楼焱召集了魂笑、砂牙、残兵百刃三使前来商议。
　　另外，作为王卫统领的双也在，虽然他没有谨遵王的吩咐顾好楼飏，还让他现身战场中并被楼裔带走，但意外地是，楼焱没有因此怪罪于他。
　　“看过万华枪流爆，想必各位也该明白，我与以前的夜摩王有什么不同。”乌金龙盘墨玉座上，楼焱一手支颐，开口即奔主题，魂笑和砂牙互换了个眼色，并未搭话，残兵百刃则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不动如山。
　　“自从另外两使叛离，他们的位置就一直空缺，没有得到有效补充。”视线扫过座下的三使，楼焱面无表情地继续道“长此以往，我看，遑论进攻天界的大计，只怕夜摩城就要先不保了。”
　　“是属下失职！”听出楼焱言下之意，负责城治的砂牙自是首当其冲，跪地领罪。
　　玄中透红的衣袖轻动，一股气流托起砂牙的膝盖，令他重新站立，楼焱淡淡地勾起了一边嘴角，表情似笑非笑，“不必如此，我此次叫你们前来，并不是为了怪罪于谁，而是有事相商。”
　　神色一肃，三使齐声回覆道，“但听猊下安排。”
　　“好。”楼焱也不再谦辞，接下去说道，“魔族的‘核’理论，想必各位也有一定认识，胜者融合败者的核，后者融合前者的核，以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历代夜摩王是如此，大部分魔族也是如此，但是，还有一些，曾经强大的、具有声名的魔，他们的力量没有被其他的魔继承，似乎无缘无故地从这个魔界消逝了，然而，事实真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砂牙略微张口，但是并没有把自己的疑问说出，瞥了旁边的魂笑一眼，也是面露讶异。
　　注意到他们的反应，楼焱往后一靠，双手交叠在胸前，继续解释道，“事实上，在这个宫殿的某处，存在着一个看不见的地方，被历任称作‘暗影之间’，而在这个‘暗影之间’里面，则禁锢着许多强大的、或者具有特殊能力的魔核。”
　　“什么？”这次，砂牙和魂笑忍不住惊叫出声，连一直缺乏反应的残兵百刃和默立王座旁边的双，也不禁动容。
　　“首任的心愿，现在也同样存在于我的心里。”右手按了按心脏的位置，楼焱的神情冷峻下来，严肃道，“开启暗影之间，集合夜摩城的最强战士，现在就是时候了！”
　　“听凭猊下调遣！”这次，三使以他们最为洪亮的声音回覆，心里明白，魔界将要迎来一场怎样的沧桑巨变。

　　开启暗影之间，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首先，需要饥馑、疾疫、刀兵三灾怨力，如派术者往人间界正在发生饥荒、瘟疫、战争的地方，设立传输通道，可成。
　　其次，需要五名力量强大的魔一同启阵，现下，就算让双勉强顶上一个座使的位置，也还缺一名。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就是楼焱本身要得到“暗影之间”的认可，否则，就会发生反噬作用，让夜摩王的“核”进行下一次融合。
　　三重禁制，看似毫无关联，其实环环相扣。
　　由三灾集合的怨力，为开启“暗影之间”提供所需能量；以五名力量强大的魔族，来确保当前夜摩城的实力；而最后的认可，则是为了确定现任的夜摩王，正是拥有“命运”者。
　　这个决定，无疑将令楼焱本身承担巨大的风险，三使或有疑虑，但最终也为他的坚持所打消，毕竟，已有“万华枪流爆”的奇迹在前，谁说他不会是拥有“命运”者呢？

　　会议结束后，三使各自散去，进行他们的任务了，只有双默默地跟在楼焱身后，返回宫内。一路上，楼焱都走得很慢，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双也随之缓下步伐，始终落在他后面三步远的距离。
　　不再是当初封印之地那个懵懂无知的孩子，现在的双，知道了很多事情，学会了思考，也明白了感情。微微仰起的视线，紧紧追随着前方那个令他体会到喜悦、悲伤、畏惧，以及不知所措的背影，在双的心里，已经累积了许多许多无解的问题。
　　他想问：“赫，那件事，你不怪我么？”
　　他想问：“赫，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放他走？”
　　他想问：“赫，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危险的决定？”
　　他想问：“赫，如果得不到暗影之间的承认，你会怎么样？”
　　但是，他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立场，来对他发问呢？他不过是只恰巧产生在封印之地，又恰巧被楼焱带来这里的小魔而已。在楼焱的眼里，或许他跟那些遍布王宫各处，穿着差不多制式铠甲的护卫，并没有太大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