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暗香》悲情小巫婆

40、陌生的惶恐

　　大伙等着很是焦急，特别是青霞更是局促不安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那样转来转去，“你们说，再看见他，他会变成怎么样了？”
　　终于有一个姑娘往这边走了过来身后是应晓泽。走近后，他便没有再前进。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这种陌生感令他不安起来。
　　青霞痴痴地走上去，看着应晓泽，而他的眼里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大家也看到，他还是牵着那个姑娘的手。
　　“你们聊吧！”冰沁道。
　　“别走！”他拉着她的手不放，心里变得害怕起来。这些人，五六双眼睛都盯着他，都是那么惊愕而奇怪的眼神，觉得自己一点点被压迫着，这种氛围有些令自己喘不过气来。
　　冰沁看了应晓泽一眼仿佛是在对他说“放心！”，硬是挣开他的手，很快跑了出去。
　　样子站在那边不知所措起来，他没有再上前一步。霎时间，只有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观察着眼前这个应晓泽，仿佛很不一样，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他那不专心的眼神好像对他们很陌生似的。
　　青霞看着应晓泽，不知不觉又扑簌簌掉起眼泪来，她伸出手来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摸索，他的额头还有一点疤痕的痕迹。但是他的摸样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但为什么他的眼神是那样陌生，晃动不安呢？当她摸到应晓泽脸上的一条划痕时心里不由得哆嗦一下，“真的是你！你真的在这儿！”青霞喃喃地念道。
　　应晓泽不在敢看青霞，他的心里有种难以言状的恐慌，忽然心里有种想逃离的想法，“对不起，你认识我吗？”他抓住了青霞的手，又放下。顿时，空气变得特别凝重，大伙一片愕然。
　　“应晓泽，你怎么啦？”浪瞬叫道。
　　“应晓泽吗？你们是叫我吗？我真的认识你们吗？对不起，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什么都想不起来？难道你都不记得我们的吗？”鸿飞瞪大了眼睛看着应晓泽。
　　应晓泽摇着头，一步步退后着。
　　“你是失忆了吗？鸿飞，浪瞬，霜霜，还有青霞你统统都不记得了吗？”亦天道。
　　“对不起，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很痛苦的表情。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青霞的眼神不再宁静。
　　他还是无奈地摇摇头，不停地说“对不起”。

　　“情况就是这样。水生他一直都努力地回想，可是就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冰沁向大家解释着一切。“哦。”她突然想起来，“听你们叫他应晓泽，其实他叫应晓泽，是吧？”
　　“嗯。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青霞自言自语着。
　　“你们会带他回到原来的地方，是吧？要不要先住下来再说。你们再跟他讲讲以前的事。反正我们家房间多的是，你们就先放心住下来吧。我先走了。”冰沁一直保持着微笑，虽说心里有些微微的刺痛，但她真的是为“水生”感到高兴。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晓泽。”青霞道。
　　“举手之劳嘛！你们先休息吧。”
　　回到屋，是应晓泽早已等着她。
　　“你怎么来啦？”冰沁道，还是希望以笑容面对着应晓泽。
　　“我还烦。”
　　“怎么样？想起些什么来了吗？”
　　“还是一点记忆象都没有。”
　　“别急，水生。”冰沁愣了一下，“对了，我还是叫你晓泽吧。你叫应晓泽，这才是你的真名。”
　　“应晓泽，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习惯。他们……还对你说些什么了吗？”
　　“其实你想知道你的过去的，为什么你自己不去问？你是害怕吗？”
　　“对，怕，而且越来越怕。我感觉他们对于我好陌生。”
　　“其实你是怕如果还是想不起来，会伤害他们，让他们失望，对吗？”
　　“还是你了解我。所以我觉得很烦，突然觉得一切好凌乱，一下子全蹦出来了，我没法接受。”
　　“怕什么？难道你不高兴吗？”冰沁不敢去看应晓泽，为什么他现在反倒显得是那样的无助，“你应该是大少爷，现在却当起了农民。”
　　“我喜欢。”
　　“这不是你的生活，应该找回过去才对。”
　　“你这么说，我难受。”
　　“走吧，跟他们走吧，回到原来的生活。”
　　“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心里真的难受。”
　　“你知道吗？你这样不去见他们，他们也会很难受的，都找了你那么久了，你不能再这样伤害他们了。好啦，我也累了，你回去吧。”
　　“冰沁。”
　　“走吧。”硬是把应晓泽推到了门外。

　　“没想到应晓泽真的失忆了。”亦天道。
　　“青霞，你别太伤心了，失忆症还是可以治的。”霜霜道。
　　“我没事！之前，我想过，哪怕他现在变了一个人了，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他还活着，我什么都可以不去在乎。现在只是失忆而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以把过去的事都一点一点讲给他听的。”
　　“但愿他可以快点好起来。”浪瞬道。
　　“把我们这帮朋友都给忘了，真是太不应该了。等他好了以后，看我怎么报复他。”鸿飞笑嘻嘻的，有意调节气氛。但大家还是死寂一片，没有人笑。
　　凌霄肃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万般复杂，他以为自己可以这样离开了，只是带着一点小小的遗憾而已，就像旅途上的插曲，很快就可以忘记。而现在呢？又觉得胸口憋得慌，“出去走走！”终于在房间里待不住了。
　　“怪了，从前他都是鬼鬼祟祟，从来不报告行踪的。”鸿飞禁不住嚷道。

　　低着头，不停地走。觉得前面有个人，抬头看见的却是应晓泽。他站在河边，心里也不平静，心事重重的的样子。
　　“知不知道？我很想揍你。”河面上多了一个倒影，凌霄肃盯着他，眼里满是凛冽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而应晓泽却一直表现地很平静。是因为陌生吗？对一切情仇爱恨，都没有感觉似的。应晓泽看起来是那样地无辜，特别是他的眼睛，那样的明澈，有一种孩童的天真。终于，凌霄肃眼中的愤怒也弥散去，一切归于平淡。
　　“那天出事前，我说过我们要竞争。没想到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凌霄肃平和的语气说道。
　　“争什么？”平淡的茫然。
　　“什么时候你才会想起来？”
　　“我也没有办法。很抱歉。”
　　“你知道你失踪的这些日子，很多人都担心你。”
　　应晓泽看了看这个有点陌生人。
　　“不用看我，我可没有担心你，要说的话只是抱歉。你知道吗？特别是一个人，她找你找得快要疯了。你居然把她也忘了。”
　　“那个女孩吗？一直在我面前哭。”
　　“你会后悔的，你知道吗？”
　　“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自己倒过的很潇洒自在，全然不知有人为你心都碎了……”
　　“别说了。”打断了他。曾有一度应晓泽感觉自己的生活是被这些人打破了平静，或者是把那些深层的忧虑全部都勾了出来，那份一直藏得很深的恐惧和孤寂被看穿了一样，自己好像对自己的生活完全失去了主宰和控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