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 武 祭 （改）》寸土禾

19、第十九章 没事，睡吧

　　第十九章没事，睡吧
　　快到傍晚的时候，天上又开始零零碎碎的飘起雪片。阿驹歪在李二的马车里，看着从他书箱里翻出来的书。她以为李二这样的人，应该只会读经史子集，却发现他的书箱里，全是野史杂记。
　　阿驹惊诧的问他，“你竟然读这些书？”
　　李二那永远漾在嘴角的酒窝微微加深，他靠在马车的另一角，懒散的说，“像我们这类人，读那些讲大道理的书，不只是为了应付周围的人，周围的事？难道你，是真的为了兴趣？我们，是同一类人。”
　　阿驹挑挑眉，他讲的不错，自己读书，只是为了变强，只是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好，只是为了不让别人瞧不起，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向来都鄙视那些视读书为生命，为崇高事业的人。她看了看李二，他正对着自己笑，那笑仿佛看透人心，看透尘世。
　　忽然有些烦闷，为何眼前的人，总能看穿自己。
　　阿驹陷在自己的冥思中，浑然不觉自己正眼神空洞的盯着李二。
　　“在想什么？”
　　李二的问话让阿驹醒转过来，她歪了头，“你，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哦？原来，我也有传闻？那，你说，我是怎样一个人？”
　　“你？”阿驹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身体，轻轻一笑，“得到天下的那个人。”
　　李二听此，不由赫赫的笑出声来，“你就如此笃定？你就如此确定我就是你笃定的那个人？”
　　阿驹看了李二半晌，然后重重点头，“除你之外，别无他人。”
　　李二只是瞬间，便收起了他平日里散漫懒散的笑，他此时也是在笑，却笑得严肃凝重，“我希望，你永生永世，都记得今日所言。”
　　阿驹忽然有些发愣，她看他的眼，他也在看她的眼，宛如那次冬日客栈的对视，只是眼波流转，他们互相凝望，各自思量，他们在看对方，却又陷在自己的思索中。马车的一方空间，只有火盆里烧得正旺的柴火，快乐的发出劈啪的声音，一下一下，轻轻的撩拨着弥漫了麝香味道的空气，偶尔也会传来小团子在外间骑马的欢呼声。

　　夜色浓重的时候，风刮的更猛烈了，北风夹着雪片，疯狂的往下砸。
　　“主人，是否停驻扎寨。”
　　车外传来低沉厚重的声音，让人听后，只觉得暗影重重，阿驹知道，这是影墨的声音。
　　“停车吧。”

　　马车外，影墨已让人从马背上取下帐篷，只一小会，几个帐篷便搭好了，一看便知训练有素。胡掌柜，林武和三个从仆也挤在帐篷里安睡。阿驹躺在马车的里侧，怀里抱着小团子。李二隔着小团子，躺在另一侧。阿驹闭了眼，车内很暖，耳边有轻轻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麝香。忽然觉得心很安，仿佛世间顿时什么都不用担心，只需要闭了眼，和着耳边的呼吸，一下，一下，然后，静静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右臂猛地被打了一下，一阵的刺痛，阿驹一下就被痛醒了，不禁轻轻小声呻吟。睁开眼，原来是小团子睡觉不老实，伸手伸脚，打在了自己的伤处。
　　“很痛？”
　　耳侧响起李二有些慵懒，又有几丝魅惑的声音，偏了头，他正睁了眼看自己。
　　阿驹忽然有一时的恍惚，只轻轻的回了句，“没事。睡吧。”
　　李二一笑，一手揽过了小团子，把他紧紧抱在他自己的怀里，然后，便闭上了眼。
　　阿驹呆呆的看着静静睡去的李二，听着耳侧渐渐变缓的呼吸声，也慢慢合上沉沉的眼，浑然不觉，自己的心，竟有一丝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