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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组合与搭配 ...

  •   偌大的承明宫空旷而清冷,许皇后居于此处时,这里充满了奇花异草与名珍古玩,而当郁元机迁居此处后,那些华丽的玩意就被一齐扫进了大内的库府,仅余最基本的家居摆设,童焱若是见了,想必会捶胸顿足地大喊可惜。
      此时的郁元机刚刚从床上起身,就有内侍宫娥跪立一旁,手中捧着供以汤沐巾栉的器皿。
      这殿里的人如今已全数调换,平日里一声不吭,脚下无声无息,规矩的就如同木偶一般。面对来此就寝的皇帝,他们仅有的动作就是下跪和起身,而面对郁元机,无论何时他们都是深深地低着头,唯恐让双方的视线产生交集。
      郁元机对此不置可否,梳洗完毕之后,他就轻轻挥了下手,所有侍从不约而同地整齐退了出去,安静的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
      “哎呀呀,好好的宫殿都快被你弄成阎罗殿了,我看那群可怜人对着你就像对着阎罗王似的。”张枭羽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地从一个角落里踱了出来,给这压抑的大殿稍许增添了些活气。
      “今天你倒来的很早啊。”郁元机对着镜子正自己的衣冠,无可无不可地说了一句。
      当张枭羽隐去身形的时候,他就无法掌握他的行踪了,但他对此倒也不上心。他跟张枭羽之间并不存在结盟或者信不信任的问题,他付出寿命,张枭羽则付出能力,如此而已。
      张枭羽则悠闲地晃着,舒舒服服地坐在了昔日中宫的位子上,说着另一件事,“我昨晚听你那皇帝说,你们要北巡冀州?”
      “……我说过你晚上不用待在这吧。”郁元机动作稍有一滞,口气阴沉起来。
      张枭羽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撇清道:“别恼啊,我可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耳朵比较好而已。”望着郁元机似乎没有下文,他才又问一句,“是不是真要去冀州啊?”
      郁元机淡淡地嗯了一声,略带一丝冷笑,“梁崇光准备去洪崖山追封师兄,替他正名……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做这些来自欺欺人了。”
      “嘿,如果这样的话,倒也巧了。”他一句话说完,就见郁元机转过头来正视他,“怎么了?”
      张枭羽则从袖内掏出一方薄纸,“早上收到的消息,我们的老熟人可能目前正晃悠在青州梁汝城的附近。”他见郁元机接过密报,就大大地舒展了下四肢,轻笑道:“洪崖山不是在青冀两州交界处嘛,我说什么来着,他们是跑不出这个局的,我虽然不知道玉京为别人安排的命盘,但凭我的预感,咱们的命线啊……没准已经绕到一起去了。”

      *********************************************************

      “果然这两个人的缉捕文书已经贴出来了。”梁龙姬从城门口晃荡一圈回来后,指着童焱与沈昙抱怨道。
      自那日遇袭后已经过了好几日,郁瑛渐渐退了烧,听说沈昙准备前往丹山,他只略一思索,也表示愿意同行。
      童焱当时就推辞起来,“不用了吧,你不是还要与别人汇合吗?沈昙他认识路的。”重点是郁瑛大概还不知道他那三年的临时家教是个神仙,所以最好别去。
      “没关系,离约定的期限还有一段时间。”郁瑛笑着解释,“我当初估算龙姬的脚称可能没有那么快,不过多亏了姜姑娘,她为了跟你赌气,倒是节省了不少时间。”一句话说完,惹的梁龙姬面红耳赤地掐了他一下,却只让郁瑛笑得更轻松了。
      结果,在郁瑛想要一同去探望老师的意愿下,四个人开始改变路线朝青州东南的丹山出发,而在抵达丹山所在的郯城时,就见城墙上已经贴出了沈昙与童焱的缉拿告示。
      政府职能部门的行动力,终究不容小觑啊。

      “告示上画着他们二人的人像了?”郁瑛坐在树下,问着前去探测的梁龙姬。
      “只画了村姑一个人的。”梁龙姬喝了口水,指了指沈昙,“我也奇怪怎么没画他,但是告示上又说是一男一女同行,要各关口密切注意。”
      要密切注意一男一女,却只有一个人的绘像,说来确实奇怪。不过郁瑛看了看沈昙与童焱两个人,忽然有了主意。
      “沈公子,我看我们还是分成两组吧。”郁瑛征询着沈昙的意见,自从躲过追兵之后,他就已默认了沈昙在童焱面前的领导地位,这还让童焱着实郁闷了几天。
      “怎么,小少爷终于觉得我与姜焱是个麻烦了?”沈昙阴阳怪气道。
      郁瑛却摆手笑了笑,“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与姜姑娘先行,沈公子与龙姬后走一步,这样我们谁都不符合告示上的条件了。”
      “不行!”梁龙姬率先反对,“阿瑛,你怎么可以让我和这个山民单独在一起!”
      梁龙姬开口闭口“山民”,沈昙倒鲜少有反应,而郁瑛则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我们前后只差半天行程,我也会在路上留下记号的,若是遇到客栈,住在一起也无妨。放心吧,沈公子比我更厉害。”
      “不干!不干!我要跟阿瑛在一起!”梁龙姬紧张地抓住郁瑛,深怕他会甩下自己似的。
      童焱看在眼里,知道这小丫头哪会考虑谁更厉害的问题,只是单纯的是不想跟小情郎分开而已。不过她倒觉得郁瑛出的是个好主意,所以少不得要出来扮演下棒打鸳鸯的角色了。
      “小妹啊……”童焱一副大局为重的肃穆表情,“现在可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你不能总这么儿女情长啦。”
      她说话的口气明明很幸灾乐祸,没料到郁瑛还接着劝道:“的确,虽然官府不可能明着捉拿我们,但也未必不会有暗面的布置,所以分开了对龙姬和我也有好处。”
      梁龙姬委屈着大眼在郁瑛和童焱脸上轮流扫视一遍,对郁瑛向着外人的说法很不满,但当然更讨厌童焱插进一只脚来,当即指着她喝道:“村姑!我知道你不安好心。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趁我不在的时候纠缠阿瑛,看我怎么收拾你!”
      噗!童焱本来还在看笑话,结果差点被口水呛着。心想梁龙姬小小年纪想象力倒够丰富的,自己还没有饥渴到需要向未成年小弟弟下手的地步吧。
      “诸位似乎忘了问问我的意见了吧。”也在树荫下坐着的沈昙忽然开口,“你们也不问下我愿不愿意跟这个小丫头待在一起?”
      郁瑛愣了一下,童焱也忽然想起沈昙的觉悟之低不是能与一般人同日而语的,遂苦着脸说道:“兔子,你一向深明大义,不会在这事上还要斤斤计较吧。”
      “承让了。”沈昙语带谦虚,“我一向不深明大义,而我也很讨厌跟小孩在一起。”
      “喂!我都还没嫌弃你呢,你在这抱怨什么啊!”被抢先嫌弃了的梁龙姬立刻掉转了炮口,怒斥沈昙。
      沈昙无言地指了指梁龙姬,似乎在说“看见了吧,这就是一个大麻烦”,然后才开口道:“别把这个麻烦扔给我,如果你们想化整为零,也可以拆成三对走。”
      所谓三对,自然就是童焱和郁瑛、梁龙姬一个人,沈昙也一个人。
      “……沈公子,这恐怕不太合适吧,龙姬一个人怎么行?”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郁瑛也发现了沈昙捉摸不定的别扭性格,只得为难地把求助目光投向童焱。
      “是……是啊”接受到郁瑛目光的童焱也劝道:“你有点常识好不好,怎么可以让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
      “那我和小少爷一对,你跟这丫头一伙好了。”
      “开什么玩笑!只有你跟郁瑛认路,怎么可以让我们两个不认路的在一起?”
      面对不看场合、时间、地点我行我素的沈昙,童焱简直束手无策,不料梁龙姬又跳了出来,却是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立场,“阿瑛,村姑就跟着你好了,我决定跟这个山民一起。”
      “……龙姬?”郁瑛见她一反前态,不免目露狐疑,但略微一想,似乎又相通了。八成她公主脾气上来了,非要跟沈昙对着干不可。
      果然,梁龙姬一步跨到沈昙面前,挺胸抬头道:“山民!少瞧不起人!你嫌我麻烦,我还就非要跟你了,看你能怎么样!你不要以为我是娇生惯养,你还未比得过我呢!”
      “随便你……”沈昙弹了弹身上的灰,拂袖朝城门走去,“你想跟着就跟着,但可别指望我会照顾你。
      “哼!你也别指望我会照顾你!”梁龙姬不甘示弱地追了上去,倒是把准备先行一步的郁瑛和童焱甩在了后面。
      没想到事情就这么奇妙地解决了的郁瑛,只得远远嘱咐了先走的梁龙姬一声,让她别忘了留下记号。待他回过头来与童焱对视时,两个同样有跟“麻烦”共处经历的人,心照不宣地苦笑了起来。

      ****************************************************

      “一直悬在我心中的谜题之一,今天终于解开了。”抹着一脸灰和郁瑛混过郯城守将的童焱悠悠说道。
      她身旁的郁瑛一边留意着先行的梁龙姬的记号,一边礼貌性的接话,“什么谜题?”
      “就是通缉令到底能画的多像啊!”童焱不屑道:“结果不过尔尔,我觉得就算我不抹这一脸灰,也是认不出来的。”那张画是她的脸吗?估计就是叫郁元机对着那张画像,也看不出来画的是谁。
      “原来是这事……”郁瑛轻笑几声,“姜姑娘平日并不出名,见过的人少,画师自然难绘制的神似,不过缉捕逃犯也并不是凭借一张画像。”看见童焱露出一副虚心听教的表情,郁瑛遂从身上掏出个木雕小牌,童焱见这玩意正是郁瑛通过城门时递交过的东西。
      “这是文引,出门在外就靠它证明身份。本地居民全部是由保甲制相连,所以若是来了个陌生人又没有文引的话,就会非常醒目,很容易会被怀疑成是逃犯。”
      童焱茅塞顿开,再凝神望向那保佑他们畅通无阻的小小木牌,只见上面写着“徐州彭城任氏,随行姊妹一人,前往冀州蒲坂。”来历条条清楚,与现代的假冒身份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文引龙姬手上也有一份,写着随行的是兄弟一人,所以我们这样的组合恰到好处。”
      “哦哦,原来如此!”童焱也不禁为这恰到好处的巧合而庆辛。这样的话,沈昙再谎称他有麻风病,除非郁元机亲自前来,否则几乎没人再会对他们产生怀疑了。
      不过……童焱侧首瞟了瞟神态自若的郁瑛,因为也处得熟了,便终于憋不住想问一个问题。虽然无关当下形势,但却关乎她的一点点八卦之血。
      “郁……郁少爷……”童焱头次用了个敬称,惹来郁瑛的注意。
      “怎么了?”
      “我……要是问了什么不敬的问题的话,你也可以不用回答……”
      郁瑛谦和地笑了笑,示意童焱继续。
      “你一路上既然都有这么齐全的准备,想来背后一定也是有很多人帮忙的,冀州那边其实就是接应你的人吧。”
      见到郁瑛沉默,童焱赶忙解释道:“我不是想探听什么,我只是奇怪,既然你这么容易脱身的话,何必又背上公主这个包袱?我是说……”童焱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只想出了最直接的说法,“我的意思就是你究竟看上那个小丫头哪点了?”你俩总不会真有了夫妻之实,所以你才不能甩了她吧——但这么邪恶的想法童焱终于还是憋住了没问出来。
      郁瑛凝眸看向童焱,笑得有点削皮,反问道:“姜姑娘不觉得龙姬可爱吗?”

      “啥?!”童焱夸张地咧咧嘴,愣没明白郁瑛是怎样的“火眼金睛”才能在梁龙姬身上看出“可爱”二字来,于是奇异道:“对不起,我还真没看出来,只是觉得她又任性,又刁钻,一点也不会替周围的人考虑。”
      郁瑛并不生气,见怪不怪地笑道:“还好吧,我觉得龙姬的脾气也不是很差,至少我就见过比她更糟糕的。”
      比梁龙姬更糟糕的……童焱望天想了想,“你是说沈昙?”
      如果是的话,她还真没话可以反驳,可郁瑛却摇了摇头,反而反手指在自己身上,“如果我说我小的时候比龙姬脾气更差,更任性,更刁钻,更不会替周围人考虑,简直神憎鬼厌,姜姑娘信不信?”
      “你在开玩笑吧?”童焱不免又细细看着眼前的少年,在她眼里郁瑛简直是根正苗红的一代典范啊!
      郁瑛却笑得更得意了,“我没骗你,我幼时脾气之坏是出了名的,因此家母才会把我托付给先生,希望他能够管教我。所以说啊……姜姑娘,你也不用现在就对龙姬绝望,人都是会变的。”
      “可……虽然你这么说,但是坏小孩也是有很多种的……”换言之,并不是每个坏小孩都能向好的方向转变,至少梁龙姬自认高人一等的观念就已经深植入心,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这么想着,童焱不免偏头打量起郁瑛,考虑着他以前属于哪种,如今真的是改邪归正了,还是被人魂穿了?
      郁瑛坦然地面对着童焱的质疑,“我对龙姬有信心,我明白她其实也想改变。姜姑娘或许认为龙姬已经被人宠坏了,但我也被人宠过,我知道被人百般纵容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
      “难不成虐待才好受?”童焱顺口轻嘲,她可恨不得能被人百般纵容。
      郁瑛却只是苦笑,“我幼时因为体弱多病,家里人便对我有求必应,但在当时的我看来,这只是一种怜悯……”他顿了顿,转而对童焱加重语气道:“其实人们往往不明白,这样的宠爱反而让人很痛苦,无论你做什么都没人责备,即使你处处与人为难,大家也对你步步忍让,你只会觉得其实是所有人都已经放弃了你。”
      少年的目光像被揉碎的星辰,瞬息万变,这个时候才让人发觉他也并不是一路鲜花掌声得天独厚。
      童焱似乎忽然有点明白她初见郁瑛时的那种感觉从何而来,那种明亮却不刺眼的光芒无关乎智商的高低、家世的强弱,也许正是源自他在这样的年纪上就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
      “何况龙姬只有十岁。”郁瑛放松了口气,转而又说道:“纵使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她周围的大人也远比她要负更大的责任。”
      “所以说……你就是喜欢公主喽?”绕了半天终于绕出了答案,童焱不禁大喘一口气,同时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酸溜溜地叫嚣——梁龙姬你这个走狗运的小屁孩,你还真捡到宝贝啦!
      哪知刚刚还一本正经的郁瑛忽然踌躅起来,似乎思索得颇为艰难,然后才缓缓开口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可是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维护她耶!”
      “这就叫喜欢了吗?”郁瑛皱着眉头,一脸茫然的样子,难得的符合他的年龄,“那是因为龙姬是我妻子,所以我觉得我有责任维护她。”
      呃……责任啊?童焱有点哭笑不得地说,“你最好不要这么跟公主说,不然她会恨死你的。”
      “是吗,姜姑娘也觉得我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吧?”郁瑛不知道是怎么理解童焱的话的,他的意志突然变得有点消沉,“我不知道现在对龙姬的感觉算什么,不过刚开始时,说我是利用她也不为过。因为朝廷一向警惕地方豪族,所以州侯子弟是不能参加科考的,我只能用这种攀龙附凤的手段入仕。” 他微微叹一口气,“有时候,我自己也很矛盾,我入仕是希望对天下有所作为,可不得不用些低劣的手段,但若不用这些手段,有时反而招来灾货。就像那个村子里的事,我知道应该防备那三个女人,或者做的更彻底一些,杀他们灭口,但我……为求善果的邪恶,到底对不对?”
      童焱原本只是想八卦一下这对小夫妻的感情问题,没想八到了郁瑛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叽哩咕噜的说的她有点绕不过弯来,便耐心诱导道:“那么你现在还是除了利用公主外,就没有别的感觉了?”
      郁瑛想了想,摇头给了个否定答案。
      “那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你,离开公主的话,就给你施展抱负的职位,你会答应吗?”
      郁瑛想了想,还是摇头。
      “那如果有人跟你说,不离开公主的话就杀了你,还杀你全家,你会答应吗?”童焱再接再励,说的假设条件一个比一个狠。
      郁瑛这次倒几乎连思考都没用,定定地与童焱对视,无比郑重道:“我不会让人伤害龙姬,更不会让人伤害我家人。”
      他的表情是那样严肃,甚至可以说得上凛冽,童焱咽回一口吐沫,有点被震慑到了,最终拍了拍郁瑛的肩,“恭喜你,这么看来你还是很喜欢公主的,所以大可不必有什么罪恶感。”
      “这……这就算是喜欢了?”郁瑛满脸诧异,看那样子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童焱一副老大姐的架势开口,“废话!你都可以为那小丫头不顾性命了,这还不算?难不成你随便遇到一个女人都可以抛头颅撒热血的?不是患难见真情嘛,你们这正是患难中培养出来的革命爱情啊!”
      “……患难见真情……”郁瑛自言自语了几遍,忽然若有所思的看着童焱,以一种绝对纯洁的表情讲了一句无比惊悚的话。
      “哎,那姜姑娘你也喜欢沈公子喽?”

      What?!童焱脚一软,差点载一跟头
      难道IQ高的人EQ都很低吗?她不禁想到了小郁少爷的某个亲戚,连连咳嗽地说道:“郁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讲!”
      “可你不也是跟沈公子患难见真情嘛。”郁瑛很聪明的举一反三道:“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你,离开沈公子的话,就给你金银财宝,你会答应吗?”
      童焱艰难地想了想,摇了摇头。金银财宝有什么稀罕的,沈昙本身可就是个会下金蛋的鸡——虽然是假金蛋。
      “那如果有人跟你说,不离开沈公子的话就杀了你,还杀你全家,你会答应吗?”
      童焱再度艰难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现在离开沈昙的话才会有被宰的危险吧!至于全家……她全家可都在异时空,相信这世上没人有本事能杀她全家。
      “呐,那么按姜姑娘刚才所言,你就是喜欢沈公子喽?”郁瑛一副盖棺论定的口吻,如同学者成功地推理演绎出了科学定律。
      不对啊!明明不是这样的!
      童焱震惊无比地抱着脑袋,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绕进去了?
      她不离开沈昙是有理由的,不顾危险的跟着沈昙也是有理由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这怎么能叫“爱”呢?爱应该是豪无理由的这么做才对啊!不过……真有无缘无故的爱吗?会有人无缘无故地抗拒财富乃至性命的诱惑跟着一个脾气烂到家的人?要是按童焱原先的看法,这种人绝对是脑子有病了。
      可是……那这么说她就是爱着沈昙啦?不是吧!这个推理有问题,一定在哪里存在着错误!
      由于郁瑛的惊人之语,童焱脑子彻底混乱了,好像一块大石掉进了泥潭,并不是随着涟漪慢慢平静,而是砸出一堆烂泥,石头还陷在原地。
      最后,童焱不得不按着郁瑛的肩膀,打死不承认道:“郁少爷,我没有喜欢沈公子。”
      “……那姜姑娘又为何断言我喜欢龙姬?”郁瑛仍然一副求知面孔。
      “好吧。”童焱虚弱地投降了,“是我先前判断错了,郁少爷并没有喜欢公主,我也并不喜欢沈昙,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只是有些话,还真不能当它是个屁,放过就没了……

      两人就这么胡扯着进了一家客栈,因为那店的石阶旁赫然丢着一朵小花,正是郁瑛和梁龙姬约定过的记号,所以她就知道了梁龙姬和沈昙必定投宿在此。
      果然,刚一进大堂,就看到梁龙姬正站在二楼的楼梯旁看着他们。她像是已翘首以盼了很久,在看到郁瑛时的喜悦明显溢于言表,却在锁定到童焱拉着郁瑛的那只手时,变成了一张驴脸。
      郁瑛本来很心平气和的,但或许是听了一通童焱的“奇怪论调”,不知为何,在那炙热目光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童焱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少年细微的变化,但是她也看到了从房里出来的沈昙,并且拜郁瑛的好学所赐,也莫名其妙地脸红起来,连忙把头扭到一边,只盯着一个抹桌子的小厮转移注意力。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组合与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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