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一盒烟爱

2、第二章

　　大年一过，便是春假。苏奕有7天的休息时间。他在床上窝了两天，房间里飘着方便面的味。
　　房东天一亮就来了，废话了一大堆。
　　什么水电费要涨价了，别人家的房子租出去都已经要1700了，租房的人太多了……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个字，钱。
　　苏奕扯嘴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大姐，你说吧，要多少。
　　哎呀，你千万别误会，我这可不是想要钱，不过人家都涨了房租，我这不也没办法嘛!这么着吧，水电费我就算你五十，房租同别人一样，总共1750，你瞧，怎么样？
　　苏奕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叠钱，数出18张递给她，说，找我五十。
　　房东如往常一样仔细点着钱，辨别真伪，随后从口袋里摸出零钱找给苏奕，脸上是敷衍地笑，有空来我家吃饭啊。
　　苏奕没应声，冷眼看着她出屋门，心底冷冷一笑。
　　房租涨得够快的，前年1250，去年1500，今年就1750，还真他妈的规律!
　　被吵醒了，索性也就不睡了，很难得，今天竟然有太阳，他打算出去走走。
　　出巷子口时，遇到以前混在一块玩的伙伴。一群人勾肩搭背地往繁华街道行进。
　　都是些不安分的孩子，不顾街上路人的侧目，大声说着色情笑话，对路过的摩登女郎吹口哨，人手一支烟，吞烟吐雾。
　　路过本市最高档的饭店，有群少男少女站立。衣着光鲜，姿态美好。
　　有同伴打趣，我们也进去吃一顿吧。
　　马上被人糗，把你卖了也喝不起一杯茶。
　　苏奕跟着笑，摸出烟叼着，掏出打火机，风有点大，蓝色火焰摇摆着熄灭。他转身背对着风，点烟，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陶子，快进来。
　　苏奕抬头，那女生注视着自己，有点眼熟，记不起在哪见过。
　　莞然失笑，他掉头跟上同伴。

　　冬日的太阳沉得很早，五六点天已经全黑
　　苏奕踏着昏黄的路灯回巷，巷口有女生站立。
　　苏奕没理会，目不斜视而过，却不料女生胆大的冲到他面前，拦住他去路
　　身旁响起哄笑声，苏奕，不赖嘛，挺正点的。
　　女生脸红了，手足无措
　　苏奕侧头看她，礼貌性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你能请我吃饭吗？
　　又是哄笑声，苏奕在起哄声中淡淡道，跟我来。

　　是苏奕常去的面馆，两碗肉丝面，4块钱一碗，倒点醋，放点香菜，拌拌就可以裹一顿腹。
　　女生说，我其实是想请你吃饭的，谢谢你上次救了我。
　　苏奕抬头，那好，八钱块你付。
　　女生错愕过后哈哈大笑，你真是奇怪的人，通常男生不应该让女生付钱的，人们管那叫绅士风度。
　　苏奕嗤之以鼻，绅士的前提你得有钱，对不起，我是穷光蛋。
　　女生托着下巴看他，突然欣喜的大叫，我知道你的名字了，你叫苏奕！
　　语气是理所当然的骄傲。
　　苏奕抬头，显长的刘海挡住眼目，说，这没什么好高兴的。
　　我叫陶子，我上次跟你讲过的，估计你也记不得了。
　　现在我记得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苏奕抬头指指她面前未动的面，我可以吃吗？
　　你吃，你吃！陶子将面推给他，继续托着下巴看他，说，你长得真的蛮好看的，如果我先遇到你而不是他，我想我会喜欢上你的。
　　谢谢，这是我荣幸。
　　那你会喜欢上我吗？
　　你是个有趣的人，我要喜欢你，估计也是喜欢你的钱比你的人多。
　　你真势利
　　谢谢，很久没人这么夸我了。
　　陶子笑出声，知道吗？我今天向他告白，又被拒绝了，第八次了，不过我不灰心，我会努力让他接受我的。
　　他很幸运。
　　我也这么觉得。陶子侧头微笑，说，我要回去了，送我一程吗？
　　苏奕不置可否的站起身，从口袋摸出零钱放在桌上，率先朝外走
　　送她至巷口，苏奕指着对面，过去打的吧
　　谢谢，和你聊天很愉快，下次见喽。
　　苏奕挥挥手，往巷子里走。
　　如果我先遇到你而不是他，我想我会喜欢上你的。
　　苏奕笑，全当笑话。

　　林祈昊利索的翻墙而出，身上是标志性的校服，灰色外套白衬衫，没系领带。敞开的领露出锁骨，大冷天的也没多加一件衣服。
　　雨是清晨刚停，地面潮湿，鞋面上沾染了污迹。
　　祈昊往远处走去，把学校甩在身后。
　　目的地是护城河畔，这儿是祈昊在几日前不经意看到的，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城里原来还有如此干净的地方，他喜欢。于是便把这里当成了自己无聊时的最佳去所。
　　在草坪上躺下，后背湿了大块，衣服冰冷冰冷地贴在肉上。祈昊眯起眼，等待着时间流逝。
　　灰沉沉的天又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祈昊躺了一会，在雨势变大之前离开。
　　在服饰店随手挑了套衣服换上，账单一签就离开了。为了打发时间，又去了美发厅，洗头，剪发，染发折腾了大半天。照着镜子看，发色是浅浅地栗色。
　　出了美发厅，拐了个弯，祈昊看到了苏奕，走了过去。
　　这是一家刺青店，体画艺术。布帘后传出的是女生的呼痛声。
　　女朋友？祈昊唐突地问
　　不是，朋友的马子。苏奕看到他诧异了一下，很快答道
　　哦，以为将对方名字刻在身上就代表了天长地久？祈昊突然嗤笑。
　　仅表示爱过一场，给爱一个标记。苏奕低头，翻看刺青图案集。
　　你说人为什么这么喜欢自虐？
　　阴郁心理。苏奕答。
　　祈昊笑了，说，也就是说你也是阴郁的？
　　苏奕知道他指什么，左耳刚穿了一个孔，耳垂是理所当然地红，苏奕合上图集，抬头，眼眸里没有任何色彩，嘴角却有笑，说，那不痛，而是爽，想试吗？
　　祈昊不置可否。
　　苏奕起身从柜子里找出穿耳洞的枪，挑着亮晶晶的耳钉。
　　谁持枪？
　　我。
　　你开的店？
　　朋友的，没请员工，我义务劳动。苏奕耸耸肩，将耳钉消毒。
　　你确定不会把我耳朵打烂？祈昊微笑问
　　苏奕挑眉，大爷，怕就滚。
　　祈昊笑了，挥手示意苏奕动手。
　　没有经过摩挲麻木，苏奕利落的扣动板机，耳钉借着力穿透祈昊的耳垂，微痛。
　　苏奕似笑非笑，说，本店刚开张，今天免费赠送皮肉之痛，大爷，你走好。
　　逐客令，祈昊识趣，侧头抿抿唇，没说什么离去。

　　２月份，祈昊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有关他与校花的流言四起，什么有人看到他们从宾馆里出来，有人看到他陪校花去医院做人流，有人看到他脚踩两条船。
　　祈昊很想笑，天知道校花是何许人？
　　这是祈昊第三次被校外的混混围堵，祈昊知道多说无益，甩开挎包，说，怎么打？
　　小子，我们老大的马子你也敢碰。
　　祈昊笑笑，我没胆碰，怕得爱滋！
　　你小子说什么呢！一染着红发的小子叫嚷
　　祈昊嗤笑，说什么大伙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省得双方失面子。
　　气氛一触即发。
　　苏奕原本不想多管闲事，跟过来纯粹是无聊看热闹，谁知道同伴们要揍得人是林祈昊。
　　这事可真巧。
　　苏奕推开挡着自己的几个人，凑到最前面，对为首的人道，齐哥，这人是我朋友，怎么样，给个面子吧。
　　祈昊惊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苏奕，忘了言语。
　　牧齐皱眉看着苏奕，说，你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苏奕笑言，齐哥，你这么忙，我交了朋友还没来得及向你汇报。
　　牧齐看着苏奕，你朋友抢了你大嫂，这帐怎么算？
　　齐哥，没亲眼看到的事我们也不能乱下定义是不？我兄弟有女友的，就那个。苏奕眼尖地看到混夹在人群里的陶子，上前拖过她，在她耳边低语，帮个忙。
　　将陶子推向祈昊，陶子还算聪明，伸手挽住祈昊的手，抬头挺胸道，这男人我看上的，她人别想染指！
　　苏奕转头，齐哥，这事我们可以好好问问嫂子后再作定义也不迟。
　　牧齐笑了，还算英俊的脸带着冷然，说，苏奕，你应该知道为朋友出头的规矩。
　　苏奕点头哈腰，哪能不明白啊。
　　牧齐似笑非笑看着他，看着苏奕眉头都没皱干掉两瓶酒，眼瞥了瞥了呆若木鸡的祈昊，挥手，带着一群人离去。

　　妈的！苏奕低咒一声，扔掉空瓶，胃里在翻搅，难受得劲。
　　祈昊推开陶子上前，问，为什么帮我。
　　苏奕斜眼看他，我喜欢有人欠我人情。
　　祈昊沉默无语，苏奕拍拍掌，说，陶子，表演不错，下次再请你吃面。
　　陶子尴尬地立在原地，抓着包的手扭搅着。
　　祈昊又开口，你想我怎么还你人情。
　　我还没想到，想起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语罢，苏奕掉头离去。陶子看了看祈昊，追着苏奕跑过去。

　　聒噪女孩又开始了。
　　苏奕，你喝酒的姿势真好看，肯定很多人会被你迷倒的！你跟林祈昊认识吗？怎么认识的？
　　苏奕停住脚步，转头，大小姐，你可以回去了吗？
　　陶子看着他，有点小媳妇样地说，我没跟你讲吧，我喜欢的人，就是林祈昊。
　　苏奕愣了愣，大笑出声
　　真他妈的幽默，这事还真是巧。
　　你被他拒绝了八次，不恨他？
　　不会，他不喜欢我是他的事，我喜欢他是我的事。
　　苏奕侧头看她，笑，勇气可嘉！我帮你一把怎么样？
　　咦？
　　陶子还没反映过来，苏奕扯着她往回拖，叫住前方的林祈昊，将陶子推到他身边，开口，林祈昊，对她好一点，算还我人情。
　　祈昊错愕，这太荒谬了
　　陶子不知所措。
　　祈昊抿抿唇，伸手揽过陶子，面无表情，说，如你所愿，我们现在开始交往。
　　苏奕扯嘴角笑笑，挥手，掉头离开。

　　苏奕越想越乐，想不到自己倒当了月老，成就了一段爱情。
　　走着走着，还是哇地一声吐了，吐得乱七八糟，吐得胃部纠痛。
　　有人轻步走到他身边，是牧齐。
　　他冷笑，胃不好就不要喝，帮朋友出头不是你能做的。
　　齐哥，在朋友面前我总得要点面子。苏奕仰头，淡笑
　　牧齐凑近他，有时候，我真的想揍你一顿。
　　随时欢迎。
　　牧齐将胃药扔给他，说，去那边坐坐。
　　苏奕干吞了药，跟在他身后。
　　牧齐说了很多话，苏奕迷糊的只抓住几句话语
　　他说，苏奕，你明明跟我们是一类人，偏偏要装得比我们高尚，累不累？
　　苏奕笼统地答，我们没什么不同，全是凡夫俗子。
　　他说，就你那朋友是大款吧，你知道大款有一个毛病，狗眼看人低。你真心待他，他认定你是为了他的钱。
　　苏奕嬉笑着道，正好，我就是为了他的钱。
　　牧齐掐灭一根烟，说，你喜欢那女生吧。
　　苏奕愣愣，笑了，说，齐哥，你开什么玩笑。
　　就你那不多管闲事的性子你会去管一女生的事？苏奕，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苏奕从口袋里摸出烟，道，没什么，举手之劳。
　　牧齐站起身，走吧，打台球去。
　　一局50？苏奕跟着站起身
　　靠，苏奕，你越来越贪心了！
　　好说好说~~~

　　林祈昊出现在加油站时，苏奕正准备下班。
　　苏奕看到他顿了顿，很快迎上去，嬉笑着问，大少爷，怎么，找我有事？
　　祈昊淡漠地道，吃饭去。
　　我刚吃了盒饭。
　　陶子请的。
　　怎么？夫妻酒？
　　你想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奇怪，感情可是你的事，关我P事。
　　祈昊停住脚步，侧头，别忘了，这事是你促成的。
　　别说的那么委屈，你不愿你可以说。苏奕嗤笑。
　　行，我自愿可以吧！
　　嗨，更是愤慨了啊
　　祈昊索性不理他，说什么都是错
　　苏奕看到不远处的同伴，站住脚步，林祈昊，你跟陶子说下，我有事，去不了，改天再请吧。
　　祈昊应了声
　　苏奕侧头，陶子是好女孩，善待她。
　　祈昊讽刺地笑了，我要是以后甩了她，你是不是想拿刀宰了我？
　　苏奕故作深沉地想了下，也许，我会把你五马了。语罢，跑入同伴群里。
　　祈昊看着他，黑色的发色在一堆五颜六色中很是显眼。
　　手机响起，是陶子打过来催的，祈昊深吸了口气，她果然还是很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给予的爱情。

　　这以后，交往突然多了起来。通常都是三人行。
　　祈昊带苏奕去高贵的西餐厅。
　　苏奕当时脸就黑了下来，潜意识地认为祈昊是想羞辱自己。
　　他当自己没吃过西餐是不。
　　苏奕入坐，优雅地拿起刀叉。也许是环境使然，一向大大咧咧的陶子也淑女了许多。
　　祈昊将牛排切碎，推到陶子面前，微微一笑。
　　苏奕抿一口红酒，不错，装得还挺像。
　　祈昊佯装善意地问，苏奕，你会切吧，要不要我帮你？
　　苏奕淡淡一笑，不用，谢谢，我会。
　　陶子小口咬着牛排，抬头，祈昊，你不是会钢琴吗？去弹一曲怎么样？
　　祈昊一副恭敬不如从命地样子，起身走向钢琴。
　　苏奕淡笑，对你还不错嘛。
　　陶子笑，还不是托你的福。
　　苏奕低头，哦
　　陶子继续低语，可是我觉得他很有距离感。
　　时间久了就好了。苏奕淡淡道
　　你说得对，反正我们还有好多时间。陶子微笑
　　苏奕跟着笑，讲不出什么话语
　　空气中开始飘荡轻柔的音乐声
　　苏奕看看表，说，我先走了，你跟林祈昊说一下。下次有事再聚吧。
　　陶子没挽留，应给自己跟祈昊双人空间的。
　　苏奕看了眼面无表情弹奏钢琴的祈昊，推门而出。
　　天空飘着细雨，苏奕大方了一次，伸手拦了计程车，钻了进去。
　　车内有暖气，飘荡着歌声：

　　有一点帮助就可以对谁倾诉
　　有一个人保护就不用自我保护
　　有一点满足就准备如何结束
　　有一点点领悟就可以往后回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