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山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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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后，张立铎就“消失”了；以宁到也过得舒坦，因为害怕面对。
余安在北京这边的事办完了，临走前说要再聚一下。
以宁走进约好的地方，远远地便看到余安和孟姚坐在餐桌一边，有说有笑的。没有张立铎，心一下子放宽了许多，不用面对，是有多好。
“多余师兄，小师姐，哈哈，吓一跳吧？”以宁悄悄走过去，又猛地跳出来。
两人都很配合。
“啊！吓死我了！”
“贞子，好吓人哪!”
以宁很有成就感地坐下，扫了两人一眼，“点菜吧。”一副公主的架势。
“哎，我说，你还当你是在学校呢？礼貌懂吗？礼仪懂吗？”
“呵呵，小师姐，你就再让我行使一下特权嘛？嗯？”
“好啊，没问题，不过以后这逛街、吃饭什么就得听我指挥了？”
“啊，这不是割地赔款了吗？”她忙向余安求救，“师兄！”
“好了，点菜吧，吃饭总能堵上你俩的嘴了吧？”
以前在报社里忙完，三个人常结伴去大盘鸡，一份小盘，一份老醋花生，一份胡氏凉皮，也吃的是不亦乐乎。有时候，也会有，张立铎。要么一起，要么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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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下学期的一个傍晚，她们三个照旧是去吃了大盘鸡，回校的时候，走的是小铁门。小铁门的左边是新食堂，右边是研究生宿舍楼，靠近左边的花圃里沿路种了一排柳树，那个季节正是满校绿柳垂飘的时候，以宁喜欢沿着花圃边缘走，风吹过，柳叶刮过脸颊，痒痒的。走到路口的时候，恰好遇见张立铎和一男一女从对面走来，余安停下来打招呼。
“去哪儿，这是？”
张立铎接话，“跟他们两口子蹭饭去。”说完就转向在旁边低头数格子的以宁，微微笑道，“今天去吃饭了？”
以宁正投入地数格子，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抬起头来，甜甜一笑，“嗯。”
“嗨，走吧，饿死了，唠嗑什么时候不行？安子，回头找你三国哈。”说话的那个携着身旁的美女走掉，张立铎也跟着摆摆手走了。
一直安静地孟姚马上八卦起来，“师兄，那个是你们班班长吧？女朋友真漂亮。这张立铎也是，怎么好灯泡这口儿了？早知道就叫上他跟咱们一起了，所不定蹭饭的就是咱们了，哈哈！”
“他啊，本来就跟其他人不热乎，这不是考上了么？常往经管那边跑，跟班里更是不亲近了，看来以后是得多拉着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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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宁有一阵常跑图书馆，晚上不爱去吃饭，让张立铎撞见过几次，他就跟她说“不吃饭怎么行哪？”然后像个传教士似的说些吃饭的种种好处，以宁碍着他是师兄，听的时候总“嗯嗯啊啊”地应付着，心里却念叨着：这人长的挺利索，怎么跟管家婆似的？
可在她一遍又一遍回忆着那些往事的时候，却再也不是以前的光景了。
正沉思着，余安的电话响起来，他放下筷子，接起电话。
“回来了？……我们正吃着呢。……在西站对面的大娘水饺这里。……赶紧的啊。……嗯，挂了。”
然后抬头说，“张立铎一会儿过来，他刚出差回来，从机场往这儿赶，咱们再点几个菜。”
以宁正要送进喉咙的土豆丝哏在了那里，呛着了，忙喝了口水，才咽下去。
原来他是出差了。
以宁苦笑着，最近是怎么了，她好像还从没这样“心想事成”过。
“咱们先吃，估计立铎还得一个小时。”余安边看菜单边吩咐。
以宁哪还吃得下。张立铎，这三个字，是她的魔障；她宁愿还像以前那样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想着、念着，也不要在他面前做足掩饰的功课，无所遁形，会很丑。以宁不想让余安和孟姚看出什么，所以，张立铎到达后看到的情景就是：余安和孟姚在抢一个豆角馅的水饺，以宁端着杯柠檬水，伸长了筷子夹盘子里的红辣椒，她在减肥么？
张立铎让余安往里挪了一个位子，坐在了外面，孟姚和以宁齐声喊了师兄。正好坐在以宁的斜对面，从他的角度，能看到窗外的余晖在她额头上投下的剪影，像跟着秒针的移动在晃动，像时间的剪影，这个想法让他忽然想把斜对面的女子抱在怀里，时间是有多快，让光景变成这样，但他要快过时间，才有机会，留得住，她。
“喂，老张，我刚又点了几个菜，按你的口味，你赶紧吃，我们三个都吃差不多了。”被余安拽回了思绪，低头看下桌子上铺满的碟盘，却失了胃口。
“几点的车？”
“凌晨。”
“你们老板催命呢？”孟姚最讨厌压榨员工的现象。
“没有，他们几个要玩几天才走，我啊，想老婆了。”
“哎呦呦，师兄你什么时候变身痴情男了？”孟姚忙不迭地打趣。
以宁也受不了这么直白的话。“师兄，太肉麻了，吃不下了啊！”
只有张立铎很镇静，他羡慕还来不及。“怎么这个点回去？到家都两点多了。明一早也不迟啊？要么你就早上车，回去还能赶上晚饭。”
“还不是想再跟你们见一下？”这倒成了旁人的不是。
“她是属耗子的。我坐动车，那个点回去，有喜无惊。”余安有些不好意思地啜了口杯里的啤酒。
“准备什么时候办事？”
“本来打算明年五一，她说可以穿婚纱，我又想着来这边，可能会再往后推吧。”
“你舍得让嫂子跟着你在这里漂哪？别总让人等着，等得心凉了，哭的就是你了。”
听到这句话，以宁倒是愣了一下，原来他也知道人会有等得心凉的一天，她又想起了自己独自想念的那些日子，怪谁呢？
“呦，看你，跟多有经验似的，据我所知，大帅哥你连初恋都没有过呢。”孟姚又口无遮拦了。
孟姚这样不给张立铎面子，以宁心里很不舒服，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说不好似的。就想说点什么来补救。
“师兄，到时候一定发请柬给我啊。还没见过小嫂子呢。”这句话是说给余安的。
“那是肯定的，到时候你们三个可都得参加。”
余安和他的那位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大学没考到一起，两小无猜的恋情就告终了。余安毕业后留S市，才知道两人大学时都没有交往过朋友，就又联系起来，女孩也为了他去了S市，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四个人又接着聊了些生活中的趣闻，时间到也过的挺快。十点的时候，余安就往回赶三个人，说自己在附件逛逛就上车了，也不让陪着等车了。
于是，张立铎打了车，负责送两个女孩回去。
上车，他先报了孟姚的住处，路上，没人说话，还都沉浸在刚才的告别中。
站在天桥的拐角处，余安对孟姚说“孟姚啊，这么几年我是看着你过来的，不知道你那个‘萧大英雄‘到底怎样，如果是值得的，就别这么傻等着，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也老大不小了。”
又对以宁说：“最担心的就是你了，就怕有人欺负你，找个人好好爱自己，现实点好。”
两句话，就把两个女孩的泪勾了出来。余安竟还记得打趣“以宁啊，原来送我你也哭啊，我就不用嫉妒这小子了。”说完，捶了下张立铎的肩膀。
先把孟姚送到了地方。车上只剩下张立铎和程以宁后，仍然无话，以宁还红着眼睛，被余安引出的伤心还没收回去，到也顾不上尴尬。
到了以宁住的楼下，两人下得车来，以宁正要说再见上楼，张立铎却叫住了她。
“我前几天出差了。”
她知道啊。以宁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张立铎看着以宁的表情，愣怔了一下，才有说：
“明天等我电话，下班后我去找你。”
以宁还没恢复过来，根本跟不上他的思路，抬头，眼神无辜且茫然。
“啊？”
张立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一步走上前去，轻轻揽住以宁的肩膀。
“上楼吧，早点睡，乖，听话。”
没等她有什么反映，就放开，然后坐上出租走了。以宁瞪着远去的车尾，刚才那一刹那的温暖仿若幻觉，但那熟悉的字句却是那么真实。
以宁想，自己今天的确是“心想事成”得有点过头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山雨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