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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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可耻，却很有用。
安若素理不清自己是不想深究，还是不敢深究。
明明应该抓住一切机会，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在伸手的那一刻忽然退缩。
大概是雪天太凉，房间太暖，歌声与那人都太美，那点少得可怜的温情到底迷了她的眼。
一瞬间预感突如其来——
一旦有了答案，眼前的人也许会和阿月一样，如同旧日的幻梦一般消散在清醒的瞬间。
安若素可以接受所有的生离，却再也经不起一场死别。
“……还是太像了些。”
对墨夕月的感情，多少影响了她对于楚暮的态度——移情，或者更深。
心里烦躁的很，安若素伸手锤了一下医院的墙壁，忍不住想给别人找点不痛快。
上午把老头子送走了一个，下午也该找找宋家人的晦气。
她拿出手机，正想让下属来接，拨出许久后却只等来一个冰冷的语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电话挂断。
安若素讶异地挑起眉。
她硬生生气笑了。
从来都是被放在第一优先级的某人极少遭遇这样的对待，烦躁压抑的怒火还没上头，电话铃声又很有眼力见的在下一刻响起——
她没有第一时间接起来，然而不可否认，压抑的心情的确随着铃声的延长好转。
安若素喜欢被人重视和需要的感觉——即使她不去回应别人的需要恳求，但你不能不这么对她。
或许是幼年时被人放弃导致的心理阴影，本人无意去探究其中原理，她只管自己活的随心所欲。
等到铃声第三遍响起，她才不紧不慢接了电话，唇角眉梢的弧度已经在对方漫长的等待中化为愉悦，以至于声音也难得温和起来：“什么事？”
手下惯例在心里痛骂狗比老板不做人，事实上工作有交集的同事们早建了小群，吐糟上司已成为群里日常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毕竟安若素的狗从来不针对百里莲华一个人，她向来一视同仁。
打工人心酸地抹了一把眼泪，语气却听不出半点端倪，一如既往恭敬有礼。
他没吐槽“明明是你给我打电话，我不回你难道不会给我穿小鞋报复吗？”“你有事，你问我有事吗？有没有事你心里没点数吗？”之类的话，反而顺着对方的意思，汇报了上一次筛选后被打回来的信息精简版，简称“神秘人身份大揭秘2”。
第一版根据安若素提供的条件，几乎每一份个人信息都附上了或清晰或模糊的照片，但由于安若素认为答案全部错误，要求打回重做，第二版就放上了筛选后没有照片，信息也部分未知的数人，其中某位眼睛颜色未知的个人信息反而吸引了安若素的注意。
年龄、身材和身手对的上，监控里拍到的画面无一不是模糊的，只勉强看到黑色短发和一张戴着口罩的脸，比较特殊的是，任务完成率迄今为止是百分之百，此人对人体结构十分熟悉，现场往往比较血*腥，手段相当残忍。
安若素听完大致汇报，看了详细的文件，心里估摸着有六成可能，要求更详细的资料。
手下表示完全没有问题，必在今日内发送给您，最后问了一个问题，“请问您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吗？”
哦，对，说太久都忘了自己原本要干啥。
“也没什么大事，叫个人来接我，地址***精*神病医院。”
手下在心里深呼吸，很想告诉上司一系列“**打车”APP，可惜也只是想想，最终他摆出酒店顶级前台都自愧不如的服务态度，表示马上调车过去，请您稍等，十分钟之内一定前来接您。
可见能留在安若素手下的，其他方面未必有多好，但心理素质绝对个个上佳。
——不然早跟她拼个你死我活！
“我记得，宋家老头子几天前刚去世？”
“是的，宋氏集团董事长被逮捕的消息发布后，他父亲在家中突发心绞痛，虽然送去医院抢救及时，但后续心情起伏过大，没修养好，于四天前宣布脑死亡。”
安若素“唔”了一声，表示在听，一个半只脚入土的老头子，在宋家倒台之后有这样的下场并不意外，说到底，宋华干出这样的事情，家庭教育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身后事就按照宋华的后续来处理吧。”她这样说着，脸上却不见多少报仇的喜悦，只是意兴阑珊。
那个时候，宋华和墨夕月的葬礼安排在同一天，这的确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安若素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开心，她对那个连说出名字都嫌脏了自己嘴的人厌恶至极！
所以当天晚上，她将墨夕月骨灰带出来的时候，也顺便让人刨了宋华的坟，将对方的骨灰洒在了人来人往的街上，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能踩上一脚。
可是……不够啊！！心恨到滴血，恨这人怎么敢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她恨不得在他活着的时候碾碎他的每一个骨头，撕碎他的每一块血*肉！！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凭什么死！他怎么能死！他怎么敢在杀死阿月之后这么简单地和阿月一起离开！
一想到他肮脏的血液和阿月的血融在一起，安若素就恨得发狂！
她恨到拆了他的坟墓，扬了他的骨灰，将他的所有亲人一个个送下去陪他，还要再刨了他祖宗十八代的坟！！不够！不够啊！！
安若素闭了闭眼，轻声重复着：“宋家的每一个人，后事都这么处理。”
“不要让我等太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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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宋家人下地狱来得更早的，是安晟睿和墨琉璃的订婚宴。
他们这样的家庭，很少有直接结婚的，一般是订婚作为宣告，以便合作伙伴们尽快得到信号。
婚礼准备的时间至少也要半年，陪嫁和彩礼样样只多不少，手工订做的婚纱，提前预定的场地，提前敲定的宾客名单，宾客们提前准备的礼物，后续蜜月的安排等等，这个时间甚至还是保守估计。
对于安若素来说倒无所谓，新娘如果换成墨夕月，她说不定还真会有一种负担起对方后半生的沉重感，但是墨琉璃？不好意思，我们人*渣没有良心的。
由此可见擦亮眼找男朋友的重要性，明知道是垃圾堆里的男人还要扒拉出来，自我奉献，最终唯独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渣男是不会有半点后悔惋惜的，说不定心里还要偷偷笑你煞*笔。
安某人是半点没把订婚宴当回事，甚至琢磨着什么时候带明砂出来溜达一圈，过个明路。
墨琉璃很清楚他“旧情难忘”，甚至她自己都隐约有点要给安若素当替身的意思，最近几次见面时，安若素暗示自己喜欢她和墨夕月相似的地方，果然她后来就有意无意按照他喜欢的方向打扮，以至于……她越来越像墨夕月。
没人是傻子，墨琉璃心知肚明，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既然喜欢到了近乎卑微的程度，安若素心里自然也有了底，决定在近段时间让她察觉明砂的存在。
如果墨琉璃反悔，那订婚宴前夕换人也没什么，墨家愿意和他结婚的一抓一大把，不看感情人品，光看权势地位颜值，安若素是半点不输人的。
她在这头琢磨着情人的安置问题，孰不知她的未婚妻难得和她心有灵犀，两口子想到一块去了！
事情还要从明砂给她打电话开始说起，这天安若素正应付着大伯母关于订婚的一系列问题——这位平常没什么交集，甚至一向敌视畏惧自己的大伯母，在安若素没成长起来前，可谓是春风得意。
那时候，谁都觉得老爷子退下之后，肯定是她丈夫上位，在家对儿媳妇那叫一个百般挑剔，一副“能嫁给我儿子都是你祖上积德”的高傲模样，对安若素这种从外头捡回来的种，表面看上去和蔼可亲，眼底流露的情绪却完全像是在看垃圾。
可惜天公不作美，老头子活的久不说，精神头还特别好，直接越过平庸的二代，从三代里头开始挑选继承人，不巧，最后脱颖而出的正是这块碍眼的“小垃圾”。
而安若素嘛，其他地方没半点君子样，唯独记仇这方面与古语完全符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说折腾你就折腾你，还需要找理由吗？你男人有胆子跟我对着干吗？眼下没了继承财产的希望，他难不成会很在乎你这个老婆吗？
不存在的！
故而这么些年，这位大伯母和安若素关系一向紧张，或者说，安家似乎也没有哪个人和安若素的关系不紧张的……等她手段慢慢展现出来，敌视就逐渐化为畏惧，越是血缘近亲，越是知道这张漂亮的皮囊下，藏着一颗多狠厉的心！
但是，眼下关系再差，事情也要办得漂漂亮亮的，奶奶去世的早，安老头子的那些情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上不得台面，安若素和墨琉璃的婚礼，还是得落在大伯母身上，家里再怎么争，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最后一句，自然是安老头子和大伯母的想法，安若素自己可不在乎，通话的时候全程敷衍，好说话的程度让下属们看了能当场瞪得眼睛脱窗！
“行行行……好……随意……都可以……无所谓……不错……挺好……您看着办就行……”可谓深谙敷衍之精髓。
明砂的电话就这么及时的拯救了她，安若素迫不及待回了最后一句，“我有事！先挂了！后续您决定就行，我没意见。”
“哎！你……”
没等对方说完，她马不停蹄给挂断了，接明砂电话时声音出奇的愉悦：“喂，有事吗？”
“确实有些事情。”明砂的声音一向平静柔和，就算是装模作样，能装这么长时间安若素也是服气的，要知道墨夕月其实也是这么个鸟样，表面女神范，背地里小性子足足的。
这次明砂语气罕见的犹豫，隐约透着点慌张，“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最近，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能麻烦您，帮我查一查吗？”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