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服天下》夏舜卿

6、王室公主王子

　　自浔骊出生，满朝文武知道溏妃诞下的赤子星是个公主后，百官对李岚芬排斥的心日益加重，都说李岚芬是在妖言惑众，胡乱宣泄星象一说，劝姬长治废除李岚芬国相一职。
　　姬长治再也奈何不了整个朝堂的压力，李岚芬也觉得自己当了这个国相毫无意义，桑利处于盛世之期，自己全然成了个摆设，李岚芬也不想姬长治为难，于是请辞回乡，可姬长治哪舍得放过这样一个人才？只是将李岚芬国相撤职，将他养在了自己的身边继续为国出谋划策，并暂代国相一职。
　　李岚芬在桑利国的朝堂成为了一个“闲相”。可他仍旧日日钻研星象。他的师父曾经教过他，夜空万千星象都反映了世间和人物的百态。
　　这夜，他又看到桑利天界出现一颗行星，这颗行星光芒耀眼，不断的行走，吞噬周边的繁星。李岚芬看着夜空中繁乱的繁星，内心百感交集。
　　对于这颗突显的行星，李岚芬感到有些莫名，他翻开了一卷竹简书籍，认真的看着书简上的字迹，自言念道：“上古凶兽，衍变星象。一颗不断吞噬繁星的恶兽，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裂天星？”
　　“裂天星是上古时期的凶兽，被神农击杀后历经千年衍变成繁星。裂天星顾名思义就是上古凶兽“裂天兕（sì）”衍变而来。“兕”即是犀牛，能把天裂开犀牛。历经千年后，裂天星出现，能令城池倾灭，江河泛滥，百姓颠沛流离。
　　李岚芬推敲出裂天星横现的后果，内心十分的恐惧。他观测的赤子星未能来世，竟又出现了“裂天星”，这不是说明五服不仅不能统一，还会被裂天星给裂开，甚至毁灭吗？
　　桑利国没有人看得懂的星象跟天机，李岚芬全然已经掌控。他无法告知桑利国人和姬长治“裂天星”的危害。就是赤子星一事，连姬长治都不太相信他的星象一说。
　　浔骊出生后的第二年春，展元十一年初。
　　国后伏怜为姬长治诞下一名男婴，这是桑利国唯一的王子。姬长治同样兴奋无比，他的桑利国总算是后继有人了。这个王子虽然受万众瞩目，但姬长治处在颠盛之期，未将刚出世的王子立为太子。赐名浔逸。
　　此时的国后伏怜更加意气风发，谁都不放在眼里，有了这个王子，她也不需要把谁放在眼里了，未来桑利国的一切，都是她儿子的了。
　　姬浔逸的降世，无疑给桑利的朝堂是一种强大的震慑，伏怜生下了逸王子，对她的娘家侯服南盘南历侯家族都有一种无形的帮助，更加稳固了世袭南历侯在南盘的地位。因为姬浔逸这个王子是嫡子，还有整个南历侯伏氏家族为后盾，他就是未来桑利王三世，绥服最大国的国主，各地界的联姻就是如此以利益当先，代代相护。
　　姬浔逸出世后，裂天星没有再出现。
　　李岚芬心知肚明，这个逸王子便是“裂天星”转世。满朝文武跟后宫和姬长治对这个孩子的降世是前所未有的期盼，终究李岚芬也不能告知姬长治跟伏怜，姬浔逸命里注定就会是一个凶恶残忍的王，国主之位决不能传授给他。这么一来，满朝文武便都会觉得自己是在妖言惑众，危害朝堂了，自己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伏怜的党羽来杀。
　　李岚芬很想一走了之，趁这个祸害还没长大之时赶紧离开桑利国，免得以后惹祸上身，还招来杀身之祸。于是，他来到了长恭殿。
　　岳凉庭佩剑正值守，李岚芬朝岳凉庭走来，心事重重，却又万般无奈的模样。
　　岳凉庭看着李岚芬举步维艰的走着，不禁一笑，冲李岚芬喊道：“岚芬国相，你这是失魂了？”
　　李岚芬抬头望着岳凉庭，欲张口说话，又欲言又止。
　　岳凉庭看着李岚芬，着急不已，急的直跺脚，说道：“诶哟，你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李岚芬望着岳凉庭，不苟言笑，叹着气，道：“岳统领，在桑利国这么些年，多亏了你的信任跟照料了，如今岚芬得跟你和国主辞行了。”
　　“辞行？你要离开桑利朝堂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先别问我原因，你跟我一起去面见国主吧。”
　　岳凉庭似乎看出了李岚芬的忧伤，没有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转身指路，客气的对李岚芬说道：“请。”
　　书房内，岳凉庭朝姬长治作揖行礼，道：“国主，岚芬国相求见。”
　　姬长治满面春风，得到儿子后整日喜颜笑开，抬头看着李岚芬，微笑道：“怎么了国相大人？”
　　李岚芬又满腹心事的看了看岳凉庭，有些拘谨，甚至有些难以启齿。
　　岳凉庭被李岚芬整的神经紧绷，不耐烦的劝说道：“哎呀，岚芬，咱们都相识多久了？你有话倒是说啊！”
　　姬长治立马站起望着李岚芬，疑惑的答道：“你特意来找本君是有话要对本君说？”
　　李岚芬避无可避，上前作揖行礼道：“国主，岚芬确实有话跟您说。岚芬想回于窴国了，请国主成全。”
　　姬长治洞察到李岚芬的心思，瞟了一眼李岚芬，笑着道：“你这一回于窴国恐怕就要给自己办丧事了，你觉得你在桑利国朝堂这么些年李贞不会把你当叛国贼臣吗？现在你叛国又回去，李贞会放过你吗？”
　　李岚芬被姬长治问的哑口无言。
　　“岚芬，回于窴国绝不是你真正要离开的原因，你跟本君说说你真实的想法，本君实在是舍不得你离开我桑利国，除非你给本君一个信服的理由。”
　　李岚芬神情尖锐的望着姬长治，内心又犹豫不坚定，深呼吸一口，作揖行礼道：“国主，岚芬愿把心里最深的顾及说给您听，但您听了之后切莫怪罪岚芬。”
　　姬长治卸下内心的好奇，敞开心扉等待李岚芬娓娓道来。答道：“你说。”
　　“国主，逸王子是绥服之灾，请国主立即将逸王子毁灭吧！”
　　“国相，你疯了，你在胡言乱语的说些什么？”　　岳凉庭听着也惊叹不已，简直就是觉得李岚芬疯了。
　　“岚芬国相，你就是胡言乱语也最好有个度，什么叫逸王子是绥服之灾？什么又叫将逸王子毁灭了？”姬长治大声的怒责着李岚芬。
　　李岚芬忙下跪，继续陈述着：“国主，逸王子乃魔星转世，逸王子未出世之前，臣夜观星象，桑利天界出现“裂天星”，裂天星现，城池倾灭，江河泛滥，民不聊生。逸王子若是不毁，十八年后，桑利国必定灭亡。”
　　姬长治被李岚芬激怒全无以往的镇定，两手一把托住李岚芬的双肩衣物，提起李岚芬怒斥道：“李岚芬，你是让本君现在就杀了我桑利国刚刚出世不久的逸王子吗？你究竟是不是于窴国派来的奸细？”姬长治一把丢下李岚芬，继续指着李岚芬怒骂道：“本君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个王子，你就那么想看到本君断子绝孙吗？逸王子是本君独子，别说他是桑利国的唯一继位之人，就是一个刚出世的孩子，你让本君去杀了他，你究竟是何居心？”
　　“国主，你现在不狠心杀逸王子，迟早您会尝到恶果的。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天机蕴含生和灭，一切的一切星象都告知于世了。”
　　“又是星象，你自己都曾失言，赤子星一说也都是你编造出来的，结果呢？那个带领桑利走向繁荣的赤子星出现了吗？就因为你的星象说，你让本君去杀自己的孩子，你糊涂了吗？”
　　李岚芬欲哭无泪，躺坐在地上开始含泪大笑了几声，缓缓站起斩钉截铁的说道：“好，国主认为岚芬是于窴派来的奸细，认为岚芬是在妖言惑众，那岚芬就留在国主身边，我们就以二十年为期限，请国主您睁大眼睛看看，究竟是岚芬的星象说准还是逸王子未来会是个好国主。”
　　李岚芬说完，含泪转身走出。
　　姬长治和岳凉庭则看着李岚芬的背影。姬长治有些气愤，但内心对李岚芬却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从没有觉得李岚芬会背叛自己跟桑利国。但让他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听信李岚芬的星象说而去杀了自己刚刚出世不久的儿子，这是绝对不可能做得到的事。
　　岳凉庭又望着姬长治呆呆的背影，显得手足无措。
　　“凉庭，今日之事不能说出去，这事决不能传到朝堂上，否则满朝文武跟国后的党羽又会想方设法来攻击国相了。”
　　“虽然国主被岚芬国相气到了，但还是挺相信他的嘛。”
　　姬长治眼神呆滞，不禁一笑：“哼，本君从来都是用人不疑。只是向来聪明无比的李岚芬，今天怎么会这么冲动着直言不讳的让本君去杀自己年幼的儿子呢？简直就是疯了。”
　　岳凉庭见识到了两人的争论，内心也是无比的堪忧。他心里对李岚芬的星象说从来不曾怀疑过，他也明白李岚芬绝不是一个冲动，做事不想后果的人。他这次竟然如此直言触怒姬长治，显然李岚芬认为自己的预测是准确的，只是再怎么准确，也无法驱使姬长治在逸王子刚出世不久后就杀掉这个婴孩。
　　岳凉庭这么想，姬长治同样是这么想的。杀自己的儿子是不现实的，他也唯有守着跟李岚芬的二十年之约，看看桑利国未来二十年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展元十六年，靖昭城。
　　在桑利王二世姬长治的统领下，桑利国的臣民上下一心，国强民富，国泰民安。直至展元十七年，桑利后宫的六位公主都已经长成俏丽的小少女。
　　长公主姬浔樾十四岁多了，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
　　浔樾比二公主姬浔汌和三公主姬浔郁年长两到三岁。四公主姬浔鄯和五公主姬浔昭又年小一岁。长公主足足比自己的亲妹妹浔骊大了六岁。
　　此时的骊公主已经是个七八岁的漂亮丫头了，肌肤娇嫩，神态悠然，美目流盼，桃腮带红，说不尽的暖心可人。
　　六位公主都像极了自己的母亲，个个都是美人胚子。可六位公主的性格又像极了姬长治，个个都文韬武略，气度不凡，完全没有传统女子的女工喜好。
　　桑利国唯一的王子，姬浔逸，却在国后伏怜的精心呵护下成长，除了自己的两个嫡公主，从不让其他几位公主跟他交流接触。姬浔逸自小就开始被伏怜惯得无法无天。
　　冬日，跟太监玩耍，让太监排队跳进后宫荷花池挖莲藕。然后将莲藕抓在太监的手中当箭靶练箭，练到将箭支从莲藕孔内钻出，太监们连连被吓得尿裤子。
　　年幼的姬浔逸在后宫玩弄的招数奇出不穷，所有太监宫女都惧怕这个小魔王。
　　然而在姬长治面前，伏怜却将姬浔逸教的很乖张，姬浔逸就开始表现的很孝顺，这也是伏怜惯着逸王子唯一的交易，就是要在自己的父君面前不能放肆。机灵的姬浔逸将这一点一直都做的很到位。
　　靖昭王宫气势宏伟的校场硕大无比，前殿大军看守，兵器架各种兵器琳琅满目。
　　战台上，十四岁的樾公主正在和岳凉庭带领的前垫军比武。一旁几个公主观战，唯独不见小浔骊。
　　只见浔樾手持长尖枪将十名前垫护卫军打得落花流水。
　　这时姬长治牵着浔骊走来，浔骊正好见着自己的姐姐将围困自己的士兵打败，兴奋的拍手叫好：“好，樾姐姐打得好，樾姐姐好厉害啊。”
　　姬长治见自己的六位公主个个亭亭玉立，英姿飒爽，内心惬意无比。
　　“骊儿拜见各位公主姐姐。”
　　“都是自家姐妹，骊儿不要每次都行此大礼了。”浔樾微笑答道。
　　岳凉庭站在旁边见到六位公主一团和谐，嘴角也洋溢着笑容，说道：“六位公主友善和谐，礼法有度，相亲相爱，也是我桑利之福啊！”
　　姬长治是个十足的女儿控，听到岳凉庭的夸奖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说道：“本君一生疲于征战和朝政，就得到了这六个公主和逸儿，我姬长治的女儿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父君此言差异，父君一生劳苦征战，得到了当然不仅仅是眼前我们这几个女儿了，桑利王国所有臣民为父君马首是瞻，君护民臣，民臣爱君，整个桑利的百姓都是父君的心血啊。”可爱娇小的浔骊发话道。
　　浔樾也笑着跟着应和着：“骊儿说得极是，父君拥有的不仅仅是绥服的民臣，更有未来百年，千年后世之人对父君功德的赞颂，父君对西界的功劳必定会流芳百世的。”
　　“是啊，父君就是我们西界的大英雄……”其他四位公主也开心的应和着。
　　姬长治被几个女儿夸上了天，笑的合不拢嘴。他看着眼前的孩子，这都是他自己的孩子，个个都如此出色，一时间他都觉得自己就算现在没有太子也不是什么过错了，除了朝堂的那些臣子会给自己施加压力外，他都不觉得没有儿子究竟哪里令他不好了。因为这六个公主带给了他太多的欢乐。
　　一天，小浔骊走在长恭殿前，小小模样走得甚是有气势。一路对太监宫女有说有笑，还笑脸相迎的跟太监宫女主动打招呼，可爱活波极了。比起那些遭受逸王子蹂躏过的太监宫女，他们每天见到小浔骊犹如见到天使一般亲切。
　　在小浔骊的心中，也没有恶人，甚至每天早晨还定时去给国后伏怜，狄妃晁樊请安。因为在浔骊的心中，伏怜跟晁樊是自己姐妹的母妃，她应当尊重自己姐妹的母妃。尽管国后伏怜对自己很厌恶，没有好脸色，可小浔骊多年来依旧每天坚持去问安。
　　她的父亲姬长治从小告诫自己：人要谦恭懂礼，重视自己的亲人手足。所以小浔骊对自己的姐姐从小就是一口“我会保护你”的口头禅，听得自己的姐姐们心里都是甜滋滋的。
　　除了国后伏怜，后宫所有的宫女太监，公主，还有国教学堂，大臣们的子女，个个都对浔骊喜爱不已。因为她是赤子星转世，心里本身就存在着对世间万物大无畏和大爱之心。
　　浔骊来长恭殿见姬长治，到达宫殿外后，李岚芬也正巧走来，他一边走着，一边忧思着，全然没有看路。
　　浔骊想着给姬长治请安时间已晚，便急喘的蹦蹦跳跳的跑着，没看前方的路，直接撞到了李岚芬的身前。
　　小浔骊被撞得坐在了地上。随着“诶哟”一声，直接躺在了地上。浔骊感觉跑得有点累，躺在地上喘着气，没有站起。
　　李岚芬见着小浔骊十分古怪的模样，心里甚是喜爱，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小女孩，不禁一笑。李岚芬走到浔骊的旁边，俯身看着躺在地上的浔骊。
　　浔骊看着李岚芬笑了笑，说道：“谢谢你把我撞倒了，躺着真舒服。”
　　李岚芬被浔骊可爱的模样和天真的言语给吸引住，微笑着答道：“别人把你撞倒了你还感谢人家，你怎么不站起来为自己讨回公道呢？”
　　浔骊立马站起来，喘了喘气，道：“我从德阳殿跑来长恭殿见父君已经累得跑不动了，您这个时候将我撞倒我还能歇息一会了，我当然要感谢您了。”
　　李岚芬有些疑惑，他似乎看懂了眼前的这个孩子的心思，但他又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后宫哪个主的公主。
　　“你称国主为父君？那你就是公主了！”
　　“是啊，我是溏妃娘娘的幼女，长公主的妹妹，姬浔骊！”小浔骊双眸天真无邪。
　　李岚芬顿时被惊住，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竟是自己多年前预言的赤子星转世。心里默念着：“她竟是骊公主？这么多年我都不曾入后宫见见她，她都已经这么大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浔骊摇摇头。
　　“我是你父君朝堂的代国相，你知道什么是国相吗？”
　　“我知道，桑利朝堂上最大的官，仅屈居我父君之下，掌管桑利国六十四部官员的总司隶。”
　　“恩，年纪小小，对朝堂之事了解的还是较通透。你是来长恭殿面见你父君的吗？”
　　“是啊，我每天都会来给父君请安。”
　　“骊公主真是孝顺，走，你跟我一起去见你父君吧。”
　　浔骊兴奋点头，李岚芬牵着浔骊走进长恭殿。
　　李岚芬十分喜爱浔骊，此次面见姬长治，主动跟姬长治请缨要当浔骊的职傅（相当于汉国的太傅）。姬长治很是意外，他欣赏李岚芬的才情，在他革去李岚芬国相职位后，姬长治就有意让李岚芬当几位公主的老师，甚至还想将姬浔逸交给他教导。姬长治多番请求，可李岚芬一再的拒绝，此事作罢。没想到李岚芬竟会主动开口要亲自教学浔骊，姬长治满是喜悦的应允了。
　　听闻国相李岚芬请命当浔骊的职傅，德阳殿的溏妃乐不思蜀了，她给浔骊专门布置了书房，一槅一槅，有贮书处，设鼎处，安置笔砚处。一入书房，淡淡的檀木香扑鼻而来。
　　李岚芬成了浔骊的职傅后，几近日日出入德阳殿，自然而然也会同时教授浔樾。
　　浔骊有了李岚芬这个职傅以后就很少再去国教堂，正式成为了李岚芬的独教学生。李岚芬不仅仅才学深厚，还是一个武功极高的隐士高手，但他从不展示自己的武功，因此，他也会时常教浔骊功夫，他想让浔骊变成一个文武全才。
　　浔骊称呼李岚芬为李职傅时，李岚芬告诉浔骊：我不是你的职傅。
　　浔骊又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李岚芬告诉浔骊：我是你的朋友，我也把你当成我的朋友。但你不懂的我都会教给你。
　　浔骊觉得李岚芬趣味十足，比起国教堂的职傅有趣多了。授教之时，整日岚芬岚芬的称呼他。
　　尽管李岚芬认为浔骊只是赤子星，没有吸入龙魂神力，不能带领桑利统一西界，不能让五服统一，他还是认为赤子星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灵魂。
　　成为李岚芬的学生后的浔骊多了一个外号，“赤子骊”，名字拜李岚芬所赐。
　　在溏妃怀上浔骊之时，整个朝堂都听闻浔骊是赤子星转世，所以被李岚芬这么一叫后，大家都开始称浔骊为“赤子骊”。
　　经过许多日的接触，李岚芬发现浔骊确实是个可塑之才，只可惜她是女儿身。
　　一日李岚芬站在书房外看着浔骊一招一招的练习着剑法，内心思绪万千。
　　不知什么时候溏妃已经悄悄的来到了李岚芬的身旁。
　　李岚芬询问溏妃：“溏妃娘娘可知道自己的女儿乃人中之龙。”
　　溏妃有些愕然，回答道：“岚芬职傅可不要在国主面前说及骊儿是什么人中之龙的话了，她只是我的女儿，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人中之龙，更何况我桑利国如今已有逸王子为定国的太子了。”
　　李岚芬内心对裂天星转世的浔逸的存在是怀有十分憎恨之心，因为只有他才知道姬浔逸命里就是个魔星转世，让他当了国主，只会给生灵带来杀戮。
　　李岚芬话带怨气，不禁反问溏妃：“溏妃娘娘就如此确信逸王子能称为定国的太子吗？”
　　溏妃似乎总感觉李岚芬对姬浔逸有些反感，可她单纯得不太会揣测别人的心思，便直言问道：“岚芬职傅是不是对逸王子有成见？”
　　“成见？哈哈哈……”李岚芬耻笑着道：“不是我李岚芬对自己的主子有成见，而是一切善恶都有定数，逸王子命里带杀性，是个不详之人。臣这么说大概谁听到都会去国后跟国主那嚼舌根，但是溏妃娘娘绝不会。臣也只能在娘娘这儿说说了。”
　　溏妃内心能感受李岚芬与其他大臣不一样，他完全信任自己，坦诚相待，更是一个正人君子。
　　“岚芬职傅，我很感激你对樾儿骊儿的栽培，国主总共就七个孩子，将来他的众位公主一定会像他国的王子那样有封地，我想樾儿跟骊儿多学点本事，但绝不是想她们去动她们父君的江山。所以骊儿绝不会成为您口中的人中之龙。”
　　“岚芬知道娘娘心里的想法，赤子骊是人中之龙，但国主并不会觉得她就会大逆不道。娘娘等着看吧，赤子骊一定会振兴桑利王国，成为臣嘴里的人中之龙的。”
　　溏妃内心并不想李岚芬把自己的女儿教成他希望的那样，可又希望浔骊能自强，不被国后或是狄妃欺负。
　　“岚芬职傅，我并不想骊儿成为人中之龙，我只要她能自强不息，不被人欺凌便知足了。”
　　李岚芬看得出溏妃的心思，可他深知天命不可违，无论将来赤子骊的命是龙是蛟，她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唯有她的赤子之心，是天地难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