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演出》陶农

29、完整演出-029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唱著人们心肠的曲折
　　我想我很快乐当有你的温热
　　脚边的空气转了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唱著我们心头的白鸽
　　我想我很适合当一个歌颂者
　　青春在风中飘著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
　　我会给你怀抱

　　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
　　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骚

　　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
　　我也不会奔跑

　　逃不了最後谁也都苍老
　　写下我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

　　(小情歌出自苏打绿六号出口电影原声带
　　作词：吴青峰　　 作曲：吴青峰)

　　「小天，我们不相干的人都在庆功，怎麽你还在庭院跟杜平刷地板？」

　　「我不是叫你改期吗？」

　　「不行啦，太兴奋了，我们经纪公司还没出过歌手，杜平是第一个，太值得庆祝了。」

　　「那麽开心做什麽？杜平跟唱片公司是签下共同经纪约，连我都只分到一半，何况是你们公司。」

　　「哈哈，我们不计较，我们跟你这股东共荣。不过，还真想不到你肯让步，老实说我还有点吃惊。」

　　「杜平能销出去就该偷笑了，把经纪约全让给他们我也甘心。」

　　「还说你跟杜平没什麽。」

　　「能有什麽？说话小心点，我们站在社区中庭，外面还会扔进一两颗蛋黄。」

　　「好啦，杜平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我最好关紧我的嘴。」

　　「废话。」

　　「我先去庆功罗，等你们刷完地再过来付帐！」

　　「快走吧。」

　　「杜平，这块别再刷了，都刷白了，你这麽没效率，我看我们刷到天亮也刷不完。」

　　「好累喔，我手快断了，以後我们每天都要来这边刷地吗？」

　　「每天刷？你以为我们天天都被丢鸡蛋吗？笨蛋。」

　　「……。」

　　「我一定要搬家，租的离你唱片公司近一点，最好有两间房，每天听你打呼，真的很受不了。」

　　「wii可以一起搬家吗？」

　　「它是臭了点，狗笼太大很占空间。」

　　杜平紧张的等著判决。

　　「不过你真的很想要养，我也不反对。」

　　「嗯。」杜平这时才露出轻快的微笑。

　　虽然杜平终於顺利签了唱片约，可是小天脑中总是挥之不去一个念头，樊承江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在帮杜平吗？可是这种方法也太空前绝後，真的只是想帮杜平炒作知名度吗？

　　「杜平，你老实说，樊承江跟你从来都没有试著联系吗？」

　　停下动作，抬起头：
　　「我弟吗？」

　　「应……应该是吧。」

　　「有啊。」

　　「什麽？那你为什麽不早说？」

　　「你又没问。」

　　「你这笨蛋！还不是普通的笨，我今天辛辛苦苦在唱片公司想套电话，好不容易套到了，竟然还是樊承江的旧号码，你知道怎麽不早点说！」

　　「我不知道他对你很重要啊。」

　　语气很天真，内容却切中要点，幸好阿良不在，不然肯定又拿来做文章。

　　「所以你知道该怎麽联络樊承江？」

　　「应该吧。」

　　「快说！不要又给我旧的号码。」

　　「……。」杜平却有点扭捏。

　　「你再故意卖关子的话，我会处罚你。」

　　杜平顿了一下，望向小天，这句处罚的话他已经很久没说出口了。

　　杜平默默拿出手机，小天一把接过，看不出来名堂。

　　「你电话簿里没东西啊。」转念想想，不是通话记录就是简讯，果然翻到了杜平唯一一通简讯。

　　〝给你的见面礼，满意吗？M″

　　「M是谁？你怎麽知道是他？」

　　「我觉得很像是。」

　　「好好好，我回拨就知道了。」发话号码竟然是国际电话，小天犹豫著怕电话费贵，最後一咬牙，回拨过去了。

　　「没人接，你是什麽时候收到简讯的？」

　　「刷地板的时候。」

　　「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你兄弟的下落吗？」

　　杜平不说话，闷头用力刷著刚刚刷过的地方。

　　「以後你的手机都给我保管，知道吗？」

　　杜平闷声不响的点头。

　　要上楼洗澡时，杜平开始闹著：
　　「我想要上学。」

　　「你不是上过了吗？」

　　「我想上大学。」

　　「兄弟，你国中还没毕业耶，要念也是回国中念。」

　　「我不要。」

　　「为什麽？」

　　「我想要变聪明。」

　　「你不笨啊。」

　　「我不想被发现我是笨蛋。」

　　「谁说你是笨蛋？」

　　「反正不是很聪明。」

　　「不可以。」断然拒绝。

　　「啊？」

　　「你已经是天才，天才不需要上学。」

　　「……。」

　　「杜平，你不会喜欢上学，以前你常逃学，我都罚到拿你没办法了，才帮你办休学，你忘了？」

　　「因为我一到学校就睡著，老师说我是智障，叫我不用进教室，我喜欢上学，最讨厌学校。」

　　「杜平，你应该也发现你记忆力很强，所以你不是笨蛋，是天才。」

　　「我会的你们都会，你们会的我都不会。」除非是跟王冶彦比起来，那他确实有当天才的感觉。

　　「杜平，换你考我，像那天制作人写数字一样。」

　　杜平写了数字交给小天。

　　「让我看一分钟，嗯，5874951……。」

　　「不对，58739178569312983080967423。」

　　「你看，所以你不笨，要有信心，懂了吧。」

　　「这又不难，把整张纸印在脑子里就好了，你故意让我对不对？」

　　「对啦对啦，但你也不笨，明白吗？天才。」

　　杜平说风便是雨，一瞬间就露出笑靥。

　　所以我不是笨蛋？我就觉得弟弟不是笨蛋，为什麽我会是笨蛋，我想我一定不笨。

　　「杜平，你的狗怎麽回事？」

　　杜平刚刚太开心，想不到wii也感受到杜平的兴奋，咬了饼干就到处乱跑，跑到小天脚边要咬小天裤管，不久後，站地不住，瘫下来，吐出一地的白泡泡。

　　「wii你怎麽了？」杜平看傻了，不停摇著小狗。

　　「看起来想吐想吐，恐怕死定了，这正好，没有养狗比较方便，租房子也比较好租。」

　　「我不要。」杜平一直抱著狗，看它四肢发抖，想吐东西却吐不出来，杜平一直喊它名字，不停摇著它。

　　小天倒是快闪进厕所冲澡。

　　每天应付杜平这小孩子好累，能少一条狗更轻松，再加上唱片公司的人力，我终於可以结束苦难的日子。

　　听门外，杜平不哭不闹，应该没什麽事，狗又没有健保，半夜挂急诊小心被兽医狮子太开口，说不定看诊的钱还超过买狗的身价，真的很划不来。

　　匆匆洗完澡，正准备叫杜平来洗，杜平却抱著狗一起关在笼子里。

　　「wii没有爸爸妈妈，只有一个坏心的叔叔，杜平也没有爸爸妈妈，只有一个坏心的师傅，wii，你快好起来，杜平会一直陪你。」

　　坏心眼？难道在说我？

　　「杜平，出来！你在旁边碎碎念有什麽屁用？」

　　「不要拉我，我要跟wii死在一起。」

　　「你疯了，送医……。」还真的不知兽医院的行情价，要不要先上网查一查？

　　「杜平，一条狗而已，你快出来。」

　　杜平被拉出来，抿紧了唇不说话，但当杜平看著wii的时，整个唇色是惨白的。

　　「我又没说不救它，让我打个电话。喂，动物医院吗？不是啊，只有卖宠物用品？你们打烊了？喔，我不是要买东西，我想问有条狗很痛苦，一付快死掉的样子，怎样才能不让狗这麽痛苦？安乐死？不是啦，我是问怎麽急救？好像噎到东西了，嗯嗯嗯，我知道了。」

　　看得出来小天非常不甘愿，可是他对杜平的反应更加不安，杜平永远就是大哭大闹，这种反应他只在火场看过一次，缩起自己什麽都不做，任凭事情发生。

　　小天知道在把杜平交给唱片公司前，注定得再牺牲一次。

　　小天把头钻进笼子里，打开wii的嘴巴，没看到什麽异物，把狗四肢抓在手中，小天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氧气，接著亲吻wii，把氧气输送给它。

　　真的是这样急救吗？如果宠物店诓我，我绝对要去砸店！

　　「杜平，过来压著wii，别让它乱动，不是，让wii侧躺，好，我要压它肚子了，你快叫它把东西呕出来。」

　　杜平没心情说话，忙著乱压狗肚，还不停拍打它。

　　「在吐了，在吐了！东西终於被吐出来了。」小天表情很开心。

　　Wii虚弱的大声呼吸，但表情已经没那麽痛苦了。

　　「刚你给wii吃多少饼干？」

　　「一个。」

　　「那应该没事了，呕出来了。」

　　杜平伸手进去握住小狗：
　　「wii，你不会死了，因为坏叔叔医好你了！」

　　坏叔叔？

　　「这是什麽怪饼干？吃一吃还会噎到？以後叫阿良别乱送东西。」

　　「谢谢谢谢。」

　　「杜平，我知道你很感谢我，可不可以先等我钻出来？你在笼子外一直拍打我笼子，感觉很奇怪。」

　　小天还没完全钻出来，杜平已经迎上前揽住他：
　　「我知道你比较喜欢我弟，可是你救了wii，以後我一定会是个天才。」

　　「???」

　　这三句话串的完全没有逻辑，不过这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怪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