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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救赎 ...
两人不久就出了山,更有某人心情大好,步伐愈加轻快。
眼看街口就在眼前,走几步就可见“天客来”的招牌,无言一把拉起韩诀,以迅捷的步调过了那匾额就往街中走。韩诀猝不及防,被拉着踉跄了几步跟上。
在一个胭脂首饰铺前,无言左看右看一遍,捏起两个不一样的耳坠子,分别举在耳边,转身问韩诀哪个好看。
韩诀指了指她左手的淡蓝色玉坠子。无言欢快地声称两人不愧都是英雄,所见相同,询问了价格,扔了些碎银子给铺里的大娘,大娘眯着眼袋肆虐的眼,连连称赞无言长得好。
到了“天客来”门口,迎客的还是那个小二。韩诀抬脚先进了店里,吩咐在楼上雅间用食。
小二过来应酬:“公子,您回来啦,还有这位小…姑娘?!”“公”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姑娘”二字语气惊异地往上翘。
“我不是小~姑娘,我真是一点都不小。”说完,故意朝那人莞尔一笑。
小二从诧异中醒来:“是是是!在下就知道,跟随这么俊朗公子的,必然是个美貌的姑娘,小的有眼无珠了。”
“话说我饿了。”无言不想与他讨论这什么人跟什么人的历史疑难问题。
两人很快被领进了楼上雅间。所谓雅间,其实就是一面靠墙,两面隔着竹帘,一面以苇帘与外界进行视觉隔离的这么一个空间。
无言环顾着和韩诀面对面坐下,询问笑容满面地立在桌边的小二,关于店中有何特色的点心小食。当听到“皮蛋瘦肉粥时”,她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去揪住他的衣领,问是否真的有。
“好!你们店真先进,夜风的客店里就没有。你们的皮蛋瘦肉粥可有名字?”
小二不清楚她在兴奋些什么,不明就里地回答说没有。
“这般啊,等我哪天来你店入股,创个‘五芳斋’,就主打皮蛋瘦肉粥,哈哈,我就是创始人了,我就发财了。”
小二傻笑着听他听不懂的某人两眼发光的畅想,一旁的韩诀淡淡地品茶。小二貌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姑娘是夜风来的?”
无言从发财梦中抽身,一副不可思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姑娘你刚才说起过。小人只想说,今天从都城来的客人还真不少。那边雅间里坐着的就有两个,道士打扮,听着像是来找什么人的,出手大方得很。”说着身子探出苇帘,指向楼梯一侧面窗的雅间。
“嗯…你下去准备吧。来两分皮蛋瘦肉粥,一碟花生米和一份炒青菜。”
小二下去以后,某人就以一副沉思者的姿态,手托下巴进行着思考。
韩诀一手捏着茶杯,饶有兴趣地静观。
“听!”无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哎,赶了这许久的路,总算是吃了一顿好的了!…三哥啊,我听说这千山城中‘乱斜阳’可是一绝啊,咱哥俩~啊~哈哈~”
“五弟,你别忘了,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好在我们知晓她人在何处,晚上过去探清楚了,就回去向唐堂主交差。当然,这千山一绝,自然是不容错过的!哈哈哈~”
“说来也怪,听说不过一十六七岁的黄毛小丫头,斋中去那怪楼里会过她的人却是一个也不愿意来,听着名字就像见了毒蛇猛兽似的,听说此项任务与她有关,个个往后退。我就不相信了,她还能真是个妖怪不成?!”
“上次唐堂主和白堂主回来时真够惨烈的!唐堂主竟然被自己的‘金蟾骨扇’所伤,用毒者被自己的武器重伤,说来真是丢人!小姑娘,我们还是小心对付!”
“堂主这一年来潜心练功萃毒,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报仇雪恨,这次她既然出了夜风城,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唐堂主果真是精明之人。”
“看好戏吧!…我们先去找客栈住下,准备行动。”
“好!走!”
紧接着一阵桌椅移动的声音,无言闻声站起来,贴着竹帘,撩开了苇帘一角,果然窥见两个身着道袍的男人下楼,神形放荡猥琐,没有佩带武器的样子。
待她回身,却见韩诀已经起身,手握剑柄,神情凝重,蓄势待发。见她安然,他才放松了些坐下,用一种带有责备的眼神看着她,似在怪她鲁莽。
无言愣了愣,笑着做以手掌往下推的手势,提醒他“冷静冷静”,并扯着自己卸去了耳坠子的耳朵道:“我现在是男生,不怕不怕!”
韩诀等她闹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道:“小心点。”
无言突然感觉全身有些温热,眼神闪了闪,“嗯”了一声。
听着有上楼的脚步声,小二端着托盘笑脸而进,一一上菜后收了韩诀递给的银子,道谢着出去了。
兴奋地搅拌着热腾腾的粥,无言蓦然想到了什么。“那个啥‘乱斜阳’是你们这的…”说好“的”,以一张极具求知欲的嘴脸向着韩诀。
“妓院。”他抬了抬眼,并不迟疑。
“哦~听上去你挺熟啊。”她“哦”得比打水漂那次更加荡气回肠,后边的那句话也漫不经心地差点要淹没在她拌粥的声响里。
“莫要胡说!”安静了有一会,才听到韩诀有些生气的回应。
无言抬眼看去,见他面色有些绯红,眼神直直地看着别处。欺负一个老实人,欺负完了,现在那人气了,于是她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开玩笑的…”语气瞬间软掉,机械地继续摇勺子。
韩诀偷笑着,抬头直视着她,道:“那么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不会进窑子的人。”她看他神情好转,语气渐渐恢复。
“我若告诉你我确是去过的呢?”他语气很平静,说完,没有任何泄露真假的表情挂在脸上,就这么等着她的反应。
无言着实有那么一瞬间不知所措,她甚至一度否定了自己“他在开玩笑”的推断。
认识眼前这个人不过几十个时辰,她见识的好像都是他严肃、淡然,或者温柔的一面,他的谎言或者心计,她还完全不知。
这句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想从她那知道什么答案?
然而,她又该把眼前这个,不知不觉中以一种她难以抗拒的姿态进入她生活、乃至生命的男子,放在一个什么位置呢?这句话的真与伪,她又该给予什么样情绪的回应呢?倘若是真的,那又如何呢?他有获得他人拥抱和自我欢悦的权力,她有不干涉他人生活的义务。那不是很好吗?
从不知所措中醒来,无言感觉心中一阵莫名的抽紧。她想到或许有一个女人,她曾躺在她对面的男人的怀里。这实在让她觉得难以承受。
而马上地,她看见他真实地在自己对面。她忽地感觉平静了。
这个想象真是荒谬!她骂自己道。
她开始平静地对着他,用同样的目光抵挡着他的探寻。“如果是那样,那么有两个成语就是为我和你量身打造的。”她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道“我:有眼无珠;你:衣冠禽兽。”
韩诀听完,淡淡地笑开来,眼底又是往常的温柔。
无言看得异常心虚,想起不久前的所想,连看他眼睛的勇气都快失去了。
他这样的神情,表明那话是骗她的,而她都想了些什么?她羞于发现自己原来如此在乎眼前这个人,认识时间明明如此短暂,她不相信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她知道他正看着她,他似乎看穿了自己一切关于他的想法,那句话就像是他的工具,是用来试探她的。她忘了听了那句话后自己沉默了多久,也忘了在强行调整前,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她忽然有些害怕,却又不太明白在怕什么。
“先前是骗你的。”他如是说。
无言抬眼,看到他从对面越过桌面,倾向她的身体,以及停留在她面前几寸处的手。然后,她怔怔地看着他的弯着的手指拂过自己的嘴角,带起细腻的皮肤间的触感。
“先前你胡说,现在我骗你一回,加上这个,能不能算是公平了?”
“我有另外一个成语可以更加准确地形容你。”某神经大条一听“骗”这一字眼,立马从一种暧昧的情绪中不留痕迹地跳了出来。她被欺骗的意识隐隐作痛,趴在桌上煞是严肃地要点评他人。
韩诀笑着看她一副气势汹汹的凶狠样子。
“锱铢必较!”甩出这几个字后,她奋力往嘴里送粥,化气愤为食欲。
韩诀笑笑地接受了这个新评语。
他简单的出击,就知道了她的心思,正如他想知道的。他看清了她听了那句话后的没一个表情、一句话语,他高兴于她的沉默,她的蹙眉,她黯淡的眼神。
两人在一片沉默的默契中喝粥吃菜,都是一副心不在焉,浸渍在自我的思考里的专心模样。
由于不讲话,吃的进程就比较快。粥碗见底,无言也不知该对着韩诀做些什么,先前的状态还有残余。于是百无聊赖,于是玩起了花生。
“你师父教你的?”韩诀对着面前致力于用灵力送花生米入喉的某人发问。
“嗯。她老人家说…我…灵力修行不行…因为我多杂念…人又懒…可我觉得…脚下抹油的功夫好…就…就差不多了…”回答的过程,她放在桌上的脑袋前已半路散落了五颗花生,没有一个成功的案例。
她开始有些气急败坏,把矛头指向破坏者,怪他扰乱她运用灵力。牢骚完了,翘起头来,开始用手抓着吃,完全放弃高技术手段。
韩诀依旧笑眯眯的,不睬自言自语的她。
“来猜个迷吧?”
“猜对了如何?”韩诀吃一堑,长一智。
“你若是猜对了,我答应你一合理要求;错了,你答应我一要求。”
“你的要求,也得合理才行。”
“耳朵真好使…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要出题了:米的娘是谁?大米的米,娘亲的娘哟。”
韩诀在一片茫然后最后破声一笑。“花。”
“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是穿来的?!”某人眼珠子快掉到花生盆里了。
韩诀不紧不慢道:“我看你得意万分、摇头晃脑地东瞟西瞟,偏偏躲过不看这桌上,看一眼想一想,自然就知道了。”
“这样啊,哈哈,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啊。吃得差不多了,也该走了。”说着欢快地起身迈步,夺路欲逃。
韩诀坐在外侧,此刻见状,立马站起来堵在了通道上。
一心只想逃窜的某人无预期地撞进了他怀里。她跳开一步,大难临头地抬头看向面前屹立着的这枚男子。
“你欠我一个要求。”这是两人经历过的最近的对话距离,她的脸就在咫尺之外,他的语气、眼波较平时更加温柔,甚至…暧昧。
“说吧!要我怎样?…偷鸡摸狗杀人防火打家劫舍强抢民女有损正义伦理道德的事免谈。”表情、动作、言语无不在诠释着什么叫大义凛然。
韩诀一个华丽丽、潇洒洒的转身,丢出一句“还没决定,日后再说”,急得无言蹦上跳下地追赶着扯他衣服:“这种悬在半空的承诺是最可怕的,到最后肯定很难搞定。你还是现在想一个吧,就现在了…”
楼下小二伺候着店中稀落的几个客人,瞥见某人拉扯着某人下楼来,于是赶到门口取了马,笑着等在原地。
韩诀在一片喋喋不休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又很默契地把她拉了上去,最后从腰带中捏出一块碎银扔给了待在原地的小二。
“谢过公子和姑娘,欢迎下次再来小店。”说完,惊讶于为何马上的公子一副微笑又期待的表情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的眼神似乎在说…
“哎呀~瞧小人这眼力!谢谢少爷和夫人,请慢走!”当他看到无言揽在韩诀腰上的手臂和半挂在他肩膀上的那张魅人的脸,他终于明白,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
小二接下来看到的,就是少爷缰绳一拉,马头调转,疾驰而去,夫人扭着个脑袋朝他吼着“你刚才说什么?夫人?不对呀~~哎~”喊声随着马蹄溅起的尘土一路远去。
“夫人?我看着有那么老么?…岁月不饶人啊…”
韩诀大致确定她不纠结于这个称呼所代表的身份,而纠结于这个称呼的年龄映射,是由于她骇人的思维逻辑,却也想着她称自己是“夫人”而不禁上扬起嘴角。
事实呢?她真正踏上那个位置的那一天,会不会到来?又将是什么时候呢?应该会吧,或许一两月以后,或许一两年以后,或许下个意外的轮回邂逅之后。
“所谓的‘穿过来的’是什么意思?”幸有此次提问,时间才没被无言诅咒死。
“…那个…穿过来的意思是说…哦…是这样的,刚出生的小孩,不是都会被包在襁褓里吗?如果这时候是穿着衣服被包进去的呢,长大以后就会很聪明,因为小孩的灵气不会散失,能够得以保存。所以,穿过来的人,会比较聪明。”真亏得她一番乱扯,听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一番玄虚的“穿过来的”论,韩诀显然偏向于不相信,由着她天马行空。
她却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那两个道士的事,你不用和你庄里人交代了。事因我而起,我比较清楚,我会去找你们当家的。他们断然不会只派出了那两个大白天讲话声大到就怕敌方听不到,一点警惕性都没有的小白出来的,一定有其他路径。他们虽在暗处,我却也知道了他们在活动,形式不算太坏。我打算静观其变,相信他们也不敢冒犯你们‘风波庄’的”。
“嗯好。”韩诀温暖一笑。
回到庄中住处,无言很快碰到了禄儿。
细心的禄儿早已备了洗澡水和新衣衫候着她。旅途虽不是太过疲累,舒舒服服地瘫在澡盆里怎么都让人身心舒畅。
禄儿知道她是和韩诀出去了,今早她从无言房中出来时半路碰着他了,他还问她起了没有。她莫名地开心。
无言羞于洗个澡都让人伺候着,也烦于禄儿打听了人物、时间、地点和活动内容后,依旧不屈不挠、旁敲侧击地询问韩诀对她的态度。她将禄儿打发了,命她半个时辰后有事再来。
韩诀对她什么态度?想来,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总是微微笑的温和态度吧。
被蒸汽熏得眼皮都只能抬到一半,她只觉自己飘飘欲仙了。起身更衣,却见禄儿替她挂在屏障上的是一套内白锦外粉纱的衣裙,那白衣袍角上用金丝线勾勒着一朵硕大的牡丹花,光亮照人。匆匆来访,当初更没打算暂住,人家准备了这上好的衣料,也不能不穿,权当是对以往穿衣风格的一大突破吧。
禄儿在时,说庄中领导人出去拜访故人去了,晚餐自行解决。不必大桌坐一圈了,无言落了个逍遥。她还说原本出于寻人、安全等诸多考虑,所转移掉的庄中妇孺也已回府,日后可引见给她。如今当家的不在,事情暂时无处可商。
时间过得也快,回来后一番折腾,又是日暮时分,无言也懒得再动,四肢发散在大床上,躺了会又觉无聊,又没什么地方可去、没事可干,所以继续躺着,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期间禄儿来了一趟,见她弯成一坨睡得挺安稳,就任由她穿着外衣睡了一晚。
第二日早上被温柔地唤醒时,无言有那么几刹不清楚自己这是在哪,怎么眼前的脸不是半月,随即脑海中涌上大堆的东西。
禄儿待无言吃完她捧来的早饭,就为午餐忙活去了,庄中领导人昨日会友,今日午后时分就该回来了。禄儿是庄中佣人中的人气王,手脚麻利、头脑灵活,颇受重用。
这会无言又落了个自在、无聊,她忽地想到禄儿提起庄主归来后,庄人的各项活动回归日常,包括庄中弟子每日的习文、练武,曲艺培养等等,举办得是相当面向现代化。此时无言心中的计划,是去偷窥他们上午的培训项目——练武。
不知道所谓的练武场在哪?这压根不是个问题。
某人大步流星地出门了。走到大堂,见眼前分叉路颇多,若此刻有骰子,相信会比较好定夺。就在她迷失在路口之际,救星从天而将。一个佣人抱着个木桶正从右边的厢房走廊上走来,无言待在原地截他。
“咦~怎么又是你?怎么又是个木桶?你是专业抱木桶的?”无言马上认出来人正是上回被她叫住了问韩清住地的那位。
“回姑娘,小人是负责庄中前院门窗清洁的,所以常抱个木桶。姑娘有什么吩咐?”虽是涨红了脸,这个十四五岁的小厮倒也镇定得很。
“哦~我想问练武场在什么地方?”
“从这往后走,穿过小花园,左拐,有个高高的围墙,那就是了。”也真难为他将硕大的木桶单手抱着,腾出手来尽责地指路。
无言道了谢,飞快地往后院掠去。
花园的确不大,很快穿完;围墙的确很高,无言停在墙下瞻仰许久,听闻从中飘出的刀棍枪剑之声,肯定这就是目的地了,只是貌似大门在围墙的另一边。可就算门就在眼前了,她要进去么?进去做什么?人家练武干她什么事?她只是无聊了来偷窥的,想来众多人一起舞刀弄枪的,也挺壮观不是。
她沿着围墙继续走了一段,还转了个弯,继续没门,却有一棵比墙高不少的树紧靠着墙立着,她顿时被希望击中。她一跃而上,调转身来对着场中,只见里头人口有好几十,杂耍各样,不过场地质量看着不错,没什么遮掩的尘土,看着还算了然。
无言很快看到了熟面孔,比如韩玥,比如韩诀,再比如前日在门口迎宾队伍中的女子们和男子们,再再比如,做在一旁台阶上观看美女剑柄挥挥、衣袂飘飘的林栩。自从林栩见了韩玥,他就很少在无言眼前晃荡,不努力想想,无言快要记不起这个本来朝夕相对的人了。
瞧着那一个个奋力练习、大汗淋漓的模样,估计练了有一段时间了。果然,无言偷窥了不久,众人渐渐从她对面方向的大门离去。
无言看着林栩和韩玥一副甜蜜蜜的样子离开,又见韩诀依旧握剑起舞,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她就这么继续窝在树上,偷窥帅哥翻上飞下,不亦乐乎。
“果然,流汗的男人比较有男人味,”她忘了这是哪部剧的台词了。
话说韩诀专心习武,想破了脑袋也不会知道不远处树,上有个偷窥狂看他看到了场上只有他一个了还不走。他正在练习新教的“剑无痕”,忽闻身后有人偷袭,来人速度极快,带起了一道疾风。
他急促地转身接招,见一粉红的身影和一道亮白的剑光,剑锋直指他的眉心,瞬间就已近逼在眼前。他就势捞剑一挡,粉红身影往后微微一扬,轻盈地落在一旁,未定身又扬剑朝他脖颈刺来。韩诀横剑护身,抵住她的剑尖,她手带剑一抖,剑重获自由,又要朝他头颈削去。他立马放低身体,头一弯逃过,同时一个回身抓住了她继续发招的持剑的手臂。
“胡闹!”韩诀面上愠色明显。
“我没胡闹。实践使人进步,你那样一个人干练,练到天黑也没个进步。我冒着生命危险陪你练剑,你又不准许我打,既然这样我还是继续蹲守在那树上吧。再见。”说着叹了一声,垂头丧气地就要走。
韩诀还没松手,顺势那么一拉,她就又回来了。他心里清楚得很她在玩什么,其实本就没什么气。他瞧着她那张小人得势的脸,尽管还喘着粗气留着臭汗,依旧温柔地问道:“在那树上呆多久了?”
“群众们陆续离开前一刻钟左右我好像就在那了。”
韩诀笑了笑,道:“你出手还真一点不留情。”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她神秘地笑了笑,伸出左手,露出精瘦的手腕骨,右手将剑尖把往腕上一敲,那剑便由尖到柄缠绕着她的手臂,钻进了袖中,没了踪影。“这剑可以瞬间弹长半尺。”
韩诀从没见过这么收剑的,看这剑通体闪着骇人的银冷的光芒,剑身短而窄,看着锋利异常,剑柄形状看是两条头头相缠,身体两边分开的蛇。这是一件怎样神秘、可怖的武器!
“那你方才怎么不杀了我?”韩诀挑眉问道。
“我可舍不得。”说着勾起嘴角瞥了他一眼,解说道:“我舍不得我这条命。杀了你事小,杀了你之后,这天下第一庄里的美女们茶不思饭不想地整日算计着如何灭了我来替她们的白马王子报仇,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韩诀依旧面色温和地品味着她的话,在听到她话后低声的自我反省道“咦~这话听着怎么酸酸的”,心里又软了软。
无言意识到自己话不得意,又瞧着韩诀正看、侧看都小得意的神情,寻思着一走了之。就在她寻找告别辞时,见围场门口有几个小脑袋重叠着一副典型的偷窥偷听样。
那几个小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大概是发现自己暴露了,由一个胖胖的小男生领着,推推搡搡、迟迟疑疑地走到韩诀、无言面前。四个小孩,六七八岁的样子,一女三男,有一小胖,很像《旋风小子》里的郝邵文,其余两一高一矮,小女生扎了个冲天小辫。
“你就是他们说的诀哥哥的心上人?”小胖停在无言前面,扬起脑袋,以一种高姿态的口吻问。
如果你以为她会对他对自己的身份定位感兴趣的话,那就错了。“这你得问他。”她指了指身边的韩诀,就念着“诀哥哥”这个称呼一个人乐不可支,觉得这名字好金庸、好琼瑶。
这烫手山芋怎么都接在手里了,回答是或不是都很难,韩诀就这么为难着蹲下身来摸着他的头,以经典的笑容作了回答。
“果然…”小家伙领悟能力不错。
“…诀哥哥,你喜欢了这个姐姐…还会不会继续喜不喜欢小晚…”后头的小美人已经酝酿成了一双泪眼,巴巴地望着韩诀,看得无言差点跳出来吼“我把他让给你了,我不要了!”
韩诀把她拉过来,爱怜地拍拍她的头,柔声道:“哥哥会一直喜欢你们的…这儿不好玩,到别处去吧。”
小姑娘已经转悲为喜。“我们要和哥哥的心上人姐姐玩。他们说她很好玩…”
韩诀站起身来,看到一张扭曲的脸定格在那里。
“这你得问她。”他以牙还牙。
“…如果你们答应都听我的话,我就答应和你们玩。”虽然承诺都是因为没把握,但要一个总比不要好。
孩儿们看到希望,边答应边参差地蹦上蹦下。
“不过”,她话音一落,四个手舞足蹈的小人就木木地定在了原地,“我们那有个习俗,做朋友一起玩之前,要握手表示友好。就像这样…”说着伸出手面向韩诀,下巴一扬,而后握住韩诀不明详情被吓着伸出来的手。她转向他们道:“看懂了吗?”
希望再一次闪耀,他们乐呵呵地排队和她握手。
韩诀站在原地,看着无言被拥戴着出门去。
韩诀再次见到无言,是在傍晚时分得知庄中人已经归来之后。他通过一个下人的指点,顺利地在无言的房间找到了这一群人。那人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已经给他们送了一下午的茶水、点心了。
韩诀推开门之前,就听着有人笑得摇壁震梁:“哈哈哈哈~你们又输了!这次输了十一张牌,算起来就是八十三张了。记得给我送八十三块绿豆糕来!哈哈~”
他进门去,瞧见五个人盘坐在大床上围成一圈,床前的圆石桌上对着剪刀、硬板纸、笔墨等杂物。
见韩诀推门进来,无言也不惊奇。
“要吃晚饭了?”这是她第一反应。
“你还真只念吃喝。”
“其实我现在更想睡。”
“…大师父二师父他们回来了。”说着转向那群好奇地睁着眼的小孩道:“你们也别再玩了,赶紧回学堂去吧,免得被二师父责怪。”
四个娃娃闻言,飞快地滚下床,套上鞋就要飞奔出去。那个已经被无言叫做“小胖“的同学依旧一副领袖模样,飞奔同时也没忘扭转身躯,叮嘱无言“我们明天会赢回来的”。本着鼓励祖国花朵的原则,无言给了他一个微笑外加一句“加油”。
“你二师父听着挺可怕…看着还挺温和…”
“…他…是挺温和的…如果你够乖的话。”
“啊?那他要知道了我当时一激动得罪了黑恶势力,现在人家要来他地盘修理我,我岂不是吃不到今天的晚饭了?…我不去找他了!不去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一个疤,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说是要走,路却还是在走的。她似乎不大会隐藏自己不着边际的想法。
“你若输了他们,拿什么当赌注?”这是韩诀从开始就好奇的。
“这打牌是培养感情、增进友谊的方式,什么赌不赌的,听着让人心寒…”她看见了一张屏蔽她废话的脸。“好吧,我承认我很啰嗦…你一定想着我来这什么都没带,输了的话只能脱衣脱鞋、以身相许了是吧?但有人告诉我我在这还有一个巨大的财富。想知道,问小胖去。”自顾自说完,昂首挺胸向前迈。
“我会尽力不让贵庄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威胁、遭受损失。如果我不愿意看到的事真的发生…我想…他们也不愿意冒险侵犯你们天下第一庄,就为了一个小女子,那太不值了不是?…”无言见了韩泠、韩清等庄中元老,省了寒暄问候,直奔主题地讲了一下当初事件,回顾了一下昨日所遇,又畅想了一下对方行动,以上言语已是结束语。
在座人仿佛又回到了几日前的“纽饰楼”,眼前的小姑娘侃侃而谈,驾轻就熟地分析利弊、研究对策,俨然一涉世高人模样,却也彬彬有礼,丝毫没有高姿态。但如今大家都知道了她的真面部,面对着她就完全没有当初的警惕、多思。
“姑娘身在庄中,就是我们的贵客,何况你还有大恩于我们,庄中上下定确保姑娘周全。那‘千丝斋’本就被武林正派所不齿,尽干些丑陋勾当,人人可与之为敌。按姑娘所言,我们静观其变,又将计就计,定能挫败他们的诡计。”无言一直很欣赏韩清的发言,每一个字的含金量都很高。
“谢谢前辈如此爱护。…在下有几个小请求…不知…”
“姑娘请讲。”
“可否借我几锭银子,再把他借我用一下?”手指着坐在一侧的韩诀。
无言视野内的韩清、韩泠眼中奇妙的光芒一闪,立马笑着点头表示“当然可以!”
散会后,无言欢快地蹦在前面,完全不和韩诀说明她要借他做什么,他也不问。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正看反看,都不像能端坐着“静观其变”的,怕是想出来了“将计就计”的法子。
这个想法在锦衣玉袍的韩诀和一副贵公子打扮的无言,并肩站在背后黑夜乱舞,面前华灯如昼的“乱残阳”门口时,得到了最强有力的证实。
“就和你说嘛,我们要去的地方需要穿得华美才能被人瞧得起。走吧!”没说完就避过入门的群众,猴子一样地蹿了进去。
韩诀听着里头传出来的娇嗔和媚笑,皱着眉慢着拍子跟了进去。还没踏上台阶就忽闻无言大吼“韩诀救命”。他按剑冲进门去,先见一脸被吓着了的无言抓着自己一转弯,随即躲在了他的身后,后见伴着一股庞大的脂粉味迎面来的一群穿着五颜六色衣衫的女子。她们千转百回的眉目,口里唤着“公子,让我来伺候你”、“哟~公子面生啊,是新客吧”等等言语。
韩诀手足无措,只得按着剑把警告“我们是来办事的,莫再向前!”对面那一坨资深服务人员显然不吃这一套,纷纷甩着丝绢表示“来这的谁不是来办事~的呀?”
若不是有她的防护界,无言是决计不会缩在韩诀背后的,应该早和她们打成了一片,讨论着妆容,交流着辛酸史(不知有甚可辛酸的)。此刻,她只能蹦跳着发言说:“我们找你们管事的!喊他过来!
“我们的韩管家和王妈妈可是很忙的~还是我们姐妹来招待两位俊俏公子吧~”中间那个脸涂得像石灰墙的女人媚笑着就要伸手,众人见状,纷纷伸爪。
“谁在寻我?”救世主的声音从天而降。
只见一个精瘦的、脸色灰白、皮肤松弛,两眼炯炯地闪着金属光芒的,看着四五十的男人拿着一本账本,从人群让出的通道中走过来,最后停在了两人面前,细细地瞥着眼打量起来。
“我要见王妈妈。”无言看到了希望。
韩管家继续端详着,好似没听见无言说话,过了许久才问道:“没空见你。”
“…”她忽地一笑,向他招呼道:“你过来一点,我和你说。”
那人小心地走近了几步。无言上前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张开手在他耳旁讲了些话。那人顿时双眼发射出奇异的光芒,贼眼在无言身上到处扫荡,急急地回应说:“两位先上楼候着,我立马去请!”
两人如此由他引着一前一后上楼去了。
“你和他说了什么?”韩诀行走着询问。他很好奇,也对情况有些担忧。
无言回身回答说:“很好猜,你猜猜。”换来韩诀每次有所不满,就会出现的表情。
“好~和你说。”她暂停住脚步,踮着脚尖靠近他的耳朵,一边嘟囔着“没事你长这么高干嘛”,一边给了他十个字:我是个女的,我来这卖身。
韩诀以绝对的沉默,来回应她挑眉的询问:“我是不是巨聪明”。
那人出去不久,就来了一个看着四十来岁的女人。在门口对她嘀咕了一阵,那人就退下了。来人看着风尘味并不重,略施粉黛,身材匀称,五官周正大气,眼中也不多世俗气。
无言和韩诀是被韩管家和王妈妈站立在门口恭送出去的。
韩管家可惜地看着远去的人影,道:“她如果真进得楼来,该是个花魁啊。”
“她却断然不是这样的命。”王妈妈说着转身进门去,不忘叮嘱说:“注意着昨日来过的那两自称从夜风城来的道士打扮的人儿。”
“听说‘风波庄’来了客人了…”王妈妈自言道。
后脚跟过来的管家忙问是谁。
“…算了,没谁。”妈妈提着裙角上楼去,留下一个淡然的背影。
无言兴奋地和韩诀讨论着“那楼中的妈妈姓王,那管家又叫她‘八姨’,因此她的名字可能是什么”和“我觉得她怎么有些眼熟”等问题,策马回庄。
庄中有事等着。
两人经门仆告知,冲到后堂,越过人群,终于见到了蜷缩在床上,嘴唇黑紫,全身高频率抽搐,嘴角淌着黑血的,被不明物体袭击了的,刚被发现不久的受害人。
“木桶男?!”无言看请了他的脸,忍不住惊呼。
有人诧异于无言怎会认识这庄中小厮,而且,他好像不姓“穆”。一干人等已查过伤口,但没寻到可见的,眼瞧着是中毒,却也不知中的是什么,无法对症下药,只是干着急。
傍晚时分开过会的知情者朝着无言面面相觑。
“那两道士口中说的堂主好像叫‘唐堂主’是吧?”无言思索着问韩诀。韩诀答是。
“你们可有医他的办法?”无言站出来问韩泠等人。
“不知下的何毒,难以施救。”回答的依旧是庄中一针见血的发言人韩清。
“你们可听过那句‘死马当作活马医’…今天他若因我而死,倒不如被我所杀。”她深呼吸了一下,道“你们谁有匕首?”
群众们云里雾里,以为无言要讨匕首将床上那半条命了结了,不少人因此目露恐惧。又听见她说“再拿碗茶来”,就更迷失了自我。
匕首和茶水都已齐备,大家凝视着无言握着匕首,伸着手指,一副“我要割了”却迟迟不下刀的模样,差点憋得断了气。
“还是你来吧!我下不了手…这割手指的事想想都纠结…”她把头一撇不看,递了手指给韩诀。“你手下留情啊!三五滴就差不多了,可别让这茶成了血茶,也别顺便把我手指给割掉了…”她的想法总算明了。
韩诀虽有所迟疑,还是完美地完成了任务,受到了无言的嘉奖。她抱着手指,站着看木桶男被强行扶起,灌下了那一小碗化了她的血的茶水。
等待的过程总显得漫长而窒息。
无言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准备迎接“杀人凶手”的帽子扣到自己头上。当她看到他的抽搐渐渐缓解,她真的觉得她杀了她问了两次路的木桶男,但当她看到他平静了许久,突“哇”地飚出了黑血,继而大口呼吸,面色有所好转之后的木桶男,也就放心了。
众人的视线立马由中毒者转到施救者。他们没看过人血还能解毒的。
无言当了一会焦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就道:“我师父曾经给我试过各种毒,服过各种解药…我也是不久前才想起来她好像说过我的血可以救人。其实这是第一次用,我也没什么把握…你们别出去宣扬啊,不然别人都要算计着拿我血去解毒,我的血是有限的…”
众人面色平静,连说“不会”。
待那人再清醒了些,无言询问了一些问题。得到的答案和所想差不多,就是木桶男在东院作业时,被两道士装扮的歹人抓住,询问了一些无言的出门、离开等细节,但由于他真的不知多少,回答可能没能让他们满意,于是问完后被其中一个的手拍了一下脑门,他感觉一丝刺痛,就倒了。
这个事件的结果,就是无言得出了“唐门还真是专门用毒的,小说没有夸张”和“等候消息,看清形势”两大结论。
中秋快乐 多吃月饼
这俨然在向喜剧迈进 HE啊
这章好长 好长
这章总算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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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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