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博弈 ...
-
消息很快到来，形势似乎就要清晰。
无言友善地微笑着听他讲完“有人自称是从‘乱斜阳’来的，有要事要当面见姑娘”这件事。她听完朝韩诀使了个眼色，就朝着门口奔去了。
原以为“乱斜阳”会派遣个短小精悍、眼珠子骨碌碌转的小厮来，结果无言惊奇又惊喜地发现，来的是一个娇小可人、眼眸子似一汪秋水的小姑娘，瞧着和自己年龄相仿。
小姑娘讲话也相当有重点，只用了一句就交代好了，她道：“姑娘走后不久，那两个人就来到了楼中，现正在楼中吃酒，八姨命我快马前来告知姑娘。”
这个时候，就牵涉到了一个帅哥吸引力的问题。
无言瞧着小姑娘讲话时就有些游离的眼神，更不用说完成了讲话后就盯着韩诀的眼神。无言突然觉得身旁的韩同学瞬间变得愈加英俊、帅气了。但是。现在此帅哥也正看着面前这个青春美少女，这就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宜了。
“你两继续互看，给我一分钟——也就是把一盏茶时间切成十五块取其中一块的时间——来想想对策。”某人是真的心中无计，有些慌忙，遂说完后就转向一边，全然不顾那姑娘霎红的脸，以及韩诀一贯的带些责备的眼神。
“走，去你们楼喝喝酒，该是欢迎得不得了吧。”后半句是面色欢愉地由那姑娘转向韩诀说的。
韩诀貌似将此屏蔽了，走向一旁牵过马来。
那姑娘已恢复了神色，从小看多了各色的男子，那也不是白看的不是。她笑答说“欢迎姑娘，实乃荣幸”，便翻身上了马，在前开道。在看到无言熟练地被韩诀拉上马，随后熟练地揽上他的腰，她眼神一阵摇曳。
待一阵马蹄到达了“乱斜阳”，八姨已经亲自站立在门口边，陪着笑欢迎顾客，一边等候着他们。她将派遣出去的韩素吩咐去安放马匹，随后对无言道：“我留心姑娘吩咐，现那二人正在楼上厢房由姑娘陪着饮酒。”
无言朝她一笑，道：“有劳八姨费心了。你给我准备些酒菜，我这就上去会会他们，若有什么声响，你们也无需担忧。他们进楼之后，是否还有其他看着猥琐或正直的…反正不同于一般客人的人进来？”
八姨在思索中答道：“是有两位，来了也不要姑娘陪着，一进门就径自上了楼，将原本房中的客人驱赶了，定要在先前那两人的隔壁用餐。态度真实不屑又蛮横。”
某人听得眉飞色舞。“就是他们了！这两间房的隔壁可有空房？”说着指着一旁似在默默分析形势的韩诀道：“在空房中给他备些吃喝，他现在被我征用了，哈哈。”
八姨笑道：“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说着唤来一小厮，由他引着两人上楼去。
某人自导自演的戏，就要浓墨重彩地开演了。
那两人原本美女在怀、美酒在握，得意逍遥到不行，忽闻有人叩门，更没得应允就“吱呀”推开了门。他们正准备好好发一通，抬眼一瞧，不料进来的是个瞬间让自己身边这两女人失了颜色的，眉眼含笑的，端着美酒佳肴的，正款款走近的美人。
两人脸上的愠色立马转成了喜色，估计当这是楼里的姑娘来加菜和提升服务质量了。
无言保持着笑容，从容地放下餐盘，张开双手，里头却是一手一个小银元宝。
“两位美女，在下征得妈妈同意，上来要与这两位故人做些思想交流，实在冒昧失礼得很。这点小意思还忘笑纳。”
两个女人娇笑着扭动着腰肢，两眼发着光，经过无言身边，带走银子，带起一阵香风，消失了，留下那两人依恋的眼神和淫邪的嘴脸。
“我朋友听闻有‘千丝斋’的朋友来了这千山城，恰巧我也在这叨扰朋友，为了证明真伪，我却是寻来了。看两位的风采，该是‘千丝斋’的朋友没有错了吧？”言笑间，酒菜已摆上了桌。
两人被点破了身份，又警惕着不想承认，相视着做眼神、表情交流。
“两位该不会怀疑在下欺骗吧？在下近日听八姨谈起有风采胜于常人的客人光临，心里默默猜测两位来自夜风，是这楼中贵客。小女子我略备了些酒菜来问候。不知两位大哥方不方便告知身份，可容我敬仰？”话语间杯中又添上了酒。
两人的眼光在无言身上一阵阵缠绕。
此刻，她穿着向八姨借的最不风骚的女装，用的还是“小女子”这一招，从某种层面上说，她很有融入这楼中大众的潜质。
“姑娘真是好眼力。我们哥两确实来自夜风，今日能遇着这么聪明美丽的姑娘真是几生有幸啊。”已经动摇。
“是啊是啊！不知姑娘你芳名？”淫光乱射。
“两位大哥唤我小言就好。”无言一面回答，一面躲过伸过来接酒的咸猪手，一面把自己安放在凳子上。
“小言…小言…好名字啊！”YY已经开始。
“姑娘是这的什么人啊？”
“在下是这当家的的朋友，近来在这城中打扰人家。不知两位大哥来自夜风那家呀？”
“这个…我们就是夜风偏远地带的人…”两人面面交流出了这么一句很谦逊的话，做人还算有点小心。
“两位定是谦虚了。小女子听闻夜风城最有名的就是‘千丝斋’了。传说斋中弟子众多，个个绝技傍身，风采不凡。看两位神色，倒很像是斋中人啊！如若不是，也只能怪我眼力不行，运道不佳了…”
这话语、神色确是招人怜惜。又有谁愿意放着自己的美女粉丝在一旁哀叹垂泪的，只为她崇拜的人不承认自己是偶像。
两人再一次脸面交流的成果就是：“姑娘不必伤心。我们确是从‘千丝斋’来的。今日遇见姑娘，不是我们故意不告诉，只是身在外头，凡事还是小心点好。既然姑娘这么赏识我们，我们自然也该以诚相待，不然会伤了感情不是？…”言语夹笑，听得无言抖了三下。
“两位大哥果真是‘千丝斋’的？”这是一种被演绎得完美的接近“破涕为笑”的状态，两人在座位上摇头晃脑，准备接受瞻仰。
“太好啦！”无言几乎是拍案而起。这时候由上而下的气势是很重要的。
“有一年多没见过你们的人了，今天有幸在此相遇，相信是定数。自从上次贵斋光临敝楼，我一直心中难以释怀。大家都为混口饭吃，原本应当和睦相处、互相帮助。但恐怕上回贵斋弟子一事，两家有些误会。而当初我们新楼初建，心中没底，冒犯了前辈，这实属不该。所以自那以后，我就决定哪天定要亲自登门拜访，消解误会，发展两家的友好关系。但我又觉得凡事讲个缘分，今日，看来就是个美好的契机！不知两位大哥什么时候事成回去，在下愿跟随前往拜访！”
两人已经面如土色，从无言这一大堆话里，能肯定的，就是“小言”是“纽饰楼”的人！
“姑…姑娘是…？”其中一个可能猜到了无言的身份，开始打颤，外加舌头僵硬。
“在下小名小言，全名无言。”说完，欣赏了一下两人面面相觑后半死亡的脸。
“两位大哥为何这样的神情，莫非贵斋不欢迎我的拜访？还是贵斋一直为那旧事耿耿于怀，不肯给敝楼一次机会？如此实在令我难过…还枉我特意拉了我朋友前来，却只身过来问候两位…”话语间已经笑意全无。
“姑娘哪的话…姑娘要光顾…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啊！…我们明日就要回去，请允许我们先通报一声，好作准备迎接…”两人中还是有脑子转得比较快的。
“那好极了！这几日我在‘风波庄’做客，尚有一些地方还想去游历一番。估计三五日就足够，完了一定亲自登门拜访，更有一要事相商！还有劳两位帮忙带个话。”笑容再次盛开。
缩在一起的两人连说“一定一定”。
无言欢快地干了他们一杯酒，起身谢过后，走几步到门口，集中灵力，缓缓地开了门，最后回眸一笑出门去。
屋内两人青着脸，口水咽个不止。
待到无言蹲守在某不起眼的角落瞧着两人一批的两批人物神色紧张又故作平静地出门去，她飞奔上楼去与韩诀会合。
事情就是在她从那两人的房间出来，趾高气昂地路过另两人的房间，那两人在门缝中偷窥，之前他两使劲地把耳朵往墙里塞，由于这脆弱的隔音设备，大概也听了个大概。之后他两就进到那两人的房间，根据韩诀的听力成果，就是内部矛盾暴露，在跟踪和被跟踪的斗争中纠结了一段时间，最后找到了一致目标，就是回去报告噩耗。
“哎，有些人还真的只有侧面看着还有个人样…那两人啊…长得那叫一个猥琐，那叫一个令人发指，我都有为民除害的冲动了。”这是无言听了韩诀的报告后的回应。说完，她瞄了一样某人，悠然道：“不像某人，才给了人家第一眼，人家姑娘就眼神不得游离，得夜夜失眠、辗转反侧喽。”说完，滑了滑茶盖，自若悠闲地吮了一口，道：“再等个消息。”
“你就为民除害了吧。”韩诀并不纠结于她的第二句话。
“和平与发展是主流，要用对话磋商的方式，和平解决冲突。”这话完全被当成了耳旁风。
两人没吃过晚饭，面对满桌美食，开始大快朵颐。期间用餐还未结束，消息就来了。根据八姨按无言吩咐派去的跟踪者报道，那四人两留两走。这符合无言的料想。
她谢过八姨，礼貌性地留下了些银两，两人就上马了。
这次的送行人员，除了八姨、韩管家，还有韩素。
那姑娘的神情，整个就是对“眷恋”、“不舍”之类词汇的最生动的表达，用一个洋气的词来说，那就是：vivid。
“啧啧~你就这么走了？总得谢谢人家姑娘不远几里通报的恩情吧？”这是一种尽量隐藏说话这一举动，摆动舌头，模糊传话的方式。
韩诀将头向着这挂在自己肩上的脑袋撇了撇，用左手按住环在腰间的双手，另一只手一拉缰绳，马头调转，踏尘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博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