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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到达 ...

  •   由于马速被一再放慢,快到“风波庄”时,太阳已经快到家了。
      无言睡睡醒醒,一直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
      韩诀在离庄还有一里来路的时候,连叫了五声“无言”,总算听到了一句比较清醒的“干什么”。
      转了些弯,过了一段百米长的开阔的大道,“风波庄”金字黑匾的招牌就在眼前了。韩诀看着一干庄人上上下下几乎全立在了庭前候着,估计期盼着这回庄主失踪一事总算能了。
      马跑得本就不快,他稳稳地停住,欲下马。
      韩清领着庄里人庄重地立在门口已有个把时辰,他们左盼右盼,脖子也长了不少,总算见到白眉驮着韩诀来了,个个舒了口气,那些暗地里或低声地表示不满的人此时也安静了些。
      正纳闷“纽饰楼”楼主,他们的救星怎么不见,林栩可是曾笑笑地表示“楼主定会前来贵庄的”。众人见韩诀并不下马来,而是把头扭向左后方,叫唤着:“无言…无言…”,他们这才看清了,这隔了几十个台阶,位于楼牌处的韩诀的身后,还有一个人。
      叫了五声,身后动静全无,韩诀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的,无言坚强地睡着觉。
      这下韩诀着实有些窘了,面前几十米处有好几十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此时他和无言的姿态怕也不甚好看,他也不敢大动,微微转动肩膀,叫着“快醒醒”。
      “把你的爪子挪开!”无言这一句,把所有人吓得眼睛瞪大,嘴巴张开,看着极像痴呆。
      这能怪谁?一怪每天早上在门外叫无言起床的半月,喊的就是“快醒醒”;二怪韩诀实在不应该挑这么一句;三怪这一坨人多半是练武的,耳朵太好使,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四怪无言每次喊这句都特别响亮,就是所谓的“用气势压倒对方”。
      所有听众,除了韩诀,明白这句后,唰地看向韩诀的双手。韩诀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握着剑,没有第三只在对她动手动脚,反倒是她两只手死死地扣着人家的腰。看这姿势,两人贴得是相当的紧。
      人群中已有美眉樱桃小嘴嘟起,两眼射出不友善的光芒,在心里急着给无言加罪证。“还传说是什么奇女子,看来也就奇在和别人纠缠不清”。
      韩诀的脸开始有点烧。
      “无言…到了…好下马了…无言…”韩诀加了声量,又辅助以摇晃手臂,总算有效了。
      无言醒来,看过左边风景,再看右边风景,正在思量怎么这道道树树的不是直线型了。她眼光越过韩诀的肩膀,才看到不远处矗立着的那堵人墙。她不禁一个激灵,从韩诀的腰间收了手,直起身子,连爬带摔地下了马,窘窘地站着。
      她镇定地回想了一下,隐约觉得这之前好像有人叫过她了。她心一颤,开始虔诚地祷告,自己没把每天早上骂半月的话拿到这里来。
      事与愿违,这个词,她暂时不愿相信。
      韩诀下了马,把马交给过来的仆人牵走,扫了一眼无言,温和地笑了笑,便对着韩清回报:“二师父,楼主来了。”
      韩清正了正表情,露出喜悦之色,忙请两人到内堂。
      没见过无言的庄人从听闻这个人开始,就异常好奇,江湖上其他人其实也一样。他们见她下马来,一身白色到底,马尾扎在脑后,脸上是怎么看都觉精致的五官,似笑非笑的柔和、活泼的表情。
      那些发射不善眼波的女子们见她如此的面庞、身段和风韵,心里不爽,却也只能就着“是个勾引人的主”来安慰自己,以及中伤他人。
      无言听韩诀说到自己的名字,觉得怎么也该和群众们打个招呼,可刚实在是有损形象得很,若还摆出一副端庄矜持的模样,怕是太假。没有办法,杀手锏!
      她拉开嘴角,让两排牙齿晒余晖,尽量往眼睛里灌笑意。听到韩清让他们进门去,顿感解脱。

      “风波庄”内堂。
      “楼主一路奔波,实在是辛苦了。不知有没有我大哥消息。”韩清客套了一下,直奔主题。
      无言暗叫“我就欣赏你这么直爽的人”,回道:“不辛苦不辛苦。庄主就在这附近。那个…你可有这周遭的地图?”
      此时堂内站着的,都是昨天见过的面孔,可是不见韩玥和林栩。众人听说庄主有了下落,喜形于色,个个摩拳擦掌。
      韩清命人拿来地图一张,无言顺着楼的位置往右越过两座山,停在第三座山上。“就在这山阳坡的一个山洞里躺着呢。”
      众人一听“躺”,以为这下多半没戏了,都失踪大半个月了,人怕是早就没了。
      可惜无言没觉得,挑了这么个“形象”的词汇。
      韩清立马带着了一行人前去查看。
      其实,要说韩泠失踪这么久,是在一个离“风波庄”这么近的山洞里躺着,他们心里隐约还是怀疑的。如果说他是在与“风波庄”对立的哪门、哪派的地下密室锁着之类的,他们会更相信一些。比如他们之前猜测的“苍鹰堡”和“百花门”等。
      韩清命侍女领着无言去客房休息,天色的确不早了。他临走,无言突然想到了某人,问道:“我哥哥在哪?”
      韩清表情有些复杂,回道:“林公子出去办事了,晚饭时便回。”
      这下轮到无言表情复杂了,她是暂时不愿和他通话了。虽然这一路是抱着帅哥睡睡醒醒过来,全身却也不是很舒坦,她需要休息。
      韩诀一直和无言待在一起,临分别,他道:“我晚些再来找你。”说完,也不等回应,眼角瞟了一眼站在无言身边的庄里的侍女,眼神低了低,就朝着反方向走了。
      无言饶有兴趣地想,原来帅哥不好意思起来这么有看头。一回头,见侍女妹妹正在偷笑,她才发现这个残酷的事实:帅哥不好意思的对象是自己!
      “要笑就笑,不要偷笑嘛。你叫什么。”有时候,她是个反应比较迟钝,转换比较迅速的人物。
      那女孩看着比无言小一些,典型的丫鬟打扮,盘了两个髻,丹凤眼,嘴唇微翘,两颊消瘦,看着很乖巧的模样。
      “我叫禄儿,二当家命我伺候楼主。”说着看着无言,一副还有话的样子,无言有耐心地等着。“四少爷,是个好人。”她后来这么说道。
      “四少爷?你说韩诀?别叫我‘楼主’,叫姐姐。如果你愿意,叫我妹妹也可以,越叫越年轻嘛!哈哈~那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好人啊?”见她不怕自己这个传说中妖得很的人,也不和不久前站着的其他女人一样眼神不善,无言开始对她没遮没掩的。
      她跳来跳去的回答听得禄儿有些乱,最后那句着实让她红了脸。
      这庄中的男弟子自是不少,也算各有风采,可是,韩诀是特殊的,也是让最多庄里的女孩子们爱慕的。无言这样随意地调侃她,她倒也不觉得可恶,聪明地回答道:“难道姐姐你喜欢坏人啊。”
      “那得看怎么个坏法。”她想说的,其实是“坏的人往往是有苦衷的,也往往是很有魅力的。”其实,后半句是重点。
      从内堂到厢房一路走来,两人又熟络不少。
      禄儿以前听庄人说过“纽饰楼”,听过无言,觉得流言总是太过玄虚。今天在旁伺候的时候,一直在听从也夜风回来的庄人说“纽饰楼”的种种,大致了解昨天发生的事。“风波庄”说到底是白道正派,加上昨天韩玥确实失礼,回来后对无言做的评价还算客观友善。当然,对于某些坚决主观行事的人,也只能由他们自生自灭。
      禄儿知道了无言是个由于什么界而碰不得的人,却认定她是个可以亲近的人。看她来到庄里后的形容举止,觉得无言比她想的还要有趣可人得多。而她的确是很爱慕韩诀,但她知道她自己应有的态度。看过他和无言,觉得韩诀定是喜欢着无言的,至少她来了庄里五年多,也看了韩诀五年多,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般温柔贴心的,刚还露出了羞怯神色。

      两人说说笑笑地到了房间外。无言看过这刷得偏金偏红的窗格子,推开门,下巴立马大幅度地往下掉。
      里面空间大得就快赶超她在“纽饰楼”连带围墙的全部住宅面积。从门口到对面的墙壁的距离,怕是要走上二十多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片十几米乘七八米的巨大空间,什么东西都没有。
      无言面目扭曲地扫了两遍,只在不甚光明的视线中看见正对面,也就是十几米的墙上挂着一副灰黑色调的画,看那图案的轮廓,该是水墨山水画。
      她回头跟禄儿数落“风波庄”这是“红果果地浪费国家土地”,痛惜扼腕。禄儿刚来时也曾惊叹过庄里的房间如此开阔,现在也已习惯了,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大门派的霸气始终是处处的散发的吧。
      禄儿不管呆在原地摇头不止的无言,进了门向右转,撩开挡在眼前的暖黄色纱帐唤无言过去。
      无言就这么跟着她,撩起一层又一层的纱帐,禁受着一重又一重的冲击。见到桌子了,大理石的,圆的,闪闪发亮的,桌上高脚的盘托里有水果和糕点,桌子周围还有三只圆的石凳,凳面上套着绣花的粉色丝织物。又撩起了一层淡粉丝色的纱帐,见床了,无言的眼珠子就要弹到床上去了,这床的面积至少是她楼里那张躺在中间时左翻身一次不撞墙右翻身一次不掉地、四肢基本上可以自由伸展的床的三倍之大。床上黄金色绣花绸缎铺面,上面摆着两床丝绸被,下面的是相应的金黄,上面的淡粉色,还有一个与床单与被套配套的绣花枕头在床头。
      无言从惊讶中醒来,一个箭步上前去,抓起那枕头,左右开弓地蹂躏。禄儿见状,僵死在她身后。
      她突然又停下来,回眼盯着弯曲成S状的金黄床勾,那勾上勾着两层淡粉的纱帐。这么一来,意为着她要到她的床上,要经过二黄三粉五重纱帐!她面色绝望地放下已经变形的枕头,转身对一副受到了惊吓的禄儿说道:“我不睡枕头,尤其是荞麦的,太硬,又有怪声。”
      “我帮你看着有没有棉花的。”禄儿清醒了。
      无言叹了一声,坐在了床上,继而以“大”字型倒下。好软好软,好滑好滑,人生真美好。她想来,自己在“纽饰楼”的房间多少寒碜了,虽然是独立别墅级别的,配置明显不雍容华贵。但是怎么说,那也实践了简朴简约、崇尚自然的理念,她怎么说也是走在时代前沿的。
      有人敲门,禄儿透过层层纱帐出去迎接。无言躺着休养生息,突然闪出一个“该不是韩诀吧”的念头,只觉得心头有些热,思绪有些混乱,支撑着起来望着门口。
      禄儿托着茶壶和茶展进来,斟了茶拿给她,她边喝边痛批自己胡思乱想。
      “姐姐你先歇着,今晚有晚宴要为你洗尘。二当家他们回来后应该就可以开始了。你在房里休息,我要去帮忙了。”禄儿说完就走了,留下憧憬着满汉全席的某人在床上躺着流口水。
      思绪在软软滑滑中游离,无言又听到了敲门声。
      整了整头发,穿越重重漂浮着的阻碍,她停在门前,楞住了。门上阳光打出一个挺拔的身影,很近又很远。她真的不是个浪漫的人,开始回忆这熟悉的一幕在哪部电视剧里看过,男女主角又是谁,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就是活生生的女主。
      门外人明明看见人早就停在了对面,却迟迟不开门,不移不动地站着。
      “无言…”他压低声音叫了一声,终于听见了开门声。
      淡紫绸缎缠身,配以黑色长靴,长发束扎,缠着和衣衫同一颜色的丝带。这样一个擎着一张俊脸朝着无言微笑的人,让她差点又掉进漫画或电视剧的深渊。
      “要我带你到处看看么?”韩诀问得底气不足,他怕无言因骑了这许久的马而疲累,看她今天在马上睡成那样,以为她是真的需要休息。而他换了装,就来找她了的理由,简单得很,他想见她。
      事实证明,担心是多余的。无言听说有得参观,两眼眨巴眨巴地发着光,答了句“好呀好呀”就夺门而出,赶在了向导的前面。

      韩诀领着她看过书塾、小花园、东西厢房、练武场,兵器坊等等,暗中佩服没见过眼珠子转得这么快的,也没见过表情这么跳跃的,更没见过这么快就和庄里十二个擅长各式菜品的厨师打成一片的。
      两人经过厨房,无言料定这香喷喷的地方就是她要去的。
      来这以后,为怀念各种现代料理,她进出厨房的频率也是很高的,知道这是个既满足鼻子,又能取悦嘴巴的好地方。
      进到里面,她看到三排油光满面的厨子忙得热火朝天,有切着的、炒着的、雕着的、摆着的。她“啧啧”地看着,这武林第一的门派不仅房间布置得有气势,厨子也雇得很大牌很有分量,不管是体型上,还是数量上。
      众厨发现面前有一陌生的小姑娘,看着很玲珑活泼,又看见她背后有人,先先后后地停下手里的活问候“四少爷好”。
      韩诀笑着回过礼,跟在兴致盎然的无言身后一排排地观赏菜色。
      无言曾发誓要学尽天下名菜,去过夜风最有名的“食神居”参观学习过一段日子,后来失了兴趣,便将楼里的饮食大权交还了,当时林栩和半月是欢呼雀跃。
      这里的十多道菜,她多半是认识的,也因此,她发表的言论差点使得厨师们手中的刀掉下来砍了脚趾头。
      如她盯着A主厨流油的大额头和啤酒肚,说:“叔叔你长得好厨子,穿越古今啊”;她面露同情之色,对G主厨说:“这叫花鸡都那样了,你还把它脖子拧得那么纠结,摆摆正其实它还是叫花鸡。”…
      主厨C问她叫什么名字,是这庄里的什么人。她一脸骄傲:“我是美食达人”。
      众厨觉得这姑娘对自己的菜懂得不少,对配菜理论貌似还有研究,个个虚心虔诚地与她讨论,请她品尝,无言满心的成就感。
      韩诀哭笑不得地看她穿梭其中,侃侃尝尝,欢乐快活得不得了。他耐心地等到她擦擦嘴,说要去别处参观了而和众人依依惜别。虽然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他基本上没有参与,只是偶尔对着她突然伸过来的筷子张开嘴品尝,发表一下“的确甜了些”或“是可以加点盐”之类的话助长一下她嚣张的气焰。
      能这样看着她,他心里就感觉满足和安心。
      顺便提一下,无言递给他的筷子是她用过的,韩诀发现这个事实时,心里很是动荡不安。美食当前,某人一向不拘小节,大节有时也是不拘的。

      话说好久不见的林栩从外面归来,下了马,朝门口的守卫打过招呼,预备穿过大堂去厢房,却在转弯处见到一个熟悉而可怕的身影。
      “木习习,你给我站住!…您个大忙人这是要往哪呢?”前一句短促粗暴,后一句低缓婉转。
      林栩转回来陪着笑脸:“无言啊…不去哪…听说他们的二当家找我。你继续和帅哥逛着,我走了。”他见无言身边站着的韩诀,预备转移话题。
      “我刚碰到他了,他说你不用去了。来谈谈我和你之间的事吧”无言开始顺着他扯。
      林栩一身的鸡皮疙瘩。打,他不一定打得过她,掰,是肯定掰不过她。自知听了她半天的召唤,却佯装耳朵失聪,林栩知道今天的后果有点严重。
      “…你不常说,坏人都是有苦衷的么…”
      “不要试图抬高自己,你不配作坏人,你个小人。”
      “…你要知道,任何人作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大人、小人都如此啊…”
      “注意身份,你不是哲学家。”
      “我没办法和你说个明白清楚…”
      “你是要安乐死还是痛苦死?”
      “…我只能说,你来这是要得到本就属于你的。”
      “…不知道一条小人的舌头值多少?”
      “…属于你的…比如…他…”
      “…”
      “…”韩诀作为一个局外人,原本饶有兴趣地观看这两个半月路上和他说起过的“火药人”的战斗,突然自己成了无言的附属品,倒非失望不乐意,只是反射性地看向身边人。这一看,正好对上无言看向自己的眼神,两人一下眼神交换,脸上都多少有些躲闪。
      “是你追求别人不放手,追到了人家家里头,又不好意思一个人赖着,逼我来给你撑腰吧?”
      “很精辟很中肯。”这事横竖林栩比较理亏,所以这次比较客气。况且无言说的,也是理由,虽然是顺带的。
      “他说你师姐会是我他老婆,我嫂子。”无言转过头去,解除了韩诀的疑惑。这话就是林栩当初按住她伸入袖中的手时说的。
      “那很好啊…”韩诀觉得林栩是个有风度有修养的男子,该镇得住师姐的冲动。
      “我觉得你和她也不错。”林栩笑嘻嘻地回礼。
      “…”眼看这局面步步向相亲节目靠近,无言开始要把林栩支开。“我对你暂时没有疑问了,你可以走了。”林某人“唰”地不见了。
      如果禄儿不在林栩消失后的一分钟内站在了无言和韩诀面前,无言肯定已经和韩诀说了“今天天气不错”。
      禄儿问候过韩诀,也不奇怪为什么她过来时见林栩林少爷匆匆离开后,这两人便一言不发地一直站着。
      “姐姐,还有个一刻钟就可以入宴了。不管二当家能不能把庄主寻回,这特别为你准备的洗尘宴是肯定要去的。你随我回房间,我帮你打理一下吧。”
      无言开始顺着她的话,进行倒序提问:“打理什么?我形象不鲜亮么?不够草见草弯花见花开么?…什么叫‘不管二当家能不能把庄主寻回’,你这不是对我没信心么,对名扬天下的‘纽饰楼’没信心么?”
      禄儿面有难色,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姐姐你当然鲜亮,我也相信庄主马上就可以回来…只是姐姐你现在的发式真不是宴会上常见的…”
      无言的“那叫个性,那叫创新,那叫和传统与迂腐叫板”对着禄儿一脸的真诚不忍心说出,更有韩某人幽幽的一句“禄儿说的在理”将它悲烈地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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