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痛失 ...
-
事实证明，只要内心足够强大，什么样的情况下，都可以拥有甜美的睡眠。
李无言童鞋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一片日上三竿的光景。她睁眼一瞧，面前是一种藕色的布料，自己的一只手还环在人家的腰际。她定在原地，快速思索成因，之后鬼鬼祟祟地搬走了自己的爪子，蠕动了几下，从人家的怀抱里移了出来。然后偷偷抬眼一看，人家其实早就醒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子正对着自己闪烁。
事已至此，她难看地笑了笑，思量着还是爬起来的好，时间看着也不早了。
“梦了什么？”华祇却没有要让她起来的意思，伸过手把她肩膀往自己怀里一塞，就这么侧身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前额。
李无言继续厚颜传统，蹭着他的藕白色软丝面料，觉得很是舒爽，才在这时发现他已经更换了汗湿的里衣。
“我是不是说梦话了？…”她突然意识到华祇发问的可能原因。
“嗯，似乎不是好梦。”他说着，替她捋了捋压在身下的发丝。
李无言开始回忆昨晚到底梦了什么，今早醒来倒是一时毫无印象。
“你大叫了几声‘不要’…”
随着他的提醒，几个梦里的画面突然迎面撞了过来。接下来，是更多的画面。她早已乱了呼吸。
华祇觉得怀里人突然全身一僵，正要询问，她却已经挣脱了他的怀抱，坐起了身来，脸色煞白，神色惊慌，眼神闪烁。
他随即起身，扶住了她的双臂，道：“是不是做了噩梦？已经没事了，不用怕的。”
李无言神情丝毫没有好转，她伸手颤抖着掀开了他胸口衣服的一角，然后只是怔怔地看着那片可怖的皮肤，许久之后，才抬起了一张血色全无的脸来。
华祇见她查看之前在薄希被宋江所伤的伤口，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什么。“想起了是不是？”他抑制不住惊喜地问道。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跑到了府门口，问牵着小女孩的自称“华叔叔”的人：“爹爹，这个小妹妹是谁？”那个男子摸着他的脑袋，把她拉到他面前，蹲了下来道：“祇儿，她以后就是你妹妹啦，可不准欺负她。”小男孩眼睛眨得晶晶亮：“她叫什么名字？”男子为难一笑：“她怕生，还不肯说。你好好跟她玩，她就会告诉你的。”“我叫倪艾。”不等男子说完，小女孩就瞪大了眼睛，对着小男孩近乎于吼道。
“你们男孩子是不是长大了都要娶亲？”看似七八岁的女孩，抓过看着略大一点的男孩的手掌里的喜糖，抬起头来，不是很开心地问。男孩眨了眨眼睛，道：“爹好像说过是这样的。”“那是不是都要娶很远的新娘，很远地坐了花轿来，不能娶自己家里的？”这一问，女孩眼底都已经开始闪耀泪花了。男孩不明就里地愣在原地很久，突然红了脸：“爹没说过不可以。”女孩破涕为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娶我？”男孩的脸更加红了，丢下一句“爹说我现在还太小”，落跑了。
“倪艾！倪艾！父亲你不能让他们带走她！不能！”一个十六七的男子，一臂被一个中年男子拖住，一手挥舞着手里的宝剑，想要追出门去。“祇儿，这一切或许都是命啊…你就当爹不曾带她进门…”中年男子两眼含泪，看来也是很是不舍和悲痛，却还要全力拉住自己的儿子，并且好言相劝。“他们这哪里是‘找回’，明明是抢人！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是谁，怎么可以把倪艾交给他们！倪艾的病我们一定可以治好的…至少让我陪着她…”说到后来，只剩两行清泪。
“华祇！华祇！”一个女孩声音颤抖而惊恐，双手按着伤口，可是血浸透了那用于止血的白色外衣，不断地指缝间涌出来。她的眼泪一颗颗地砸在她的手背上，她的脸哭得不成模样。
阳光起舞，男生正坐在阳光下闭眼，女孩搬着小凳，在他身后躲阴。阳光勾勒出男生英挺的侧脸，女孩看得有些呆了。她抿着嘴往前蹭了蹭，停在了男孩身旁，然后把一整颗脑袋往他胳膊上一靠，闭着眼假装睡了。男孩似乎有些惊喜，微微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笑笑回了头。
……
“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倪艾…”李无言总算开口了。
华祇看她脸色如此难看，料想情况并不如自己想象的乐观。“是…”
“我为什么会看见她第一次和你见面，她说想做你的新娘…后来她被别人带走，然后她因为你胸口受伤而哭，她和你一起晒太阳？我不是她，但后来的确是我的脸，小时候的她也跟我很像…我不是刚来到这里么…我不应该属于这里的…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她苦恼得开始抓乱了头发，声音里也开始带上了抽泣声。
华祇抓过她的手，把她扣在胸前，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在。没事的。”
晨曦微露，一身红衣、一骑白马的男子勒马在城楼之下。还没到开关来往的时辰，城门口只列着两双守卫，城墙上叫着几只鸦雀。
男子从腰间取出令牌，向着守军一举。其中一人接过，看了牌上文字，弓着身体低着头双手递回，却不让同伴开启关门。
“怎么？你可看好了？”男子显得很不耐烦，并不去接那令牌。
那军士保持着传递的姿势，道：“少将军，老将军有令，不得放少将军出关，并交与小的们一封手札，要少将军亲启。”他说着从衣内取出一个信函。
男子面色不善，最终扯过信封，抽出纸来展开。
“瑟儿，若当真有意，便不会走脱，若果真有缘，已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惜汝明日就要出关去夜风，尔身为兄长，当护送之。”虽是一生戎马，秦蓬的字迹，却有着历练之后的飘逸。
仅此两句，秦瑟低头看了半晌。他抬起头来，望着关外的天空。出了这门，就是后韩的领地。找了一日，基本确定她已被带出了新镜，那么极有可能被带回了后韩。如果他停滞一日，再因为护亲而缓行，他不知道会不会就因此错过些什么。
那封信已被捏皱。父亲的话都是理上，尤其那一句“若当真有意，便不会走脱”。
其实从之前开始，他就体味出了什么叫做“有缘无分”，只是不愿一遍遍地去想。或许，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坚持了、努力了，就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是，他仍旧想要争取，像大哥一样，可以相伴在心爱的女人身边。
秦瑟将手中的纸团向地下一砸，从那人手中抓回令牌，调转马头，向着来路回去了。晨光照耀之下，马蹄溅起的黄土，制成了一帘金色的薄雾，在他身后熠熠生辉。
回想起了梦境之后，李无言就感觉自己被无止境的忧愁包围了，周边每一立方厘米的空气，都成为了压抑的种子，进入她身体后，开始旺盛地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她感觉，本来憧憬满满的时空穿越之旅，已经变味了。她现在手足无措。
早饭吃得十足的食不知味，在意识到已经算是吃完了的时候，甚至都想不起吃了些什么。
华祇默默地看着，默默地给她夹菜，基本没什么话。
她就像驾驶了一页扁舟，在忧愁湖上独游，也不知道到底在湖上找什么，也没有意愿从此离开。
饭后，华祇带着她去小花园散步，太阳一张不识人间愁苦的笑脸，花儿有的挂着露珠开得正欢，鸟儿站在枝头清喉，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李无言总算在环境的感染下，恢复一点生气。
“都不怎么回来，花儿都少了，过几天栽点你喜欢的月季。”华祇微笑着说道。
李无言认识的花种，其实一个手就数得过来了，月季倒还真的在很喜欢的行列。她欠自然地笑了笑，权当回应。见他身后有株不高不矮的月季，开了好看的粉色花朵，她倒是心中一喜。
“来来来，头低一点。”她捏着一朵小粉，对着华祇下令。
华祇笑着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无奈，却似乎可以接受，还真的低下了头。
李无言一下子心情大好，一丝不苟地把花儿在他的束发里插稳了，欣赏了很久，最后叉着腰赞叹道：“‘人面桃花相映红’什么的，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其实你比这花好看太多了。”
华祇不去理会她，拉下她的手继续走。她时不时转过头查看自己的杰作，发出“啧啧啧”的赞叹之声。
“少爷。”脚步声传来，来了一个一身短打的男子，唤了一声后，低眉立在原地等待。
华祇看了一眼李无言，才对那人道：“说。”
“老爷让您马上过去一趟。”那人说完也不抬头。
华祇沉默了一阵，道：“我马上动身。”那人请了安后，迅速离去了。
李无言其实挺想问说，为什么他的父亲去世了，还有一个父亲。但看华祇一路上脸上有些不好，就没有开口。
回到了房中，光线一少，愁绪又开始一点点地来袭了。李无言往床上一坐，感觉周身疲惫。
“我得出门一趟，我安排了人手保护你，你在家等着我回来。”华祇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平视着她交代道。
李无言捣蒜一般地点着头。那些梦告诉她，她在这世界的处境不安全，默默逃走什么的，已经不在计划之中。
华祇见她难得听话得如此，不禁露齿一笑。“午饭我让人给你送进来，觉得无聊的话就睡一觉，免得胡思乱想。”
李无言看着他魅人的笑容，捣蒜捣得愈加快了。
“我晚饭前就可回来的。”
她继续捣着蒜，随口“嗯”了一声。
说到这里了，华祇也还不起身，他伸手用指缝理了理她鬓边的发丝，那一对眼神柔情得李无言一眼之后就不敢再看。他手掌的肌肤擦过脸颊，她感觉自己的脸在那一瞬间就可以烤五花肉了。
“呵呵…你好出发了…”李无言觉得自己等得脸都要焦了，可是华祇就是不起身，最后实在无法再忍，只得扑闪着眼神对上他的眼睛，强作轻松地提醒。
华祇会心一笑，李无言觉得自己心里被清风吹起了一汪涟漪。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波动，又不得不应付眼下的状况。
她不会不知道，华祇侧着脸、垂着眼帘点点地靠近她，是想干什么。她心跳乱成一团，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张脸越来越近，想做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做，除了闭上双眼。
华祇吻得温柔而缠绵，她被带领着配合着他的频率和方向。她紧张得几乎是挺身端坐在床上，华祇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她的双肩。
嘴唇的张合、吸吮，不知道到底多少时间过去了，李无言只觉得头脑有些晕眩，胸口有些发闷，脸上一定早就可以把肉烤焦了。
虽然名为丈夫的秦瑟也亲吻过她，但她的心情、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其实是想过的，不管她与华祇是否有过一段过去，她现在，即使作为刚来此不久的一个外人，她应该是喜欢他的。想到此，她又容易把自己否决了：这也太快了吧，大概只是因为他长得太是自己的菜了吧…
华祇最后轻轻一吻，总算把她放生了。
李无言与他脑袋抵着脑袋，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她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好在现在谁都看不清谁。
“我走了，该晚了。”华祇说着松开了手，慢慢站了起来。
李无言抬眼瞄了一眼，又飞速低下了头，举起一只手来挥了一挥。
华祇出声一笑，拔下发间的那朵月季，走近了插在了她的耳际。李无言其实很想说这样很瓜，但一抬眼看见他认真的表情，只得乖乖地坐着。
华祇门一带上，李无言立马以“大”字型倒在了床上。她把嘴唇围成一个圈大口通气，两个手掌往脸上一拍，狠狠地鄙视自己薄弱的定力，刚骂了两句，愕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止不住微笑。
于是乎，她就这么痴笑着作自我反省。这反省效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为了遵从华祇的吩咐，笑完之后，她努力撇掉那些纠结不清的烦恼，倒在床上打发时间，静等午餐。
这一躺下，华祇的脸又出现在帐顶，他双唇柔软、温濡的感觉，就在她的唇上蔓延。她拼命地甩了甩脑袋，告诫自己要理智，他是别人的情哥哥，她不能这样眷恋。
躺着思索了一阵，李无言隐约听到外面有些不小的动静。她听实在了，警惕地坐了起来，一手握住了昨晚华祇为她备在枕边的一把匕首。又听了几秒，外头却什么声响都没有了，她又候了一阵，才又重新倒了下来。
刚倒下，就有人扣响了门。
李无言坐起一问，那人道：“无言姑娘，少爷不放心你一人在此，特差在下来，将姑娘接去老爷府中。”
前四个字入耳，李无言立即把手边的匕首藏在了袖间。
这人的语气倒听不出奸邪，只是这“无言”的称呼，却透露了他的居心。
华祇从不叫她作“无言”，只唤她“倪艾”，潜移默化之间，当与华祇一道时，她其实已将自己的名字默认成了“倪艾”。偏偏来人叫出了她的本名，李无言怎能不敏感？
他背后的人居然知道她的本名，该不会又是个与她有宿仇的主吧？刚刚那阵动静，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外面华祇安排的保镖，估计已经在投胎的路上了吧…
“这样啊…少爷他到了么？”李无言左右环顾，压抑住内心的惊乱，以平静的语气搪塞着，企图迅速寻找到脱身之计。
“少爷他正在路上，姑娘现在就随在下走，指不定可以追赶得上。”那人语气依旧谦卑而不露声色，话语间却开始催促。
追你妹啊追得上！李无言在心里暗咒。现在出门去，说不定就是早死几秒，晚出去几秒，还能指望上天派下来个救星。
“很是不巧了，刚吃了早饭肚子闹腾，怕是不能赶路，还是在家等着吧。你赶回去告诉少爷，说我一切都好，让他早回就是了，有劳了。”李无言本着拖延一秒是一秒的苦逼原则，放弱了语气，拉长了发音，说了这么长长的两句。
门外那人明显语气恶化：“姑娘，在下也是奉命，请即刻随我去吧，不然在下可要以另外形式相请了。”
李无言在屋内立刻昂首挺胸起来，可惜这幅大义凛然的样子不能被人看见。反正横竖是要被抓走，再陪他唠唠嗑也无妨。“不是我成心为难你，只是真的腹疼难受，无法出门啊。你闹肚子的时候，能长时间在外么？”
一个知道这屋里人存心推脱，一个仗着屋外人似乎并不想杀自己尽想拖延。
说完之后，李无言全身警戒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却一时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料想对方知道了她是故意的，按照这个情况，按影视剧里演的，下一秒，大概就是一堆黑衣人拿着大刀，破门而入，来将她绑走了吧…
她躲在里侧的床脚边，瞪着两眼珠，等着命运的降临。
果然，房门在一瞬间被一股强力打开，进来了五个全身劲装的高大男子，手中各有一把亮闪闪的大刀。为首的那个进来后往旁一闪，继而手一摆，后头那四个人便即刻向着她而来。
怎么说，李无言都是看着警匪片、灾难片、惊悚片长大的，这一情况倒没有把她吓得软在原地。此时，抵抗明显是无效的，她一个机灵把匕首手藏回了袖间，并大声质问他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那个为首的一副已经和她说够了的模样，丝毫不理会她的暴跳如雷，下令将她反手绑了，嘴里塞了布块，眼睛蒙了黑布。李无言就这样哼哼唧唧着，眼前黑着一片地被押出了房间。
李无言见来人果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胆子就大了些，一路上各种挣扎蹦跳，胡喊乱叫，要不是左右被架着，她早赖在地上了。其实这番反抗真的很耗体力，她正集中了全身力气上串下跳着，突然感觉左右两人一记闷声后均是一松，她于是瞬间蹦得耳旁生风，差点就要摆脱重力的束缚。
“无言，我们来救你了！”李无言正疑惑着，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忽然想起在前方，语气急切。
救星，果然从天而降了。
“少爷，那位姑娘…就是你的心上人？”之前进府通报，现在一路尾随着的韩均，加鞭赶上了大半个马身，语气里并不带着什么好奇地问道。
韩均功夫过关，办事利索，之前多与华祇一起出入。
华祇闻言，不禁放慢了速度。据先前经验，韩均是个话语极少的人，更是很少主动开口，今天居然问起这与自身无关的问题，这让他不禁警惕起来。
“她便是。”华祇等到与他比肩，淡定地答道。
韩均低了眉一阵思索，最终转过来，意味深长地一笑：“如此佳人，少爷怎舍得让她一人在家中。”
华祇瞬间一惊，心中暗叫不好。他一个回头，见身后那一队跟从已经有人面露凶光。
一声马嘶，华祇勒马回身，已然利剑在手：“放我回去。”
“少爷，我们不能就这样回去复命。”韩均说着宝刀出鞘。
“头儿，我们带不回去人，可是要没命的！”队伍中已经有人认清了现状，开始为颈项上的头颅着急。
“不行啊头儿，那是老爷的吩咐！”
“…不能放人啊！”
韩均丝毫不为所动，在马上垂握着一柄大刀。
“少爷，动手吧。”他刀锋一转，华祇眼前随即一道亮光劈面而来。
“呸——”李无言很快适应了光明的回归，在“呸”了两声，勉强清除掉了嘴里的布屑后，侧着脸看清了那个正帮她松绑的男子。
嗯，看着年轻青涩，长得挺清秀，从其面部神情判断，他应该和这副躯体关系挺好。
“谢谢啊…”李无言对其尴尬而灿然地一笑，收回双手，恢复了一下运动。
那人看了她两眼，只是局促地笑了一笑，然后横着剑把她护在后面。
“带她先走！”一个正在黑衣人中间血拼的男子二号，一边以一敌三地应付着，一边喝道。
李无言抓住几个战斗瞬间，审视了他两眼，发现这位大侠，她也从没见过。所以，是另一波她不认识的人要带她走，不过显然，这些人没有穿劲装，光明正大许多。
她飞快地决定，愿意跟这位小帅哥走，并迅速上前了半步，紧紧地贴在小帅哥的身后，以保生命、财产安全。
又一个黑衣大汉倒地了，现在还有三个还站着，两个继续和那个男二恶战，另一个和一个长着鹅蛋脸，身形姣好的女子纠缠。
急促的刀剑声，地上形状血腥可怖，不知死生的个体…这些真正发生在眼前，看得李无言有些说不出话。
刚挪了几步，忽又听得有纷乱的马蹄声从远而近。小帅哥暂停了脚步，李无言忖度着，这一波人万一是黑衣人的同伙，她觉得这三位大侠怕是挡不住的。换言之，她又要被塞嘴绑手了。
她又往前贴了贴，扯住了小帅哥那只没拿剑的手的胳膊，默默地为自己祈祷。
“不怕的，是他来了。”小帅哥彷佛整个人的紧张度都放松了大半，微笑着，却明显勉强地说道。“外围全是我们的人，别人进不来的。”
李无言自由地呼了个吸，退回半步，面露欣慰而不好意思地问：“他？谁啊？”
小帅哥神情疑惑而惊恐，嘴张了那么半天，除了“你”之外，半个音都没吐出来。
其实李无言并不着急，这马蹄声近到就在堂前大门之外。而且在此期间解决了那三个大汉之后，那个大侠、那个鹅蛋美女，已经轻松到像在等候朋友到来，然后一起去郊游一般，收了兵器，缓缓地开始往这边走来。
李无言于是只能缓缓地看着他们走近。大侠貌似手臂受了小伤，那女子正帮着查看。
两人走到了眼前，那男的重重地看了她一眼，却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眼神里有些责备，又有些关爱。至于那美女，全程都没有正眼看她，光从可见的半张脸判断，与她关系非常僵啊。
“…谢谢救命之恩。”虽不明状况，李无言还是微笑着做足了礼貌。
那男的新奇地一笑：“是跟他久了么，竟也懂得些礼貌了。”
又一个“他”。李无言只得抱以“嗯…可能是这样的”，微微一笑。
那男的见她如此，表情显得更加新奇：“相处得连爱贫的好处都改了？”
李无言心底“呵呵”一笑，只得再次抱以微微一笑。
“林栩…”小帅哥似乎有所体悟，低声道：“她好像…不记得了…”
大侠顿时神情又是一变，鹅蛋美女也一脸惊疑地看向她。她继续微笑，以示自己真的不明状况。
“无言！”马蹄声还在陆续停下，但貌似有人先达到了，并且大声地、惊喜地喊着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痛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