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彩云间·云涯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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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尘在烈鹰扬房里边吃排骨边听他们讲着白日里斗蛟的过程，兴奋得手舞足蹈。他甚是感叹自己不能同去，未能亲眼目睹那惊险的一幕。不死心地念叨着明日一定要去江边看看那难得一见的千年大蛟。
不知不觉就到了戌时，江一尘仍然惦记着冬瓜排骨，赖在烈鹰扬房里不肯走。莫忘年赶忙让厨房送一碗到江一尘房里，他这才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穆焱也伸了个懒腰对他哥道：“我也回去了，你歇着罢，最好趁你舅舅回来之前装也得装的像个好人。”
烈鹰扬笑嘻嘻地道：“有忘年兄在，不出两日我就可以爬树了。你做得到吧忘年兄？”
莫忘年一撩下摆坐在榻边道：“这倒不难。”
穆焱此刻一拱手道：“有劳了莫二公子。”又对他哥道：“老实儿待着吧你，半夜没事儿别去叫我。”
烈鹰扬骂道：“白眼儿狼，夜里别睡太死啊。”穆焱用咣当一声门响回应了他哥。
莫忘年轻轻一笑，道：“躺好。”伸手在他的腹部轻轻抚了抚，确定绷带缠的没有问题。灯光里莫忘年的脸像块温玉一般明润，烈鹰扬的眼睛扫过他低垂的长睫，目光停留在他浅红的唇珠上，不免出了神。他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双唇的柔软，喉头轻微地滚动了一下。他心道，莫廷这么好看，想来自己非但没有吃亏，反倒是占了便宜呢。可为何再看见他总觉得，一阵阵，一阵阵的心虚呢？
待他回过神来发现莫忘年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他眨了眨眼睛，闪烁着躲过对方的目光。莫忘年用食指敲了一下他的额头，道：“怎得今天这样怕我？”
烈鹰扬摸摸额头支支吾吾道：“我，哪有……”哎哟，闹死心了。
莫忘年一挑眉道：“那你为何一晚上不敢看我？”
什么？“我哪有不敢看你？”烈鹰扬回正眼神，扬起下巴道：“看，看到没，我现在正盯着你看呢。”两个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彼此，一个双目圆瞪，一个笑眼盈盈，谁都不肯先眨眼。
烈鹰扬：“……”不禁捏紧了拳头，别这么看着我，别这么看着我，不行了，要眨眼了……
看着他炸毛的样子，莫忘年心里暗笑。他那冰珀般的眼眸里似有一股炽热流转其中，俯身过来，伸手去拉烈鹰扬的中衣带。炸毛的人终于绷不住了，紧紧抓住莫忘年的两只不安分的手，道：“别，别，莫廷，……堂堂江陵君可不能趁人之危……况且我还有伤……”
“哦？那又如何？”莫忘年反握住他的双手，烈鹰扬的一双眼睛都睁大了。莫忘年只轻轻攥了一下，便将掌心的两手安分地放在主人的身体两侧，慢悠悠地道：“想什么呢？衣带松了，帮你系上而已。”烈鹰扬瞬间浑身无力，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他觉得此刻自己就像一条案板上的鱼，任他江陵君开心耍弄。
莫忘年边系着衣带边看着他道：“眼下你行动不便，不如今夜，我搬来与你同睡……”
烈鹰扬大惊之下直起上身道：“什么？啊……”一阵剧痛，他捂着左腹向后倒去，斯斯地抽着气。这绝不是平时的江陵君！
莫忘年却忍着笑沉声道：“我睡地上，也好给你端个茶倒个水。”
烈鹰扬闭着眼睛，皱着眉道：“不，不必了，我晚上从不起夜。”我骨头都断了，还拿我消遣，你这是跟我有仇啊。
莫忘年道：“那，口渴吗？”
烈鹰扬摇摇头：“……”怎么还敢劳您大驾啊！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他有气无力道：“莫廷啊，这都折腾一天了，想必你也累了，早点儿回去歇着罢。”
莫忘年起身道：“好了。不与你玩笑了。”他拉起被子轻轻盖在烈鹰扬身上，掖好被角。
烈鹰扬斜眼看着他暗自腹诽道，“哈！玩笑？哼！我看你是存心玩儿我。”
莫忘年又道：“你的药里有一味安神助眠的龙骨，好好睡吧。明早我来唤你之前不会有人打扰你。”烈鹰扬抿着嘴点点头，面颊上露出两个无可奈何的梨涡。莫忘年又看着他笑了一笑，便熄了灯离开了。
回尔雅居的路上莫忘年想起方才烈鹰扬那一脸羞愤的模样就不由得心情大好。似乎对自己从前受过的种种戏弄好好地回报了一番。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并没能持续多久。就在这群少年回到彩云间之后，就有子弟向江陵君禀报，无妄山紫阳真人的信使来过了。说是邀请莫家家主前往清谭。可谁料想家主与莫家二叔都不在，就连两位少主也没见到。据说那信使不但脸色难看的要死，而且离开之前还说了句狠话。要说那紫阳真人已经是几次派人送了帖子来，莫家家主不是有事外出就是身体抱恙，一直推脱不见，让那一直想与莫家交好的紫阳真人几次三番都不能得意。
莫凤鸣对紫阳真人的示好一直充耳不闻并非没有原因。紫阳一派一向广纳天下人，但这人一多不免就杂。人多势众就容易为虎作伥，那有些不怎么光彩的事就难以避免。这便是自家门派的掌门人没有以身作则，这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便是助纣为虐。莫凤鸣对紫阳真人的为人做派很是不屑。再者，江湖上对紫阳一派的修道之法一向颇有微词。
所以，说莫凤鸣自命清高也好，不识抬举也罢，总之他认为俩家并非志同道合，而且一个家族与一个门派之间也实在没有结交的必要。
莫忘年负手而行，也不知派去灞陵的子弟路上是否顺利，可否见到父亲和二叔？想来父亲若是知道紫阳又派来信使，估计又要一番动怒了。还是趁他回来之前先调配几副清火解郁的汤药，以备不时之需吧。
躺在床上的烈鹰扬此时此刻心里犯着嘀咕，莫廷平时那样正正经经的多好，非要戏弄我作甚？弄的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
烈鹰扬从被窝里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不要脸的，想什么呢！睡觉！”他本以为自己可能会睡不着，没想到才一会儿功夫就沉沉地睡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彩云间·云涯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