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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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谢怜是此受害未遂案的主角，导演理所当然认为他受了惊吓，于是干脆地答应了请假需求，并关心地发表了长度足有一篇高考作文的安慰致辞。
在导演慷慨激昂地跟风信从“想当年，我也是个少年”说到“当时还是年轻，其实没什么看不开”的时间里，谢怜早已经收拾完毕，借了慕情的私人车开出去二里地——期间，他刚打开门，就看见明显在他门口徘徊已久的师青玄跟他打招呼道“好巧啊”。虽然按理说，该案不是师青玄一个人的责任，但她还是觉得非常过意不去，因此热情邀请谢怜开她的私人车出去，油费她报销。但谢怜还是客气地拒绝了——站在远处的明仪用好像媳妇儿被抢的目光，活灵活现地表达了她的不同意。
此时已经是开春，天寒地冻的城市逐渐变得暖和起来。由于距离旧年已经过去了一段时日，街上的店纷纷卸下了费电的红灯笼和碍事的彩饰，露出了建筑物们乏善可陈的真面目。在这样平淡无奇的建筑群里，最后一家主黑灰色调的玩偶店，也就不显得多突兀了。
“吱”的一声，玩偶店的门在时隔多日后再次被同一个人推开。这次老板没在顾着低头抢红包了——他在玩消消乐。他听见声响后抬起头，看到了回头客，不顾关卡尚未打通，便放下手机准备起身迎客。
不及老板招呼，谢怜便已经快步走近，直入主题地问：“老板还记得我吗？我在年三十晚上买走了店里一个红衣服的玩偶。您当时还说少了一只眼睛，不卖来着。”
老板当然记得谢怜——这个品味超凡脱俗的小伙子，在大年三十的傍晚，绕货架转了一圈后什么都没看中，临走反倒买走他顺手放在暖气上的一个残品。大过年卖客人这么不吉利的商品，弄得他在交易后的好几天里，都觉得自己并不存在的良心受到了严厉谴责。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面前的年轻人——上次他虽然是风尘仆仆地从雪中来，却始终带着温和有礼的轻松笑意。而这次，尽管他是在风和日丽中赶来，脸上却带着藏不住的郁色，又当头就是这么一句问话——
“完蛋。”老板心里碎碎念，“他肯定是后悔了，现在想上门退货。”
老板以己度人，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于是决定先发制人：“本店只在七天内提供无理由退货服务，一经逾期，盖不受理。”
“……”谢怜噎了一下，不仅没觉得对方态度恶劣，还觉得是因为自己太急才会产生误会，于是好声好气地温声道：“抱歉，那个玩偶很好，我只是想问一下它的出产地址。”
老板听了，先是因为自己的误解而有点不好意思，接着暗自对谢怜表示深深的佩服——这是买一个鬼娃娃不够，还要追到人家厂里买更多啊！
老板不动声色地说了声“对不起”，便去翻记录进货信息的本子。可能因为过去了好几年，货物信息不太好找，老板翻来覆去找了好久，快把纸翻烂了都没找到。谢怜心里隐约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却只能在旁边心急如焚地眼巴巴等着。
“怪了。”老板拧着眉头，紧紧盯着进货本，“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没有呢？我们进货的时候明明都要比对个三遍五遍的！”
谢怜闻言，眼神瞬间黯了下来，好像被吹灭的蜡烛。他早该想到的——如果创造玩偶的人真的知道些什么，很有可能会抹去这么明显的痕迹。他本猜得到这个结果，却还是抱了一点微弱的希望，想碰碰运气。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断了这条路，他就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谢怜突然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总不转发锦鲤，惹怒了尊贵的锦鲤之神，所以最近才这么倒运气。
“这踏马又是什么？”突然，老板的声音高了一个调。他从书里抽出了什么，神色愈加愤怒起来，大声道：“什么玩意儿！谁干的恶作剧？”
谢怜心中一震，立刻上前去看——只见老板手里捏着一张原本夹在书页里的纸条，纸条的边缘好像被扯烂的卫生纸一样参差不齐，上面用极潦草的字写着：“你今天碰见鬼了吗？鄙人姓裴，专业替人捉鬼，男性顾客一次两万，女性顾客一次两百，价格实惠，童叟无欺”。后面是一串疑似手机号码的数字。
谢怜：“……”要不是他真的知道世上有鬼，绝对也会以为这是个恶作剧。
眼看着自认为智商受辱的老板要一怒之下撕了纸条泄愤，谢怜连忙伸手拦住他，拼命夺下那张狗啃似的烂纸条：“哎老板，别撕！你不要就送我吧！”
老板听了，停下动作，非常吃惊地瞪大了眼，表情比看见“专业替人捉鬼”还夸张。他忽然一下子想开了，觉得这小伙子买了残品玩偶根本不算什么，毕竟人家还说不定要找人捉鬼呢！
怀着迁就智商障碍者的中华传统美德，老板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看着谢怜宝贝似的拿着烂纸条高高兴兴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