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只因为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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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染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半，揉揉还不太清醒的脑袋，睡眼惺忪地去阳台洗漱，一低头却看到散落在地的烟灰，知道在大家都睡下后，李哲又大半夜来这里抽烟，顿时气冲冲地来到三个人的房门前。
正要拧门把手时，想到小亮和赵煊还没醒，只好先把气咽回肚里，等李哲醒了再说。
薛染叫了四份瘦肉粥和三份油条，外卖送到的时候，赵煊刚起。
“阿染早。”
“煊哥，洗漱好了来喝粥。”薛染把粥和油条放在餐桌上，一一分配好。
“行。”赵煊理了理乱发，去阳台洗漱时也看到了烟灰，回头和薛染视线对上，心想待会儿李哲要糟了。
李哲醒的时候小亮还睡得很死，一阵阵的鼾声吵得他头疼欲裂。不知道几点才睡着，李哲心想黑眼圈估计都掉到颧骨边上了。
打开房门的时候，薛染和赵煊已经吃得差不多，他走过去看了眼，说：“喝粥啊。”
薛染不作声，赵煊把最后一截油条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去叫小亮起来。”
赵煊躲进房里，隔着门板听动静。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又抽烟？”
“就知道你要说，早知道打灯扫干净了。”
“扫干净倒垃圾桶我会看不见吗？你到底干嘛了抽这么狠？”
“……没事，就有点心烦。”
“没事心烦什么，心烦那小孩？那小孩欠你钱了？还是骗你了？”薛染不依不饶道。
“你问这些干什么。”李哲语气有些冷硬了。
“你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薛染似是被吓到了。
“我没事，不用紧张。”李哲靠在椅背上，按了按眉心，又起身道：“我再去睡会儿。”
“诶，你还没喝粥！”薛染急了。
“不喝了，没胃口。”李哲扔下这句，往房间走来。
赵煊急忙退开，装样子推了把小亮：“醒醒！”
小亮闭着眼吧唧嘴：“干嘛啊——我还要睡！”
李哲进门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往自己床上一躺，直挺挺地会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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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半，补了这个回笼觉总算没那么难受。看了眼房间，小亮和赵煊都不在，勾着拖鞋走到客厅，才看到两人挤在沙发上开黑，难得在这期间都没发出声音。
“阿哲醒了啊。”小亮抬头看了眼，又投入到激烈的战斗中：“打他打他！”
李哲环顾四周，没看到薛染，问赵煊：“薛染呢？”
“阿染先过去酒吧了，让我们等你一起过去。”
“哦。”
李哲没多想，去阳台简单洗漱了番，回房换了件T恤，套了条卡其色工装裤就说：“能走了。”
小亮放了个技能：“这把快结束了，再一会儿。话说你不吃点东西吗？”
李哲摇头：“吃不下。”
赵煊：“多少吃点吧，薛染走之前还给你热着粥。”
“……行。”李哲不情不愿地解除电饭煲的保温状态，把温热的粥拿出来，闻到香味的那一瞬，他感觉自己的胃不争气地收缩了一下。
原本只想喝几口垫个肚子，没想到最后一口没剩全喝完了。
面对小亮和赵煊探询的目光，李·真香·哲选择无视，淡定地去厨房洗了个碗，而后三个人一同出了门。
到达EON时，薛染已经给自己化好妆了。乐队只有四个人，平时化妆都由薛染负责，然而三个大男人都不喜欢在脸上涂涂抹抹，所以薛染一般只盖住他们的黑眼圈和皮肤瑕疵，其余保留原生态。
李哲皮肤好，虽没到吹弹可破的程度，也比小亮和赵煊两个人好太多了，是薛染最不需要费力的那个。
然而今天，薛染看着李哲快掉到颧骨上的黑眼圈，以及睡眠不充足导致面容十分憔悴，白眼快翻上了天。
李哲毫不自知，大咧咧地坐下，没想到薛染发了狠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他赶忙叫停：“干嘛呢你？！”
薛染手上动作不停：“给你上遮瑕，别瞎嚷嚷！”
“我一男的上什么遮瑕……”然而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李哲又不禁有些心虚。
“你看看你这黑眼圈，都掉到这儿了——”薛染在他面前比划，“还有你这皮肤状态，才一晚上就这么糟糕，让你大半夜不睡觉去阳台抽烟！”
小亮醒之前薛染已经把烟灰清理干净，并不知道这回事，这时听到嗤嗤地笑了，李哲骂道：“有什么好笑的！”
赵煊可不想两人在这吵起来，忙开口打圆场：“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一会儿就要上台了，别误了事。”
听了这话都静了下来，薛染给李哲化好，又加快速度给小亮和赵煊遮瑕，完事后拿起各自的乐器往外走。
每日演唱的曲目有三首，都是乐队自定的。老板不仅给他们提供场地，还给予他们选曲的自由。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莫大的支持。
今晚演唱的曲目中有两首是昨晚突发意外没能唱的《New Boy》和《平凡之路》，另一首是近日薛染的心头好《加州梦游》。
虽说乐队主唱只有李哲一个人，但《加州梦游》好歹是男女合唱曲目，而且薛染作为土生土长的广州人，粤语歌词绝对不在话下。做通了薛染的思想工作，今晚她会和李哲一起合唱。
穆白来时，乐队刚出场。今天来得晚，没有昨天那般好运气，他只能坐在小角落里。但好在，也是能看得清人的。
今晚酒吧的舞台光主要是黄光和绿光，交叉变换，偶尔穿插几道柔和的白光。
李哲就在这几道光束中自如地唱完了前两首歌。穆白安安静静听着，为了心安理得在这听live而消费的鸡尾酒碰都没碰。
《加州梦游》的前奏响起时，穆白看到台上多了个立麦，昨天佟翰心心念念的女贝斯手就站在李哲的身边。
“我有台过分大声的收音机/反复循环播放同一首歌曲/对数字近乎于偏执的痴迷/将所有的回忆按日期整理”
“晃镜头慢动作 定格着/石沉大海的人消失了”
红蓝色的光斑洒在李哲和薛染的身上，身体随着旋律而轻轻晃动，嘶哑的低音也在穆白的心上跳动——简直是在蛊人。
他没忍住按下了录音键。
不只是穆白被吸引了目光，在座的不少人都被这首并不熟悉的歌牵动了，目光牢牢锁定台上的两人。
“穿过雨那一面/飘过噩梦自觉危险”
薛染开口时带着点颤音，穆白敏感地察觉出她的紧张。但很快，薛染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好在她一口标准的粤语也带给顾客不小的惊喜，并没有人发现或是在意。
两人唱着唱着就面对面对视，台下捧场的呼声让薛染面色带了许潮红，但在光效下并不明显。
唱到“可否于你身边/哪怕力竭尽到终点”时，薛染满心满眼都是李哲，想让他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心声。她之所以喜欢这首歌，就是因为歌词字字写在她心坎上。今晚和李哲一起合唱，是她勇敢迈出的第一步。
充当背景板的小亮和赵煊也不竭余力地加持着——让人忍不住跟着一起律动的鼓点，灵活展现转调变化的键盘，亦是这场表演的灵魂所在。
最后由二人的独白结束了这首歌，过了几秒才有人反应过来，掌声不绝于耳。
四人一起谢幕时，穆白端起还没喝过的鸡尾酒微抿一口，又放下，随后按照昨天被李哲带走的路线前往化妆间。
不巧在路上被人拦住了。
“不好意思先生，这里是后台区域，闲人免进。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告知我。”
“我、我找人。”穆白垂头。
“好的先生，请问您找谁？”
没等他开口，李哲已出声：“我。”
“好的，您们聊。”侍应生自觉离开。
“找我什么事？”
“能不能……给我你现在的手机号和微信号。”怕被拒绝，声音越来越小。
李哲没听清，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坏了：“什么？给你什么？”
“手机！给我你的手机号，还有微信号好不好。”
穆白自己不觉得，李哲倒觉得他现在的模样像个像家长讨要玩具的小可爱。
让人拒绝不了，但他还是说了不。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说你来听歌的么，怎么着，你还想私联我啊？”李哲一脸坏笑。
明明是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怎么要个联系方式被他说得好像是自己不怀好意。
穆白嗔怒：“李哲！”
“生气啦？”
李哲似乎很希望看到这个场景，继续说着不着边的话：“你这好学生，可别被我带坏了。”
穆白知道他没有要嘲讽自己的意思，那就是在故意劝退他。
“哪有什么带不带坏的……”穆白嘟哝道。
“嗯？”
“你不会带坏我。”
“哦？这么相信我？”李哲觉得好笑。
“嗯！”穆白直视他，给了肯定的答复。
李哲知道，穆白能来EON第二回，就是为了自己。也知道，穆白对当年的事情一直想找他要个答案。
但是……
“小样儿。”李哲叫他。
“啊？”没发觉是在叫自己的穆白懵懵地应了声。
个子比他还高的一个人，却和小孩一般，让人欺负了都觉得良心过意不去。
“我手机不常用，电话经常接不着。微信……还是以前那个。”
“以前那个？可是……”穆白不可置信地点开他的名片，发了条消息，十分肯定地说：“……哦，原来你把我拉黑了。”
那语气听着，像是控诉自己对他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李·心虚·哲当即把人从黑名单拉了出来。
“行了。”
从小黑屋出来的穆白并没有很高兴，他又在想，是因为他当年的“逃兵行为”，所以让李哲生气把自己拉黑了吗？
“别多想，新建个号麻烦，以前的好友都被我拉黑了。”李哲眼都不眨撒了个谎。
“……”
“还有事？”
“……没有了。”
“你一个人来的？”
“嗯。”
“行，回去吧。”
“那我走了。”穆白也没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到“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他也不是小孩了。
“走吧。”李哲头也不回地进了化妆间。
穆白没管只喝了一口的鸡尾酒，径直出了酒吧。
回到宿舍，被舍友问起去哪，他直说了。
佟翰听了格外积极：“今天那个女贝斯手怎么样？”
“她唱歌了。”
“什么！唱歌了！”佟翰后悔自己打了一晚上的游戏，错过了听一见倾心的女神唱歌。
“嗯。”
“穆白，你明天还去听歌吗？”
“去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
佟翰激动得下床在衣柜里挑衣服，程刚见了笑着摇摇头。
又到了快熄灯的时间，穆白没再拖延，赶在断电前洗了澡又洗了衣服，洗漱也一并完成这才上床。
手中攥着只用来听过听力的有线耳机，小心翼翼地插上，打开晚上录制的音频。因为离舞台远，其实声音听得不够清楚，但是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能再见到他，听到他唱歌，足够了。
他也没去细想，这份感觉算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3章 03只因为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