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浓缩蓝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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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染不用多想也知道李哲出去一趟是为了谁，更明白李哲最近的反常表现和那人逃不开干系。只是李哲铁了心不说的话，她根本问不出。这种被喜欢的人瞒着的感觉，让她心痒难耐。
迟钝如小亮都看得出李哲这两天的不对劲，和薛染之间的关系也有些微妙，只是他也不好议论什么。
刚认识李哲那会儿，他也和现在这样，眉间是散不开的苦闷，抽烟抽得更凶，一天甚至不止一包。不是没想过问他怎么了，可李哲宁愿一个人消化也不愿意同人说，小亮爱莫能助。
后来遇见离家追求音乐的薛染和有演出经验的赵煊，四人一拍即合，决定组建乐队。小亮还记得，乐队拿到第一笔工资时，李哲微红的眼眶。
不得不说他们运气算好的，但凡有演出机会，酬劳都还算可观，四个人平分也比一个人单打独斗好。
现在作为EON的常驻乐队，更是省去了四处跑商演的麻烦。
小亮想，如果哪天李哲和他们愿意说了，他们也会愿意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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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完课，回宿舍途中飘下毛毛雨，之后越下越大，看雨势会持续一晚上。
佟翰不免有些犹豫，但看见穆白还是要出门，而且昨晚自己才刚说要和他一起去，总不能才过了一天就反悔吧，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穆白对佟翰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有没有人陪着去都无所谓，更何况佟翰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两人共撑一把大伞，绰绰有余。
佟翰是个话痨，穆白又是个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的闷油瓶，两人凑到一起，必然是一个无限输出，一个被动接收。
“穆白，昨晚那个贝斯手唱了什么歌啊？”
昨晚只顾着听歌，压根没去了解歌名，这会儿佟翰问起，穆白摇头：“不知道，是我没听过的歌。”
“昂，那你有录视频吗？”
“……没有。”有音频，不过穆白不打算分享。
“你真就过去听歌的啊？”佟翰笑了。
那还真不止是为了听歌。但穆白没应，就笑了笑。
两人到酒吧的时候顾客并不多，大概是工作日的缘故，比前两天都少。
佟翰轻易就找了个绝佳观赏区，招手让穆白快点过来。
在门口的接待员接过穆白收好的伞，给他一块号码牌，离开前可以凭此拿伞。
穆白不紧不慢地过去坐下，佟翰问他要喝什么时，他问：“有热白开吗？”昨天他一个人来，所以消费是有必要的，但今天佟翰和他一起，他没必要喝酒。
侍应生并没觉得来酒吧喝热白开有问题，回复：“有的先生。”
“咳，忘了你不喝酒的。”佟翰也没在意，说：“那就来一杯莫吉托。”
“好的，祝您品酒愉快。”
热白开和莫吉托端上后，乐队也出场了。
今天李哲外穿一件深棕色马甲，浅灰色工装裤，似乎还特意吹了个发型，浑身透着酷劲。
佟翰则是紧盯着薛染，神情兴奋：“哇，今天又帅又美！”
穆白这才转移视线到薛染身上，简单扫了一眼：薛染穿得一身黑，妆容也偏浓，看不清面容。她的面前也有立麦，看来今天也要和李哲合唱了。
伴奏一响起，薛染的一声“Hey”就让佟翰激动得叫出了声：“好家伙，刚来就这么猛的吗？”
穆白被炸场的电音吵得脑壳有些疼，他问：“这是什么歌？”
佟翰却是一脸的讳莫如深，只说：“你接着听。”
薛染的part结束，接下来是李哲一连串的粤语rap，听得穆白发怔。
勉强能分辨出其中的几个词是什么，穆白的脸开始慢慢升温。
“动作开始有啲挑逗/脚步开始好似有啲漂浮”
“我大胆要求你对孅孅玉手/尽量喺我背後漫游”
鼓点节奏很燃，不少顾客被带动了气氛。五光十色的光线到处游离，才让穆白有了身处在酒吧的真实感，他甚至萌生了上台一起尽情摇摆的想法。
他难以置信自己会产生这种冲动，猛灌了几口热白开，但动感的旋律和台上嗨翻了的两人一直在刺激和牵动他的神经。
中间部分的英文歌词都实打实地唱，发音也足够标准，看来李哲为了唱这首歌下了不少功夫。
穆白的思绪逐渐飘远。
想起高三的冲刺阶段，李哲缠着自己查缺补漏，特别是他最拉垮的英语，穆白光是纠正发音就十分费劲。好在李哲是个愿意学的，懂了就会，还能举一反三，否则穆白也不会那么相信他能考个不错的大学。只是他怎么会阴差阳错地没继续读呢，绝对不可能是成绩的原因。
尽管已经得到了李哲的联系方式，但穆白还没发过一条消息给他。一是没什么非说不可的话，二是问了他也未必会说，还不如时机成熟了让他自己讲。
穆白出神之际，唱到“纵有美貌更是懊恼/怎麽输给你好 (共你堕进夜与雾)”的薛染对着台下做了个wink，惹得有人吹了段哨。
佟翰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脑子几近空白，起身想和薛染互动，但薛染认出他身边坐着的人是连续两天都来找李哲的穆白，并没有做出回应。
没得到女神回应的佟翰悻悻地坐下，喝了口莫吉托，懊恼道：“丢人啊……”
“怎么？”
“她没搭理我……”
穆白看着他一脸受挫的表情，不觉好笑：“可能她在认真唱没注意到吧。”
佟翰便这么催眠自己：“对呀，说不定是没注意到我，等会儿再刷刷存在感！”
穆白摇摇头，随他去了。
这首歌歌词密集，rap所占比重非常之多，一个人唱下来难免会觉得吃力，然而穆白听不出李哲哪里有瑕疵——
这说明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变得更厉害了。
这是个好现象，他为李哲感到高兴。
唱完这首歌，李哲才放心地舒口气，拿起角落放的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这才回到舞台中心，准备下一首歌。
薛染面前的立麦撤下了，佟翰还有些遗憾：“你说她要是主唱多好啊。”
穆白不同意：“主唱是不可替代的主心骨。”
“对了，你朋友是不是就那个主唱啊。”
“嗯。”
“难怪你这么护着。”佟翰话里带着酸气。
穆白没有和他争论，好与不好，他心里有数。
佟翰见他没理会，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合适，干笑两声盖过去了。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
这首歌穆白前前后后听了几十遍，之前也有和李哲一起在学校午休时听过，只是他从来没听过李哲的版本。
刚才还在台上活力四射唱着rap的人，此刻安安静静站着对台下所有人唱抒情歌，这样的反差若不是亲眼见过了，穆白也不确信他会有这样一面。
后面的高潮部分李哲也hold住了，期间他一直闭着眼，没和任何人有视线接触。
即便如此，穆白还是能感受到，藏在他声音里的情绪。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穆白想，他听到了。
今晚最后一首歌，又是没什么人听过的冷门歌，但无论是旋律还是歌词，听起来都很舒服。
“于是我在漆黑中划过暗涌水面/过往所有细节被消毒试剂通通洗掠”
深蓝色的主光打在李哲身上，浅浅淡淡的光斑像是水面上的一道道涟漪，很符合歌词描述的情境。
不得不说，EON作为一家刚营业三天的酒吧，这格调也太高了点：灯光师和乐队配合得如此完美，也难怪每次都能让人沉浸其中。
“所以接受溺毙的危险/自由只是微小的差别/但我拥抱这种幻觉/我梦见你会了解”
在伴奏尾声，乐队全体向大家谢幕。
酒吧内又开始随机播放音乐。
佟翰伸了个懒腰，意犹未尽道：“感觉还能继续听下去，通宵也没问题。”
穆白喝完最后一口水，准备离开。
“你不和你朋友打声招呼吗？”佟翰可是记得这朋友在穆白心中看得特别重。
“没事。”穆白也没想着天天打扰他。
“行吧，回去喽——”
穆白到前台用号码牌拿回自己的伞，走出门，外面的雨还淅淅沥沥地下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潮湿气息，佟翰吸了吸鼻子，问：“穆白，能不能拜托你件事？”
“什么？”
“就……你朋友不是乐队主唱吗，能不能帮我要个贝斯手的微信？”
“这……”穆白为难了。
“我真的特别想认识她，好兄弟，帮帮我吧！”
穆白不好拒绝，可让他找李哲就为了这个，怎么看都有些奇怪。带上佟翰的名字吧，又显得欲盖弥彰。
“我帮你问问看，但不一定能行……”
“没事，帮我问一下，谢了啊。”
穆白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该怎么问出口啊……
作者有话说第4章 04浓缩蓝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