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孤单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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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穆白出来，其他三个人本想问问关于他旧识的事，但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谁都没开得了口。
穆白自顾自走着，脑子乱得像装满了浆糊。
他问自己那时候勇敢给谁看，其实当时也没想太多，只是不想他好好的演出被随便什么人砸了场子，更不想……他受伤。也许那可以忽略不计的酒精却对他起了作用，让他有勇气冲上台，和那个醉汉理论。
李哲还在唱歌，而且组了个乐队，这是穆白没想到的。他以为李哲高考会顺利得让他考进一所不错的大学，会认识更多朋友，也会遇到喜欢的人，却不想他没有继续学业，高中毕业就开始工作。
怎么……会这样。失去联系的这一年多，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的父母怎么会同意他中断学业呢？
太多太多的问题，无从问起。穆白开始后悔方才忘了留他的联系方式。
李哲的手机号在谢师宴结束后就打不通了，微信也不再回复消息，穆白默认他不想搭理自己，便不再打扰他。渐渐的，他都快忘了通讯录还躺着这么个人。
穆白掏出手机，点开李哲已停用的微信，对话框里还是谢师宴第二天他问的：酒醒了吗，还好吗？
李哲一直没有回复，穆白也没再问。他以为李哲可能是醉酒难受已读忘了回，却没发现他的消息李哲从来没有忘记回复。
随即戳开李哲的朋友圈，第一条是谢师宴当天台下同学录的他俩合唱视频，李哲配字：李白就是最diao的！
底下有共同好友评论：诶诶诶，注意文明用语啊。
穆白看到这条评论嘴角微微勾起，如果懂得文明用语那还真不是李哲的性子。
默默跟在他身旁的舍友们看着穆白一路低头看手机，不由得提醒一句：“穆白，你看点路。”
“哦好。”穆白回过神来，把手机放回裤兜。
佟翰低声对方宇说：“也不知道穆白今儿是怎么了，这么个神仙今天倒是有了点人情味。”
“是啊，平时也没见他对谁态度这么热切过……”
“少说点吧，是怕他听不见么？”程刚开口。
“害，这不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吗？”佟翰挠挠头。
“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他不是说是旧识吗，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了，估计有很多话还没说吧。”程刚一副了然的表情。
“嘿，你倒挺懂？”
“穆白他啊，是重情义的人。”
“你看得出来么？”佟翰问方宇。
方宇耸耸肩：“要不是刚才他的‘壮举’，我都以为他这辈子都毫无波澜呢。”
“一般看着不显山露水的，一旦有了什么在意的，实际会豁出一切去捍卫。”程刚言尽于此，跟在穆白后头走了，留下两个一头雾水的在原地思索。
*
回到宿舍，穆白一反常态没最早去洗澡，搞得佟翰要去之前还问了几遍，得到他要最后一个去洗的回复后，佟翰拿着自己的洗浴用品进了浴室。
穆白躺在床上，双手拿着手机，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往常这个时候他洗完澡就看书，到点熄灯睡觉，从来不打游戏，也没有别的娱乐活动——自律得让人怀疑人生。
好在他的舍友们都是平易近人型，不会因为他的格格不入就排挤孤立他，四个人相处得十分和谐。
三个人都陆续洗完澡了，程刚问：“穆白，要熄灯了，快去洗澡吧。”
穆白颓然地放下手机，发现自己拿着手机无所事事了半小时，这是他从不会有的反常行为。
他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正好到熄灯时间，自动断电机制让宿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刚把浴巾挂好的穆白无所适从地停在原地。
其他人都拉着床帘，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有邻床程刚刚上床，二话不说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为他照明：“看得清吗？”
“可以，谢谢。”
阳台电源还通着，但穆白的床位离阳台最远，所以光线照不过来，再加上从小怕黑的缘故，一旦处在相对昏暗的环境，他就会变得不知所措。
穆白松了口气，走到阳台完成洗漱，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晾好，再关闭电源。
没想到程刚听到他的动静，又打开了手电筒，室内唯一的光源缓解了穆白的怕黑，上床时，他又轻声向程刚道谢。
程刚笑了：“小事，真没必要谢来谢去的。”
“……嗯。”
程刚看他上了床，也拉上了自己的床帘。
穆白躺着，又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23:35，以往这时他已经睡了有一会儿了，第一次过了睡觉时间还算清醒，他知道是和李哲的重逢让自己本平静的心有了波动。
他想问，李哲为什么在谢师宴后就失去了联系，他去哪了，他怎么了，可在化妆间李哲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他在回避这些。
而穆白不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尽管他很想知道。
所以他告诉李哲，他还会再去EON的，去听他唱歌。知道他在哪了，重拾联系便一点也不困难。
带着这样的想法，穆白没再多想别的，很快睡着了。
夜猫子程刚听到穆白的呼吸声变得平稳而绵长，知道他是睡着了，便也闭上了眼。
夜长梦多，梦里穆白回到了谢师宴那天晚上，把醉酒的李哲送回家，李哲一路上发酒疯，一个劲地让他别忘了自己，脸皮薄的穆白全程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把李哲踹开了。
把人送到家门口，穆白想进门给他倒杯水，把人安置好再走，却被拦住了。那人挂着痞痞的笑，凑到他耳边说：“你再不走，我亲你了哦。”
穆白在梦中再一次感受到了那天自己脸红得像火烧云，一声不吭落荒而逃。
这是他和李哲重逢前的最后一面，面对李哲那句话，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喝醉了逗他的戏言，还是准备来真的……不管是什么，他都做了逃兵。
没等到李哲回复的那几天，他不止一次想，却想不出个结果。后知后觉李哲真的没了联系后，他也把这句话埋在心底的某个角落，若非必然，他想不起。
可现在，必然出现了。
*
宵夜时间，大家伙儿去烧烤店点了不少炸串，薛染看着蹲在路边安静抽烟的李哲，上前递上他平时最爱吃的重辣羊肉串。
李哲没接，一根抽完，接着一根。
“你今天怎么了？”李哲的不对劲，从替那个年轻人接住了酒瓶开始。
“没怎么。”
“因为你说的那小孩？”
“你今天问题有点多。”
“因为你今天很反常。”
李哲偏头，看薛染一手拿着沾满辣椒粉的羊肉串，一手插兜，一副势必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的样子，似乎他再不说，羊肉串能风干到第二天早上。
“就……一小孩而已。”
“而已？”薛染挑挑眉，把羊肉串塞他手里，顺势坐下。
李哲咬了口，烟味和辣味在口腔里蔓延，不小心被呛到。
“咳咳咳……”
薛染坐着不动，等他咳完平息下来，又问：“一小孩值得你出手警告那个疯子？”
“那……保护小孩，人人有责。”李哲玩味地说。
“去你丫的！”薛染作势要踹他。
李哲躲都没躲，他知道薛染只是做个样子。
薛染知道李哲在跟自己打太极，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这轴样，挺久不见了。
“回去和他们吃吧。”
“那你呢，我说你可别再抽了。”薛染知道李哲烟瘾不大，但一旦抽起来就没完没了。
“行，不抽了，站着吹吹风就进去。”李哲妥协般冲她挥挥手。
薛染这才转身进店。
李哲又在路边吹了几分钟的冷风，这才带着一身的冷气进店。
“阿哲，你外头思考人生呢，这才进来？”鼓手小亮问。
“滚蛋！”李哲笑骂，“老板，再拿几瓶啤酒来。”
“好嘞！”老板忙不迭送上几罐啤酒。
“不好意思，瓶装的卖完了，就剩罐装的了。”
“没事，明儿还有演出，罐装的还能少喝点。”键盘手赵煊说。
“少喝点！”薛染拿起一罐放李哲面前，“刚抽了烟，可别又灌得酩酊大醉。”
李哲摇摇头：“你怎么整得像我管家一样。”
薛染白了他一眼：“谁要管你，还不是怕耽误了演出！”
小亮冲赵煊使了个眼神，赵煊心领神会。
乐队成立至今，李哲和薛染成天斗嘴，好一对欢喜冤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薛染对李哲有意思，每次管着他也是因为关心。只是李哲就跟缺根筋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傻，怎么对的他们，就怎么对薛染。
实话说，薛染人漂亮，家境不差，因为搞音乐和家里闹翻，没了经济来源，便跟着三个男人组乐队，在这家新开的酒吧落脚。薛染人前冷得像座冰山，只在李哲面前表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女孩脾气。
李哲怎么想的他们不知道，但作为同伴，他们也不想看着薛染一天天耗在没回应的人身上。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若是成了，不失为一段佳话；若是不成，旁人看着也心酸。
各怀心事的几人碰杯喝酒，把吃食都清空了结账回租的宿舍。
薛染睡单间，三个人挤一间。薛染看着李哲还算清醒地洗漱完回房，这才准备洗洗睡，不想他大半夜地又出房门在小阳台上抽烟。
望着黑漆漆的天空，零碎的云就像怎么也拼不上的图，搅得他心烦。
凌晨两点半，李哲低头瞧见一地的烟头，俯身简单清理了下，漱了口水，倒头就睡。
作者有话说第2章 02孤单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