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牛奶面包 ...
-
小孩走后，李哲进门就被赵煊问：“你朋友又来找你啊。”
李哲点头：“他想应聘吉他手。”
薛染本就竖着耳朵听，此时直接抬头：“他？”
李哲：“嗯。”
“音乐系的？”
“不是，法学系。”
“那他放着好好的学不上，来这里干嘛？体验生活的？”
“他吉他弹得很好。”
“很好是什么程度？就煊哥说的，有参赛经验吗？”
“……没有。”李哲硬着头皮和薛染一问一答，怎么像面试一样，而且对象还变成他了。
“那怎么能行，大家伙要求是多了点，但无非就是最基本的那些，你不要因为是你朋友就开后门啊。”薛染控制不住自己，语气越发尖锐。
“薛染，我没这个意思。”李哲庆幸穆白此时不在场，否则听到薛染那句“开后门”，小孩心里一定不是滋味。
他知道小孩先过来和自己说只是知会一声，也想看看自己是什么态度，并不是想当“关系户”。小孩表面看着和和气气，实际也会因为这种话而较劲。
赵煊又闻到了火药味，忙说：“李哲也只是说他朋友想应聘，这不人都还没来面试么，面试过人家了再议吧。”
薛染并不觉得一个非专业的在校学生能有多高超的技术，她们需要新鲜血液，更需要一个跟得上乐队进程的队友，而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音乐爱好者，业余水准的更是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我让他回去考虑清楚了再来。”李哲说，“放心，我不会拿乐队的发展开玩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们的事。”
小亮：“阿哲，我信你。”
赵煊：“我相信你做的决定。”
薛染看二人表态，不情不愿道：“你清楚就好了。”
……
之后的几天，穆白在宿舍多了件事，研究乐队的选曲风格和歌曲背景。
他先看了电影《重庆森林》，看到223失恋了还当是玩笑话，每天都要买一个5月1日过期的凤梨罐头，觉得他自欺欺人，对他又有丝同情；看到来去如风，看似潇洒实则整日为被追杀而担惊受怕的女逃犯，这个角色的魅力让他目不转睛；看到毫无关联的二人相遇，223为了走出失恋而不断向女逃犯搭讪，最后两人待在一个房间里，一直提心吊胆的女逃犯却在这样的环境里放松睡着了（也可能没完全睡着），223离去前用自己的领带为她擦拭干净了高跟鞋；在雨中结束奔跑的223刚放弃了call机就收到了女逃犯为他送上的生日祝福。
这是第一个故事。穆白看完，很喜欢那个年代男女邂逅产生的露水情缘，其中223和女逃犯的台词也设计得特别有意思，这让他更期待后面的情节。
快餐店店员阿菲喜欢每晚都为女友买宵夜的663，眼神简直不要太明显，目光小心地追随着他，怕被发现，又欲盖弥彰地转移视线。得知他有女友，阿菲脸上的失落转瞬即逝，不叫任何人发现。刚为女友的宵夜换了口味，663就失恋了，开始同家中的每样物品对话，其实也是在劝说自己。663的前女友把钥匙和分手信放在快餐店，阿菲拿了663家中钥匙，每天都借口过去打扫卫生，打理家具，为663添置东西，然而沉浸在失恋悲伤中的663对此毫无察觉。两人意外碰上，663才知道阿菲为自己做了很多，也清楚了阿菲对自己的感情，约她去加州酒吧，然而阿菲去了真的加州。二人重逢时，663接手了阿菲表哥的快餐店，阿菲成了空姐，为663重新画了一张登机证——故事到此结束。
一口气看完电影，听着里面的插曲，年代感扑面而来。穆白时而被逗笑，时而又被情节触动，感叹导演真的很会拍。
看来《加州梦游》的灵感来源于第二个故事，里面提到阿菲梦游时在663家中留下了她常听的磁带。
穆白查了电影的原声带，全都听了一遍过去。才发觉先前听歌风格太单一了，应该多听不同风格，不同年代的歌曲来丰富自己的听歌面，也能对乐队表演的曲目有所了解。
舍友第一次看到他除了学习之外的娱乐活动，笑他终于不像个无情的学习AI。
穆白不好意思道：“之前我是不是很无趣。”
佟翰：“不是我说，真怕你学出病来，怎么能有人日复一日地学都不累，还没有娱乐消遣的。”
程刚：“适当的劳逸结合是有必要的，你之前那样肯定不行。”
方宇：“还好后来你天天去酒吧听歌，不然都觉得你的兴趣爱好只有学习了。”
佟翰和程刚刷刷看向方宇：瞎说什么大实话！
穆白这才知道自己在他们心中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也听得出他们说的都是没有恶意的玩笑话，便认真地点点头说：“以后不会了。”
见穆白逐渐变得更有生活气息，三个人都挺欣慰的，以后也不用担心他性子会闷得慌，相处起来也更放松自在了。
看完电影，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他没有趁热打铁接着看，而是把先前加入歌单但还没来得及听的歌都放来听，有的还多听了几遍——是他之前没听过但现在感兴趣的风格。
特别是让他印象深刻的《昨夜我梦见我学会了游泳》这首歌，他听了原唱的版本，沉浸在歌手微哑却温柔的嗓音中，仿佛在深夜置身只他一人的巨大泳池，沉入水中。耳边是静谧的，眼前是一轮弯月，身边是恒温的池水，缓缓划开一片涟漪，想象自己是一尾鱼。
涟漪之中，依稀看见弯月不成形的倒影，柔和的月光不均地洒在水面上，闪着斑驳细碎的微光。
在这样的环境下，换作是谁，在此刻也会经不住沉沦吧。
歌声停止，穆白才从自己的想象中走出来，他充分体会到什么叫作“声如其境”。
尤其在得知作词作曲编曲都是歌手，穆白对此更觉得难能可贵。现在的原创歌手太少了，会编曲的更是少之又少，像这样三项全能的歌手实在少有。
因此穆白在评论区的推荐下，又去听了这位歌手的其它作品，越听越喜欢，越听越佩服，认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藏歌手。
对于乐队能选到他的歌曲，穆白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想问李哲是怎么发现这种类型的歌，也这么问了。
李哲先是讶异他在研究乐队的选曲风格，而后想了想，他要应聘乐队的吉他手，要适应乐队的风格就先要了解选曲，这倒也在情理之中。
“有一天失眠，在私人电台听到的。”
穆白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曲风在失眠的夜里听到也太疗愈了吧，第二反应是：“你很经常失眠吗？”
李哲意外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他不可置否地回复道：“偶尔吧。”他失眠的情况从家中变故那会儿开始，不仅会失眠，有时还会做噩梦。但他不想着如何缓解情况，总是放任不管。
穆白从未体验过失眠的难熬，哪怕和李哲重逢的那晚也只是短暂地推迟了睡眠时间，于是他给不出很好的建议，只是按自己的习惯说：“睡前喝点热牛奶应该会好点。”
虽然他不怎么挑食，但对于牛奶是不喜欢也不讨厌的态度，不过小孩提起了，试试也无妨。
“知道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晚上见。”
“嗯。”
穆白不知道，其实他刚刚还想多问一句：你这么白，是不是牛奶喝了很多？
当然，不合时宜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要克制不能说出口。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12牛奶面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