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爸爸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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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的后果就是整宿都没睡好，再加上小亮后半夜鼾声如雷，李哲醒来时又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去餐桌上吃饭时，薛染问：“你这又是熬到几点了？”
李哲揉了揉眼，声音微哑：“失眠了，不知道几点睡的。”
“怎么好端端的失眠了？”也没见他怎么了啊。
李哲内心OS：还不是那小孩，两次睡不着都是因为他。
但他只是摇头，不甚在意地说：“没事。”
薛染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却也知道问不出什么，这种感觉可真是磨人。
晚上上台前，薛染给李哲上完粉底，又遮了遮他的黑眼圈，叹了口气：“你再熬下去，黑眼圈都要遮不住了。”
“说了是失眠，又不是我不想睡。”
“你平时熬得还少？别以为我不知道！”
看这俩冤家又有吵起来的架势，赵煊赶忙打圆场：“失眠嘛，这种说不准的。最近阿哲也比较早睡了，只是以前形成的生物钟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改过来。”
小亮也帮腔：“也有我的缘故吧，睡熟了就打呼噜，阿哲要睡的时候就会被吵得睡不着。”
这点确实是。李哲为此十分头疼。
薛染被二人堵得语塞，气鼓鼓地：“好哇，你们仨不仅住一间房，还一个鼻孔出气！”
李哲无奈道：“我说薛大小姐，咱能上台了不？”
确实要到时间了，薛染也知道自己的脾气来得有些不合适，便不自然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拿上贝斯先走了。
赵煊和小亮也拿上各自的设备跟上，作为主唱一身轻的李哲走在最后。
上台后李哲简单地环顾了下四周，小孩不在。
察觉到自己的分外在意，他苦笑了下。
穆白是后半场才来的。下午满课，专业课老师又是出了名的能拖堂，整整拖了半小时才放人。
佟翰早在开始拖堂的时候就叫苦不迭，可以走的时候直接冲去食堂，结果偌大一个食堂，已经不剩什么饭菜了。
四个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也等不到外卖，只能认命地去超市买了四盒泡面。
穆白原本是不吃这类速食产品的，但眼下吃泡面是最节省时间的选择。
但他们三个想着泡面肯定吃不饱，于是打算加点料。
烧完水，四个人围着方宇的锅，往里面加了火腿、调味粉、调料包和一点生菜，等这锅面煮开。
香气逐渐蔓延开，大家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盛面的时候，穆白才发现自己没有碗。
方宇掏出自己的碗说：“不介意的话，用我的碗吧，你们都盛完了，我直接吃锅里的。”
穆白有些不好意思：“这样你会不方便吧？”
方宇不在意地说：“我没事，还怕你介意是我用过的碗呢。”
穆白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轻声道谢。
“穆白，你赶紧买个碗，然后我们一起吃火锅啥的就方便多了。”程刚说。
“好的。”
“不得不说煮出来的面就是比泡的好吃，泡面也没这么丰富。”佟翰大快朵颐。
四个男生很快就把一锅面都解决了，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幸亏今晚没课，不然那老妖婆拖堂那么久，吃都吃不上就要赶去上课了。”佟翰不禁发牢骚。
“是啊，学校这安排可真是太不人道了。”程刚附和道。
穆白默不作声地吃着，为自己当时没能为所有人争取到不上晚课而感到抱歉。
吃完后，向方宇借了洗洁精，细致地把每一处油污都刷掉，然后还给他。
三个人对穆白每晚都要去EON给朋友捧场这件事熟若无睹，之前有的那些猜测也都被他一句“很重要的朋友”打散了——想那么多干什么，毕竟是人家的事。
穆白的姗姗来迟，在李哲看来更有事儿了，但他们目前还没恢复到以往能互相问候的关系，想问也开不了口。
如果当年没有分开，现在他们就算没发生什么，应该也还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李哲眼里的黯淡隐藏在深色的灯光里，无处可寻。
最后一首歌唱完，李哲同队友一同鞠躬谢幕，穆白怔怔地看着他们下台离场，随后决定追上去。
“李哲！”
听到小孩的声音，李哲条件反射地停步回头。
穆白看附近没人，壮着胆子问：“李哲，我看到乐队在招吉他手？”
“嗯。”
“你看我，可不可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小孩的话，把他惊到了。
“我知道。”穆白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冷静，“我想锻炼自己。”还想和他一起，只是这句心里话，他没能说出口。
“我们不需要积攒经验的临时工，我们需要一个正式而稳定的成员。”李哲不会拿乐队的前景开玩笑。
是啊，他若只是想和李哲重归于好，那么有很多种方式，想要锻炼自己，也不止这一种。不说他还是在校学生，毕业后也愿意一直从事这份工作吗？
见小孩不搭腔，李哲继续说：“穆白，你和我不一样，你将来要当律师，或是法官，你不要因为一时兴起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
印象中，李哲总是吊儿郎当，我行我素的模样，此时却十分严肃地同自己说明职业规划问题。
他知道李哲会拒绝自己，但没想到拒绝理由是这一方面。
“李哲，你不要急着拒绝我好不好，我、我会考虑清楚再来找你的。”
李哲不懂为什么小孩这么倔强，看他的神色也不像是闹着玩，不自觉放软了语气：“你为什么想来应聘？”
“因为你在，因为你们需要一个吉他手。”
“因为你在”四个字整得李哲全身仿佛过了电：“我在怎么了？”
“你忘了吗，你在的时候我就不会那么紧张。”
他指的是谢师宴上的合唱，穆白确实表现得落落大方，一点也不扭捏。
“哦……”
“你也知道我吉他的水平，虽然达不到顶尖，但是配合你们表演，应该没有问题。”
小孩这句话倒是没有夸大其词，他在音乐上的天赋不亚于系统学习过的。
只是他不愿意小孩之后后悔。做音乐很辛苦，很多时候还充满了不稳定因素，明明可以从事高薪又稳定的职业，就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而放弃，实在太过可惜。
就像他本可以上大学，却因为家庭变故放弃。尽管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偶尔仍然会羡慕大学毕业的薛染。
“你认真考虑过后再说吧。”李哲没再劝说他。
“好。那，再见。”
“再见。”
回校路上，穆白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喂，儿子，怎么啦？”
“妈，我想问您一件事。”
儿子破天荒地这么晚联系自己，穆白妈妈不免有些担心。
“儿子你说。”
“妈，先跟您和爸爸道个歉。”
“怎么了这是？你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吧？”穆白妈妈的语气焦急起来。
“没有，只是我做了个决定，没有向你们报备。”
“你说。”
“妈，前阵子，我遇上了我高中的同桌。他不知怎么没有去上大学，和其他人组了乐队，现在在酒吧驻唱。这段时间，我一直去酒吧看他们表演。”
穆白妈妈耐心听着，没有打断他。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高考前让我帮他巩固知识点，我一说就会。所以我相信他高考一定考得不错，只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上学。”
“最近学校规定要上晚课，我自作主张向系主任申请不上晚课，就是为了过来。现在他们乐队需要一名吉他手，我想帮帮他，也想锻炼自己。这意味着，我要同时兼顾学习和那边的工作。”
穆白有些说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做这样的决定，对父母而言，是种伤害。
“我要是做了乐队的吉他手，就不能从事法律相关的行业了……”
“妈妈，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听着电话那端儿子的声音渐弱，穆白妈妈问：“儿子，我想问你做这样的决定，你会后悔吗？”
“我想，我不会后悔吧。”
“妈妈能听出来，你的同桌对你而言很重要，也为他没能上大学感到可惜。妈妈不反对你出入酒吧，只要不在那里沾染恶习，能保证自身安全就好。这个专业，是你自己选择的，你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现在你做的每个选择，也有自己的理由，只要你不会后悔。就算后悔也没什么，妈妈相信你有能力处理好。这是你的人生，应该由你规划。”
“妈妈……”穆白听得鼻子发酸，眼眶被泪润湿。
“要不要和你爸爸说下？”
“好。”
“儿子，妈妈说的也是我想说的。爸妈希望你这一生平安快乐，过自己向往的生活。其余的，都不重要。”
“谢谢爸爸妈妈。”
“接下来会很辛苦，照顾好自己哦。”穆白妈妈鼓励道，“累了，想家了，就回来吧。”
“嗯！”
“是不是还在路上呢，快回学校吧。”穆白爸爸听出了嘈杂的背景音。
“在回去的路上了，你们早点休息，到宿舍了给你们发消息。”
“注意安全。”电话挂断。
回宿舍时，佟翰他们也刚上完晚课回来。穆白给父母发了微信报平安，随后去洗澡。
在路上忍住泪意的他在一片热气中回想刚才父母说的话，又逐渐湿了眼眶。
穆白从小到大的安全感，基本来自于他的父母。他可以自豪地说，他拥有全世界最通情达理最开明的爸妈。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11爸爸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