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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我怎么惹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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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远凑到他面前，一脸幸灾乐祸:“小屁孩儿，没想到吧？不是我。”
路晶晶推开周斯远，用手护着方启星的头，说道:“行了行了，董博，快把他放下来。两个人欺负一个小孩，好意思吗！”
董博身手利落，把方启星安安稳稳地放到地上，拉开一旁书桌前的椅子坐下，说道:“我顶多是个帮凶。”说着瞥了一眼周斯远，拿起桌上的照片看起来。
而周斯远已经和方启星打闹在了一起，方启星用头顶他，他一边退让着，一边揉方启星的头。
路晶晶试图去劝，但她毕竟也有些孩子气，不一会儿，就和方启星联合，“对付”起周斯远来。
晚饭后，天色渐渐暗下来。小东镇不像西澧，会有璀璨灯火照起一片繁华，这里的夜晚是漆黑一片的，只有地上星星点点的灯光和天空中的繁星交相辉映。
躺在床上，入耳的是片片蛙声，还能感受到阵阵凉风从窗口吹进来。这一晚，三位舟车劳顿的客人在如此宁静的环境下，睡得很香，直到第二天早上被方启星叫醒。
周斯远和董博一间屋子、路晶晶和方依雯一间，方启星不顾李秀丽劝阻，趁她不注意，溜上楼挨着敲了门，告诉他们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吃早餐。
桂花树下有一张石头桌子，早摆好了稀饭、馒头、鸡蛋。李秀丽起初担心这几个城里来的孩子吃不惯，但看他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就放下心来。
而方成文这时早就去了店里。本来店里有两个伙计的，但今天都请假了。方家的米店最主要的生意是收购本地农民的大米，再卖到市里。碰巧今天是小东镇赶集的日子，买米的、卖米的、收货的纷至沓来，他要一个人应付，顿时感到分身乏术。
好在方依雯来帮忙了，早餐过后，董博和周斯远见人手不够，也帮着称米、算账。来米店的大多是熟客，见往常的伙计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其中一人开玩笑说:“老方，这两个小伙子哪里雇来的？手脚这么利索！”
方成文笑道：“你到哪里雇这么麻利的哟！”方依雯又说：“刘伯伯，他们两个是我同学。”
另一个熟客听了，凑到方成文面前说：“老方，我看你笑得脸上都开花了，是相中哪一个做女婿了？”
在乡下，很多女孩子十七八岁就有了对象，结婚生子也是常有的，所以，开这种玩笑在当地人之间稀松平常。
方成文故作生气的样子，把这个熟客的米袋扔到地上，说道：“呸！你个悖时的老张，莫要开这些学生娃娃的玩笑！再开，我就不收你的米了！”
老张把米袋搬到秤台上，嘻嘻地笑道：“你家大女嫁人是迟早的嘛！”方成文见他没完没了的，急忙称重、付钱，把他朝门外赶。
两人的对话虽是小东镇的方言，但周斯远和董博依然能听懂。周斯远嘿嘿一笑，用胳膊肘捅一下董博，喊道：“嘿，女婿。”
董博拿起手上的秤杆，作势要打他，看方成文送走老张回来了，又把手收回来。
周斯远见方依雯在瞪着他，迅速收敛起笑容，拿过计算器，一本正经地算起账来。不一会儿，他偷瞄董博和方依雯一眼，看他俩各做各的事，并无异样，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不再开玩笑了。
周斯远这一眼，恰好看到路晶晶端着一张折叠圆桌走了过来。桌子对路晶晶来说，应该有些沉，她走一步，听到桌角在地上擦出声来，又赶紧端高一点，但下一步，桌角又碰到了地面。
周斯远急忙过去，接过圆桌，放到地上展开，然后问她:“你一上午跑哪儿去了？这么多活也不来帮忙。”
“晶晶姐姐在楼上给我讲作业呢！”方启星拿着筷子跑了过来。
周斯远说道:“你这小家伙，我问你了吗？不准抢答！”他说着接过筷子，拿一张纸巾垫了放在桌上。
方启星冲他吐吐舌头，转身跑回厨房。
路晶晶笑道:“你们两个上辈子是冤家吧！”
周斯远哼一声，指着路晶晶说:“我是看他把你这么大一个劳动力捆绑在身边，浪费掉了，感到气愤！”
一旁的方依雯觉得好笑:“晶晶跟我弟待了半天，你怕是吃醋吧？吃一个小孩儿的醋，真够可以啊！”
路晶晶听方依雯拿她开心，皱起眉头嘟着嘴，追着她打。周斯远听了竟无话可说，拉起董博去厨房帮忙。
午饭就在店里吃的，二楼很热，饭后大家便都在店里待着。方成文每晚都要守店，为了打发时间，就在店里放了一台电视机。这时，方启星正看着《还珠格格》，方成文夫妇依旧在算账，路晶晶等人在聊天。
其实，多数时间是路晶晶在说，其他三人在听。说来说去，她的话题都离不开王睿:“你们别看王睿平时话少，但讲题的时候讲得可好了！思路清晰、逻辑严密……”
“我有不懂的题去问他，他都很认真的给我讲。还另外出题给我做呢！”
“这次他考了年级第37名，肯定要去1班的哦……依雯，你肯定也是去重点班的……”
方依雯听她说到自己，答道:“我100名，有点尴尬，去不了1班，在2班也是末尾。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我打算继续在6班。”
路晶晶高兴起来:“真的吗？那我们又可以在一个班了！”
周斯远听了，蹭的一声站起来，问路晶晶:“你不是选的文科吗？”
路晶晶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随口撒的那个谎:“我说过要学文吗？我那么喜欢物理，肯定学理啊！”
“那天我问你，你说要选文的！”周斯远提高了嗓门，显得很生气。
路晶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问道:“我怎么惹到你了？”
“你跟我说选文，但结果选理！”周斯远自认为解释得更清楚了。
“那天就开个玩笑……再说，我选不选文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董博幸灾乐祸地拉周斯远坐下，“有人看你选文，就跟着选文，结果……唔……”
没说完，就被周斯远捂住了嘴。方依雯听董博这样说，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但还装作不懂：“哎，董博，你说谁跟着选文了？”
董博见周斯远气鼓鼓的样子，乐不可支：“这个你要好好猜一猜，反正肯定不是你和我。”
周斯远回想起那次月假，和父亲抗争了一晚上，父亲才同意自己选文，结果现在知道被路晶晶耍了，今后两人不在一个班。加上董博和方依雯这时一唱一和地调侃他，他更觉得闷闷不乐，但又找不到什么话反驳，半晌了，才憋出一句：“路晶晶，你怎么三句话有两句半都在说王睿。”
这下换路晶晶不开心了，她斜眤着周斯远：“不说他，那说你啊？好，就说你。你怎么知道我要来依雯家？知道就算了，为什么要跟着一起来？”
“我……只准你串门，我们就不行啊？”周斯远用的是“我们”，便把董博也拉到了一条战线上。
董博会意，说：“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宿舍号又恰好都是708，这么大的缘分，互相串个门很正常嘛！”方依雯听了只是笑。
他又接着说：“10月份我生日，我也邀请你们去我家，好不好？”方依雯说道：“行啊！同学之间就是要多串门嘛！晶晶，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路晶晶点点头，方依雯又问董博生日想怎么过，这才岔开了刚才的话题。
周斯远越想越觉得郁闷，索性不听他们聊天，过去和方启星坐在一起看电视。电视里，永琪和小燕子正在斗嘴：
“你是一个蛮不讲理、没有原则、没有感觉、没有思想的女人，算我白白认识了你！”
“你滚！我再也不要理你！我没思想，没深度，没学问……可我也没招惹过你！你走！你也不要再来招惹我……”
“我可没说你没深度，没学问……”
“你说了！你说了！你就是这个意思！”
……
周斯远摇摇头：“吵来吵去也不嫌口渴。”又斜着眼看了看路晶晶。
方启星回过头来：“哥哥，你渴吗？家里有西瓜。”说着便跑到厨房去，抱了一个圆滚滚的西瓜出来。
周斯远接过来，感到冰凉凉的。他把西瓜放到桌上，切好了，招呼大家来吃。
方启星问他：“妈妈把这个西瓜放在井水里泡了半天，吃起来是不是凉凉的？”
周斯远点点头：“凉得刚刚好，比冰箱冻过的更舒服。”
董博咬了一口，说道：“这瓜好甜啊！”方依雯笑道：“这是我们家的瓜田种的，一点农药也没有，纯天然无污染。”
“你们家还种西瓜？”
“前几年是我爸妈在种，但这几年给我二爷爷种了，我们偶尔去摘点。”
方启星听了，嚷道：“姐姐，我们去二爷爷那里玩嘛！去摘西瓜！”
方成文瞪着他说：“这么热，小心出去了中暑！”
方启星连忙跑到门外站着，指着天说：“爸爸你看，太阳都躲到云里了，还有风，一点也不热。”
方成文还是不同意，董博说道：“叔叔，都四点多了，也不是很热，就让弟弟带我们出去转一转吧。”
“对呀，叔叔，我们还没出去玩过呢！”路晶晶应和着。
“好吧。”方成文见几个孩子都想去，也不再阻拦，“你们戴上草帽，别晒着了。”
方启星高兴地跳起来，跑到楼上去拿草帽。
等他们五人准备出发时，方成文把一小袋米和一袋肉交给了方依雯，嘱咐道：“小雯，把这个给你二爷爷带去，跟他说肉要赶紧吃了，别留着，天热，放久了要坏。过几天我再给他送。”
方依雯说知道了，便把东西拿起来。董博把东西都接过去，跟着方启星出发了。
瓜田离方家约有一两公里，他们先向西走到街道的尽头，再往南穿过一片稻田，经过一片柏树遮蔽的小道，就看见了一片碧绿在阳光下闪着光。
乡间的小路上野草茂盛，不少是带刺、带毛的，方启星走在最前面，用一根树枝不断挥打着，好让它们不至于伤到哥哥姐姐们的腿。他尤其关心路晶晶：“晶晶姐姐，你穿的短裤，要小心呀！”
他精力旺盛，这时到了瓜田，撒欢着，顺着田埂往前面一幢土房子跑去，见门开着，屋里却没人，便绕到屋后的小河边，果然看见一个老人在钓鱼。他高兴地喊了声：“二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