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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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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他果真来了,不过还有一只大灰狼跟着进来。
嘉和瞅瞅两人进门,只是在心里嘀咕一句: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本以为两人像往常一样会进东面包厢,却见他们神色自若地坐在吧台前。忍足还用一种促狭的表情打量着她,似乎瞧出了什么新鲜事一般。
迹部淡淡瞥了一眼忍足,眼底警告的意味十足,说:“和往常一样吧。”
嘉和点点头。
见嘉和忙着,忍足忙伸长脖子在迹部耳边打趣道:“你不会真的要……”
迹部不想因这八卦的人扰了兴致,更不想让嘉和听见,简短地说:“以你之名。”
忍足一愣,恍然大悟,拍拍额头,感叹道:交友不慎啊!他想带嘉和去中国甜蜜一番,增进增进感情,可面子上又不想亲自说出来。偏偏自己趁着小叶子的生日想出去放松一趟,他倒好,抓着了这个机会,让他出面。咳咳,他忍足侑士怎么没看出来这个从国中以来交情甚好的迹部景吾竟在这方面比他还厉害。
盯着吧台上映射的五彩的灯光,忍足轻轻问道:“为什么?”
酒吧里的声音有点大,但迹部还是听清了,却沉默了许久。待他正要开口的时候,嘉和拿着酒杯走过来。迹部也就不想再说什么了。忍足懊恼错过了一个聆听某人真情流露的大好机会。不过想想,来日方长。
舞台上的音乐响起,是很舒缓的节奏。七夜扬以前有个习惯。不定期地改变一下酒吧的氛围和风格。有时会是狂野的DJ,有时会是安静的情歌。每次来的客人尝到了新鲜劲,享受到了不同视听的美好感觉,所以对下次都带着一点点的期待。正是这种微妙的神秘感,让“七夜”的生意一直不错。
忍足接到迹部平静的目光,像是一个信号,表示他该干点什么了,立马推推眼镜,温和地看向嘉和,笑眯眯地说:“嘉和呀,最近有没有空啊……”
正在托腮侧头听歌的嘉和愣了一下,转头对上忍足看似十分百分千分万分亲切的笑脸,再看看迹部一副淡定地喝着酒,“有倒是有,怎么了?”
一贯冷静的忍足不由在心里叫好。起码事情成功了一半,不然旁边那位的脸不知道会黑成什么样子。小叶子也应该会很开心的。
“是这样的。”忍足顿了一下,“那个小叶子的生日快到了,正巧我也想放松放松,去外面走走。不如我们几个一起去旅游庆祝一下?”其实这并不完全是他的意思。
嘉和不答语。用旅游来庆祝小叶子的生日。忍足对小叶子有这番心意固然是好,但扯上其他人当电灯泡做什么,还不嫌麻烦。而且,嘉和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迹部,不知道他的决定。
迹部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动作一气呵成,煞是好看。他好像没有看见嘉和的动作,垂下眼眸,尔后才满不在乎地说:“这个主意不错。”也就是说他也要去了。
忍足撇撇嘴:什么嘛。嘴上说:“那好那好。”
嘉和想起小叶子,说:“泉叶,她知道吗?”依她对忍足阴晴不定的态度还打打闹闹,不禁有点担心。
忍足撇撇嘴:什么嘛。嘴上说:“我会搞定的。”
“那去哪?”嘉和问。
忍足想好措辞,“谨慎”地说:“嘉和,听说你的老家风景不错。反正也不远。”根据某人的陈述,嘉和想看的莲花的花期也正好在这个时候,所以顺水推舟。
嘉和的眼神晃荡了一下,明灭不定的流光在眼底若隐若现,隐隐透着开心和感动。忍足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些。她很少在别人面前提起过那些旧时回忆。而那天她不过随口说说,真没想到他记住了。她轻抿了抿唇,却对着迹部,坚定的说:“也好。我也好久没有回去了。”谢谢你,迹部。
迹部似乎读懂了嘉和的心思,淡淡一勾唇。嘴角那抹笑得如此真实灿烂。一开始他还有点担心嘉和不会回去。如今看她的神色反应,倒也是放心了。现在想想,原来生意场上完成一次签约之后的喜悦感也远远比不上这个。但之前做出这个决定以后,迹部在心底就告诉自己不过是为一个朋友完成一次小小的心愿,不足挂齿。然而,却有另一个冷静的声音从内心深处隐隐警告他:迹部,但愿你不要中毒太深。
不,要,中,毒,太,深。
事情一定下来以后,动作自然也就快了很多。泉叶对这次出行充满了期待,缠着嘉和说着出行的琐碎细节,在酒吧里看见忍足时的态度也稍有改变,不像以前一见面就坚定立场做死对头。
不过后来几天迹部并不是天天来。忍足倒是每天晚上准时报到,顺便很惋惜地和嘉和解释。一个意思:迹部这几天手头的工作比较多,早早结束了才好空出之后的时间一起出去。嘉和也听懂了忍足的言下之意,想象那人埋首工作专心的样子心里不由暖暖的。
嘉和是过了几天才向七夜扬和水木月提起这件事。
大学毕业以后做了几个工作,却没有嘉和十分喜欢的,兜兜转转之后还是在酒吧里安定了下来。平日里也就酒吧里待着,要么和朋友去逛街。生活比较平淡,也没见嘉和如何真正开心过。
七夜扬看自己这个一贯随性的妹妹,嘴上不说,心里倒是有点心疼。这次见她难得提起兴致出去散心一趟,也稍稍有些安慰。
“你就管自己去吧,玩得开心就好。酒吧里有希彦。不用担心。”刚吃完晚饭,七夜扬说起。
一旁的嫂子收拾餐具,帮和着:“是啊是啊,你哥最近也不忙,还有时间帮着酒吧里的事,倒是没听你说起和谁一起去。不是为了泉叶的庆生么?难道是大学同学?”早就是一家人,说话间也没什么拘束的。
嘉和“嗯”了一声,说:“也就是平时处在一起的朋友。”
待到回到各自的房间之后,水木月才问:“莫非就是那两个?”有几次在酒吧里,扬和她会碰见两个样子像是贵公子的人和嘉和在聊天。看那样子,关系应该不错。
七夜扬随意地应了一句。随她去。反正嘉和她自己有分寸,何况他这个做哥哥的还希望能快点找个男朋友。
另外,迹部本是要做私人专机直接飞往杭州,那样又快又方便。可是后来泉叶因为觉得平民飞机更好,所以他们订了4张飞机票,而且还不是头等舱的。忍足很惊讶当时迹部没有摆出一副勉强的样子,还居然一口就答应下来。于是大家就这样出发了。
他们机票的位置是右侧靠窗,刚好两前两后。至于怎么坐,他们好像也没有经过什么决定,自然而然地各就各位。迹部和嘉和坐前面,忍足和泉叶坐后面,两个女士靠窗。泉叶的理由是要欣赏风景。从某个角度来说,出于这次旅行名义上的目的,忍足并没有故意和泉叶作对。自然口角也很少。
迹部漫不经心地翻着杂志,嘉和则戴着耳机听音乐。两人之间各做各的,鲜少说话,可在后座两人的眼里却还是显得有些亲密。
“哎,大灰狼,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们的大总裁对我们家嘉和有意思啊?”泉叶附在忍足的耳边咬字说。
忍足瞥了一眼靠近的泉叶,漫漫挑眉,半威胁半认真地说:“小叶子,注意你对我的称呼。”怎么说了这么多次,这个女人还是不肯改。
泉叶恨恨咬牙。每次都这样。“你也别那样称呼我。礼尚往来。”
“成交。”
泉叶恢复了兴奋劲,推推忍足:“哎,那你快说。是不是真有那么一回事啊?”
“同你。”
泉叶撇撇嘴,有点不满意他的回答:“大灰狼,你什么时候这么惜字如金啊?”
忍足不语,还是淡淡挑眉。死性不改的女人。
泉叶哼了一声,装嗲道:“忍足……”
忍足刚拿起杯子又立马放下,只觉得宁愿被她叫“大灰狼”也比这个假声好。不过这个女人也就这样。忍足假装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慢道来:“幸好你还没那么笨。”这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喂,大灰狼,你不那样讲会死啊。我只不过让你说说迹部大总裁是不是对嘉和有意思,你非要这样不可啊?”
忍足摇摇头,拿起杯子轻抿一口,倒颇有无奈。这小叶子倒还真是本性难易啊。
后面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大,让嘉和实在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摘下耳机。在听完他们谈话的内容之后,嘉和悄悄偏头看向迹部。连她都听见了,迹部不可能没听见。看他脸上毫无波澜,真不知道他的心里怎么想。对于忍足和泉叶的话,他估计是一笑而过吧。尽管自己有隐约地感觉到迹部对自己似乎有点特别,但那个应该不是他们所谓的“有意思”。
想过这些后,嘉和便无所事事地看向窗外。碧空里云朵层层,松软如棉。一眼望去,只有蓝白相衬,静水如澜,素绢如花。不知不觉有了倦意,嘉和忍不住垂下眼皮,侧头睡去。
迹部瞧见身边的她已经渐渐睡熟,却只是薄薄的衣服在身,便向空姐要来一份毯子盖在她身上。起初许是他的动作过大,嘉和轻轻翻了身,嘴里还咕哝几句,头正好歪在迹部右侧肩膀上,迹部的身子顿住了。
待空姐走后,迹部反而开始有点不自在。伊人在侧,而且还是熟睡。他只要一侧头,就可以闻到嘉和发间的清香。感情正处于变质之际,这无疑是在考验迹部。无奈之下,他只好动动左手,小心翼翼地把毯子捻好,避免她着凉。杂志是看不了了,又有一只手无法动弹,迹部倒有点苦恼自己无事可做。
人家是迹部家的大少爷,一贯自我,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提供肩膀给人当枕头?不过身旁之人睡容安恬,自己心里自然忽略了隐隐的不快,还生起了淡淡的幸福。
迹部慢慢闭上眼睛,发现自己突然十分期待这次旅行。
忍足从座位的空隙间看到如此情景,不由在心里偷笑,并且毫无理由地坚信他们俩绝对属于绝配。
等到嘉和醒来,正好是用餐的时间。她睁开眼,却对上迹部一张华丽的侧面,嘴角边还有淡淡的微笑。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靠着迹部,猛然坐直身子。理理头发,看看窗外,纳闷自己怎么睡着睡着就靠在他身上了。幸好迹部没说什么,不然自己就窘死了。
“七夜……”
嘉和脸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转过来,假装没听见。
“七夜……”
估计他肯定是要笑自己吧。
结果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难道你不饿吗?”回头就碰上迹部正揶揄地打量自己。一双丹凤眼烁烁发光,眼底倒映着自己稍不自然的神情。他的嘴角轻扬,渐渐化去了她的尴尬。空姐送来的餐盒被他接过端到她的面前。
迹部自己还是有点不习惯,转头看别处:“快吃吧。”咳,本大爷居然还帮她端饭盒。还有这平民餐。迹部心里冷笑:当时那么爽快地答应下来,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现在还别扭什么。不过转念一想,那时心里的执念也让他顾不了自己。因为……他偷偷瞥了一眼嘉和,心里还是落下一点抗拒,自顾自对抗那餐盒。
嘉和也闷声不吭,一边吃着一边还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就那么自然地靠在他肩膀上,而且迹部还没有把自己推开。尽管自己对男女之间这种接触并不怎么介意,尽管和迹部之间似乎并没有多少的距离,但是自己却并非与想象中那样能够与他自然靠近,就算从一个朋友的角度来说。而且这种感觉时有时无,也挺折腾人的。
前座两人默默无语,后座两人瞧得起劲。
下了飞机,他们就直接去了杭州香格里拉大酒店。酒店坐落在杭州著名的西湖北岸,俯瞰孤山及优雅的西泠桥,靠近苏堤,正是个好住处。绿树环绕,红白相间,各自成趣。
泉叶一进酒店大厅,见大厅里富丽堂皇的装修风格,便扯来忍足问他为什么来这么奢侈的地方。在这儿住上几天,她还不要以后几个月勒紧裤腰!
谁知忍足无所谓,笑道:“小叶子,反正不是你出钱。再说,这次我总不能让你放着五星级酒店不住,去那些小宾馆吧。”
泉叶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大灰狼这次还不错嘛。
他们要了两间双人房,自是两男两女。此时临近傍晚,他们打算休息一会儿后再去用餐。嘉和有点疲倦,大家晚上也没打算去外面走走。在没什么活动的情况下,他们各分东西,各干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