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水岸》潋潋

36、第36章

　　二十二
　　Just one last dance 最后一曲
　　before we say goodbye 再说别离 when we sway and turn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 一次次挥手转身 it's like the first time 初次相遇般难舍难离——《Just one last d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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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一个多月忙碌又平静。电影被某国际知名电影节力邀作为开幕式影片，秦仕碍于对方的极大热情和诚意答应了这件事。可是从电影杀青到开幕式只有短短一个月，就算是制作后期天字第一号神速的秦仕，也不得不开足马力。
　　谭烙的配乐做得一贯的高水准，再见他时飞扬有些尴尬有些愧疚。但是一来工作实在太忙，短暂的见面时间基本都是在录音，二来央寰那小子黏人得很，只要不是在飞机上都会三不五时的收到他的短信电话，时不时还会突然冒出来个人，带着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东西跑到任何她在的地方，憋着笑说，“您好，这是有位叫倪老恭的先生为于小姐叫的。”
　　一颗心被他装得满满，有些心情也就一闪而逝了。只是在其他人面前还要和谭烙扮恋人，她的“干姐姐”方清越甚至常常说，我看你们也挺配的，既然你不喜欢央寰，那干脆就假戏真做算了。

　　除了一些零散的任务，严星几乎没有在别的时候见过飞扬。如果央寰是她的选择，那他也只有选择祝福她。只是偶尔一个人开着车在街上兜风散心，看到她巨大的YANSEN广告，会把车停在路边，望着那张笑得清美迷人的脸怔怔的出神。
　　脸上一挂酸楚的笑，呵，说起来，他甚至连表白都不曾有过。
　　很失败？还是……很庆幸？

　　断了谭烙的线索，斜阳的真实身份又回到了一个迷。不除掉斜阳，实在很难绊倒方豫从。他们现在要的就是证据，证明云南那个巨大的地下军火库是属于他方豫从的。如此庞大的军火贩卖足以让他死刑，其他的毒品走私甚至政治活动也就自然停止了。更大的好处是，方豫从的大批军火，方氏的庞大资产，都将名正言顺收归国有，不用花一分钱。
　　收到消息说方豫从和缅甸方面已经快进入到交钱交货的阶段，严锦御终于决定亲自上阵和方豫从谈。
　　“听说，方老板手上有不少好东西啊！”一杆挥出，严锦御眼睛望着那颗白球，若无其事的开口。既然是私人会面，严锦御这样的外交官更乐于选择高尔夫球场而不是酒席或者会客室。
　　“哈哈！我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些房产基金罢了。”
　　“那当然是好东西，方老板手上的房产基金杀伤力可不小。”
　　“哈哈哈，严部长，现在这个行情，杀伤力越大的危险系数可也是越高啊！”方豫从说完打出一杆，“还是早早的出手好啊！”
　　“哦？方老板想要出手？那就干脆出给我，我可是对方老板的东西极有兴趣。”
　　“呵呵，严部长真是会说笑。可惜方某已经找到了买主，失信于人总是不好啊。”
　　“哟！那么不巧。我要是在你卖价后面加个零还有没有机会？”
　　方豫从握球杆的手明显一怔，“哦？严部长这么看得起方某？”
　　“那当然，方老板手上听说可是好东西，新东西啊！”
　　“哈哈哈！”方豫从大笑着往球场小车走去，严锦御同样笑着走在他身后。
　　坐到车上，方豫从突然开口，“严部长，你那儿子不错啊。不如，咱们结个秦晋之好？”
　　“哦？怎么？方小姐看上小犬了？”方豫从这老狐狸想用严星来自保？严锦御表面无事心中一惊。
　　“哈哈哈！严部长，清越和严公子没什么交流，咱们也不好乱点鸳鸯谱。倒是方某还有个干女儿，我看……和令郎倒是挺合适。”
　　“干女儿？”严锦御心中一喜。
　　“哈哈哈，说曹操曹操到，你看，就是她。”方豫从指着前面球场草坪上的一个小站，饮料冰柜上是飞扬在意大利拍的饮料广告。
　　“呵呵呵，这姑娘是不错，”严锦御心中由一喜转为大喜，“回去和两个孩子商量商量？”
　　“哈哈哈哈！好！严部长你这个亲家方某结定了！”

　　关掉视讯仪，碟殇把脸埋在了手心。
　　今天是电影的首映式，本应是个高兴的日子。却收到这样的“任务”。
　　严锦御亲自跟她谈，他能把命令说得像是商量，言语间却完完全全是不容你否决反抗的。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只是订婚而已，等到把方豫从解决了，她和严星的婚约也就会找一个理由解除。
　　“嘀嘀嘀……”视讯仪又响了。
　　是晋瞳。
　　“……”
　　“……”
　　他不说话，锁着眉看她，眼神里有难以言说的东西在流动。
　　“不要答应。”终于开口。
　　“……”
　　“光我一个人反对没有用。”
　　“……”她何尝想答应？
　　“晋瞳，这是命令。”
　　“可是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但是这条路最快最有效。我去认方豫从那样的人作干爹，现在的结果是最最理想的状态。他以为我是他一边的人，有你作女婿，严部长会不敢动他。我们要的证据也就来了。”
　　“你……干什么要拼命说服你自己？这件事情后患无穷！”他情绪终于激动，“央寰那你怎么说？和谭烙‘热恋’的于飞扬突然和严星订婚，外界会猜测些什么说些什么？还有，我爸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到时候会用什么理由来解除我们的婚约你想没有想过？他肯定不会说是我的问题，因为那样会丢了他的面子。到时候必定又是你牺牲，你的公众形象怎么办？你还要不要唱歌了？”
　　“我不在乎外界会怎么想，我也不认为严部会做得这么绝。就算理由稍不利于我，我也可以接受。”沉默良久，她终于开口。
　　“那小寰呢？小寰怎么办？”
　　“他……事情解决之后可以和他解释清楚，虽然不能说清来龙去脉，但是可以给他暗示。要是他明白不了……”她脸一皱，“那么笨的话，我就不要他了。”
　　“你……”他急了，“你到底是怎么了？不是一向作最坏的打算的吗？怎么这次……万一出了状况怎么办？”
　　“晋瞳，我们是CSA。”
　　“CSA从来没让你无条件服从！”
　　“你别说了，我决定了。我到时间准备出发去电影首映式了，再见。”她说完就关掉了视讯仪，点了另一个联络人。
　　“碟殇？呵呵，我给了你10个小时考虑，怎么，10分钟就考虑好了？”严锦御在视讯仪那头笃定地看着她。
　　“严部，我有一个条件。”
　　“说。”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要退出CSA。”
　　“哦？”严锦御挑了下眉，“你舍得？”
　　“我累了。”
　　“但是你之前的所有功勋都会一笔勾销。”
　　她淡笑，“无所谓。”
　　“碟殇，我还是希望你考虑清楚。CSA需要你。”
　　“考虑清楚了。”她抿了抿唇，“我想我更适合平静的生活。”
　　“那好。尊重你的选择。我祝你幸福。”
　　“谢谢。”
　　好吧，长痛不如短痛，熬一熬，等这阵子过了，一切都会好的。
　　她确实舍不得CSA，但是既然选择爱，那就好好的爱，从冲下雪山的那刻起，她就已经改变自己人生的走向了。

　　秦仕，钟涵，殷殷还有剧组一些其他有影响力的演员都去了那个欧洲名城参加电影节开幕式，飞扬因为档期原因去不了，和谭烙一起参加了在上海的首映式。两地同步连线，共同作为全球首映礼，大屏幕上中欧两地同步直播着典礼的盛况，互相通过大屏幕来和地球另一端的友人分享精彩。
　　电影不长，只有短短的90多分钟。当女主人公溯清渐渐在夕阳下的雪山上融成一个细微的红点，屏幕上打出“完”的字样，两地的影院里同时爆发雷鸣般的掌声。欧洲电影节的评委会主席斯丹利先生甚至激动的拥抱了秦仕，大叫着，“Qin!You are the genious!（秦！你是个天才！）”然后又激动的握住钟涵的手狂摇三下，握完了对着摄像机镜头大吼一声，“Yu!I love you!!!!!”惹来一阵欢呼。飞扬笑得灿烂的对他“Thank you!”
　　之后的媒体群访自然也是一片欢腾。一些原本对她的演技抱有严重怀疑态度的人看过片子之后对她刮目相看，一片赞美之声。飞扬心情很好，之前因为CSA的事情带来的烦闷和担忧被暂时抛到脑后，直到有个记者问了个不合气氛的问题。
　　“飞扬，戏里你最后因为顾全大局放弃了自己的爱情，真实生活中你会作同样的选择吗？”
　　我不会。飞扬在心里说。
　　“不知道，那要看具体的情况了。可能……会吧。”这话是故意说给央寰听的，她是不是该感谢秦仕帮她提升了演技？

　　“你小子真是不会看场合，提的那什么问题？没看到谭烙在旁边脸色不好了吗？”群访结束之后，一个老娱记在训斥刚刚提问的小男生。
　　“可是……谭烙从头到尾脸色一直不好啊？”
　　他已经从方清越那知道了飞扬要和严星订婚的事情，脸色怎么会好？！

　　深夜。
　　“灯灯灯等！”飞扬刚回到家，就听见门铃响，一开门就看到一张加菲猫的大脸，某人躲在那大布偶后面用某恶劣小孩的声音说，“我回来勒~~~~。”
　　飞扬头上三根黑线，“笨居！错啦！这个声音是蜡笔小新，不是加菲猫！”
　　“啊？”央寰的脸从那猫后面冒出来，“错了？那加菲猫是什么声音？”他走进来，把加菲猫交到飞扬手上，自己跑沙发上坐着托腮看她演示。
　　于是飞扬抱着加菲猫用它阴阳怪气的声音说，“爱我~就不要抛弃我~~”
　　“嘿嘿~我怎么舍得抛弃你啊，”央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你看，我才从迪拜飞回来就过来看你诶！对了，后天……你早点来吧？”
　　后天。
　　她本来好好的心情突然凉了一截。
　　后天是央世泽的生日了，她刚才去方家吃了晚饭，答应了和严星的事。方豫从说，既然决定了，就捡日不如撞日，在央世泽的生日上宣布吧。他和严锦御难得能碰头，那天又有那么多名流，就当是双喜临门了。
　　“飞扬？”央寰看她没什么反应，在她面前挥了挥手，“你在想什么？”
　　“……央寰，答应我件事好不好。”
　　“好啊！”
　　“我还没说什么事呢！”她拿加菲猫敲了他一下。
　　“反正我肯定答应，”他拉开嘴角给了一个特灿烂的笑脸，“说吧！什么事？”
　　“如果我做了什么事让你受伤了，事后平心静气听我解释好不好？”
　　“恩？你要干嘛？”他一脸“有问题”的瞪着她。
　　“你先答应我。”
　　他瞪着她看了很久，终于说，“好。不过你真要解释清楚才行。”
　　“恩。”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我怎么觉得有不祥的预感啊。”
　　“只要你能心平气和的听我解释就行。”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喂，你不会是后天不来吧？”
　　“怎么会呢。诶，好晚了，我要睡了，明天一早还有通告呢，你回去吧。”
　　“晚安！”走到门口，他飞快的低头偷袭了一下她的唇，满意的看她红着脸把自己往外面推。
　　是有什么事会发生的。他能感受到。
　　不过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相信她。

　　严锦御还真的没让飞扬失望。他的事情央世泽都知道，事实上，CSA因为极其特殊的原因，不少经费没办法从财政部里明拿，但是一些装备都是需要巨资的，其中不少就来自央世泽的秘密赞助。一来两人是密友，二来央臣也能拿到不少极大的无形利益。不过这件事情只有央世泽一个人知道，连央夫人也毫不知情。
　　所以严星把飞扬和央寰的事情告诉了严锦御之后，严锦御就找到了央世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希望他做个证人，等事情结束之后可以给央寰解释清楚，别让他误会什么，带来不必要的伤害。虽然央世泽也不能把具体的事情告诉央寰，但至少可以给他飞扬是出于无奈才和严星订婚的暗示。可以预料到央寰知道严星和飞扬订婚之后会是怎样的伤心和愤怒，很可能根本不听人解释，但他对央世泽向来敬佩和信服，或许只有他跟央寰说，央寰才会听得进去。
　　央寰总是得吃点苦头了，因为现在还不能事先说，给他心里准备。他的过于轻松一定会引起方豫从他们的怀疑，毕竟他喜欢飞扬的事情方家的人都知道。
　　其实方豫从的如意算盘打得也自认完美。他从商多年，目光锐利，并且眼线密布，早看出严锦御的儿子喜欢飞扬。飞扬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他的提议，虽然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转念一想，清越说飞扬对央寰没意思，对小谭也没意思，那么剩下另一个就是严星。想那严星外形俊朗性格温柔并且前途无量，飞扬会喜欢他也是极自然的事。那么这样一来就真有可能是两情相悦。严星自然不会伤害飞扬，严锦御也不至于为了事业毁了儿子的幸福，毕竟飞扬是自己的干女儿。那他这次的军火交易安全系数就高了。
　　更重要的是，清越这么喜欢谭烙，偏偏谭烙也喜欢飞扬，如果飞扬订了婚，那……他眯起眼吐出一窜烟圈，冷哼一声，谁也别想挡了他宝贝女儿的幸福。

　　4月28日。
　　她醒来，对着床头柜上的日历怔怔的出神。
　　不久之前，她是怎样笑着在这个日子上用朱红色的笔画了一个圈？
　　可是现在……她希望这一天来得迟一些，再迟一些。
　　目前大家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宴会之初宣布这个消息，之后严锦御和方豫从去书房签合同，等合同到手，证据确凿，两个人就在宴会结束的时候声明刚才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虽然牵强，但至少能把伤害降到最低，不管是对谁。
　　呼……她吁了一口气，好吧，既然要面对，就不逃避了。但愿，一切顺利。

　　傍晚。央宅。
　　今天的央宅几乎可以说是所有目光的焦点。超级财团央臣的总裁50大寿，能受邀出席的都是各界的世界级顶尖人物。这是真正上流社会的顶级宴会，不是一般的富人名流可以出席的场合。商业巨子，政界高官，文坛泰斗，还有不少君主立宪国家的王室成员……一个一个都是声名显赫高高在上。保全工作做得极是到位，通往央宅的那条路从500M之外就开始交通管制，只有持邀请函的车队才能进入。媒体聚集在那个关卡前，每来一队车都会点燃一片闪光灯，盛况空前。
　　飞扬是跟着方豫从他们一起来的，以方豫从干女儿的身份。
　　看到她进来，央寰一直有些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从昨天开始就在担心她会不来，莫名地担心，此刻终于能长松一口气。
　　她今天很美，淡淡的笑容，眼光不经意的四处游走，对上央寰的眼，他开心地眨了下眼睛，她冲他笑了一下。
　　笑得，很勉强。
　　他的心情瞬间凉了一截。
　　其实本来他今天心情就并不很好，因为严星总是欲言又止，和他说话他却常常走神，很是怪异和反常，此刻飞扬又笑得那么勉强，他不认识她的这个笑，那让他心里隐隐升腾着不安。
　　他想到她身边去，就算不说话，靠近一点也好。无奈彼此都被人围着寒暄招呼，他们之间隔着那么多人，十米的距离间觥筹交错，流光溢彩，可是他突然好像觉得心底翻腾着一股酸痛，恍然间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人，是千山万水。
　　耳边突然响起的掌声拉回了央寰的思绪，央世泽和央夫人从楼上走了下来。央世泽看得出来心情很好，感谢着所有到场的宾客，常规的话却说得幽默风趣，一点也不显乏味。
　　一席话说完，众人掌声热烈，央寰也都鼓掌了，他的父亲永远让他骄傲。
　　“然后，”央世泽等众人掌声小了又开口，“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布。”
　　央寰握着酒杯的手渐渐开始发抖。
　　他渐渐从头冰到脚。
　　他看到他的严伯伯和方豫从一起走到央世泽站着的高台上。
　　他听到方豫从说，亲家。
　　他能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严星和飞扬的身上。
　　他看到严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飞扬身边。
　　他看到两只握在一起的手。
　　他兄弟的手，握着，他恋人的手。
　　他听到很多人在说，恭喜。
　　像幽灵在黑暗压抑的房间里的笑声叫声，尖利得让人觉得窒息。
　　他听到开场舞的音乐，他看到未婚夫牵着未婚妻的手，和他自己的父母一同滑入舞池。
　　他看到她脸上露出羞涩幸福的笑容。
　　像一根针一样伫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终于明白有一种笑容叫做——
　　万箭穿心。

　　第一支舞结束之后，央世泽就带着方豫从和严锦御上了二楼的书房。
　　飞扬不敢去看央寰，只用眼角的余光都能感受到他的震惊和痛苦，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要去表现得甜蜜幸福让他更加痛苦，心像被浸泡在盐碱池子里一样腌涩难受，只能祈祷时间快点过去，熬过就好，熬过这个晚上就好。
　　现在她要找机会和严星一起去二楼，严星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给他们两个人发指令用。为了免得夜长梦多，拿到方豫从合同的第一时间，他们就要拿下方豫从。特种部队已经暗暗包围了方氏企业大楼和云南的军火库。只等这边一声令下，那边就立即行动。
　　可是当第二支舞的音乐响起，央寰就站在了飞扬面前，表情僵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手直直的伸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央寰……”飞扬没有想到他会过来要自己去跳舞，一时间愣在原地。
　　没给她犹豫的时间，下一秒央寰已经狠狠的把她拽进怀里，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牵引她修长的双臂，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抱着她旋转，他的眼里再没有其他人，再没有其他声音，全世界只有她和自己，他不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什么都不要去想，他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在场的宾客都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一幕。那不是普通的跳舞，谁都看得出来那里面的忘情和不顾一切。只是大家都是何等聪明的人，稍稍一想都能猜得出大概。没有人议论也没有人表现出异样，不少人都在心中同情着央寰这个失意男人。
　　飞扬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知道的是她并不愿意停下。央寰的掌心有滚烫的温度，牵着自己在大理石地面上拼命的旋转旋转旋转，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他火热的眼神。不知道是爱，还是愤。
　　蓦的，看到方清越在一边喝酒，表面无事，眼底却满是警觉；又看到严星脸上不易察觉的焦急和矛盾。心猛得像从酒里被捞出来一样清醒过来。不行了，不能沉迷下去，时间紧迫，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央寰的手臂把她转出去，又收回来，收到自己跟前的时候，飞扬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严星一个箭步冲上来，蹲下来扶着飞扬。
　　“没什么，就是头有点晕……”
　　“干妈，飞扬好像不舒服，我扶飞扬上去休息好吗？”严星抬头问走过来一脸关切的央夫人。
　　“去吧去吧。”央夫人挥挥手，她现在也乱的很，谁来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央寰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严星扶着飞扬上了楼，觉得自己像被人遗弃的玩具，心里冰封般彻骨。

　　严星房里。碟殇和晋瞳套着防毒面罩，穿了伪装身材的衣服，紧张的坐在视讯仪面前，只等严锦御发来暗号便可以立即发出行动指令，并且冲出房间拿下方豫从。
　　“嘀嘀嘀！”紧张等待的暗号终于收到，晋瞳冲出房间，碟殇在摁下行动指令键之后也随即奔入隔壁书房。
　　晋瞳一把摁住方豫从的头，瞬间把他的双臂反手一铐，押到窗台，外面的特种部队已经候着接人。
　　突然房中的书柜后面窜出一个黑衣人，手飞速的伸向严锦御手上的合同。碟殇心里一惊，斜阳果然是出现了。瞬间上前交手，让严锦御和央世泽出去。
　　没想到斜阳身手是在太了得，一边对付她一边还能去挡住他们的出路，晋瞳解决了方豫从立即过来帮忙，斜阳居然大力一脚把晋瞳踢出窗外……

　　“央夫人，我可以上去看看飞扬吗？”一楼，方清越一副紧张飞扬的样子问道。
　　“好，你去看看吧。”
　　“我陪你去。”央寰突然冒出来，他实在无法忍受他们两个人在一间房里！

　　“哗——！”斜阳一掌打飞了碟殇脸上的防毒面罩。
　　愣住。
　　下一秒，他一拳击中了她的后颈，打晕了她。跳出窗口之前，看到严锦御已经带着东西往外走，心一横，跳下的同时摁下了手中的一个按钮。

　　央寰和方清越踏上最后一阶楼梯，就听到“轰————”一声巨响，顷刻间火光冲天，书房完全淹没在火海之中，他自己也被一阵强大气流冲倒，滚烫的热气让他脸上火辣辣的刺痛。
　　严锦御就感觉自己被后面的人一推，央寰看到他的严伯伯趴在地上，后面——
　　“爸————————————！！！！！！！！！！！！！！！！！！！！！”

　　他爸爸就这么倒在火光里，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