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边城浪子]铃·雪》蝴蝶捕手

21、第二十一章

　　“什么？姑爷在酒馆里被一个寡妇勾搭？！”翠浓此刻很想拿着手里的笔冲去那家酒馆戳那个寡妇的眼睛。就你知道我们姑爷长得俊！
　　“可是右使，那个人是郭连萍的妻子！”
　　“什么？！”翠浓听了勃然大怒，“那还不去把人抓了！姑爷要是少了一根头发，马老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群喽啰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刀都拿不住，忙着喊人去抓那个苏晓晓。
　　最后还是在郭连萍的墓前找到了他们。
　　翠浓气得额角青筋直跳，让人关着苏晓晓，有吩咐手下去请大夫给傅红雪解毒。
　　傅红雪睁开眼后手在床边摸索着，却找不到他的刀，心里一惊，起身时才发现刀在桌子上，而翠浓坐在桌边。
　　“姑爷，你还真是逢毒必中啊。”翠浓怒目相对，“我看郭连萍的媳妇儿也不是什么绝色美女，我以为你与芳铃一起以后是再也看不上其他女子了！”
　　“……翠浓姑娘你误会了。”傅红雪走下床去拿他的刀。
　　“这回倒是不喊我右使了？”翠浓眯着眼看他，“我听人说你是在酒馆喝醉被她带走的，你为何买醉？”
　　傅红雪看着自己的刀，“我没有必要回答你。”
　　“你不说，我可以去问叶公子，他现在不过在丁家庄，离这里近得很。”翠浓知道傅红雪不会变心，刚才这么说无非是想诈他，既然他不愿说，她自然有另外的法子知道。
　　“多谢右使了，就此别过。”傅红雪权当她把救命之恩还过，再次踏上他该去的路上。
　　也行，那我也不告诉你叶开和丁灵琳打算坑你的事了。翠浓目送傅红雪离开后，继续写信给马芳铃。

　　收到信的马芳铃坐在蝴蝶泊，看着翠浓把傅红雪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地详细写着，轻轻的摸了摸肚子。
　　“也不知道这次能出生是你的幸还是不幸……”马芳铃把信纸揉成粉末，风一吹便消散在蝴蝶泊里。
　　“杀了傅红雪！”花寒衣的声音伴随着诵经的声音再次侵入马芳铃的脑海。
　　马芳铃每当这时便会练功去扫清心中的杂念，有时候她甚至会故意去回想傅红雪和她过去的点点滴滴，故意诱使生死经去控制她，然后再摆脱它。马芳铃已经能在多次动摇后找回自己，最糟的那次也不过晕在蝴蝶泊一天一夜而已。
　　可是这不够。
　　如果不能完全摆脱生死经，以后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还不如死。
　　这大概才是生死经最厉害的地方吧。要么彻底成为傀儡，要么死。
　　可是也要在死前生下这个孩子，还有参透生死经里关于经脉和穴位的那部分，如果可以，马芳铃希望能在这段有限的时光里找到压制赤影蛇毒的方法。
　　天边炸开红色的烟花，马芳铃遥望烟花的方向，冷笑，“就凭你们，也想觊觎我的万马堂？”
　　当马芳铃回到万马堂时，公孙断和马师们精神大振，“大老板回来了！”
　　对方为首那人唾道：“呸，不过一个不知廉耻的不孝的妖女罢了！大家上！”
　　骑着冷银霜身着红衣的马芳铃睥睨众人，她一言不发，翻身下马，漆黑的九节鞭一出手便见血。
　　方才还在浴血奋战，不过片刻，万马堂门前已是遍地尸骸。
　　“埋了。”马芳铃擦去脸上的血，冷漠地吩咐马师们清理。
　　“大老板闭关数日，武功又精进了！”马师们奉承地说着。
　　唯独公孙断担忧地看着马芳铃的背影，觉得马芳铃的情绪已经越来越少，逐渐变成一个没有感觉的人。

　　“你啊你啊，好端端的，为何想要设计傅少侠？”李寻欢看着叶开焦头烂额地为晕死过去的傅红雪处理伤口，问道。
　　“灵琳说无忧翎可以让人忘却前尘往事，我想如果傅红雪能忘了复仇忘了马芳铃，也许是一件好事。”叶开不敢想自己抱着一个婴儿告诉傅红雪，其实他们的孩子没死，只是马芳铃死了，每每想到这里，叶开就头痛不已。
　　“前尘往事？”李寻欢露出苦笑，“三日后你带着一把椅子去莫干山找我，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三天后，叶开坐在椅子上，他脑子里一片乱麻，以前他当傅红雪是朋友，所以不希望傅红雪被仇恨摧毁，而现在，他知道傅红雪代替他活了二十年，代替他为父报仇，他应该告诉傅红雪真//相，让他从这二十年的血海深仇里解脱，可是这个仇是傅红雪生命的支柱，叶开难以想象没了这个仇傅红雪会怎样，即使他放下了，他还会回去迦兰山吗？他一定会去万马堂找马芳铃的，那里有他的妻子还有一个他原以为不在的孩子在，然而马芳铃练了生死经，她被上辈子的诅咒束缚着，一旦她见了傅红雪就出手要杀了他，恐怕这天下也再难有一人能抵挡生死经的庞大威力。
　　死循环呐！
　　叶开想了一天都没想出个办法来，只好回丁家庄跟“失忆”的丁灵琳道别。
　　“你！你为什么要走啊？！”
　　“灵琳，这里是你家，你在这里会很安全的，我有不得不做的事。”叶开苦笑。
　　“不得不做？”丁灵琳一下子就想到了傅红雪，“有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因为我欠了一个人，二十年。”叶开想到了马芳铃多次欲言又止的眼神，向来重活一次的马芳铃是知道内情的，也难为她能守得住秘密，她那么爱傅红雪，也没一刀杀了他这个害傅红雪受了二十年罪的元凶。
　　“你是要去找傅红雪是不是？！还是马老板？！”丁灵琳也装不下去了。
　　“诶？灵琳你没失忆啊！”叶开吓了一跳，不过也没有怪丁灵琳骗自己，“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丁灵琳见叶开没有生气，隐约意识到叶开的师父可能真的说了些不得了的事，可她也没敢问，之说要跟他一起去万马堂。路上他们又遇到路小佳。
　　“路兄，好兴致啊。”叶开觉得路小佳现在是光芒万丈。
　　“不是兴致不兴致的问题，我跟着你们原因有二，一是我想看看你对小丁好不好，二是我接了一桩生意。”路小佳摇头晃脑地说着。
　　“生意？马老板要你杀人？”叶开心里一惊。
　　“是，魔教教主花寒衣！”路小佳耸肩，“不过具体的事她说要到万马堂面谈，我不就来了。”
　　三人快马加鞭来到了万马堂，再次见到马芳铃，叶开心里极为震撼，这种震撼并不是因为他知道了马芳铃是仇人之女，而是因为马芳铃冰冷的模样。
　　叶开想到了行囊里的生死经，心里默默祈求丁灵琳千万别打开。
　　“叶开，丁姑娘。”马芳铃露出了罕有的笑容，“还有路少侠，三位请坐。”
　　“马老板，我们在中原和来的路上都看到了万马堂的标志，你们万马堂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啊！”丁灵琳惊奇道，“原来你这么会经营的吗？”
　　“万马堂人多口也多，不只是人，马也要吃饭呢。”马芳铃转向路小佳，“路少侠，我想请你杀花寒衣，你来了，是答应了吗？”
　　“是啊，杀了魔教教主，这个以后我说出去那可不威风。”路小佳依然笑得吊儿郎当，“只是不知道傅夫人给我什么作为报酬？”
　　“好！”路小佳那句傅夫人让马芳铃心花怒放，江湖上唯独路小佳这么称呼她，“事成以后，路少侠永远是万马堂的上宾！”
　　“你这个条件好像有些小气啊。”叶开揶揄道。
　　“不小气不小气，”路小佳吃着下酒的花生，乐呵呵地说，“万马堂现在生意遍布各地，以后只怕要更大，那我路小佳岂不是走到哪儿都能做上宾？好，这个条件好。”
　　“路少侠，万马堂的花生，管够！”马芳铃知道路小佳的嗜好，爽快地给出承诺，“那么……叶开，我猜到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我们借一步说话。”
　　丁灵琳看着叶开脸色沉重地跟着马芳铃出去，不解地问路小佳，“路哥，他们神神秘秘地会说什么呀？”
　　“一定跟傅红雪有关系。”路小佳的微笑里带着几分不屑。毕竟他还以为傅红雪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马芳铃变得冷若冰霜，“也知道，其实我才是你仇人的女儿。”
　　“是，可是我并不想报仇。”叶开叹了口气，“放下仇恨，比想象中难，我还是做到了，但是我更想做的，是偿还傅红雪这受罪的二十年岁月，我希望他能和你在一起，还有你们的孩子。”
　　“不可能，我生下孩子后恐怕生死经就无暇分心给孩子，我抵挡不住，叶开，你也看到我现在什么模样了吧？”马芳铃的眼里有着恐惧，“我有时候都不敢照镜子，我看到镜子，我觉得……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受命于生死经的木偶！”
　　“你说生死经在纠缠你的孩子？！”叶开怪道，“这婴儿还未出生，生死经还想怎么控制他？”
　　“我不知，但是……”马芳铃摸着肚子，随着她的手抚上小腹，宽松的衣服才没有遮挡住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我能感觉到孩子在动，每次孩子动的时候，我就感觉到生死经不再纠缠我，我才有一丝喘息的空间。”
　　“……但是随着孩子越来越大，生死经就更加专注于孩子而不是你？”叶开觉得生死经也未免太过恐怖。
　　“是，我怕孩子一生下来，它找不到别的活物，反噬到我身上我会……”马芳铃抖了一下，“叶开，到时候……”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叶开连忙打住马芳铃负面的想法。
　　“叶开，你去找傅红雪，告诉他真//相吧。”马芳铃凄然地笑着说，“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谁都逃不过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