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边城浪子]铃·雪》蝴蝶捕手

22、第二十二章

　　在叶开天人交战的时候，一个马师进来向马芳铃行礼后递上一封密信。
　　“我爹去了丁家庄！”马芳铃惊呼。
　　“不会的，丁云鹤不会收留马空群的。”叶开相信丁云鹤不会收留马空群为丁家庄增添麻烦，尤其是魔教血洗袁家之后。
　　“丁云鹤不会，不代表丁白云不会！当年丁白云有份参与梅花庵血案。”马芳铃眼里有担忧，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那这可麻烦了。”叶开想到了丁灵琳，“马老板，可否借快马一用！”
　　“拿去！”马芳铃给了叶开一块木牌，上面是万马堂的标志，“有这块令牌，可以调用万马堂的全部快马！”
　　“感激不尽！”叶开拿着令牌去找丁灵琳，只是简单一句“马空群去了丁家庄的地界”，丁灵琳和路小佳都懂了。
　　“我也去。”路小佳收起了他往常的吊儿郎当，神情严肃。
　　“你去干嘛啊，你不是答应马老板去杀花寒衣吗？”叶开不理解。
　　“马老板又没有定时间，只要我最后能杀了他就行了！”路小佳知道丁家不比别的武林门派，说是门派倒更像一个家族，他是丁白云的儿子，那么丁家庄都是他的亲人。
　　“路哥也许会帮我们呢，小叶你别计较这么多了！不管马空群会不会为难我哥，反正傅红雪和魔教的人一定会跟着去的！”丁灵琳也很担心。
　　叶开拗不过丁灵琳，只好三人继续上路。

　　傅红雪也听说了马空群去丁家庄的事，他认识丁灵琳，但她的哥哥却不认识，而且丁云鹤毕竟和马空群差了一个辈分，也不像和马空群很熟稔的样子，马空群去丁家庄也许不是找丁云鹤，而他真正的老熟人丁乘风又失踪了，马空群到底想找谁？傅红雪心里有疑问，但是他不需要知道答案，他只需要马空群的人头。
　　傅红雪惯了一个人走，他很少骑马芳铃给他的马，但是他一路走来，处处都是万马堂的茶寮或客栈，又或是别的铺子，只要他到了一处稍有规模的镇或城，很快就有人接应他并招待吃食，灌满他的水囊喂饱那匹受苦的马。
　　“红雪，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马芳铃的承诺再次浮现在傅红雪的心里。她还记着这个承诺。
　　翠浓经常因为马芳铃的嘱咐而出现在他身边，但是每当傅红雪询问马芳铃现在怎样的时候，翠浓总以她很好敷衍过去。
　　而他知道，马芳铃现在必定不好，若是好了，她一定会出现在他身边，每次翠浓说着马芳铃很好的时候，眼里声音中都是担忧，尤其是万马堂的生意做得这般大，她又怎么会好？
　　“这万马堂可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生意都做到江南来了！”傅红雪听到有人在谈论万马堂的事，不由得停下脚步。
　　“哟，这可不，那妖女好像不仅仅是为了赚钱，听说是为了好照顾她那个瘸了的姘头。”
　　“哼，我就不懂了，那个魔教的妖人有什么好的，竟然为了一个魔教余孽赶走自己老爹霸占了万马堂，还处处送钱送粮，我听说连自己的姐姐都送给那个魔教余孽了！”
　　“呿，那不正好，一个不孝不义的妖女，一个魔教余孽，那叫一个天生一对！”
　　“哈哈哈哈哈哈，可不是嘛！”
　　那几人的调笑惹怒傅红雪，他上前用刀鞘把其中一人按在桌上，冷冷地扫视那几个所谓的江湖侠客一眼，他们认出傅红雪当下就吓得要尿了裤子，有一个甚至晕了过去。
　　“不许说马芳铃是不孝不义的妖女。”傅红雪只看着自己的刀，而被刀鞘压着的人浑身发抖，冷汗如瀑，傅红雪又想了一下，“不许你们再说马芳铃的事！”说完，他继续拿着他的刀往丁家庄的方向走。
　　那几个嘴碎的人如获大赦，嘴里说着“不敢”作鸟兽散。
　　这个小小的插曲被叶开他们打听到，知道了傅红雪的具体//位置，根据叶开对他的速度的猜测，他们还是可以追上傅红雪的，原来丁灵琳邀请了路小佳去丁家庄做客，但路小佳却脸色阴沉地拒绝了，当天晚上便辞别二人。
　　丁云鹤早已知道丁白云收留了马空群，也知道傅红雪一定会找过来，决定用丁家的剑阵去对付傅红雪。
　　没想到来闯剑阵的却是路小佳！而且还是身上带着伤的路小佳。
　　路小佳和剑阵交手自然是不敌，丁云鹤也没想要路小佳的命，正劝说路小佳离开，在这关头，傅红雪却来了。
　　而且还破了剑阵！
　　装疯卖傻的马空群自知躲不过，出面和傅红雪对峙，不料沈三娘为马空群挡了一刀。
　　杀了一个无辜的人，甚至还是斑衣教的人，傅红雪心里难过，可他只能继续举刀挥向马空群。
　　“傅红雪，冤有头债有主，何必为了仇恨杀害这些无辜的人！”丁白云怒声喝住傅红雪，“二十年前，在梅花庵杀你爹的主谋，其实并不是马空群，是我！”
　　“你是谁？”傅红雪惊愕地看着那个身着道袍，白纱覆面的道姑。
　　“你不认识我很正常，现在这个世上，已经很少有人认得我丁白云了。”说到这里，丁白云也是唏嘘不已，她摘下面纱，露出她那张已经被刀划花的脸。
　　“姑姑？！”丁家兄妹们惊呼。
　　“你可知，当年白云仙子那张美若天仙的脸是怎么变成今天这副模样的吗？”丁白云看着傅红雪恨恨地说，“是用刀子割出来的！因为我当年和你爹在一起时，很快乐，可是他却离我而去，选了花白凤那个妖女！”
　　妖女二字刺激了傅红雪，他双眼通红地盯着丁白云，但还没有动手。
　　“我每每想起那日的事，就在脸上割一刀！”丁白云凄厉的眼神仍然死死盯着傅红雪，仿佛想从白天羽的儿子身上找到他昔日的影子，“但那件事却比在我心里还要痛苦。”
　　“就因为这些，杀了我爹？”傅红雪和马芳铃之间很纯粹，他并不懂丁白云的感受。
　　“我恨我这张脸！”丁白云歇斯底里地说着，“要不是这张脸，他就不会看上我，我也不会痛苦一生！”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只要是杀我爹的仇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傅红雪手一动，路小佳就上前挡在丁白云面前。
　　“路小佳，你干什么？！”
　　“我告诉你，你杀了天下所有人我都不管你！”路小佳的白衣还渗着血，“可是你要敢碰她一根寒毛的话，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娘。”路小佳知道瞒不过去，不得已只能说出内情。
　　“她是你//娘？！那你爹——”傅红雪已经猜到了。
　　“没错，我爹就是白天羽！”路小佳看着傅红雪的眼睛，不得不承认。
　　“路小佳，原来你就是爹当年带走的孩子！”丁云鹤也想起来了。
　　“当年我哥哥丁乘风知道我怀了白天羽的孩子却被白天羽抛弃了，他怕那个孩子毁了丁家，就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我花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才找到我的孩子。”丁白云悲怆地说着往事，“原来他被荆无命收留，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儿子，娘对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可是娘唯一舍不得的，只有你。”
　　“您别乱说娘，今天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路小佳不顾自己身上带伤，倔强地握着剑，看着傅红雪。
　　“这笔债我欠了二十年，今天总该还上了！”
　　“那我今天就拿你来祭奠我爹。”傅红雪双目通红，握着刀。
　　“傅红雪！从你到边城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到底是谁！你以为我留你这么长时间干什么？！是为了和你比剑吗？！”路小佳的声音里带着悲哀，“我还不是念在我们仅有的血缘之亲上，如果你再敢往前一步，别怪我撕破兄弟的脸面！”
　　“我傅红雪，没有兄弟。”傅红雪说的时候，脑海里都是他和路小佳叶开在无名居喝酒聊天时的情景，“你如果想死的话，就一起来吧！”
　　“住手！”叶开和丁灵琳及时赶到，阻止了傅红雪和路小佳。
　　“傅红雪，你不能杀他！”叶开本想找个更好的时机，可惜他只有现在这个机会，“因为你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杀他们。”
　　“他们杀了我的亲人，杀了我爹，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傅红雪知道叶开一直阻止他复仇，以为叶开这次也想以往那样。
　　“你错了。”叶开的声音里都是苦涩的味道，“他们并没有杀你的亲人，也没有杀你爹，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仇恨。”
　　丁灵琳忧心地看着叶开，他在路上已经和丁灵琳坦白过，也原谅了丁家。
　　“你胡说，她刚才已经亲口承认了！”傅红雪通红的眼让叶开心里更痛，“二十年前她在梅花庵杀了我爹！火烧斑衣教！”
　　“白天羽他并不是你爹！冲霄塔里的斑衣教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恨他，是因为有人要你恨他。”叶开看着一脸疑惑的傅红雪，心里的愧疚几乎要把他淹没，“你知道仇恨是什么吗？仇恨就是一颗毒草，它并非原本就在你的心里，但若是有人将它种在你的心里它就会生根发芽，有一天长成一棵老藤，将你的心死死缠住。二十年前重伤的花白凤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被我师父小李飞刀救活，同时救活的还有她刚出生的孩子，我师父看到花白凤那双仇恨的眼睛，知道她一定会培养这个孩子向全武林复仇，于是他利用邻村一个患了绝症被人遗弃的婴儿将她的孩子掉了包。”
　　听到这里，傅红雪看着叶开冷笑。而路小佳则是猜到了真//相，难以置信。
　　“他本以为等这个孩子夭折后花白凤会放弃复仇，”叶开看着傅红雪的冷笑，继续说着，“可没想到，她竟然救活了他，而白天羽跟花白凤真正的儿子，则被小李飞刀抱走。”
　　傅红雪收刀入鞘，冷笑着说：“你的意思是说，花白凤和白天羽不是我爹娘。”
　　“不是。”
　　“而你，才是他们的儿子？”傅红雪质问叶开。
　　“我是。”叶开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