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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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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没有杀郭家一个人,他打伤了他们,废了郭威的武功。
“我只想报仇,你痛苦的活着,比死了强!”傅红雪收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郭家。
“右使大人,姑爷没有杀郭家一个人,只是废了郭威的武功。”一个万马堂的部下把打听到的事告诉翠浓。
“没杀人?!”翠浓有些意外,她原以为傅红雪会杀光郭家的人为白家报仇,但转念一想,郭威当年为了神刀之名参与杀害白天羽的事,想必对自己的刀法武功十分重视也十分自信,他武功被废以后也是生不如死,怕是比杀了他更惨。
“诛人诛心攻心之计,我以为你不会。”翠浓对坐在树下喝水的傅红雪说。
“……不及右使。”傅红雪难得反驳。
“呵呵,我为万马堂做了五年不见天日的暗探,自然是深谙其道。”翠浓给傅红雪的马喂了一些水,突然说道,“其实我欠你一个感谢。”
傅红雪侧了一下头,仍然看着自己的刀。
“你是不是在迦兰湖的蛇口下救过一个小女孩?”
“是你。”傅红雪有些诧异。
“是我。”翠浓拍了拍马的脖子,默默地可怜着这匹跟着傅红雪吃苦的马,“要不是你,我怕是连那两天都撑不过去,等不到芳铃吵着要她爹来接我回去。”
“其实我那天就是去迦兰湖找赤影蛇的。救你只是顺便。”
“可你确实救了我。”翠浓有些迟疑,她该不该跟自己的救命恩人说出实话,说出孩子还在的事,可是一想到马芳铃会走火入魔变得六亲不认嗜杀无度,她就紧紧地抿着嘴。
傅红雪不再说话,把水囊挂在马鞍上后就牵着马往前走。
翠浓感觉到傅红雪不愿接受这一份人情,摇了摇头便继续她万马堂右使的工作。
走出柴家砦,傅红雪慢慢地走在路上连马都忘了牵,那匹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傅红雪在自己面前走过又没有理它,它看着渐渐远去的姑爷的背影,只好自己缓缓跟在后面。
傅红雪不懂,为何郭威和陈一刀都一口咬定他爹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明明花白凤口中的白天羽是那么的完美。白天羽创立了神刀门,创造了逍遥刀法,结识了一群好兄弟,不仅侠名远扬,且武功与他的外公斑衣教教主花无期不相上下!这样的一个汉子,为何那些杀人凶手口口声声说着白天羽是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
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傅红雪一路沉思,直到走到一个茶寮,好几个大汉上前行礼,口称“姑爷”,他抬头看到万马堂的标志,蓦然发现马芳铃已经把生意做到中原来了。
在那几人的热情招待下,傅红雪坐在茶寮里,翠浓闻风而至,“姑爷,许久不见,你瘦了,马也瘦了啊。”真是心痛这匹马,手下来报,说这匹又瘦又累的马是没人牵着一直这样慢吞吞地跟着傅红雪的,简直不敢相信。
“你还是把它带回去吧。”
“芳铃说了要给你,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再说了,万马堂的姑爷,身边没有人就算了,连一匹马都没有,万马堂会被人笑话的!”
“……你对芳铃真好,我原以为万马堂给了你很多好处让你为他们卖命。”
“我曾经以为我娘杀了芳铃的娘//亲,所以那五年暗探的生活都是在还债。”翠浓说出实情。
“我们很像,不过我是来讨债的。”
“不,其实我娘没有杀死芳铃的娘//亲,是马空群,他练功走火入魔打死了马夫人,而他又需要一个对万马堂忠心耿耿的暗探,所以才设了这一个局!”翠浓说到这里有些恨,可又很快笑了,“是芳铃问了许多万马堂的老仆人知道了真//相告诉我的,她说我不再是万马堂的暗探,不再是个卑贱的人!我是她的姐姐,万马堂的右使,她的左膀右臂!不再是那个亏欠万马堂要用一辈子去还债的舞女,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尊严的人!”
“她也曾说过,我不是一个复仇的工具,我可以有另一种活法。”傅红雪嘴角带着微笑,却又那么地痛苦,“只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若我那天没有带她回万马堂,她又知道怎么解毒,我们或许已经过上新的生活。”
“姑爷,好好复仇,然后回漠北吧,你一辈子都会是万马堂的姑爷。”翠浓不忍,她怕自己会在傅红雪面前露出破绽,只好赶人。
傅红雪喝下面前茶碗里的茶水便走,那匹马又继续慢悠悠地跟着,仿佛它天生就是一个放行李的会走路的箱子。
傅红雪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哎,你听说了吗?那个瘸子傅红雪原来是魔教大公子!”
“啊?他不是万马堂的姑爷吗?”
“两边的人都在拉拢他!”
“难怪那个小马老板生意都做到这边来了,原来是为了照顾夫君。”
“嘿嘿,听说那个傅红雪刚认识小马老板,两个人就好上了!”
“你可不看看?人家小马老板喜欢的正是那种小白脸!”
“……”
“……”
不过有时候人多嘴碎也有好处,傅红雪听到有人说马空群投靠了袁家。
于是他再次只身上路,而跟在他身后的不只那匹任劳任怨还被无视的马,还有万马堂的暗探和斑衣教的探子。
傅红雪打伤袁家的人,面对赶来的袁家父子,冷声地问:“马空群在哪儿?”
“马大老板不在这里!”袁秋云也不客气地赶人,“我们和你这个魔教大公子无话可说!”
“我再问一次,马空群在哪儿?”傅红雪不信。
“看来马大老板又跑了啊?”花寒衣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他坐在屋脊,悠然自得的样子就像在看一出好戏。
“花寒衣?!”袁秋云一见花寒衣出现,立刻唤上所有的人举起兵刃,“没想到魔教已经这么大胆了!”
“不止,我们不止这样。”花寒衣冷笑着,拍了拍手,斑衣教的教众跟着九头凤闯进了袁家庄。
“哼!我承认,十四年前火烧魔教我有份。”袁秋云横枪冷言,“二十年前的梅花庵血案我也有参与,你奈我何?”说完便和斑衣教教众打了起来。
在叶开赶到的时候,花寒衣的手下早已和袁家的人打成一团,叶开急得一把拉住傅红雪问:“你怎么跟魔教的人一起?”
“是花寒衣自己跟来的。”傅红雪死死地盯着袁秋云,“叶开,放开我,袁秋云承认了他也有份参与梅花庵血案!”
“不——”叶开似乎知道一些内情,正想说出口,傅红雪却已经和袁秋云打了起来。
袁秋云和傅红雪交手几个回合便落在下风,袁青枫提剑想帮,却被花寒衣一招刺杀。
“青枫!”袁秋云哀嚎一声,举枪攻向花寒衣,而他自然也不是花寒衣对手。
傅红雪看着花寒衣利落地杀了二人,冷声道:“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
“贤侄啊,我这是在替我们斑衣教报仇,就算袁秋云当年没有杀你爹,可他还是一样烧了我们的斑衣教。”花寒衣这时才娓娓道来。
“是!参与杀害你爹的其实是袁家的姻亲柳东来!”叶开这时才有机会和傅红雪说上话。
“不可能!”傅红雪看着叶开,难以置信。
“是真的!”柳东来一脚踢开他面前的斑衣教教众,“你爹当年专横独断,我们中原武林跟魔教水火不容,他却说要娶魔教大公主为妻,这是在羞辱我们!”
“你胡说!”傅红雪用刀指向柳东来,“白家的事不容你乱讲!”
“哼哼,你们白家的事可不是小事!”柳东来也用剑指着傅红雪,“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这个魔教大公子不是还要娶万马堂大小姐,做万马堂的姑爷吗?!中原武林的风骨都被你们这些魔教妖人败坏殆尽了!既然你要报仇,那我决不能让你得逞!”说完柳东来竟横剑一挥,当着傅红雪的面自尽了。
柳东来的血溅落在傅红雪的衣摆上,傅红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仇人当面自尽,心里却没有一丝轻松和快意。
他和芳铃难道真的错了?
傅红雪仿佛听不见身边相互厮杀的正道侠客和魔教中人的纷扰,也听不见叶开担忧地喊着他的名字,他怔怔地一瘸一拐地走出袁家。
叶开看了花寒衣一眼,拉着丁灵琳去追傅红雪。
“傅红雪!”叶开站在他面前,阻挡他前进的脚步,“你这是怎么了?!”
“叶开,我跟芳铃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傅红雪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谁说的?你们天造地设!”
“可是柳东来说……”
“他说的不算!就算你和马老板走了你爹和你//娘的路子,那也是天生一对!”叶开指着傅红雪的心口说,“她为了你可以放弃万马堂放弃她爹,你为了她可以放弃二十年的仇恨!你们要是不能在一起才是老天不长眼!”
“是吗?”傅红雪只说了这句话,拨开叶开的手,又继续往前走。
“小叶,傅红雪他怎么不理你了?”丁灵琳看着那匹传说中的马跟着傅红雪,不解地问叶开。
“他在自责,他觉得马芳铃会疯会变了一个人都是他害的,而且他还一直以为孩子没了啊!”后一句叶开是在丁灵琳耳边说的。
“对哦。”丁灵琳整个人都耷//拉下来,“那……可是马老板说了,不要再见到他,那怎么办呢?”
马芳铃还打算生完孩子自杀呢。叶开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我想到了一个人。”叶开脸色有些沉重。
“谁呀?”
“我的师父,小李飞刀李寻欢。”叶开若有所思,毕竟生死经的事还是从师父那里听来的,虽然马芳铃没有说过程,但她已经练了生死经了,唯一的线索就是曾经和练过生死经的白天羽交手过的李寻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