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边城浪子]铃·雪》蝴蝶捕手

19、第十九章

　　叶开带着丁灵琳离开万马堂，翠浓知道了孩子还在的事，也替马芳铃保密。
　　作为万马堂的右使，翠浓的武功虽不够高，可胜在做过暗探头子，她又把无名居开了起来，只是不再是那里的舞女，而是那里的老板。
　　“马老板？马空群呢？我可不承认你这个马老板！”漠北商队的人看着长桌另一侧的马芳铃，脸上满是鄙夷，“我不跟女人谈生意！”
　　“可你现在只能跟一个女人谈生意。”马芳铃在谈判桌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
　　“就算你是马空群的独女，你也没有资格跟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谈生意，要么找你爹回来，要么叫你夫君过来！”对方很坚持。
　　“我爹被我赶走了，我夫君……”马芳铃冷笑，“你们都是漠北的人，可知道斑衣教？”
　　斑衣教三个字让漠北商队的人都打了一个寒颤，“知、知道又如何？”
　　“呵，你们不是江湖人，自然不知道，我的夫君可不就是斑衣教的大公子傅红雪吗？”马芳铃美艳的笑容刺痛了漠北商人的神经，斑衣教可以说是漠北的一个阴影。
　　“斑、斑衣教的教主明明就姓花，你莫骗我了！”商人头头已经有些动摇。
　　“是啊，我家夫君可不是叫他们教主舅舅么？”马芳铃的笑脸迅速收起，一拍桌上的合同，“生意，谈还是不谈？”
　　“谈谈谈！姑奶奶，马大老板，这生意我们谈！”漠北商队自然不敢得罪斑衣教的人。
　　待那些商人走后，公孙断不解地问：“大老板，跟那些人废话什么，在您鞭下还有什么人敢嘴硬？”
　　“那些不过普通百姓，我们这里一个普通的马师他们都觉得是武林高手了，我还出什么手，再说了，做生意还是公道些好，这样不愁没有下次，而且他们不过是轻贱我女子的身份罢了，那我就用魔教去压他们呗。”马芳铃看着刚刚签下的一笔生意，心情大好。
　　公孙断叹了口气。其实马芳铃作为万马堂的大老板十分出色，不仅生意做得好，在管理人上更是手腕高明，现在万马堂已经没有了马奴和马奴角斗，在流沙海找种马也是用高价的赏金和不到绝境不会放弃人命的承诺换来的劳力，原来马空群的佛堂里的佛像已经被请去了附近的庙宇，那里现在供奉的却是白天羽的牌位。更重要的是马芳铃在边城的地位，马空群畏惧斑衣教的花寒衣和傅红雪带着部下仓皇出逃至中原，而马芳铃则是留在这里对抗魔教，甚至不再向边城百姓收取所谓的保护费，现在边城里人人看马芳铃都像看女神。
　　可是凡人又怎么会懂仙子的忧虑。
　　公孙断知道马芳铃天天让自己忙碌就是为了不去多想，只不知为何不去多想。
　　“姐姐，这是漠北商队的单子。”马芳铃把刚签下的合同交给翠浓，翠浓做事一向稳妥。
　　“芳铃，你还有事。”翠浓熟知马芳铃的性格，而马芳铃也对公孙断示意让他离开。
　　“姐姐，我想让你送一匹马和一些盘缠给红雪，顺便也看着他好好吃饭。”马芳铃希望能通过多一些接触，让翠浓喜欢傅红雪，好让以后她死了傅红雪也有人照顾。
　　“芳铃，你说过你不能见他，不然就走火入魔，但我想知道，义父到底给你练了什么功法，如此邪门。”翠浓不解，也不忍马芳铃的痛苦。
　　“知道太多对你不好，”马芳铃拍了拍翠浓的手背，“记得挑一匹耐力好的马，不用快，但是一定要能吃苦，红雪对自己都不好，怕也不会照顾好马匹。”
　　想到傅红雪的死人脸，翠浓十分无奈，“好吧，姐姐可以替你走这一趟。”

　　翠浓在孟州城外的一个小镇找到傅红雪，说明来意以后也不多话，硬把马和盘缠塞到他手里。
　　傅红雪知道马芳铃现在已是万马堂的大老板，心里百感交集。
　　“我现在要杀她爹，她不恨我？”
　　“我现在也想杀了马空群！”翠浓已经知道她亲娘的事原来是马空群陷害的，为的是一个为万马堂万死不辞的暗探，加上他对马芳铃所作所为，心里也是恨得很，“要不是我现在成了万马堂右使，我会跟着你一起去杀他！”
　　“芳铃她可好？”傅红雪看着地，也不给翠浓一个眼神。
　　“好，每天忙忙碌碌的，万马堂她照顾得可好了，生意也比以前做得好，也来了不少人投靠。”翠浓说着这些，脸上带着笑意。
　　“……她好便行了。”傅红雪不多话，走到一家店前，又点了阳春面。
　　“给他加一份卤肉，给我来一小碗酱拌面，加个小菜，一壶茶。”翠浓跟小二说完，又对傅红雪说，“她让我看着好好吃饭，配合工作！”
　　两人吃着饭，听到店家跟小二在谈论傅红雪，那二人消息不太灵通，尚不知道翠浓已经是万马堂右使，只把她当做一般的烟花女子。
　　翠浓也无语，她毕竟做过五年的舞女，而无名居也不是真的只有暗探，这样的生活难免让她沾染了些风尘味。但那毕竟是她人生的经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这家店有点吵，不如换一家吧？”翠浓咽下一口面说道。
　　“不用。”傅红雪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对别人的议论也不放在心上。
　　翠浓见傅红雪不在意，也不说话了，不过消息不灵通的显然不止店家和店小二。
　　“哟哟哟，这不是翠浓姑娘吗？”一个持刀的大汉带着两个喽啰走进店里，他一眼就认出了翠浓，“你怎么在这儿啊？什么时候来的？”说完还伸手去挑翠浓的下巴，却被翠浓躲过。
　　“翠浓，我不是早就劝过你吗？不要呆在那个穷地方，像你这种女人，在我们大城里，不出两年我保证你把金元宝一车车地往家拉！”那大汉看着翠浓不说话，有些生气，“你怎么不说话呀？咱们可是老交情了啊，你可别把我给忘了！”说到这里，他看向傅红雪，“哦，我说你怎么不敢说话，原来找了个男人啊。”
　　傅红雪听到这句，咀嚼面条的嘴停了一下却又不理那人继续吃。翠浓冷冷地看着那个大汉，仿佛看一件物品。
　　“你说你找谁不好，怎么还找了这么个穷小子！”那人说完把刀往桌子上一扔，傅红雪看了那人的刀把一眼，认出了那人的出身，加上那句穷小子和那日马空群讽刺他时的口气太像，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怒意。
　　“哟，这就是他给你吃的东西啊，是猪食吗？”那人的两个喽啰配合着大笑起来。
　　傅红雪皱眉看向那个大汉。翠浓的脸渐渐有了些冰冷的笑，眼里虽没笑意，可那大汉只被翠浓美丽的笑容迷惑，没有发现不妥。
　　“当初那么多人看上你，你都不跟他们走，现在非得嫁给这个穷小子，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那个什么上？”那大汉仍在奚落翠浓和傅红雪，不知危险将至，“你怎么这么看我？”
　　“你是山西五虎断门刀，彭家的人吧？”傅红雪看着那大汉。
　　“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这把刀。”
　　“知道就好。”那人还洋洋得意。
　　傅红雪脸色一变，没人看见他如何出刀，也没人看见他怎么收刀，桌子一推，那大汉已倒在地上，脸上被刻下白天羽三字，桌子一拉，桌上的两碗面和一碟小菜一壶茶都没有洒落。
　　“大哥！”两个喽啰惶恐地扶起那个大汉。
　　“回去告诉你们掌门人彭烈，就说刺在你脸上的那个男人回来报仇了，等我杀掉马空群之后，就去找他。”
　　“你给我等着！”那人灰溜溜地走了。
　　翠浓仿佛看了一场闹剧，镇定地拿起筷子继续吃她的面，“谢了啊，姑爷！”她的话让店里的其他人弄清楚了他们的关系。
　　“你跟刚才那个人认识？”傅红雪有些奇怪，翠浓已经是万马堂右使，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撞上来。
　　“以前的客人吧，我也记不清了，既然是我记不清的普通客人，那估计是在那里花的钱不够多。”翠浓这话也够冷漠。
　　“那他得罪不起万马堂的右使。”傅红雪下了个结论后，大口地吃完他的面就拉着马芳铃给他的马要走。

　　“你就是傅红雪？”昔日的神刀郭威，此时和家人穿着丧服，等着傅红雪，“你就是白天羽的后人？”
　　“是。”
　　“我就是郭威，我也是那天晚上在梅花庵杀你爹的人，我一直等着他的后人来复仇，已等了二十年了！”
　　“我已经来了。”傅红雪抬头。
　　“我杀了姓白的一家人，你若是要复仇，你应该把姓郭的一家人也全部杀尽杀绝，现在，我们一家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你了，你若是让一个人活着，你就不配做白天羽的儿子。”
　　“为什么杀我爹？”傅红雪红着眼问道。
　　“哼哼，因为他该杀！”
　　“你说什么？！”
　　“你以为你爹是什么人？盖世英雄？神刀门掌门？我告诉你，你爹他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杀掉他，我一点也不后悔！”
　　“我不许你侮辱我爹！”傅红雪气极了。
　　“侮辱？你可知道你爹当年害死了这个武林多少人吗？”说到这里，郭威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只顾着自己，从来不顾我们的死活，若我们不杀掉他，当年还要死更多的人！”
　　“你胡说！”傅红雪在郭家人的刺激下拔刀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