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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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操人使百无聊赖地倚在床头，随手玩着被子角。恢复女郎今天不在学校，保健室也没有老师在，他很轻易地就溜了进来。
因为莫名其妙的危机感不舒服这样的理由也太奇怪了。
手机没有带在身上，他实在是有点无聊。刚出来又那么快回教室也有点尴尬，这节课结束就是午饭时间，他想着干脆等到午饭算了。
保健室的门响起两声轻响。
不知道是老师还是学生，他犹豫了下还是躺下拉起被子，假装成在睡觉的样子。
随着门锁的“咔嗒”一声，门外的寒气与新鲜的空气一点一点渗了进来。心操人使的睫毛不自主颤动了两下。
没有脚步声。
一个潮湿温暖的呼吸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他脸侧，略带少年特色的微哑嗓音如鬼魅般响起，几乎贴在他的耳边，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唇瓣一开一合的动作。
“心操同学，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呢？”
心操人使毛骨悚然。
他反射性猛地睁开双眼，神森潮的脸却已经撤到了半米开外，正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用双手撑着脸看他，笑意盈盈。
“心操同学是不是误会我了什么呀？”
他话语中的连节如同往常一样跳跃着，音节结束得干脆利落，显得他字字句句充满了高中生的活力感。
心操人使却不知来由地感到一种古怪的违和感，他啧了下，从床上爬起来与神森潮对视。
神森潮脸上的笑意更深一层，语调柔和到了极点：“警官们都回教室找你了。好可惜，只有我知道心操人使你在哪里喔……”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第一时间找到你的唷。”
他说着，垂下眼睫轻哼了声，而后半抬起眼露出黑色的眼珠，朝心操人使轻轻巧巧地一睨，眼神平静而冷淡。
危机感再次轰然炸开！
心操人使一手在床铺上一撑翻身下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黑发黑眼的少年：“你到底是谁！”
“你认识她，是不是？”
[啊……]
[不是这样的。]
男子高中生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他低下头，额发在脸上淋上一片暗色的阴影，上挑的眼尾被掩在那片阴影里，漆黑的睫毛与其连成一体。
“我不认识呀，警官。”
他这样回答道，嗓音温顺而甜腻。苍白的指尖探上了那张照片，在女孩子的脸庞上轻轻磨蹭着。他的眼神痴迷，动作极尽温柔，仿佛隔着照片抚摸着她的脸颊。
[真好。]
[真像她。]
[一样都是一副丑陋得要死的样子。]
“……”
“神森潮！”
对面的男人的音量突然提高，将神森潮猛然惊醒。他晃了晃脑袋，露出一个有些恍惚的微笑。
“抱歉……我有点走神了。最近睡不太熟，刚刚竟然睡着了。”
他说着把照片递回给警官，右手使劲按了按太阳穴，目光再次回到桌面上的凹陷：“我不认识她。刚刚脑子不太清醒，一时之间看错了吧。”
“什么意思？”男人的上半身往桌上压低了一分，变得更加贴近他，双手有意无意地交叉成金字塔状，“你认识跟她很像的人吗？”
神森潮点点头，目光有些不自在地乱瞟着：“啊……算是熟人吧？”
“可以具体一些吗？”
“这个也要说吗？”神森潮面上一阵尴尬，再得到男人肯定的目光后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挤出回答，“是以前暗恋的女孩子啦。两个人稍微有点像……啊，其实跟小原同学也很像呢。”
“是吗。”男人似有若无的笑了下，眼睛浅浅的纹路再一次舒展开，难以掩藏的锋利感却依旧刺在眼中。
“不过三月十七日的监控录像里拍到了你从一条小巷出来过，巧的是，我们也是在那里发现她的。”
又一张照片在桌上滑至他眼前。照片的像素并不高，只能模模糊糊看出少年双手插兜，眼角与嘴唇一片艳红。
“……”
“是…在哪里？”神森潮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警官的方向，双唇与话音都在不停地颤抖，破碎的语句从他唇齿间语无伦次地挤出来，甚至都变了调，几乎让人无法辨认。
“在哪里拍到的？是神森汐…神森汐。我明明劝过他的。”
他的目光直愣愣地落在男人脸上，空茫到让人怀疑他在一瞬间被抽取了灵魂，而今存留下来的不过是个盛放任何东西都可以的躯壳。他反复念着那个名字，语速极快。相同的音节被他一次又一次吐出，语气却并非一成不变，而是渐渐加深，最后变成了咬牙切齿地撕咬着那个名字。
“是我的弟弟，神森汐。”
神森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了。
他恍惚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警官推门而出，他的视野向前推动着，停留在了走廊的栏杆上。一时之间作为个体的思维好像丧失了一样，只是如同被人操纵的摄像机一样，双眼麻木地记录着眼前所见的一切。
而后他的视角慢慢低了下来，茫然中好像听见警官在他的头顶说了什么，他只是下意识地点头，摇头。
他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视野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抬起头，初醒时模糊的视线中有一抹紫色。
无以复加的疲惫感。脑袋涨的发疼，几乎要裂开。生理性的泪水自他眼中溢出，他忽视了那人冷漠到甚至有些凶悍的表情，朝他伸出了手，手指虚弱地蜷着。
“心操同学…我站不起来，能不能拉我一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