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陆有蝉》马柊柊

6、第 6 章

　　走廊上，一男一女伫立原地，空气中透着丝丝凉意。曹译向元圆靠近了几步，元圆有点懵，第一反应居然是：机会就这么来临了？是不是该趁着没人开门见山的让他帮忙辅导？
　　自从开始注意到这个人，元圆就有些心痒难耐。曹译不光成绩特别优异，各科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上台讲题也说得特别通俗易懂，加上声音也很特别，清清凉凉的令人舒适。如果有他给自己辅导，人生简直不要太幸福。
　　但是元圆不知道怎么开口，想法归想法，每次看到曹译冰冷的侧脸，就觉得自己找班长或者学习委员也行啊，干嘛挑个难度系数这么高的，后来也就没再把这个事放在心上。今天却难得有这种正面碰撞的机会，要不要试试？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是不是迷路了？”
　　“曹译，你……啊？”
　　曹译蹙了蹙眉头：“你先说吧。”
　　“额……我迷路了。”该死，又怂了！
　　曹译告诉元圆说，聚会已经要开始了，现在就差她一个人，并且她走的方向完全反了。元圆不禁感叹自己神一般的方向感，尴尬地表示了歉意：“对不起，害大家要等我。”
　　“没关系，是包厢不好找。”曹译冷淡地说道，感觉并不在意。
　　说起来为什么要来这么好的地方聚会，不觉得烧钱吗？换个小点的地方她应该也不会迷路了。想到这里，元圆忍不住问了句：“我能问问为什么是在这里搞班级聚会吗？”
　　“你觉得这里不好？”
　　“不是！就是这儿还挺贵的，我们班费够吗？”
　　“不要钱，”曹译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元圆，她奇怪地回看回去，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曹译松了松嘴角，接着说，“这酒楼是我家开的。”
　　“啊？！”这么……有钱的吗？不对，她怎么记得这家酒楼的老板好像是姓“陆”啊？
　　“到了，我们进去吧。”不等她想明白，包厢已经到了，元圆舔了舔嘴唇，把疑惑暂时放在心里，跟着曹译走了进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刚一开门就听见了熟悉的对骂声，元圆觉得这包厢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好了，所谓班丑不可外扬，要是被外面的人听到这弱智的对话简直丢人丢到家。
　　“赵蜻玉！谁让你吃这个了，这是留给我同桌的！”
　　“呵呵，麻烦你搞清楚蛋糕不是你的私人财产，是班集体共同享有的，你说留给谁就留给谁，有谁同意了吗？”
　　“什么同意不同意，我只知道先下手为强，我拿到了就是我的，我想给谁留是我的自由！”
　　“我吃都吃了你能拿我怎么办，我吐出来给你？”
　　“你！……你恶不恶心。我不管！你还我蛋糕！”
　　“幼稚。那边不是还有吗，你再切一块不就行了。”
　　“那！不！一！样！你吃的这块上面全是我精心挑选的草莓，那剩下的都是些边角料怎么能给我亲爱的同桌吃呢！”
　　……这傻子真是会火上浇油，越描越黑，她似乎感受到赵蜻玉的怒气值在蹭蹭地往上涨。
　　曹译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人都到齐了。”
　　二呆和赵蜻玉同时看向了这边，元圆有些尴尬地从曹译身后探出头去，说：“抱歉，来得有点晚。”
　　“同桌啊！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坑了我。”元圆心想：到底是谁在坑谁啊！
　　二呆从位置上站起朝曹译走去，大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真棒，还真把元圆接过来了。”曹译轻轻拂掉了二呆的手，没说什么径直走开了。
　　元圆困惑地看了看那俩人，这什么意思？
　　二呆也不在意，挠了挠耳朵，随后有些咬牙切齿地对元圆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过来的，结果你迟到算是个什么事？你知不知道我被赵蜻玉这个死女人欺负得有多么辛苦！”
　　“好啦是我不对，我一下子走错方向了，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没觉得赵蜻玉在欺负你啊。”元圆眨巴了下眼睛，一脸无辜。
　　“你！你居然帮她说话，亏我还给你留蛋糕！”
　　“我又不爱吃甜食，还有啊你别老针对赵蜻玉。”二呆难以置信地看着元圆，她居然叛变了！元圆这时在心里感慨起她刚转班就陷入某男某女的感情纠葛中，真是太难了。
　　元圆此时将目光转向屋内。三楼的包厢较多，环境略嘈杂些，包厢面积也会相对小点，但却一点也不影响这家酒楼的特色——花特别多！这间名叫「桃红」的包厢里，摆满了盛开的桃花盆景，虽说现在是花季，但数量也太吓人了，现在反应过来只觉鼻内溢满了花香，眼前一片娇艳。屋内空间利用的很好，不显拥挤，四周摆放着桃花图案的屏风，中间一张大圆桌，同学们都围坐着，大概来了二十几个人，没来的应该是那几个去外地考试的特长生。
　　元圆把二呆拉到赵蜻玉身边入座，歉意地看了看各位同学并用眼神打了招呼。班长见人都到齐了，清了清嗓子发言：“同学们都吃着喝着，边听我说着。今天是本学期的最后一次班级聚会，首先让我们感谢金主爸爸——曹译同学！大家鼓……”话还没说完，曹译就打断了，“不用。直接开始流程吧。”
　　同学们正要举起的双手又默默放了下来，班长见怪不怪地笑了两声，说：“呵呵，那我们先说要紧事。同学们，还记得上学期说好的‘一帮二’吗？下个星期我们就要正式开始实施了，趁着聚会我们先把签抽好，下周早读直接把座位给换好。”
　　元圆费解地向二呆问道：“这什么情况？”二呆摸了摸脑袋，像是想到了什么，蹦出一句，“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这时，班长拿了一叠对折好了的Memo纸过来。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班级成绩后二十名的同学过来抽签吧。”然后陆陆续续有同学到班长那里拿纸条，二呆“啧”了声无奈地拉着元圆过去。
　　元圆拿到Memo纸后马上就打开了，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她十分困惑，向二呆问道：“这……什么意思？”
　　二呆立马凑过来看：“你抽到谁了？我去，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啊？你能不能说人话。”
　　二呆沉了沉声，说：“忘了跟你说，这学期我们班实行‘一帮二’体制，班上排名前十的大佬，各带两个排名后二十的同学，还要换位置，改成三人一排。同桌，我舍不得你~”
　　“什么？我没听说啊，我这才刚来又要换位置？”
　　“这事是上学期定下的，老师也是想把今年文科重点班成绩再拉一拉。时间太久我给忘了，你不是想考华大吗，这是个好机会，就是我舍不得你啊，同桌~~”二呆耷拉丧个脸，好似要经历生离死别一般，元圆心里也颇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是志同道合的小伙伴，这说拆伙就拆伙的。
　　“机会是好机会，可我这……”元圆欲言又止，忍不住又看了眼手中的纸条，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