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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章不知人心值几钱 ...

  •   任随安卖得了钱,想起来还要买米。本想帮那老人看着-阵子的。但他都拒绝了,而自己也赶时间。任随安也不去做那热脸贴屁股的事。径直去往卖货的西市。
      在米铺任随安与掌柜唠了半天价格才用四十颗铜钱买了五十斤米。本来任随安也没准备买这么多的,但是掌柜的说买得多了才能便宜。想到昨天刚说过自己和秀秀这年岁正在长身体,多买些就多买些了。不过这米卖相不太好,不然掌柜的也不会这么便宜就卖了。
      对任随安来说倒也无所谓,不就多些米虫嘛,煮熟了照样吃还吃得很香。
      出了米铺,任随安想了想又到隔壁布衣店买了些针线。自己的衣服也该让秀秀补补了。再出来时任随安今天卖炭得来的钱就已经花了一半。任随安有些肉痛,但也知道这该花的钱不能省。
      东西都买好后任随安便推着车往回走,忽然觉得前边有人挡着路。任随安抬头便看见一个年岁与自己差不多的人正在推车前看着自己。
      那人穿着很怪,一个男的穿着个红袄子,头发上还戴着朵花。见任随安朝他看过去,咧开嘴笑了笑。并且冲任随安比划了一个手势。
      任随安看不懂他什么意思,不知道当做没看到直接走开还是上前问问。这时旁边摊子的一个妇人指着那人叫骂道:“你这枉死鬼来这干什么,不是让你不要出来的吗?给老娘滚回家去。”
      任随安估计这是一对母子,那红衣少年听了妇人的话立刻便跑开了。妇人这才转身朝任随安说道:“他人脑袋不太清爽,一天到晚的胡言乱语。这会不知道发什么疯,小兄弟不用管他,说了什么也别当真。”
      任随安点点头,刚才那人确实奇怪的。不过看眼睛不像是痴呆之人。
      妇人看见任随安车里那大袋米眼睛闪了闪,笑道:“小兄弟看起来是从城外来的,午饭还没吃过吧,要不要买两个酥饼填填肚子。你闻闻我家的酥饼多香,都是肉馅,料足管饱。”
      任随安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肚子饿了。尤其是闻着酥饼香味,更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不过买一个酥饼的钱够买两斤米了,任随安舍不得。再说任随安他们一直都是一天吃两顿,没有吃午饭的讲究。
      妇人见他摇头便没了兴趣,又向别人招呼去了。任随安呆在这里闻着香味可不是什么享受的事,也赶紧推车赶回去。
      等任随安再回到北门时,那些炭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老人已经带人搬回去了,还是被别人搬走了。
      小城里边民风还是很纯素的,这也是任随安放心把炭直接放在这的原因。但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人起了贪心。人心这东西最难琢磨。试问谁人不贪?便是他任随安饿肚子的时候,也想过要不要偷吃的。当然最后没干。同理这天寒地冻的时候炭可是好东西。难保不会有了受不了冷动了心。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么任随安是不是觉得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任随安自认为做不到。
      正在这时街上又走来两个人。任随安定眼一瞧,还是刚刚见过面的。正是刚才在南门看到的那年轻公子和锦衣老者两人。
      那俩人也早早便看见了他,朝他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找他了。任随安看着他们走近,对这两个可能是赵府贵客的人不敢有懈怠,不过却也想不通他们能够有什么事会找自己。
      “两位是要买炭吗?不过只剩两袋炭了。”任随安等他们走近先开口问道。
      年轻公子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我们不买炭,买其他东西。”
      “要买什么?我只有炭。”任随安问道。除了买炭还能买什么?自己还有什么能卖的?这俩人的穿着不可能买草鞋吧。难道是要买人?
      那可不行。卖身给人家就成了奴人。任随安是要当大丈夫的。
      年轻公子不知道任随安心里想的什么,不过看了任随安惶惶不安的样子也笑了,解释道:“你不必担心,我要买的可能是你平时根本不注意的一些东西。”
      说完年轻公子便看向任随安的推车。任随安让开身子也不说话,任他看。车里只有两袋炭一袋米,年轻公子扫了一眼米袋便略过了,倒是两袋炭多看了几眼,还顾不得脏直接捡了一块仔细瞧。最后他看向了推车架子。
      任随安这推车用了很长时间,车身全是一层黑黑的炭灰,看不出来什么。年轻公子盯着看了一会,突然伸手往车架上一擦,露出来的是一截红色的木头。
      看到这红色木头年轻公子眼中喜色闪过。锦服老者见此还是面无表情,不过却走上去,轻轻一掌拍在车架上。推车一震,炭灰立刻全部散去,露出了推车的本来样子。
      老者这一手让任随安吃惊不小,再看到自己的车不由又惊异出声。
      年轻公子与老者听他咦了声,都看向任随安。任随安只好解释道:“做这车时,我刚砍下的木头只有中间一小部分是红的。现在怎么变得大部分都是红的了?”
      年轻公子点点头脸上掩饰不了的喜色。。“那便没错了,变红是因为砍下后,它还没死还在长。如果传说是真的,那这龙血树便更非同一般。”
      说到这里年轻公子自知失言便不说了。直接向任随安问道:“你这车子卖吗?”
      任随安哪还不知道这车子是个宝贝了。但是惊喜过后他便忧心起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任随安虽然没听过这句话,但这道理不难懂。眼前这年轻公子虽然是在问他卖不卖,但任随安岂能说不卖?
      “卖!你出多少钱?”
      年轻公子打量了任随安一番后笑了笑,看向老者。老者从身上取出一个钱袋递给他。
      年轻公子接过钱袋后直接递给任随安道:“这次出门就带了这些钱,都给你。应该没人会出比我更高价格了。而且这宝物留在你手上也没什么用。更别说就算没有我们你留不住。”
      锦衣老者张口欲言。年轻公子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等任随安开口。
      任随安知道年轻公子已经说的很直白了,而且这钱袋子也很鼓。他没多少犹豫便点头同意。
      年轻公子也满意的点点头。“做成这笔生意算我欠一个人情。我叫赵无忧,以后你要是去了外面的大宣朝可以来找我。是催我还人情还是交朋友我都会招待你。”
      任随安又点点头。
      这时候锦衣老者突然盯着他腰间的砍柴刀问道:“你这刀卖不卖?”
      任随安和赵无忧皆一愣,同时看向砍柴刀。赵无忧尧有兴趣,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没钱。只要你肯卖,我很快就能把钱筹上。”
      任随安相信赵无忧也可以很轻松拿出钱来。但他只是摸着刀不说话。这刀是借的,是南山打樵老人借给他的。现在这把刀是个宝贝,他任随安能够把它卖掉吗?
      不能。
      任随安心思急转。眼前的两个人,老者刚才露了一手,看的出来武功高强。但做主的都是年轻公子,说明眼前的年轻公子身份更不一般。但是他们却能放下身段来用钱买宝物还费那么多口舌,他们为人如此吗?比起相信他们的为人任随安更相信是有规矩让他们不得不如此。
      于是任随安脸色犹豫了一阵子后摇头说道:“这把刀不能卖,不是我的。要不把炭送给你们了,要不要?”
      “要!”年轻公子脸色没任何变化,只是点点头。“你倒是蛮会做生意,那我也不客气了。既然如此我们后会有期。”
      然后便没有多的话。任随安取下米,老者只手托起推车与赵无忧一起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任随安才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可是一直提心吊胆,怕那老者一言不合便对他起杀心。而另一边赵无忧半路上也对老者问道:“郑老刚才那把柴刀你看出了什么名堂?”
      被称郑老的老者摇头道:“我也看不出来,但绝对很不一般。”
      赵无忧点点头,想到的很多。既然刀很不一般,那么用刀人便更不一般。可能比郑老要高明得多。这种高人要取他们性命不难,也不会不敢。不愧是仙人道场内,真是卧龙藏虎啊!转头对郑老说道:“传个消息回去,让家里再准备一些仙家钱送来,要更多。”
      郑老点点头,又说道:“刚才公子爷不必把钱全部给人的。”
      赵无忧笑了笑,说道:“便宜不是这么好占的。真当这儿的老仙人是善财童子了不成。啊呸呸呸,说错话,说错话。老仙人要是听到了别怪罪,就当是童言无忌了。”自己虽然已经十多岁了,但在仙人面前不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吗。
      郑老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一阵别扭。
      …
      任随安把钱袋塞到背篓底下后还有些惶惶不安。刚才他把钱袋子打开看一眼,全是没见过的钱币。这一大袋子钱币看着像是金子铸的,是肯定很值钱。他恨不得立刻就回到他那茅屋,但又不能不等江潮。
      又过了一阵子江潮才姗姗来迟,见任随安在等他有些不好意思。
      “去病儿等久了吧!今天炭不好卖,我中途改主意绕了很多路才把炭卖光。你那边怎么样?”
      说完这话,江潮才注意到任随安两手空空,推车不见了。问道:“你车子呢?”
      任随安两手一摊。“卖掉了。”
      江潮一愣。“炭呢”
      “也卖掉了。”
      江潮摸了摸脑袋。“我这走街串巷辛辛苦苦才把炭卖掉。你那倒生意好的连车都卖掉了。太气人了。”
      任随安得意一笑,要是把车子卖掉的钱给江潮一说,他更要气急败坏了。
      江潮见任随安像是有话憋着没说,心思一动问道:“那钱呢?车子卖了多少钱?”
      任随安没说话原地掂了掂脚。背篓里刷刷的响声。江潮呆立当场。
      任随安等江潮缓过神来,把刚才的事情给他一说。江潮听得目瞪口呆。挠着脖子道:“听你这么说,确实古怪的很。但现在的问题是你还能找到那个年轻公子呢?我的车也卖给他,便宜卖都成。”
      江潮当然是开玩笑,得了这一笔钱两人都不敢耽搁。赶紧回村要紧。俩人出了城脚步生风般一遛烟就跑没了。守门大汉看着他俩的背影,一拍大腿懊悔道:“亏大了。”
      这一路上江潮可把推车宝贝着,都不舍得磕碰一下。尽管俩人都走得很快,但今天毕竟耽搁了一阵子,还是走了一段夜路。快到村子时离着老远便看到村头烧着一个火把。任随安心头一暖,走近一看果然是秀秀。秀秀小脸冻得有些泛白,看到他们回来也露出一丝欣喜。
      “回来啦!”
      “回来了。”
      当晚三个人好好的吃顿饱饭。然后任随安一夜无眠,摸着黑把钱袋里的钱数了好几遍。正好一千枚钱币。任随安收好这些钱,不放心就这么放着,又摸黑挖了个坑埋在屋子墙角里。回到床上后,长长的舒一口气。想着今年一定要过个好年,该有的东西不能再缺了。
      这夜半三更没睡的还有很多人。今天任随安山道上遇到的那个妇人和小女孩这会便在村里的那口古井边上盯着井里看。
      “姐姐,我们真要下去?我觉得那井里面古怪的很。”那妖娆妇人望着井口面色犹豫。
      倒是红衣小女孩眼神坚定。
      “谁让我们运气不好,本以为抢了个头筹,结果什么也没得到。大道唯坚,不冒些险怎能修为可成。再说进了登丰城哪里不是古怪着?没古怪我们还耗费钱财来这里干什么?”
      “可是!”妇人仍然犹豫。“这口井就在村中间,这么显眼的地方就算有东西千百年来恐怕早就被人拿空了。”
      “不下去看看又岂能甘心。你不是觉得下面有古怪吗,没东西又怎么会有古怪?”
      妇人一听也动心了。为了出城可是要了姐妹二人的大部分身家,本来就是打定主意搏一搏的。
      “两个小女娃子,胆子大得很。不过想要取这井中的东西,有些自不量力了。”俩人正准备下井,耳边突然传来一个说话声,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来到身后。
      “谁!”妇人和小女孩立刻转身一跳,看向身后的人。
      俩人身后的树底下站着个灰袍老者,立在那里不仔细看都瞧不出有个人。不过此人一双眼睛如同有神,看了让人心忌。
      那长得像个小女孩却其实是姐姐的女子看到这灰袍老者脸色大变。恭敬问道:“敢问前辈可是风波浦的魏仙人?”
      老人眼睛眯了眯。“既然认得老夫,那便好说了。你们可真是不知深浅。刚才若不是老夫,你们一下去便命都没有了。”
      “前辈莫非知道些什么?”妇人脱口问道。
      老人拈起胡子笑了笑,并不言语。
      红衣女孩剐了眼妹妹。然后自己说的:“还请仙人示下。晚辈田玉琼与舍妹田玉嫣感激不尽。愿为仙人效犬马之劳。”
      与聪明人说话不用麻烦。老人点点头:“其实说来到也无妨,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少,算不得什么秘密。在那古井下确实有件宝物,据说是为了镇压井底下的大妖。这么多年来想来那妖物也刻形神俱灭了。不过这宝物吗…哼哼!”
      剩下的不必细说。这道场开放了也千百年,既然都知道有宝物,为何没人取走?当然是都失败了。
      “都死了吗?”妇人小心问道。老者眼皮子搭着,觉得这么无聊的问题都懒得说。
      田玉琼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对老者答谢道:“今晚多谢前辈之恩,不知前辈可有什么是我姐妹俩能帮得上忙的,我姐妹俩定会尽力而为。”
      老人这才面露笑容。说道:“确实有事,不过这事对你们也有好处。算是利己利人吧。你们不是正在苦恼寻不到机缘吗?我给你们指条明路。”
      田玉琼田玉嫣前面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凭仙人吩咐。”
      片刻过后姐妹俩离去,脸上掩饰不了的惊喜之色。灰袍老者看着她俩离去后嘴角笑了笑,眼中的冷芒闪过。
      “本来只想借你的手得份机缘,可既然被人坏了我的算计,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任随安如果在这里就能认出这灰袍老者正是白天买了他半车炭的人。
      第二天任随安照样起了个大早,今天江潮要随他铁匠师父打铁不过来。任随安与秀秀喝过粥后便要一个人上山。这么多年来也是如此,除了过年等日子任随安都少不了山里走一趟。没事也当练练脚力。当初打樵老人便是这么说的,这赶山的本事也是本事,就像习武之人练武一样一天也不可落下。况且那把砍柴刀应该是个宝贝,任随安带在身边心头不安。也正要找个机会还给打樵老人。
      秀秀昨天得了新的针线后有些高兴,收拾了碗筷便回屋准备把衣服都补补。毕竟要过年了,没新衣服穿,旧衣服也不能破破烂烂。不然她会被人背后说的。
      任随安准备好东西正要出门。刚好这时院门被人敲响了。任随安赶紧过去开门,同时心里想着会是谁?江潮说了不过来,吴侗不上学时起不了这么早。最重要的是如果是他们俩早就扯开嗓子喊了。除了他俩平时很少会有人来他的小茅屋,最多是几个村民路过讨口水喝。
      打开门后任随安愣了一下,敲门的却是一个他意想不到却又欢迎之至的人。
      “余先生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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