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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忙着谈恋爱呢 ...

  •   医务室就在操场附近,每天都有不少在运动期间意外受伤的同学前来报道,对于学生们或大或小的拉伤碰伤,值班医生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天下午,医务室倒是非常空闲,没一个病人。单人值班的王医生就捧着手机开着外放,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来了几局欢乐斗地主。
      “炸!”王医生这局打得出奇的顺利,眼看就快要赢了,急切的脚步声却打断了她手上的动作。
      男生突然夺门而入,还背着个人,语气焦虑,还喘着粗气,“医生,他脚扭了,手臂也有点擦伤,麻烦您帮忙处理一下。”
      王医生啪的一下把手机扣在了沙发上,也顾不上这局胜券在握的欢乐豆了,连忙起身收拾病床,示意他赶紧把人放下。
      温骁赶到的时候,看见段思越正坐在床沿,拿着冰袋给祁岸敷脚踝。王医生正在为祁岸擦伤的手臂消毒。
      段思越一手握着冰袋,另一手从另内侧固定住祁岸的脚踝,嘴上在问他疼不疼,语气极尽温柔,看人的眼神里更是柔情似水,关怀备至。
      温骁翻了个白眼。这是他在大街上遇到黏糊的情侣时的一个条件反射动作。
      温骁并不认识段思越,只是通过别人要到了他的微信,替祁岸视奸他的朋友圈而已。所以当段思越转过头望着他的时候,温骁愣住了。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段神做自我介绍。
      不确定是不是自我意识过剩的原因,温骁总感觉段思越看他的眼神里有种微妙的,说不明也道不清的,敌意?或者是,戒备?
      “啊,段神你好,我是……”温骁虽然开了口,接下来的台词还尚未在脑中成型。
      祁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这货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叫温骁,我是祁岸的……”他在脑海里过了几个可行的词汇,比如闺蜜,兄弟,朋友,同学,再生父母等等,可段思越眼中的敌意愈发强烈,几乎已经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把他刚到嘴边的话又给憋了回去。
      老哥,你干嘛像看情敌一样看我……我是助攻啊!全程最靠谱的助攻啊!
      “我是他的轮滑教练。”温骁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紧张,总算编出了一个不算太亲密也不算太疏离的关系。
      祁岸这时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双氧水在自己的伤口上冒泡,完全没听温骁在说什么。
      “我就给他把鞋子和包送过来,”温骁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旁边的扶手椅上,“我先走了,麻烦你多照顾他。”
      温骁的内心里有千万个小人在闭着眼旋转跳跃,可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现在的他确实只是个兼职搬运工的轮滑教练。
      “哎?你别走啊?”祁岸手上的白色泡沫消了下去,消毒的刺痛感也渐渐褪去,只见温骁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连再见也不跟他说一声。
      五秒钟后,祁岸的手机上立刻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全世界最可爱最爱我的骁宝贝[爱心]】:“不用谢我!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幸福!祝好!”
      祁岸反应了一会,脸颊开始发烫,他想特意留自己和段思越两个人独处?可接下来要怎么办啊?温骁你真是个……
      段思越本想和温骁道谢,但脑子里混乱的思绪却严重干扰着他的行为。
      刚才祁岸把手机放在桌上,发出连续的震动声,段思越把手机递给他的间隙,余光无意间瞄到了界面上一长串的消息显示。
      所有的信息都来自同一个人,这个人叫,全世界最可爱最爱我的骁宝贝[爱心]。
      最可爱?最爱我?骁宝贝?还,还爱心?
      这一长串黏腻而做作的称呼彻底扰乱了段思越的思绪,尾巴上那颗红色的爱心更是毫不留情地刺激着他的视网膜。
      段思越还处于疑惑之中,这位骁宝贝就来到了现场,说自己是祁岸的轮滑教练,还送来了他的东西。
      他又望向了祁岸的表情,温骁走后,他看上去有些失落,又有些不知所措,脸颊上还泛着蜜桃般的粉色,露出类似羞涩的表情。
      他突然想起祁岸在天祁吃饭那天脱口而出的话,“我喜欢的人又不喜欢我。”
      一开始他还在疑惑,这世界上有哪个女孩会不喜欢祁岸呢。
      可他却没想到还有另一种可能,那万一是个男孩呢?
      是这个骁宝贝??
      这个可怕的猜测自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没再消失过。段思越开始分析事情的可能性和可行性……结果是,这件事既可能,也可行。
      更令人无言的是,祁岸这是喜欢他喜欢到了不惜自我麻痹,自我欺骗的地步,被拒绝后还特意把备注改成了全世界最可爱最爱我的骁宝贝,只是为了在聊天的时候营造对方也爱着自己的氛围?
      其实,这个恶心巴拉的备注是温骁自己抢过去给设的。祁岸多次拒绝未果,看久了也就不再觉得违和了。
      祁岸感觉到脚踝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段思越脸上的表情更是千回百转,正盯着床单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思越,能轻一点吗?这样有点痛……”祁岸本来还想忍一忍,等他自己放开,可等了几秒钟,他手上的力道没有一点要减缓的趋势,反而握地更紧了,仿佛是要把他的脚踝掰断。
      一个软绵绵的声音拂过他的耳边,把他从刚才那个荒诞的想法中拽了回来,“……对不起!”段思越立刻放了手,发现小画家的脚踝已经开始发青,彻底肿成了一个大青团,比另一只完好的脚踝膨胀了一倍不止!
      段思越锁紧了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就像扭伤的人不是祁岸,而是他自己。
      “没事,已经不太痛了!”祁岸看他很自责的样子,支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脚踝,然后发出嘶——的一声。果然还是很痛啊……
      “是我自己不好,没站稳……”祁岸现在意识恢复了,想起来必须和他道谢,“谢谢你把我带过来,麻烦你了。”
      “怪我。”段思越叹了口气,“我不该在那个时候跟你打招呼,不是我的话你根本不会摔倒,对不起。”
      “没有!不是你的错!”祁岸听他这么说声音都急了,“你能跟我打招呼,我很……”
      段思越抬头望他,祁岸却低下了头,不知在犹豫些什么,眼睛眨巴个不停。
      “我很……高兴。”他的声音逐渐降低,到最后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段思越还是通过他的嘴型确定了最后两个字,是高兴。
      “打招呼就高兴了?”段思越轻笑,小画家还真容易满足。
      祁岸点头。他确实很高兴,如果没有郭容卿在旁边的话,他会更高兴的,可能也不会因为走神摔倒了。
      “只要能让你高兴,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段思越说,“打招呼这个要求也太低了,你完全可以提些别的……”
      “比如,你要不要去我宿舍坐坐?”段思越问他。
      考虑到祁岸是走读,不上课的时候,在学校里应该也没有地方去。现在手脚上的伤也都处理好了,一直待在医务室也不是办法,不如把带到宿舍去坐一会。反正宿舍里人也不多,就一个廖学铭,只要提前教育一下他,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听到对方邀请自己参观宿舍,祁岸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画面把段思越萌得心颤,他微微偏了偏头,没敢再直视祁岸的脸。
      “太麻烦了。还是不要……”祁岸很想去,但却不敢去。
      “不麻烦,你很轻。”段思越说,还想加一句手感也很好。
      祁岸又答应了了,反正每次想要拒绝他的时候都会马上被打道回府。
      而且这不是说明一会又能正大光明地待在他背上吃豆腐了吗?想到这他就感到又羞又喜,甚至有点庆幸自己扭了脚。
      其实也没那么痛,用这点痛就换来他的关心,就能去参观他的宿舍,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祁岸知道自己可能是疯了,可他却不介意自己疯得再多一些。
      “喂?廖傻?在宿舍么?”
      段思越到窗边打了个电话,隔了一段距离,还能模模糊糊地听到几句对话。
      “我不是说了么,你别喊他小画家,他叫祁岸。”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他脚扭了。”
      “记得给我把裤子和上衣都穿上!你那猪圈也收拾一下!”
      “一会最好闭嘴,别瞎几把乱讲话,不然你就等着。”
      ……
      祁岸在病床上听的津津有味,还把身子往床边挪了一些,想听得更清楚。
      祁岸没见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讲话,很不耐烦,还有点凶,有点痞。原来他也是会骂人,会说粗话的。而他和自己讲话的时候总是很温柔,很体贴,像幼儿园老师对待自己班里的小朋友似的。要不是亲耳听见了,他都不敢相信段思越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段思越对不太熟悉的人才会这么温柔吧?
      祁岸开始羡慕电话里和段思越讲话的那个人,他们一定很熟,关系很好吧。
      祁岸觉得自己又离抖M更近了一步,好想被他骂,被他凶啊……
      段思越又把祁岸背了起来,这次祁岸还没来得及害羞,就赶紧把头埋在了他的肩窝里——现在刚下课,路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感觉有千百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他们肯定再觊觎自己现在的位置!谁不想被段思越背着走啊!
      “我那个舍友,叫廖学铭。”段思越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但意外地感觉很妙,也没准备跟他说松手,“你等会不用理他,他就是个……”
      祁岸的脸还闷在他的颈边,声带微微震动了一下,问了一句:“嗯?”
      这声音极其微弱,就像一团小棉花往他耳边蹭过,段思越感觉左耳发痒,发热,都忘了下一句话要说什么。
      “是个傻叼。”他补充道。
      祁岸趴在他肩上笑了,鼻尖一下一下地蹭着段思越的衣襟,肩膀微微颤动着。他的笑声也很微弱,只有段思越一个人能听到,可他却觉得这是他听过最有感染力的笑声了。颤动他身体的同时,也顺带连着他的心脏一起颤了几下。
      段思越的宿舍在二楼,上楼比较方便,这个时间接近饭点,进宿舍的时候也没几个人看见。
      廖学铭接到电话后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昏沉的大脑也顿时清醒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到小妖精了!一定要好好准备一下!以良好的形象接见这位贵宾!要不要准备点糕点茶水?等等,哪儿来的糕点茶水?
      为了给段思越留足面子,他还特意把万年坨成一团的被子给叠成了豆腐块,平时检查卫生的时候他都懒得叠,一般都糊成一团塞柜子里掩人耳目。
      他又看了眼洗衣篮,嗯,还好昨天没偷懒把袜子洗了。
      段思越的地盘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床上桌上都干净整洁得很。他每天都叠被子,还叠的又快又好,这让他一度怀疑他家里是不是给他搞过什么军事化训练。
      段思越否认,说只是因为老妈很懒,他从八岁就开始给全家叠被子,叠了十多年手速和质量就练出来了,多年来一直稳定。
      好他妈兴奋啊!廖学铭!你为何如此兴奋!?不就是见个小妖精吗?你至于吗?
      段思越上楼后,看到大敞着的宿舍门和在门口放哨的那位廖同学时,内心是崩溃的。
      祁岸这会已经把头抬起来了,这一排宿舍就一间屋子大开着们,门口还站着一个男生,在往楼梯口这边张望。
      这就是段思越的舍友吧?他怎么到门外来等了?
      段思越都没正眼瞧他,带着祁岸进了宿舍,小心地把人放在了他自己的床上。
      祁岸经过门前的时候朝廖学铭笑了一下,表示友好的问候。
      没见过世面的廖同学都他妈看呆了,他对上祁岸的眼睛之后视线就一直追着他跑,嘴也长得老大,估计能塞下一颗鸡蛋。
      人家都进去坐着了,他还站在门口呈吃惊状,愣了半天之后冒出一句支离破碎的,“我……操?”
      “把门关上!干嘛呢?”段思越把祁岸安顿好,看门口那人还在那放哨呢,不耐烦地小声吼了一句。
      “噢。噢噢噢!!”廖学铭连忙带上门,小碎步跑到床前,面部的表情还没恢复正常。
      廖学铭没顾得上段思越眼里的死亡警告,只顾着看祁岸,像参观博物馆的时在看哪件精致的展品似的。
      “还真是个妖精啊……”廖学铭嘴里念念有词,他向来想什么说什么。
      他之前是想过,能让段思越这么宠着护着的人,肯定长得很不错,也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现在眼前这位小妖精大概是真的妖精,光凭空想是办法构造出这样一张脸蛋的。
      “妖精?”祁岸被廖学铭盯得不太舒服,又听到他在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你看够了没。”段思越忍不住把廖傻拽到了一边,他知道祁岸不喜欢被人盯着看,更何况,廖学铭已经不是在看了,是在端详!
      “没有。没看够,看不够。”廖学铭还没看过瘾呢,他第一次觉得漂亮这个词也是可以用在男生身上的,“你哪儿搞来的小妖精?段思越你可以啊!怪不得你……”
      段思越赶紧把他那张破嘴捂上,又狠狠地往对面床上一推,把廖学铭好不容易叠好的豆腐块给压垮了。
      祁岸在他床上坐着,手指轻滑过床单,还吸了吸鼻子,想要记住他床上的味道……
      廖同学窝在床上看对面两个人的互动,段思越蹲在地上摸小妖精的脚踝,抬起头看人的眼神里闪烁着迷人的波光……
      真他妈要被迷人波光闪瞎了……
      “你在学校里没留床位吧?”段思越帮他揉了揉脚踝,就起身坐到了他旁边。
      “没有。”祁岸从大一开始就是走读,他没办法接受集体生活,平时也有司机来接他。
      “接下来是不是要上课?”段思越又问。
      “嗯,要的,还要考试。”祁岸低头看自己的脚,现在路都走不了,还上什么课啊?
      “离放假还有三周了,你现在动起来不方便,要不……”段思越犹豫了一会,“你就住我宿舍里?别回家了,每天来回折腾太麻烦了。”
      祁岸的震惊脸再次上线,他自己也不知道,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会下意识眨眼睛,又眨得段思越心肝乱颤。
      “这学期我们宿舍只有两个人,剩下两个都出去交流了。没事的。”段思越说,“你平时也不用出门,我可以给你带饭回来,你也可以点外卖。虽然和家里做的还是有点差距,不过将就几周应该没问题吧?”
      “你就睡我床上吧,我帮你换套床单……”看祁岸没反应,当他默认了,自顾自地替祁岸安排接下来的生活。
      “不行!那你睡哪里?”祁岸听到要睡段思越床上慌得不行了,这怎么可能睡得着?
      “睡上面。”他指了指空荡荡的上铺,那是胡轩的床位……不过段思越不认床,铺了床单有个枕头就能睡,都一样。
      “可是……”祁岸显然没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怎么就和段思越成上下铺了?就因为崴了个脚?这崴得真太他妈值了!!另一只脚也崴了算了!!那样到哪儿段思越不都要背着他走了吗?
      “不愿意吗?那也没关系……”段思越其实想过他会拒绝,毕竟小画家一直过独居生活,突然和别人一起住确实会难以适应。
      “不是……你不用……”祁岸咬了嘴唇,粉色的唇瓣上叠了一层水光,咬一口下去大概是鲜嫩多汁的蜜桃味。
      他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用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说。
      “你不用……换床单。”
      “嗯?”段思越被他纠结的表情逗得嘴角上扬,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太麻烦你了……我……”祁岸想试图解释一下,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内心变态的小心思,他就想睡段思越睡过的床,还有他的味道。
      “好。我没想到,你居然不嫌弃我。”段思越笑得很开心,他的床单一月一换,现在刚换没几天,还挺干净的,小画家不嫌弃的话直接睡无妨。
      “……”祁岸无言,开始脸红。
      廖学铭在一旁捂住了双眼,他还希望自己能多长一双手,那样就能把耳朵也捂住了……这才过了十分钟,他就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这俩人闪得不舒服,结果突然就要一起住了?这是认真的吗?接下来的日子他还活不活了?自戳双目自割双耳算了!!
      。
      “温少爷,今天怎么你一个人,二少爷呢?”吴叔开着迈巴赫往淮生雅苑去,看今天二少爷不在场,好奇地问了一句。
      “他啊……他忙着……”温骁心情复杂,又替他开心,又替自己悲哀。这不,提前开始同居生活了!他温骁哪是祁岸的哥们啊?
      他就是个搬运工!就是个单纯地搬运工罢了!
      “他忙着谈恋爱呢!”温骁好不容易憋出这么一句。
      “啊?他谈恋爱了?他每天都待在家里,怎么谈的恋爱?网恋?”吴叔给祁家做了十年司机了,对二少爷的秉性熟悉的很。他们家二少爷虽然很受女孩子欢迎,但他对这些儿女情长可不是一般的冷淡。
      “吴叔,您就别问我了,我啥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苦逼的搬运工……”温骁摊在迈巴赫后座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祁岸给他发过来的物品清单,足足有五六十项……
      “我哪儿分得清你哪件衣服哪个牌子啊?成天呆宿舍里穿睡衣不就得了,还整天穿那么骚勾引谁呢?”温骁忍不住吐槽,“勾引段思越?用得着吗?他不早被你勾到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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